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整个青春等你》叶0梦

14、第 14 章

　　我还没到对战的水平，觉得怎么轮都轮不到自己，所以也没太在意，不经意间从郭千惠的后背掠过，看着那一头柔滑顺直的长发，很是羡慕，思绪开始飞出道馆，飘到了八百里外，幻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变成她那个样子，想到那个场景就心花怒放，突然又想起那个网名叫美人鱼的女孩，想到蒋云可能正牵着她的小手有说有笑地走在大街，整颗心“咚——”地掉到了冰窟里，欢喜一阵忧愁一阵，脸上也是彩云一下乌云一下，全然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葛岩狠狠拍了肩膀一下，我才惊叫着从飞舞的思绪回到现实。
　　“到你了！”葛岩命令式地说道。
　　我放眼一看，差点没晕倒，那是不是郭千惠么，与她对战？新手对战黑带？！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一步步走去，看到她腰间扎着的黑带，气势早已减了一大半，她是黑带，学跆拳道没有五六年恐怕也得有三四年，就我那菜菜的水平还想与这种高手对战，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啊！
　　我紧盯着郭千惠那长长的腿，倒不是为了欣赏，完全是自卫，想等她一踢来就撤退，实在来不及逃跑就用手挡一下。
　　郭千惠也死死地看定我，做好了进攻的架势，看那样子绝对是想是吃了我，气氛变得紧绷起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精彩的一幕。
　　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心想：“这不是练习么？怎么跟真的打架似的？”就在我思想游离的几秒里，郭千惠瞅准机会狠狠地朝我踢来，她非常用力，对准的是脖颈，我本能地挡过了，臂膀热辣辣地疼痛还肿了起来，我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弱弱的叫好声，心里咒骂道：“好个屁呀！”
　　第一次进攻成功后，郭千惠探出我的实力，知道没有几斤几两便全面进攻而来，将我踢出了场地，我一味躲闪，心里乞求葛岩快点叫停，可除了郭千惠刺耳的叫喊声再没别的了，郭千惠一脚一脚朝我踢来，脖颈、下巴、腰间、双肩处处中招，即使我早已狼狈不堪，郭千惠还是狠狠踢来简直就是无影脚！我可怜巴巴地朝站在场外的葛岩求救，可他一脸冷漠丝毫没有喊停的意思。
　　郭千惠没有因为我的躲闪而放松进攻，而是咄咄逼人，她一个腾空踢中我的脖颈，我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后仰，倒在地上，满身疼痛起来，场下传来一阵叫好声，我更加羞愧，正当满脸通红之际，郭千惠微笑着伸手拉我，与刚才满眼嫉妒出手狠辣的人截然相反，我犹豫着将手递给了她，她将我从地上拉起，凑到我耳根旁，低声说：“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再学几年吧！”说完还对着台下的人微微一笑。
　　我猛然抬头，看到她眼里投射出的蔑视和讽刺，转头朝着葛岩大声喊道：“我还要跟她比一场！”
　　刚喊出口，又后悔了，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葛岩没有阻拦同意了我的请求，虽然是第二次对战，但郭千惠仍然占有绝对优势，任意踢打着我身体的每个部位，把我当做她手里的小臭虫，任意玩弄着，我像是被激怒了完全忘记只是在练习，只知道进攻，步伐凌乱，根本没占到一点便宜。
　　当郭千惠再次腾空跃起准备来个漂亮的进攻，我不顾什么对战规则，双手捉住她的脚踝，往后一拉，郭千惠便重重摔倒地上，趁着她未翻身而起，我纵到她身上，骑在她的腰间，双腿按压她的双手，同时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喊道：“你输啦！这黑带□□的吧？”由于太激动，连着口水一同喷到了她的脸上。
　　还没等郭千惠回答，我早已被葛岩拦腰提起，一群人也一哄而上将躺在地上的郭千惠拉起，许久她跑来问我有没有事，看样子很是抱歉把我踢得鼻青脸肿。
　　“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良知，习武之人最重要的是要有武德！不可以持强凌弱，欺负弱小！刚才我们只是练习，可是你们没有一点武德！好之为之吧！”我站在众人面前，被葛岩训斥的无地自容，心里非常委屈，那个时候觉得自己根本没有一丁点错。
　　又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流下来，练习结束后，在更衣室里换衣服，恰好遇上了郭千惠，她完全没有刚才那副抱歉的模样，而是很得意地看了我满身的伤，随意地吹起口哨，她完全就是两幅嘴脸，极度地擅长表演！
　　我憋了一肚子的火，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却无处发泄，无意中想起了蒋云，那张温柔露着淡淡笑容的面孔，想他要是在身边定会温柔细语安慰，定不忍心让我受一点委屈，可是他会在哪儿呢？
　　我换好衣服，出门便看见葛岩在等着，我快步从他身边经过，他懒懒地叫道：“去哪？”
　　“回去啦！”
　　“车钥匙在老牛那儿呢，他和大山买水去了。”
　　我生气地说：“我说过要跟你一块回去吗？你有车，难道就非得坐你的车吗？我自己有腿，还没断呢！”
　　正巧郭千惠也走了出来，她微笑着朝葛岩摆摆手，温柔地说：“跟我们一块搭车吧。”
　　她的笑容让我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仅让人讨厌还让人害怕，她是一个疯狂的报复者！无论是谁，只要她觉得不爽就去攻击，不择手段地去攻击！一个总想毁掉幸福或是美好的人，常人思维万万理解不了。就像《44路车》里的美女司机，会载着一车的乘客冲下山崖，因为她曾是那个被害者，所以她选择让他人同样也成为被害者。
　　葛岩摆摆手说：“不了，谢谢！”
　　郭千惠又是微微一笑，转身看向我，说：“今天真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刚练不久，抱歉啊！下次练习的时候我一定注意。”郭千惠换了一身包臀紧身裙，踩着红色高跟鞋“噔噔——”远去，还不时传来与身旁人攀谈的笑声，动作优雅，似乎与那个在更衣室吹着口哨，动作轻浮表情傲慢的人丝毫不沾边。
　　我抱着红肿的手臂站着，被人踢得鼻青脸肿，不但没有得到一句安慰，还被骂得无地自容，满肚子委屈满腔怒火，正等着有人往枪口上撞，点燃那颗敏感的神经。
　　“刚才练习就一直盯着她看，还看不够么！”葛岩顶着蓬松干爽微长的头发，穿着蓝色针织衫配着亚麻色休闲裤，低沉的嗓音透露出他的不快。
　　“你不也一样么？人家还帮你擦汗，哎哟哟！人家叫你一块搭车怎么不跟着去，怎么样后悔了吧，哼哼——“我捂着疼痛的下巴，冷哼了几声。
　　葛岩略微不满的表情转瞬即逝，浅笑，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吃醋啦？”
　　“我没有！”
　　“你吃醋啦！”
　　“我没有！”
　　“你就是吃醋啦！！“
　　“我没有！！”
　　我回答得果断而决绝，葛岩收住了笑容，削薄的嘴唇紧闭着，他侧目斜视，看起来有些烦躁。
　　谁也没再说话，空气瞬间凝结，气氛变得紧绷。
　　北京随处可见杨树和柳树，杨树挺拔柳树秀美，刚柔并济恰到好处。但是一到春夏柳树中会飞出一团团如同棉花的的东西，俗称柳絮，天空中到处是柳絮，飞入鼻孔会让人难受之极，尤其是像我这种有鼻炎的人更受不了。
　　“阿嚏！”一团柳絮飞入鼻孔，我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捂着鼻子抬头，一束橘黄色的车灯扎着眼，眯起眼看到一个人影逆光而来，心突然间扑通扑通好像要从身体里跳出来，那个人是蒋云！心瞬间又开始疼痛，他牵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另一只手还提着女孩的包，他正将嘴凑到女孩的耳边，好像要女孩小心身后的车，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们居然远远绕过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我起身追了过去。
　　“干什么你？！有病呀！”
　　眼前的人大嘴厚唇，小眼塌鼻，表情刻薄，言语粗鲁，怎么会是笑容温和的蒋云呢？那只不过穿着打扮走路的姿势相似罢了，我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既欢喜又失望，欢喜不是蒋云牵着那个女孩，失望那人不是蒋云，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对不起，认错人了！”葛岩跑来，抱歉地说道，将我的手从那个男孩身上拉开，并粗暴地将我拉到一棵柳树下，气势汹汹吼道：“你干什么？”
　　我含着眼泪，咬着嘴唇有些生气的地看着他。
　　“说话，哑巴啦！”
　　“你才哑巴了呢！莫名其妙地让我跟郭千惠对战，她是黑带哎，我才练了几天，就算我和她是同一级别，她身高腿长攻击范围比我远，吃亏的也是我，你就算准了吃亏的那个人是我，所以一直不喊停，而且明明是她对我穷追不舍，我只是出于自卫，我不把她按在地上难道等死啊？再说了刚把她按在地上，你就来救她，我什么便宜都没占到，你还骂我，即使你跟她认识，你喜欢她，也不可以这么偏袒！”
　　葛岩狐疑地看着我，好久才幽幽地说：“她跟我没关系……”
　　我噘着嘴巴，嘟囔：“跟她有没有关系又不关我的事，说了给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