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35、第三十五章

　　奚杭说完了，转身就要走。

　　商谨凛立刻起身，捉住了他的手腕：“奚杭，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马上从这里跳下去，我一死了之！”

　　奚杭眼下也正在气头上，他回头冷声道：“你跳——商谨凛，你真的敢死吗？”

　　遇事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绝食闹脾气逼他回来，奚杭不相信这样的人，真的有勇气跳楼自杀。

　　奚杭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对谁妥协，之前他一句对不起他就心软，一颗眼泪就让他肝肠寸断，他原谅他的所有过错，一次又一次地让步，那不过是因为他爱他。

　　可他现在对商谨凛，只剩下了那些似是而非的模糊记忆，哪怕他要寻死觅活，奚杭心里第一时间浮出的感觉也是心烦。

　　商谨凛怔楞了好一会，他从没想过奚杭有一天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他可能是……真的已经不爱自己了。

　　“你不要走，”商谨凛快要哭了，他把头埋在奚杭的后背上，轻轻啜泣着，“我真的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好不好？”

　　奚杭稍稍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气上心头了，话说的有些太重了。

　　商谨凛见他是铁了心了，于是只好退步道：“就算不和好，你也留下来再陪我一会吧？陪我过完这个小年，我以后……”
　　他咬牙道：“再不烦你了。”

　　奚杭终于还是心软了，他说：“只有这次了。”

　　商谨凛把脑袋埋在他后背上很久，然后才转头对楚雪滟说：“妈，你和小李就先回去吧，我想和奚杭单独待一会。”

　　“你这孩子，”楚雪滟看了奚杭一眼，“你这样，妈怎么放心得下你？”

　　商谨凛眼睛还红着，不耐烦地说：“你就回去吧，我现在只想和他待在一块。”

　　楚雪滟不情不愿地说：“随你，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了。”

　　她说完，然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商谨凛又开口道：“晚上你留下来吃饭好吗？我想吃你做的菜。”

　　奚杭犹豫了一会，然后道：“冰箱里应该没什么菜了吧？”

　　“嗯，你不在，冰箱总是空的，”商谨凛说，“我有时候半夜起来，打开冰箱，就会特别难过，以前……你总是买一堆我喜欢吃的东西，我真的太后悔了。”

　　奚杭：“你要想吃的话，那我去超市一趟。”

　　“不要，”商谨凛再次拉住他的手，“你就在这儿陪我，要买什么发给小李，让他帮忙买就行了。”

　　小李把菜买回来之后，看着在奚杭身后跟屁虫一样的商谨凛，这人看起来终于有点精神了，小李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您这样，我和靖姐也能放心了。”

　　说完他也很识相地没有多留，把菜送到奚杭手上，然后就离开了。

　　奚杭洗菜、切菜，商谨凛都一刻不离地跟在他身后，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
　　商谨凛鼻子抽了抽：“以前我这样，你总会说我碍手碍脚的，让我走开。”

　　“我有时候真恨我自己，”商谨凛低声道，“要是我不犯那些错，我们现在一定还好好的。”

　　“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奚杭说，“假设也是没有意义的。”

　　饭做好之后，两人像从前一样坐在一起吃了饭。

　　商谨凛吃的很慢，他怕他太快吃完了，奚杭就要走了。
　　但奚杭并没有等他太久，他把自己的碗筷洗了，然后对商谨凛说：“你吃完自己记得收拾，我要回去了，养的狗还寄在别人家。”

　　“先别走，”商谨凛一下站了起来，“再陪我一会吧？”

　　他连忙小跑去客厅，取下了一直挂在客厅里的吉他，那只吉他都快成了装饰品了，因为奚杭不在家，没人打理的缘故，上头已经落了一层薄灰。

　　“我想再听你弹一次吉他，”商谨凛把那只吉他递给了他，“我好久都没有听过了，再给我弹一次吧，好吗？”

　　奚杭无奈地接过了那只吉他，他拨了拨琴弦，却发现琴弦早就松了，他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了，然后不紧不慢地调起了弦。

　　大概是因为太久都没碰过吉他了，奚杭的手有些生了，拨动琴弦的时候，他总有一种自己才刚学吉他不久的错觉。

　　他给商谨凛弹了一首曲子，但却没唱出来。

　　商谨凛听了一耳朵，立刻就知道他弹的是哪首曲子了，那是他们还在暧昧期的时候，他第一次听奚杭弹的那首。

　　那时候的奚杭还很青涩，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剪的很短，有种说不上来的土气，可是商谨凛却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那天明明是阴天，但是他却那么耀眼，好像会发光。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追到手，然后爱他一辈子。

　　可是他把人追到手了，却开始嫌他无趣，开始背着他偷偷在外面找乐子，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根本配不上自己。

　　他们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他开始厌弃奚杭，也开始不明白他了，他希望奚杭陪着他一起追梦，但奚杭却非要当那活多又赚的少的老师。

　　曾经相爱的过往仿佛都成了可笑的过往，他们一步又一步，走到了末路。

　　一曲终了，奚杭的眼泪忽然不受控制地滴落。

　　“最后一次了，”他听见奚杭说，“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商谨凛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擦掉他的眼泪：“你别哭……”

　　奚杭躲开了，没让他碰：“以后你要是再逼我，我就要恨你了。”

　　“对不起，”商谨凛追悔莫及，只喃喃道，“对不起……”

　　奚杭从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然后和那只吉他一起递还给了商谨凛：“别再给别人添麻烦了，我走了。”

　　“杭杭……”他忍不住脱口。

　　奚杭给他的回答，是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外头的地面上积了一层薄雪，雪还在下，但已经小了不少，奚杭觉得今天格外的冷，一阵寒风吹过，冻得他打了个冷战。

　　他运气不错，一出去就打到了车，可惜今晚是小年夜，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平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竟然开了四十多分钟。

　　司机在他身边接了个电话，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他略显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马上了，路上堵车堵得厉害，送完这一单，爸爸马上就回家啦。”

　　“买了买了，”他说，”都放在后备箱里了。”

　　“当然有礼物了，你和姐姐两个人都有份，”他顿了顿，接着继续道，“别总玩手机啊，回家要让我看见了你又在打游戏，你那份礼物我就给你姐了。”

　　奚杭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又温馨又羡慕。

　　他并没有多远大的志向，不嫌钱多，但也不嫌钱少，可以满足他的日常需要就可以。
　　但他真的很怕孤独，所以他真挺感谢秦在望的，要不是他把旺仔送来了，家里只怕连一个活物都不会有。

　　今年的新年愿望是……虽然从没实现过，但奚杭还是想许。
　　就希望有一天，家里也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家吧。

　　奚杭在离家不远的甜品店里买了几块蛋糕，然后提着小礼物去隔壁接狗。

　　晚上来开门依然是女主人邵郁佳，奚杭递上牛皮纸袋。

　　邵郁佳接过了，然后问：“这是什么？”

　　“赎金，”奚杭笑道，“来赎我家旺仔的。”

　　邵郁佳忍不住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里面的蛋糕：“无语，都是我爱吃的，这么晚了还送这个，我看你是存心想让我长胖吧？”

　　男主人在里头笑道：“你怕胖就让给我吃呗。”

　　“你不配，”邵郁佳笑道，“谢谢你的蛋糕，但你家旺仔刚刚已经让小秦接回去了，他没跟你说吗？”

　　奚杭微微一愣，然后道：“他没和我说,今天旺仔多谢你照顾了。”

　　邵郁佳：“你就别客气了，怎么看都是我们占便宜了，有旺仔在，我都不用陪豆豆玩了，刚好有时间做菜，还白得一袋蛋糕，下次还有这好事，尽管把旺仔放我们这。“

　　奚杭笑了笑：“好的。”

　　进家门前，奚杭竟然前所未有地有些怯懦，他犹豫着打开了家门，果然看到家里还亮着灯。

　　地热已经打开了，温暖的和夏天一样。

　　听见动静的一人一狗一齐回过头，旺仔“汪”了一声，然后飞快地向他跑来了。
　　而另一只“大狗”紧随其后，脸上的笑容有些晃眼：“老师。”

　　“你不在家里过节，”奚杭一边脱鞋，一边问，“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我和我妈一起包了一些饺子，”秦在望说，“一不小心包太多了，我妈就让我带一点过来给老师尝尝。”

　　奚杭抱起旺仔：“我刚吃过饭了。”

　　秦在望：“反正一会就饿了，当夜宵也行。”

　　“你以为谁都像你饿得那么快，”奚杭揶揄道，“你包的，能好吃吗？”

　　“你看不起我可以，但是不能看不起我们刘姨，”秦在望笑道，“馅料是我和我妈跟着刘姨学着调的，刚刚视频一对一教学呢，我刚刚尝过了，味道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