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大鲵不是鱼

3、第 3 章 重逢

　　徐书戎攥着手机，下意识想看看微信上发来的地址。但其实他不用核对，他已经兜兜转转来这里三四次了，只是从过来都在小区门口转转，从来没有上楼。
　　这是一个五环边缘的老式小区，大概是某个事业单位的分配住房，房屋挺老的了，面积都不大，但是租金也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在岩城租房，哪都不会太便宜。
　　收到岳姐发来的微信是一个月前的事儿了，发来的是一个地址和一个微信名片。
　　“我没告诉他你在哪，我只是负责把这些东西发给你，去不去找他你自己决定。”
　　徐书戎盯着微信的聊天记录界面，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去发送那个好友申请，只是隔一段时间就点进那个名片去看看那个人的朋友圈，只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到这里转了两三圈。他也不知道点进朋友圈看有什么意义，林川的朋友圈设置了仅好友可见，对于他来说仅仅只是一条横线，没有换背景、没有个人简介，仅仅只是一个大脸橘猫的头像而已。
　　跟之前那只很像啊。徐书戎想道。
　　徐书戎在小区门口转转悠悠了几分钟，正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吼道：“嘿！嘿！那人！站那儿穿黑的！说你呢！站住！”
　　徐书戎一扭头，发现保安小哥吭哧吭哧拿着电棍从保安室里跑了出来，“什么人！来找谁的！看你在这转悠好几次了！干嘛？来踩点啊？”
　　徐书戎一愣，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来……找人的。他可能今天不太方便我就不上去了。”
　　“哪的哪的！来找谁！来访的进来登记！”那小哥不由分说地上手就拽，徐书戎摆着手连忙解释，但架不住被直接被拽进了保安室。
　　“几零几，找谁，叫什么名字，身份证号，写这！”保安小哥摔给他一本来访登记册，徐书戎无奈，只得掏出手机把岳姐给的信息填了上去。
　　保安小哥瞅着他写了上去，呦呵了一声：“还真是找人的啊？那怎么在这转这么久不肯上去？和女朋友吵架拉不下面子啦？”
　　“不是。”徐书戎摇了摇头否认，一边把填好的信息交给小哥。
　　保安小哥接了过来，看了一件，噢了一声，对着徐书戎啧啧了两声：“这位啊，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啊。呦呵这林川小哥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啊。”
　　徐书戎：“……也不是……男朋友。”
　　保安小哥看似是个自来熟，拍了一下徐书戎的肩，劝说道：“害羞啥小伙子！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不搞歧视！我女朋友就天天捧着手机看着俩男的卿卿我我跟那乐呵呢。”
　　徐书戎有了想扶额的冲动：“真的不是……”
　　保安小哥似乎没有听到他再说什么，也许是坐班实在太无聊了，语重心长地教育，“哥们儿我跟你说，虽然品种不一样，但是道理是一样的。闹别扭了咱低头认个错，床头吵架床尾和，啥事儿不能过去啊。”
　　徐书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试图打断他：“没，我真没……”
　　保安小哥一把把徐书戎举起的手给摁了下来：“说实话，咱上去一开门而道歉认个错不就完了吗。上午物业刚修了他们那栋楼的水管，况且今天我都没看到小林哥出小区，他这会儿肯定在的，”保安小哥分析起来还头头是道，“我以前追我女朋友就全靠厚脸皮，舔着脸就上，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啊！”
　　徐书戎：……
　　那你恐怕是到过的寺庙不够多摔过的门槛不够高爬过的石子路不够磕碜吧。
　　徐书戎望着那小哥充满着鼓励、教育、满是加油打气的眼睛，硬着头皮转身上了楼。
　　“501……”徐书戎嘟囔着门牌号，站到了一扇老铁门的跟前。门上的门铃已经坏了，徐书戎深吸了一口气，叩了叩门。
　　来都来了，那就上吧。
　　门里没有响应。
　　徐书戎不死心地再叩了叩，最后换成了用手掌拍，依然没有反应。
　　应该是不在吧。徐书戎长舒了一口气，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转身走向楼下。这老楼没有电梯，楼梯也十分狭窄，他走下来的时候刚巧和一个外卖小哥擦肩而过。那小哥有着外卖员特有的行色匆匆，一手拿着一包东西，一首举着一个手机，一步两个台阶地往上赶。徐书戎似乎回忆起了些什么，转头望擦肩而过的那小哥多看了两眼。
　　那小哥正打着电话：“诶您好！抱歉抱歉这地方路有点绕我找了有点久！我马上帮您送上来！您五楼是吧？501好的诶……”
　　徐书戎骤然转头，看到那快递小哥低头挂了电话，徐书戎跨着腿两三步冲上了台阶，叫住了他。
　　“请问……是501的人点的外卖？”徐书戎神色有些复杂，不知联想到了什么。
　　“是啊。”那外卖小哥茫然地抬了抬头，有些不知所措。
　　徐书戎斟酌了一下措辞，解释道：“我是他朋友，我刚刚上去敲门没有人开。”
　　那外卖小哥似乎松了一口气，嗐了一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碰上便衣警察抓通缉犯呢。”
　　……那你这美剧看得也是不少。
　　外卖小哥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解释道：“可能在睡觉吧。应该是生病了在躺着没听到，刚刚接电话的声音还听着有些迷糊呢。要不你跟我一起上去看看？”
　　“生病？”徐书戎愣了愣。
　　外卖小哥提了提手中的袋子：“对啊，我们这是MT送药服务啊。”
　　徐书戎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那外卖小哥还在感慨：“这年头单身狗们都不容易啊。年轻人生活又不注意，为了给广大单身市民提供充足的关怀……哎不说了！再说又要迟了！你到底上不上？”
　　徐书戎骤然回过神来，并着外卖小哥一起，三步并两步走冲了上去。
　　两人站到了门前，徐书戎拍了拍门，外卖小哥刚刚用手机拨出电话，铁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林川挠了挠睡成了鸡窝的头发，捂了捂自己的肚子，穿着一件洗得发黄T恤，穿着睡裤，踩着10块钱一双的拖鞋，和徐书戎来了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