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大鲵不是鱼

2、第 2 章 重逢

　　林川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越界”门口晃了这么多次，最终是以这样的形式被请进的店里。
　　在林川的记忆里，岳姐一直是一个女人味很足，但是少不了精明强干的女人，“越界”在这位女强人的打理下在当年生意就非常火热，这些年这么多分店的开张显然也离不开这位女性的拼搏和奋斗，但这位女老板显然还是更爱着自己一把手带起来总店铺，依然守在这里不愿离开。这么些年过去了，林川意外地发现当初那个留着大波浪长卷发的女人已经把头发剪成了干净利落的短发，脸上的细纹添了不少，不过热爱大红口红的喜好依旧没有改变，反而抹在如今这张脸上更添了不少气质。
　　“前几年把头发剪了，”岳姐拉开椅子解释道，“都是被那小崽子气的，脱发一年比一年严重。”
　　林川短暂笑了一声，喝了口面前的茶。
　　“多喝点吧，暖胃的，”岳姐看了看他，缓缓问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前几年在做一些配音方面的工作，”林川又喝了口茶。这茶的味道确实很柔和，喝的他原本闹腾的脾胃渐渐暖了下来，“这两年攒了点钱买了些设备，开始做一些后期啊剪辑之类的小活儿。”
　　岳姐微微点了点头，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青如许介绍的？”
　　林川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岳姐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似乎是对这个人表示十足地嗤之以鼻。林川心里其实充分理解这种情绪，抱着茶杯，没有说话。
　　“挺好，”过了一会儿，岳姐淡淡地笑了笑，挑起了话头，“比送外卖什么的轻松了不少吧？”
　　林川暧了一声：“都不容易。这年头哪个工作说到底都是韭菜，体面不体面的问题罢了。”
　　岳姐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难不成在我这干活委屈你了还？”
　　林川连连摆手：“哪能啊。讲真的，在这儿工作的那段时间是我这几年最好的那些日子，没有之一。”
　　岳姐哈哈笑了起来。
　　“舒颖怎么样了？”林川笑着问道。
　　“啊，今年年初订婚了，本来打算今年年底办婚礼的，不过恰巧海城姥姥前几个月去世了，就推到明年春天办了。”
　　“啊，他们俩倒是这么多年都挺好的。”林川有些意外也有些欣慰地说道。
　　岳姐呵呵笑着：“对吧，看不出来吧。小情侣两人平时打打闹闹，但总体上都挺好的。海城这孩子还真挺好的，想当年一开始……”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及时打住了话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岳姐捋了捋头发，笑道：“可惜今天我先生去分店了，不然还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林川有些惊讶：“岳姐你啥时候结的婚啊？”
　　“几年前了，”岳姐笑着，这时她的脸上不见平常生意中那种招牌的职业微笑，反而就是一个单纯的幸福小女人对的样子，“长得不咋地，人挺好的。”
　　“恭喜啊岳姐，”林川认真地看着她，“今天没准备，下次见你俩一定带一个大红包。”
　　岳姐嘻嘻笑骂道：“你小子留着点钱买房子吧！还红包！你还得给舒颖留着份子钱呢！“她喝了口水，打趣道：“你怎么样？这两年没找个伴儿？”
　　林川看着眼前杯子里的茶水，正色道：“哪能呢，这年头甲方爸爸各种姿势教我做人，跳跳那小丫头学费又不低，我还想着在三环里买幢十八层的别墅给朋友分着玩儿呢，现在一心只有钱，我爱工作，工作使我快乐。”
　　岳姐似乎被逗笑了：“你小子比当年能侃多了啊。当年还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的，跟你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岳姐好像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小心观察了一下林川的脸色，感觉应该还好，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听说他……这两年出来了？他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林川笑道，“老工作没办法做了，只能干些零星的活计，”林川喝了口茶，想了想，说，“岳姐您不用怕刺激我，我跟跳跳不一样，出那事儿时我已经很大了，我理解我哥。再怎么样，他也是我最尊敬、最亲近的人之一。”
　　“我觉得……”岳姐面上有些犹豫，还是低声说道，“哎，只是辛苦你了。”
　　林川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喝了一会儿茶，气氛有些微微的凝固尴尬。林川犹豫着开了口：“夏经理……怎么样了？”
　　岳姐看了看他的神情，促狭一笑：“挺好的。你现在得叫她夏店长了。”
　　林川有些微微惊讶，想了想又心下了然：“我说这分店怎么开得这么好呢，原来是她在管啊。”
　　岳姐似乎有些骄傲，神情间又似乎有些愤恨，语气也带了轻微的阴阳怪气：“可不是呢，廖娟还老不服，硬说她那店开得比我们好，是真的的老字号，切。不过话说回来，小惠能有今天还不都是拜青如许所赐。”
　　林川似乎也不介意她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自己的朋友，只是说道：“我也这些年也劝过他几次，没得用。”
　　岳姐晃了晃杯子中的水，嘟囔：“那种人真的只适合当朋友。”
　　林川无奈点头表示认同，满心想问出来的话咽进了喉咙里，再也没有勇气问出来。
　　我和他又有什么差别呢。林川出神想道。
　　等林川回过神来，骤然发现能问的人似乎都被自己问了一遍。他这些年虽然和人打交道中社交套话学了不少，但无奈发现当自己坐下来聊天时还是那个嘴笨的不会说话的林川。自己的毕生心门可能就只朝那一个人打开过了吧。
　　“老徐叔叔……”林川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身体还好吗？”
　　岳姐瞅了瞅林川，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单刀直入：“你问了这么多人，其实最想问的还没问出口吧？”
　　林川呛了一口茶，抬起眼，发现岳姐扣起收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一时间觉得有些羞赧，连忙把视线移开，捂着嘴咳了一会儿。岳姐看着他咳完，给他递了张纸巾。
　　“徐书戎他爸，这两年身体还算好。”岳姐直勾勾地看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