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15、第 15 章

　　葛岩点了根烟“吧嗒吧嗒——”抽着，偶尔用眼角瞟我两眼，过了一阵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有啊。”我揉着红肿的臂膀说道。
　　葛岩手指夹着烟，学着我的口气说：“没有啊？”双眉一挺，声音也随之提高，“每周给我做披萨，买三明治，甚至给我制作卡片，上面写着爱情诗，什么爱呀爱呀，情呀情呀，现在告诉我不喜欢我，既然不喜欢搞这些做什么？你快点告诉我到底是不是喜欢我？！”
　　我捂着疼痛的脖颈，低头沉默着，无法告诉他，因为看到他的监护人是一对耄耋老人，早已经把他视作孤儿，而且能感觉到他的孤独悲伤和寂寞，所以格外关心他，我选择了沉默，沉默无疑是最残忍的方式，而我用这种最残忍的方式折磨着他。
　　“说句话……”
　　我低头沉默着……
　　“啊——”葛岩低吼了一声，一拳打在树上，吓了我一跳，“我快疯掉啦！每次问到这个问题都是这副表情！”他突然又抓住我的衣领，紧盯我双眼，一字一句问：“喜欢？不喜欢？到底哪一种？！”
　　我扭头躲避他目光，轻声说：“那些东西不是我送的。”
　　葛岩讶异地看着我，接着质问：“那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葛岩将烟头弹出去，吼道：“我靠！你哑巴了么？！到底是谁？”
　　“陈琳！陈琳！陈琳啦！那些东西是她托我给你的，什么情书卡片都是她送你的啦！喜欢你的是陈琳啦！”
　　“我问的是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我只是代替陈琳给你送那些东西，如果给你造成什么误会，我只能说声抱歉。”
　　葛岩脸阴沉着，半响才说：“你以为自己是月老媒婆啊，帮人牵线搭桥，以后那个谁什么陈琳的，叫她别送乱七八糟的给我了，我跟她不熟，我不喜欢，非常反感！听到没？”
　　葛岩的话让我难受，他怎么可以如此轻视另外一个人的感情，而且那个人还喜欢在着他，对他傻傻地付出，他如此践踏一个人的感情，而我还为他着想，怕实话伤害到他，我呆呆地看着，冷冷地说：“你不必如同犯人一样拷问我命令我，我会跟她说，你们真不配。郭千惠那样的人跟你才是绝配，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美若天仙，果真是……”
　　“闭嘴！”葛岩粗暴地打断我的话。
　　我仰起头，定定看向葛岩，一字一句说：“你——闭——嘴！你真的跟她很配，你们就天生一对！来这个学校的第一天就碰见你劈腿！没几天又挖人墙角！”
　　“你说什么？”
　　“刚认识你的第一天，你就劈腿，在学校里！那女孩穿着红色连衣裙，别不承认！”
　　“金丽雅？！”
　　“哦哦——你终于想起了，算啦不跟你瞎扯，我要回去了！”
　　“什么？那天站阳台上的是你！”葛岩拦住我，从兜里掏出一部诺基亚手机，握在手里晃了晃，那是我的！曾偷拍葛岩的时候做了自由落体，居然还完好无损！
　　我一把抢过手机，一翻手机，上面的短信全被欣赏过了！那里面储存着一千多条和蒋云的私密情话，瞬间有种被扒光的感觉，恼怒一涌而上。
　　“你怎么可以这个样！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偷看别人的短信！懂不懂尊重别人的隐私！”我揪着葛岩的衣领，气急败坏地指责。
　　那些亲昵的短信让葛岩醋意大发，也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中，他一把夺去手机用力摔在地上。
　　“啪——”
　　手机落地电池板与机身分离，我刚要伸手去捡又被葛岩踢飞了，手机滑入迎面驶来轿车的车轮下，瞬间变成碎片，我气急了，抢过葛岩的手机钱包摔倒地上，拼命踩！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要不是你蒋云也不会不见我！”
　　按葛岩那暴躁的脾气、冲动的性格，非得甩我一巴掌，我静静等着，反正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多了一巴掌又怎么样，可抬眼看葛岩，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某个位置，我扭头一看，老牛大山站在不远处看着，老牛微微皱眉，大山没了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
　　“走吧——“老牛喊道，葛岩与我擦肩而过，我却呆呆站着，“然然走啊——”
　　“喊她干什么！跟咱们有关系么？”葛岩责骂老牛，未回头看我，兀自爬上了车，发动引擎就要走。
　　我拔腿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老牛看情况不妙，忙跑来拦住我，笑着说：“你知道的，他就那个臭脾气，跟我们一块走吧，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
　　“真的没事，我可以一个人回去的，你和大山也不必要担心我了。”
　　我挣脱老牛的手，顺手拦了辆的士，车停下的那刻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一分钱没带，而且手机也没电了，无法向陈琳王瑶求救，我为难地翻着自己的包，最后只得气恼地跟司机说抱歉。
　　老牛像是明白了，抓着我的胳膊把我塞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车内静悄悄的，谁也不再说话，连平时最爱贫嘴的大山也沉默着。
　　老牛从后面递了瓶矿泉水给我，我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看到白色的瓶口沾着血迹，一擦嘴角才发现嘴里全是血，暗暗咒骂了几句，看着后视镜里自己头发凌乱脸颊青肿，狼狈不堪，心里难受之极，忽而又想起刚才错认蒋云的的场景，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老牛和大山在中途便下了车，借口说要和美女跳舞去，其实是想给我和葛岩留点空间。
　　老牛和大山煞费苦心，可是我和葛岩再未说过一句话，他表面专心开车，内心却翻江倒海，为着毫无回应的感情。我捂着疼痛的腮帮，扭头看车窗外，心里一直想着那部手机里的千多条私密短信。
　　第二天我早早起床，去给那个高二的男孩补习英语了，那个男孩虽然才十七岁，小我两岁，却已高出我许多。
　　我一直走神，男孩看出我心神不定，也没心情学习，拉着我出去了，男孩期末考试成绩不错，尤其是英语，说是请我吃顿好的。
　　我嘴里喊着“不行！不行！”最后还是去了。
　　男孩提议去海底捞，他说那里东西好吃而且服务态度特别好，刚进门我就看见葛岩的身影，除了老牛和大山还有四五个人，之前见过几面，都是葛岩车队的朋友，一群爱玩车的小青年。
　　大山看着男孩，挑挑眉，玩味地说：“难得见到你呀，怎么？让你男朋友请吃饭？”
　　几双眼盯着我上下打量，我有些窘迫，正要说话，那男孩却抢着道：“小姐姐，他们谁呀？”
　　“哈哈——小姐姐！”
　　一阵爆笑，男孩脸颊微微发红，有些窘迫地站在原地，男孩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口。
　　老牛眯着眼，“他是你弟弟呀？来——来——以后我就是你大哥了！”老牛爽朗地笑着，叫服务员加了两把椅子。
　　男孩坐到了葛岩身边，葛岩一句话不说，眼神飘忽着跳过我，没几分钟他俩便聊得火热，话题大都是与赛车有关的，男孩时不时闪出羡慕崇敬的目光，他们聊得东西我既不懂也不感兴趣，所以只是低头吃东西，火锅又辣又麻。
　　整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一群人在门口聚在门口又匆匆散去。
　　葛岩喝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回去开不了车，幸好老牛想到要开车，所以滴酒未沾。
　　我坐在后座，葛岩和男孩分坐我的两边，老牛先把男孩送了回去，接着又开着车去了葛岩的公寓。
　　到了公寓门口，葛岩踉跄着下了车，干呕几声，我怕他把呕吐物弄得满地，忙从车里扯出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毛巾，一把堵住了他的嘴，堵了许久不见吐，葛岩却将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整个身子也顺势要靠过来，那硕大的身躯非得压坏我的小身板。
　　“老牛！老牛——你快来——阿岩要倒了——哎呀——快点呀——”
　　我一只手撑着葛岩，尽量不让他靠到我身上。
　　老牛从车上跳下来，扶着葛岩上了楼。
　　我关好车门也随着上去了，看到葛岩躺倒床上，便说：“他没事了——那我回去了。”
　　老牛皱着眉，有些为难地说：“你来都来了，就住这儿吧，你看他醉成这个样子，一个人在这儿，万一出什么事呢——”正在这时老牛的手机响了。
　　“喂！”
　　“……”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老牛边打着电话边对我说：“看着他点啊，我还有事，走了——”
　　“哎——哎——”我挡住老牛，说：“我明天要取票去——真不能在这儿。”
　　“取票？回昆明吗？”
　　“嗯。”我点点头。
　　“这事交给我吧！”老牛拍拍胸脯，迅速闪身，“啪！”门关上了，走了。
　　我感觉很无奈，想要回学校，但又不敢丢下醉醺醺的葛岩不管，
　　一走了之。
　　“……水……水……我要喝水……”从卧室里传来葛岩口齿不清的叫喊。
　　我端着水进了卧室，扭亮台灯。
　　柔和的灯光下，葛岩躺在床上，盖着灰色的薄薄的毯子，性感而削薄的嘴唇微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