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43、第四十三章

　　两天的考试就这样飞快地在一片蝉鸣声中热烈又聒噪地结束了。

　　秦在望出了考场，和同学告别后，坐上林叔的车回到家里。

　　在客厅里坐着的唐琼看了他一眼：“都考完啦？”

　　“考完了，”秦在望把笔袋往桌上随手一丢，“今晚吃什么？”

　　“刚刚订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刘姨还在厨房里忙呢，保证都是你爱吃的，”唐琼往他身后望了望，“咦，小奚呢，怎么没来？”

　　“他回去拿东西了，”秦在望往沙发上一躺，“说是一会儿就过来。”

　　坐在庭院里刚抽完了一支烟的秦修齐拉开门走进来，看见秦在望就问：“考得怎么样？”

　　“本市状元的头衔，”秦在望很狂地回答，“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那应该考的不错，”秦修齐有点看不惯他这狂妄的模样，忍不住教训他道，“你啊，还是要谦逊一点。”

　　随后，两夫妻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唐琼先开口了：“对了，小望，你之前和我们说的那个对象，现在可以给我们仔细讲讲了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秦在望说完又朝厨房喊了一声，“刘姨，给我拿瓶饮料，要冰的！”

　　“来了来了。”刘姨很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递给了秦在望后，又折回了厨房。

　　秦在望打开汽水喝了几大口，然后打了个气嗝。

　　“八字还没一撇……”秦修齐把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猜测道，“是不是人家不喜欢你？”

　　秦在望很随意地把脚架在茶几上，但很快就被唐琼拨了下去，他看上去像是认真思忖了片刻，然后才道：“我觉得他肯定也喜欢我，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真是奚杭啊？”唐琼忍不住了，脱口就问。

　　“你怎么知道的？”秦在望虽然用着疑问的语气，但眼里却并没有多少惊讶，对于喜欢奚杭这件事，他并没怎样藏着掖着，只是有点好奇他们是怎么猜出来的。

　　唐琼笑了笑：“我和你爸瞎猜的呗，之前那么多家教老师，你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就小奚一个人，竟然还能说得动你好好念书，而且你都腆着脸住人家里去了，不是看上他了，那是什么？”

　　她顿了顿，然后又道：“其实之前我和你爸也没细想，就是那天送你进考场的时候——他爸，你和他说。”

　　秦修齐立即接口道：“那天我看见小奚手腕上带了一条手串，看成色很像是你从我这里拿走的那块，我就和你妈说了，一琢磨，觉得你俩可能是这意思。”

　　“你儿子那磨手串的手艺相当不错吧？”秦在望先是贫了一嘴，然后又稍稍正色道，“那你俩怎么看？”

　　两夫妻再度交换了一个眼神。

　　唐琼立刻换上了一张不太高兴的脸：“还能怎么看？我和你爸当然都不同意，人奚杭都已经出社会工作了，你呢？高中才刚毕业，按我说，根本就不合适。”

　　她每天沉迷追剧，对这种坏家长、恶婆婆的戏份简直是信手拈来。

　　秦父的演技略逊一筹，于是只好努力让自己少说两句，他严肃道：“我也不同意。”

　　“那好吧，”秦在望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沮丧，“既然你们都不同意，那我不如还是和段贺在一块吧，说实话，我感觉段贺其实也挺不错……”

　　他话音未落，唐琼就演不下去了：“不可以！”

　　“怎么就不可以了，段贺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龄人，人长得也不算是歪瓜裂枣，”秦在望一边说一边笑，“不是挺好的吗？”

　　唐琼忙拉扯他：“我和你爸逗你玩呢，我们都挺喜欢小奚的，你俩要是情投意合，我和你爸都是支持你们的。”

　　秦在望早猜到了，他俩要是真不同意，根本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更不会邀请奚杭今晚来他们家一起庆祝。

　　秦修齐：“支持是肯定支持的，只是小奚之前不是说自己有对象吗？”

　　“早分了。”秦在望说。

　　“那就好，咱们就算再喜欢，也不能破坏人家的感情，”秦修齐很正经地说，“那小奚是怎么想的，他对你有没有那个意思？”

　　“我之前有向他表过态，但是他似乎被年龄、身份一类的东西困住了，”秦在望说，“不过我觉得他是爱我的，毕竟我长得这么帅，而且他还收下了我的手串。”

　　他顿了顿，然后又道：“之前他告诉我，等我考上了大学，就告诉我答案。”

　　秦在望话音刚落，客厅里就响起了门铃声，他连忙对两夫妻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待会奚杭来了，你俩别乱说话，他脸皮薄，别让他难堪。”

　　说完就跑去开门了。

　　唐琼与秦修齐对视了一眼，然后双双一笑，唐琼说：“小望和你那时候还怪像的，虽然他比你活泼得多，但是会疼人这点是继承到位了。”

　　奚杭一走进来，两人就立刻噤了声。

　　“唐太太，秦先生。”奚杭很有礼貌地朝两人分别一点头。

　　“别这么客气，都是老熟人了，”唐琼拉着秦修齐起身，“来来，吃饭去，饭菜都做好了。”

　　几人很快在餐桌旁落座，秦在望把从奚杭手中接过蛋糕放在餐桌中间，他笑了笑：“特意给我买的蛋糕？”

　　“我自己做的，”奚杭说，“烤了好几个，就这个还算能看——你拆开看看吧。”

　　秦在望的眼睛弯了弯，开始解纸盒外的丝带。

　　唐琼和秦修齐的目光则落在了奚杭那两只空空如也的手腕上，他大概是为了避嫌，今天没带那只手串。

　　但因为秦在望方才发了话了，他们对视了一眼，谁也没开口问。

　　蛋糕是很简单的款式，白色的糕体，奶黄色的奶油花边，沿着花边铺了一圈大草莓，中间是奚杭题的字——
　　小望：
　　玉汝于成，功不唐捐。【注】

　　“真漂亮这蛋糕做的，”唐琼夸赞道，“比我做的好多了。”

　　秦在望拿起手机给这一桌子菜都拍了一张照，然后又给中间那块蛋糕来了一张特写，他笑了笑道：“谢谢老爸老妈，谢谢刘姨……”
　　“还有，”他转头对上奚杭的眼睛，“谢谢我的奚老师。”

　　他这话说的有些暧昧，奚杭表面上笑，背地里在桌底下偷偷撞他的脚。

　　秦在望脸上的笑意更甚，坐在对面的秦父秦母也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刘姨给你包了粽子，小奚又给你做了蛋糕，”唐琼不时莞尔，“你先吃口蛋糕，然后再吃粽子，刚好讨句‘高中’的吉祥话。”

　　秦在望得了便宜就卖乖，他把塑料刀递给奚杭，然后道：“老师帮我切。”

　　唐琼面上微笑，背地里狂掐秦修齐大腿。

　　“哎呀你这孩子，就知道使唤小奚做事，”唐琼笑着打趣他，“干脆懒死你算了。”

　　“没事太太，”奚杭接过那把塑料刀，顺手就切了一块蛋糕进盘子，”举手之劳而已。”

　　“怎么还叫太太，显得多生分，”唐琼说道，“以后就叫我唐阿姨吧，你要是愿意，随在望叫我妈也……”

　　秦在望打断她，然后朝她使了个眼色：“妈，你少占人便宜。”

　　唐琼忙笑了笑，往回找补道：“那就叫阿姨就行。”

　　秦在望一口就是半块蛋糕，他嘴角沾了抹奶油，含糊道：“好吃，老师真棒。”

　　奚杭很自然地给他递了张纸，唐琼那边又开始掐丈夫的大腿。

　　没人敢和秦在望抢那块蛋糕，所以最后那一整块蛋糕都是他自己吃完的，今天秦在望罕见地没吃饭，但是比平时吃的还要撑。

　　晚饭过后，奚杭留下来吃了点饭后水果，刚和夫妻两告别要离开的时候，秦在望又跟了上来。

　　“老师等等我。”

　　正在穿鞋的奚杭抬眼看他：“你今天不在家睡？”

　　“我行李还在你那里呢，”秦在望和他说完，又回头对唐琼说，“妈，我再去老师家住一晚。”

　　在他们身后的唐琼笑得一脸慈爱：“随你，爱玩多久玩多久，反正你现在也放假了。”
　　紧接着她又问奚杭：“小奚应该不嫌他吧？”

　　奚杭笑着摇了摇头。

　　回去路上，秦在望忽然开口道：“我过几天要去西藏，你和不和我一起？”

　　“我在带的这届学生升高三了，这个暑假要补课，去不了，”奚杭说，“就你一个人吗？还是和朋友的毕业旅行？”

　　“就我一个人，”听了他的回答，秦在望有些遗憾，“初三暑假是冬天去的，很多景象都没能拍到，所以这个夏天想再去一次。”

　　奚杭默了一会，很快，秦在望又听见他说：“下次，只要有时间，我一定陪你。”

　　秦在望眼睛一亮：“真的？”

　　奚杭：“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他们下了车，奚杭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然后道：“我总感觉……今天的唐太太好像有点古怪。”

　　他也说不清到底哪里古怪，但就是觉得唐琼和往常不太一样。

　　之前他怀疑他们可能看见了自己手上那条手串的事，奚杭也一直藏在心里，没敢跟秦在望说，生怕影响他考试。

　　今天秦在望总算已经考完了，但奚杭还是有些犹豫：“其实，前两天送你进考场的时候，我和你们挥手告别，忘了取下手上的……”

　　秦在望笑着打断他：“手串，是吗？”

　　奚杭转头看他：“你看到了？那……你爸妈他们呢？”

　　“也看到了。”

　　奚杭：“……”

　　他的脚步一滞，脸上的情绪复杂了起来，而秦在望则上前一步，很轻地抚了抚他的手背，他在奚杭耳边问：“你猜他们是怎么想的？”

　　奚杭摇了摇头。

　　秦在望舍不得看他忧心，于是也不卖关子了，只笑了笑道：“他们很喜欢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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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玉汝于成，功不唐捐。”出自《法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