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SBR]自由鸟》Tritonlink

2、第 2 章

　　高挑的法兰西美人穿过众人，整个舞厅的目光都似有似无地跟随着她。
　　没有人失礼地小声议论她的异常行为，大家都是看似毫不关注一般，专注着自己的圈子。但所有人又都心照不宣地分出一丝注意力在她身上。
　　她摇曳过半个舞池，微笑着回绝了几个邀请，最后停在了史蒂芬史提尔和他的妻子面前，与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男人对视。
　　在史蒂芬不由得感到有些紧张的时候，嘉尔曼率先开口了。
　　她大方地伸出手，带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嘉尔曼-德-沙图-吕米埃。怎么称呼您？”
　　“……史蒂芬史提尔。”史蒂芬莫名有种被这个女人的气势所压倒了挫败感，他刚想重整态势，把主导权夺回来时，又被嘉尔曼随意地打断了。
　　“我听说过您，SBR的策划人是吗？啊，那真是个有意思的构想，很不错。”
　　她这随意评价一件玩物一样的语气彻底打破了史蒂芬的心态，更别提那唇边带着一丝不屑的装模作样的笑容！
　　不过是个靠着脸在上流社会里左右攀扯的歌女罢了！她怎么敢用这样轻慢的态度说起他全新投入的伟大赛事！
　　这位五十岁的男士，被年轻女士三言两语激起了些许怒气：“哈，真是没想到，我这个名字都被您听说过啊！‘卡门’小姐！”
　　“卡门”正是嘉尔曼在法兰西主演后一炮而红的那部歌剧的名字，她的名字与她饰演的那位女主角意外地读音一致，因此被很多人略带调侃意味地叫做“卡门”。
　　不过嘉尔曼像是没听出史蒂芬话里的贬低意思一般，自如地微微一笑，将鬓角的散发别至而后，眼波一转，竟直直地看向了他身边那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清秀少女。
　　“这位是您什么人？”
　　她一直以来温温柔柔的语调此时有些冷淡了下来，不过不是针对少女的，而是直指史蒂芬。
　　嘉尔曼的脸对着那位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女，眼神却拐向史蒂芬，她的眉眼忽然冷冽了起来：“是您夫人吧。”
　　不等史蒂芬回答，她就已经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了自己。
　　史蒂芬忽然有些摸不清眼前这个女人的来意。
　　最初他以为她是来搭讪自己这位大赛制作人的。然而这看似是个左右逢源的交际花，居然一上来就挑衅起了他，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不过她很成功地用一句话就激起了史蒂芬的愤怒。然后就在他以为这是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时，她又一语戳破了露西的身份。
　　露西史提尔，作为史蒂芬的妻子，今年刚刚才14岁。
　　作为迎娶她的条件，史蒂芬答应了她的父亲，不在露西成年前公开二人的婚姻关系。不过在上流社会之中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史蒂芬对于这位与自己有着三十六年年龄差的少女有着近乎病态的依赖，不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看多了他们形影不离的人早就猜出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所以，就算嘉尔曼知道这件事也不足为其奇。
　　史蒂芬很快镇定下来，反问一句：“是啊，露西是我的妻子，这与你何干？”
　　听他这句话，嘉尔曼最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而后把注意力放回了少女身上。
　　她柔和了神情，带着一丝怜惜地伸出手抚过露西的脸颊。
　　这位金发碧眼的少女本能地想躲开，却在接触到嘉尔曼的眼神时放下了所有戒备，不自觉地放松了浑身上下的肌肉，任凭那只柔软修长的手捧起了自己的脸颊。
　　碧绿色的眼睛和金棕色的双眸对视着，露西渐渐被那蜜糖深处的专注打动，对着嘉尔曼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美丽的孩子，你的丈夫不知道他将带着你走上一条怎样危险的道路。”
　　嘉尔曼小姐的话语就和她在台上咏唱的小调一样，抑扬顿挫，充满了来自法兰西的风情和浪漫。那声音像带着魔性，让史提尔夫妇二人逐渐失去了话语的能力，只能看着她红唇开合，听她缓缓陈述。
　　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露西和史蒂芬都没有及时醒过神来。
　　他们都被那种魔性震住了，完全被嘉尔曼掌握了谈话的节奏，全程被她牵着鼻子走。
　　史蒂芬先回过神来，盯着嘉尔曼的背影，心情复杂地安慰自己的妻子。
　　“露西，不要怕……她不过是个歌女，不要听她胡言乱语！”
　　他拉住妻子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口中喃喃着不知是保护着她，还是保护着自己的话。
　　露西这才像是清醒了过来，她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丈夫。
　　不知为何，一串泪珠忽然从她脸颊上滑落。
　　“露西？！”
　　她的丈夫真的被吓到了：“那女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那女人最后伏在露西的耳边对她说了什么！史蒂芬咬牙切齿地盯着嘉尔曼的背影。刚想过去质询她，就被露西拉住了手臂。
　　“不要去，史蒂芬，不要……”露西抬手擦去了泪水：“嘉尔曼小姐没有做什么，我只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脑海中还回荡着那悲悯的声音，重复地对她说着：

　　‘狐有穴，鸟有巢，人子却无处可依’

　　是夜，当华美喧嚣都散去后，嘉尔曼小姐乘上了自己的马车，准备踏上返回吕米埃庄园的路。
　　长达数小时的舞会让她也感到累了，她独自坐着，一手支着头，一手把玩着一颗糖果。
　　忽然，前面传来“叩叩”的声音。
　　“小姐，”车厢外传来马夫的声音：“有人想见您，他说自己是……密西西比河上的信使。”
　　嘉尔曼小姐倏地睁开了眼睛，沉思了片刻，这才沉稳地开口：“见。”
　　于是车厢侧边的小窗打开了。
　　那是一个穿着长风衣，带着帽子，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高大人影。
　　嘉尔曼专注地剥开手里的糖纸，一语不发。
　　这次是她等待着对方先开口了：“吕米埃小姐，河上的伙伴收到了来自大统领的消息。”
　　“……说。”
　　对方四下扫视，确认没人在附近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说，还是希望您能搭上这趟火车，结果绝不会令您失望。”
　　嘉尔曼小姐嗤笑一声：“结果是不会令他失望吧！居然邀请我这个法国人搭上美国的快车！他是疯了吗？……算了吧，我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肆意讽刺完后，嘉尔曼小姐收回笑意，吃下了一颗糖果。
　　“你……根本不是密西西比河上的伙伴吧。”
　　就这么一句，就让来者毛骨悚然。
　　“我们法国人可从不叫那个胖子‘大统领’。”
　　糖果在口中滚动着，她的脸颊上鼓出一个小小的包。
　　“……”如何能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地方出了差错，第二句话就被识破了。
　　没办法，他只能苦笑：“大统领说，只有提起密西西比河才或许可以见到您。”
　　“怪不得，我还在想怎么会这么不懂事地跑来这种地方找我。”
　　一只手从车窗之中伸出来，那是一只形状优美，保养得宜的女人的手。上面没有饰品，也没有染指甲。手指自然地下垂着，留出一个手背对着窗外的人。
　　“告诉那个胖子，改天我去取我的车票。”
　　对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感谢您。”他弯腰握住那只右手，礼节性地低头，用嘴唇虚虚在手背上方亲吻了一下。
　　“呵。”嘉尔曼冷笑一声，将手收了回来：“走吧。”

　　一声鞭声划破夜空，马车渐行渐远。
　　一身风衣的男人独自站在街头，四周空无一人。他冷冷地盯着那叮叮当当远去的马车，恨恨地啐了一口。
　　“法国的臭碧/池……真是自大的可恨！”
　　余光里，忽然有一抹火光般的艳红划过。
　　“谁！？”男人警觉地回头，却什么异常都没看出。
　　“啧……错觉吗。”
　　说完他再次四处看了看，确认过深夜里没人在，快步离开。

　　已经拐过街角消失不见的马车里，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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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碧/池那个原词汇被屏蔽了，大家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