《忆今朝》陌非白

23、苏州旱情

　　谢五月见高湛面色稍有异样，忙试探地询问：“小… 玄礼大人，我是哪里惹你不痛快了吗。”
　　“无事。”高湛撑手起身，看向谢五月：“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营帐。”
　　… …
　　行宫内，众臣齐聚。
　　“陛下，苏州的旱情已过一月又余。早在先前，您就已派大司农苏烈前去苏州救济百姓。现如今，那苏州难民听闻陛下亲临幸鞕山，便急急围堵路口要同陛下讨个说法，若是朝中不继续发派粮食，这后果则不堪设想啊！”
　　刘子仲话音刚落，白令立即出列，拱手一揖：“刘寺卿这是在指责大司农办事不力了？那苏州可是缙国人口最多的地方，且不说苏州旱情殃及范围之广，朝中和西关又有七十万的御军要供养，若是都是派粮给苏州，那西京的百姓和将士又当如何？”
　　“那难道这灾我等就不管了吗！白少卿焉能不知君舟民水、君民同心之理？若是他们有难朝中还放任不管，白大人这是要逼他们造反吗？”
　　“刘寺卿！我白令可未说过这话。百姓有难，朝廷自然会出面。我只是疑惑，苏州旱情范围之广，难民之多，但也仍有其他郡县未曾遭殃，更何况，陛下先前派出的粮食足以让那些难民捱到来年开春，怎地还没等入冬，那难民就偏偏找上门了呢？”
　　此话一出，群臣议论纷纷。黎苑心中一紧，敢情白令面上是为苏烈开脱，实则是将矛头引向苏烈。苏州旱情，前有朝廷施济捐粮，后有官家、富户开仓放粮，按理来说让苏州难民捱过来年开春不成问题，可现如今，刚至深秋，那难民竟自不量力地跑到天子脚下寻个说法。此番作为，不就是摆明了大司农苏烈在发放粮食上敷衍了事？
　　“众爱卿吵够了吗？” 明宣帝冷脸看向众人，沉声道：“谁可有万全之策？朕重重有赏！
　　众臣互看几眼，静默片刻。
　　就在此时，二皇子黎羽缓缓出列，勾身一揖：“ 回父皇，朝廷必须派粮给苏州。眼下，朝中的粮食不足以施济苏州，可父皇不妨拟旨告知天下，苏州的旱情迫在眉睫。由朝廷出面，向西京的百姓借调粮食也未尝不可。”
　　明宣帝面色稍缓，示意黎羽继续说下去。
　　“西京向来风调雨顺、民富泰安，除去税收及日常进食，百姓的余粮会有许多。寻常百姓一般不会愿意将余粮借给朝中调用，父皇不妨将西京的税收降低一个层次，那百姓自然乐得将余粮全数上缴。而苏烈济粮一事，确有蹊跷，父皇不如派出一人前去苏州，此人在安抚难民的同时，还可以调查苏烈及济粮一事，岂不两全其美？”
　　“二皇子此言差矣！” 白令颔首一揖：“若是明年苏州仍然干旱，难民不依不饶地讨要粮食，那朝中又当如何？”
　　黎羽偏头，淡淡地扫过众臣，最终将视线停留在白令的身上：“当然，一昧地济粮并不能实质解决问题，不过本殿下倒是有一计，可彻底解决苏州干旱这一大患。”
　　“二殿下但说无妨。”
　　“西京与苏州的閔县相邻，边界隔有一条赣水河，而閔县又是干旱的主要区域，那为何不引条水渠到閔县呢？”
　　话音刚落，白令紧皱眉头，不赞成地道：“二殿下可知，修渠引水本来就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费财力不说，还须得费大量的人力，朝中本就拨了数十万的粮食，若是再雇佣苦力，殿下想过这后果吗？”
　　“非也。” 黎羽淡淡一笑，文雅从容地走向白令，目光明明暗暗：“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白少卿不妨换个角度，若是将苦力的报酬改为粮食，而非银子，再将修渠引水一事透露给苏州难民，修渠的同时，还能有饭吃，他们何乐不为？”
　　众臣听得叹服，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这二皇子不仅才华横溢，在政事上也是足智多谋。
　　“既然无人反对，白少卿，朕特命你为副司农，全权负责西京余粮的借调。旱情紧迫，你先去安抚幸鞕山上的苏州难民，而后便启程前往苏州！”
　　“如此，微臣告退。”
　　待白令出了行宫，明宣帝看向一旁的黎羽，赞许地点点头：“子美，那朕就命你为都督，即日启程前往閔县，尽快完成修渠引水这一工程。”
　　“儿臣领旨。”
　　“退朝。”明宣帝甩袖一挥，朝寝宫走去。黎羽亦抬脚出了行宫，他吩咐手下的人看好苏烈，以及阻断苏烈的所有通信。想了想，又是不放心一般，他对属下复道：“派三个可靠的人，暗中保护白大人，切不可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对了，再派出两个人，把白弘文也保护起来。”
　　“诺。”
　　而另一边的白令刚安抚完苏州难民，她在百姓心中的威望颇高，所以此次谈判也算得上融洽。她拂了拂袖口，牵起一旁的骏马，利落地骑上马背，一扬马鞭，向西京赶去。
　　秋风打在女子的脸上，她似乎感觉不到寒冷，只顾着一直往前赶。她不会注意到，在她身后的几丈之远，有一青衫公子亦足尖点点，暗中护她安危。她更不会注意到，那公子的目光竟是温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大抵就是如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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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复工了，所以更新有些慢……以后应该就是每周日更新，节假日也会例外更新。
我这么努力的更新，为什么你们还不收藏，呜呜呜我太难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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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就出使岱国了呀，孟公子和阿君终于甜甜甜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