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后我换了新欢》问尘九日

34、第三十四章

　　奚杭回到家，才刚给旺仔泡了点狗粮，紧接着就接到了小李打来的电话。

　　他看了眼来电提醒，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

　　“奚先生，”小李说，“虽然商先生不允许我们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是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绝食，线下通告一个也没去，我们找了他母亲，可是没有人能劝得服他。”

　　奚杭摸狗的手微微一顿：“他什么意思？不想活了？”

　　小李：“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靖姐也觉得您要是能回来看看他，或许情况会有所改善。”

　　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隐约传来了商谨凛他母亲楚雪滟的声音：“三天了都不肯吃饭，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她像是在对小李说话：“你和他说，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咱们都别想过好这个年。”

　　“奚先生……”小李有些为难。

　　奚杭见过楚雪滟几次，知道她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她一开始就觉得他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奚杭也懒得和她争论，于是只道：“我知道了，待会我会过去看看。”

　　小李感激道：“那您尽量早点来。”
　　奚杭：“嗯。”

　　他陪着小狗玩了一会，然后抱着它按响了对门的门铃，住在他对门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家里养了一只猫和一只狗，是奚杭晚上去遛狗的时候在小区里认识的，两个人都很热情。

　　女主人很快打开了门，奚杭对她笑了笑：“郁佳，我下午要出趟门，可能会比较晚回来，我能把旺仔先寄在你们这里吗？”

　　“当然可以，”她话音刚落，屋里的那只大金毛就窜了出来，冲着奚杭摇尾巴，她笑了笑，“我们家豆豆可喜欢旺仔了，刚好今天下雪了，没法带豆豆出去玩，它们两个小朋友刚好做个伴。”

　　奚杭把旺财放在了他们家地板上，一大一小两只狗顿时你追我赶地往里头跑去。
　　“那就多谢你了，”奚杭笑道，“要是旺仔有什么不乖的地方，尽管教训，不用留情。”

　　“那我可舍不得教训，”邵郁佳也笑，“旺仔那么可爱——要进来坐坐吗？”

　　奚杭遥遥头：“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你照顾旺仔了。”

　　邵郁佳：“不客气。”

　　安顿好旺仔之后，奚杭去楼下买了一份小笼包和一份鸡汤馄饨，然后再次回到了那个小区。

　　保安大叔看见他，有些惊讶：“奚先生，我怎么觉得好像已经很久都没看见您了？”

　　平时工作日的时候，他总是和那些中学生们差不多的时间点出来，保安大叔确实有好一阵没看见他了，前几天还问了商谨凛：“商先生，您知道奚先生最近去哪了吗？”

　　商谨凛很不耐烦地回答：“我怎么知道？他爱去哪去哪。”

　　保安大叔虽然觉得很莫名其妙，但毕竟是业主的事，他也不敢多问。

　　“我不在这里住了。”奚杭说。

　　“原来是这样啊，”保安大叔有些唏嘘，他记得奚杭是他入职以来认识的第一个业主，没想到现在居然说搬走就搬走了。

　　奚杭再次踏入这个小区，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楚，路上有些熟悉的住户和他挥手打招呼，奚杭一一笑着回应了。

　　给他开门是小李，小李看见他手里提着的东西，开口道：“我来拿吧。”

　　“不用。”奚杭拒绝了。

　　屋里的陈设几乎没怎么变，但玄关处他养的金鱼死了好几只。

　　他继续往里走，一眼看见边靖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刚挂断了一个电话，见他来了，脸色又更冷了一层：“我是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想的……”

　　她阴阳怪气地说：“失个恋就要死要活的，到头来还要别人给你们擦屁股。”
　　说完她提起包，对小李说：“我先走了，小李，一会商谨凛要是正常了，就打电话告诉我一声，要是还这样，我过完年就递辞呈了。”

　　小李立刻道：“靖姐，你也别说气话。”

　　“要不是他商谨凛想一出是一出的，谁想说这种丧气话？”

　　奚杭在她的关门声中走进了虚掩着门的卧室，屋里有一股散不去的烟味，两面窗帘紧闭，只开了一盏台灯。

　　奚杭走进去的时候，顺手打开了顶灯。

　　卧室里顿时亮了起来，他看见商谨凛拿手臂遮了遮眼，坐在他床边的楚雪滟连头也没抬：“还来干什么？我看你是要把我儿子逼死了才高兴。”

　　“妈……你别说了。”商谨凛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你先出去。”

　　楚雪滟慢吞吞地起身，然后俯身掖了掖商谨凛的被角：“有事就叫妈妈，知道吗？”

　　商谨凛点了点头，等她出去之后，他抬头看向奚杭，哑声道：“杭杭……”

　　“别再这么叫我，”奚杭把外卖盒放在床头柜上，他顿了顿，然后问，“为什么闹绝食？”

　　“你不在，我吃不下饭，”商谨凛垂下眼，委屈道，“只要一想到你和那个男的在一起，我就气的连觉都睡不好。”

　　奚杭皱了皱眉：“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再过几年都三十的人了，为什么还这么幼稚？”

　　“我就是幼稚，我就是没你就活不了了，”商谨凛的脸上露出了一道苍白的笑意，“你要是不爱我了，就让我死吧。”

　　“你真是疯了，”奚杭一边说，一边打开外卖包装盒，“我买了福顺家的小笼包和馄饨，你吃点吧。”

　　商谨凛自觉自己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只要能把奚杭留住，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的心情好了不少：“我饿太久了，手上没力气了。”

　　奚杭：“那我让你妈进来喂你。”

　　“我不要她喂，”商谨凛拉住他的手腕，撒娇道，“我只要你。”

　　奚杭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商谨凛继续道：“你要是不喂我，我就不吃了，饿死我算了。”

　　奚杭忽然又想起大学时候，有一段时间他因为爷爷奶奶的事一蹶不振，商谨凛怕他饿着自己，每天都提着他喜欢的吃的，来他宿舍找他。

　　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坐了下来，然后舀了一颗滚圆的馄饨，递送到商谨凛嘴边，商谨凛伸出舌尖碰了一下：“烫——你怎么也不给我吹吹？”

　　奚杭只好又对着那颗馄饨吹了几口气，再递过去的时候，商谨凛终于肯吃了。

　　他看起来是真的饿狠了，一口接一个地把馄饨和小笼包吞了，最后还把汤也给喝干净了。
　　“我以前怎么没觉得福顺的东西这么好吃？”

　　正在收拾外卖残骸的奚杭没好气道：“饿了几天，当然吃什么都好吃。”

　　商谨凛笑了笑，他的脸色看上去总算红润了一点，他侧过身子，然后拉住了奚杭的手指：“杭杭搬回来，和我一起过年，好不好？”

　　奚杭把手指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声音和外面的大雪一样冷：“商谨凛，我们已经分手了。”

　　商谨凛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你怎么还提这个？我们难道不能重新开始吗？家里你的东西都还在，我什么也舍不得丢，你要是回家，我们还能和以前一样的。”

　　奚杭沉默了好半晌，然后才道：“可是鱼已经死了。”

　　“什么鱼？”商谨凛皱了皱眉，然后才想到他说的是玄关那养的鱼，“那是这些鱼太娇贵了，你不在，我也有每天喂它们，但是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好几只。”

　　他顿了顿，又道：“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再买几条，或者我们换一个更大的鱼缸 ，你想养几条都行。”

　　商谨凛再次拉住了他的手：“我们就和好吧？别再吵架了，好好过个年，我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你。”

　　奚杭看着他，然后缓声问：“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我和你再也不可能了。”

　　他从来不是一个朝令夕改的人，下定了决心的事，也不会再轻易动摇。

　　“你就这么不想和我在一块吗？”商谨凛脸上的笑容垮了，“我到底有哪里比不上他秦在望的？你不愿意陪我过年，但是却愿意和他一家子去吃饭！这才多久啊，就到见父母这份上了？”

　　奚杭的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

　　“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商谨凛把手机打开了，然后随手丢在床上，手机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只有奚杭和秦在望的背影，而下一张，是他坐上林叔的车，和秦在望一家人挥手告别的照片。

　　“你找人跟踪我？”

　　商谨凛理直气壮道：“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我这样做，只是想知道你都在干什么，但没想到，你和秦在望竟然都到这一步了！”

　　他默了片刻，很快又道：“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屁孩了？他能给你的东西，我难道不能给你吗？”

　　奚杭看着他，眼里和口中都是冷的：“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商谨凛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怎么了这是？”一直在门外站着的楚雪滟忽然推门而入，她看向奚杭，没好气道，“就不能小声点说话吗？他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和他吵，你是存心想让他死是吗？”

　　“楚女士，”奚杭冷声道，“我尊重您是长辈，所以才不想和你起争执，但您不应该总是得寸进尺。”
　　“没有谁要害他，是他自己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