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的网（旧2）》迩旬

23、第二十二根蛛丝

　　“是蜘蛛侠！”人群开始惊呼起来。

　　蜘蛛侠在奥斯本大厦的玻璃墙上停住，友好地回过头来朝市民们打招呼。人群更加轰动了，在清一色的抬起的往上看的脸庞中，唯一一个黑漆漆的发顶就显得格外扎眼。

　　爱丽丝已经低下头在查看自己的战果了。

　　……可惜她拍照的水平不如彼得。爱丽丝遗憾地抿起了唇，还是没忍心删掉那张拍糊了的剪影，她将手机锁屏塞进小挎包里，离开路口找个人没那么多的位置去拦出租车。

　　“——艾莉。”

　　突然在耳畔响起的呼唤把爱丽丝吓得差点骂脏话，要不是这个声音过于耳熟，她就直接一挎包砸过去了。她短短闭了下眼睛，呼出一口气，这才侧脸去看悄无声息冒出来的蜘蛛侠。

　　“下次你出现前能给我点提示吗？对心脏真的不好。”爱丽丝没好气地撇撇嘴，但还是配合地往小巷子里挪了挪，“怎么了？”

　　为了避人耳目，蜘蛛侠特意荡去了反方向又绕回来，见爱丽丝心领神会地往巷子进来了，他才解除了倒挂的姿势，轻盈地一跃，蹲在墙边的空调架上。

　　等爱丽丝整个人都被高楼间的阴影覆盖，蜘蛛侠探头望了一眼巷口，匆匆的行人没有注意到这里面还站着两个人。他这才放心了，出声的时候却依然透着急切：“你怎么会从奥斯本大厦出来？”

　　噢……是担心她。

　　爱丽丝的心情立刻飘了起来，从怏怏不乐到喜笑颜开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我去参观。”

　　“你去那里参观做什么！”蜘蛛侠瞪大了蛛眼，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又立即压低下去，“你要是对科学感兴趣，可以去斯塔克工业参观，他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他看着女孩不甚在意的笑嘻嘻的神色，感觉有点头疼，“……诺曼·奥斯本有可能是绿魔。”

　　最后他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她，虽然这或许会颠覆她的世界观。

　　然而爱丽丝连半点惊讶的情绪都没有流露出来，目光淡淡地望着他：“嗯，我知道。”

　　蜘蛛侠：？？？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爱丽丝仰着脸看他，整个人陷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眼睛却依然亮得惊人：“你能下来说话吗？我的脖子都酸了。”

　　蜘蛛侠迟疑了一下，爱丽丝也算个熟人了，这样说话的确不太礼貌。他从空调架上跳下来，无声地落地又站起，爱丽丝已经凑到他面前了。

　　她还是笑得眉眼弯弯，双手合十作祈祷状：“亲爱的纽约好邻居，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吗？”

　　爱丽丝难得用这种类似撒娇的语气说话，她期待地眨着眼睛，衬得声音好像撒了蜜糖一样透出甜意来，蜘蛛侠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

　　不像以往乘坐他的“蜘蛛侠特快专列”的其他人，爱丽丝完全没有害怕或兴奋地尖叫，她显得尤为——淡定，她搂着蜘蛛侠的脖子贴紧他胸口，甚至还能冷静地用一只手将自己飘散在风中的长发一把抓住，以免阻碍到他的视线。

　　她就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交通方式。

　　爱丽丝指挥着蜘蛛侠把自己放在了屋门前，蜘蛛侠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往只有一棵巨大枫树的空地走过去，钥匙一插，一座小别墅凭空冒出来。

　　“这是一间魔法安全屋，”爱丽丝呲牙一笑，洋洋得意地显摆起来，“没有我的邀请，谁都找不到它——很神奇吧！”

　　——你是第一个知道这里具体位置的人，除了她的家人。

　　爱丽丝在心里说完这句话，朝蜘蛛侠挥挥手：“辛苦你啦，小蜘蛛。”她告别还在震惊的蜘蛛侠，毫无留恋推门进屋。

　　门一关，就像切断了屋内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爱丽丝踢掉凉鞋，反手捞起遥控器打开空调，先进浴室飞快地冲了个凉，然后舒舒服服地窝进沙发里，开始整理今天获得的情报。

　　这次参观当然没有开放研究外星共生体的实验室——要是奥斯本把它摆到明面上了爱丽丝才觉得奇怪，毕竟连他们发射的生命火箭已坠毁的消息，都被大规模地压了下来。但通过已参观的区域，爱丽丝已经能大致推断出，共生体就被存放在六十四层与七十三层之间。

　　再根据大楼的结构图进行分析——七十，就是这一层了。

　　爱丽丝把第七十层的立体投影放大铺开来，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开始设计潜入与逃生路线。

　　等最后一笔收尾，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爱丽丝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着密密麻麻的图纸，满意地笑起来。她扭身蹦蹦跳跳地去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之后又倒了一杯，蹦蹦跳跳地坐回来。

　　自己的问题解决完，她又抱起笔记本躺进沙发里，搜索“Tadashi Hamada”。

　　滨田正，21岁，帝国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奥氏集团的实习生，他在奥氏集团的导师是……奥托·冈瑟·奥克塔维斯。

　　——章鱼博士。爱丽丝目光一暗。

　　奥克特维斯博士因为与诺曼·奥斯本观念不合，愤而离开了奥氏集团，他的首席实习生滨田正也决定与他共进退，奥氏集团扣留了他们所有的研究成果——包括机械触手与医疗机器人大白。

　　奥克特维斯博士脱离奥氏集团后不久，他使用重新制作的机械触手进行实验，不幸发生了意外，管线破裂导致辐射线外泄，从而引起了大爆炸。

　　滨田正作为他的助手，也参与了这场实验，他在爆炸中丧生，尸骨无存。而奥克特维斯博士在这场事故中与他的机械触手彻底融合，从此自称“章鱼博士”，开启了犯罪之旅。

　　爱丽丝咬了咬唇，合上电脑，在夜幕降临后的黑暗里，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

　　又一个跟诺曼·奥斯本有关的罪犯。

　　这次还白白多搭了一条性命。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滨田正一定能成为一名杰出的科学家，他创造的大白也绝不会被弃置在实验室角落里蒙尘。爱丽丝想起格温哀伤的眼神，与白白胖胖的医护机器人呆萌的脸，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

　　——有点想念卡伦了。

　　如果有她协助，今天的战略布置根本用不着这么长时间。

　　要是卡伦在……她至少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等等。爱丽丝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压抑着激动重新打开电脑。虽然卡伦没跟着她一起过来，但她可以再造一个啊！

　　首先得买一块芯片……不行，网购太耗时间了，而现在去实体店买又怕不靠谱……

　　爱丽丝左思右想，得出了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去找托尼要一块！反正他肯定多得是，顺便还可以借用一下复仇者大厦的实验室，那里的电脑可比她这个破笔记本高端多了。

　　说干就干！

　　爱丽丝摸出手机，她倒是存了托尼的电话号码——事实上，托尼把这部手机送给她的时候，里面已经存入了复仇者联盟所有成员的电话，包括蜘蛛侠和马克西莫夫姐弟，但他们几个年轻人都是通过社交账号联系，长辈们更加不敢打扰，爱丽丝甚至还没用这部手机拨打过电话。

　　爱丽丝有点忐忑，好在电话很快接通了：“这里是哈皮·霍根，谁在说话？”

　　哈皮·霍根，托尼的好朋友，斯塔克工业的安全主管。

　　“…哈皮？”爱丽丝愣了一下，怀疑地拿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又贴回耳边，“这不是斯塔克先生的号码吗？”

　　那边哈皮的声音也变得犹豫起来：“你是——？”背景里隐约能听到托尼在和一位女性聊天，十有八|九是佩珀·波兹小姐。

　　“爱丽丝。”爱丽丝斩钉截铁道。

　　“哦——爱丽丝啊。”哈皮拖长了声音，听起来有点阴阳怪气的，“斯塔克先生现在很忙，没有时间接你的电话。”

　　爱丽丝皱了皱眉，怀疑他把自己当成某个对托尼纠缠不休的炮友了，刚要解释，电话被挂断了。爱丽丝不可置信地把手机拿下来，再次拨过去。

　　……很好，她被拉黑了。

　　哈皮这位安全主管还真是尽职尽责，爱丽丝严重怀疑他是托尼和佩珀的头号cp粉。

　　电话打不通，那就只能另辟蹊径了。爱丽丝噼里啪啦在键盘上一顿猛敲，黑进了托尼的通讯系统，给他发送了一个语音通话。

　　托尼接通电话的动作倒是毫不犹豫，他还以极快的速度改成了视频通话，随即他英俊的大脸出现在爱丽丝的电脑屏幕上，爱丽丝差点一个激灵把笔记本电脑扔出去。

　　“嘿——”他的嘴里还在咀嚼什么东西，丝毫没有自己的通讯系统被入侵的紧张态度，“你都有胆子黑进我的手机，却不敢露出自己的脸吗？”

　　爱丽丝心里苦。

　　她抱着电脑慢吞吞地起身去按了电灯开关，让自己的脸进入摄像头的捕捉范围：“对不起……斯塔克先生，是我……”

　　“……爱丽丝？”托尼一脸费解，“你不知道手机有个功能叫打电话吗？”说到一半他自己反应过来了，刚才哈皮接的那个电话就是爱丽丝打的。他的脸迅速后仰脱离了屏幕，接着佩珀出现在镜头里。

　　“嗨，爱丽丝，”她朝这边露出温和的微笑，“你找托尼有什么事吗？”

　　“呃——”爱丽丝逼迫自己忽视掉背景音中托尼和哈皮的争论，也对佩珀回以笑容，“晚上好，波兹小姐，我想问问斯塔克先生复仇者大厦的实验室里有没有空白的芯片，……”她打量了一下佩珀身后的装修风格，“……但你们应该不在复仇者大厦？”

　　“我们还在斯塔克工业，”佩珀凑近镜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加班。”

　　爱丽丝刚笑了笑，视野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托尼把镜头夺过去了：“你可以自己去拿，五十七层的实验室里多得是，让贾维斯帮你找找就行。”

　　她连忙止住笑意，严肃地向他道谢：“谢谢你，斯塔克先生。”她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一点点把自己的脸退出屏幕边缘，才小小声地加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

　　托尼好笑地摇摇头：“路上注意安全。”随即不等回应，利落地挂了视频电话。

　　爱丽丝又爬上楼去换了条裙子，背着她装手机钥匙的小挎包，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出租车司机听她报了目的地是复仇者大厦，瞬息之间表情的变化极为精彩，一路上都没敢跟她搭话。

　　旺达听说爱丽丝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早早就在楼下等着，欢欢喜喜地挽着她的胳膊进电梯。刚开始爱丽丝还和她聊得起劲，一进实验室，就完全把这个小伙伴抛在脑后了。

　　她在贾维斯的指引下挑选了一块空白芯片，插进电脑里，开始忙碌。

　　“抱歉旺达，先别跟我说话。”爱丽丝一投入码代码更加不理人了，旺达百般聊赖，自讨没趣，悻悻离开找幻视去了。

　　刚搞定核心程序，电脑屏幕忽然蓝屏了，爱丽丝惊疑不定地退开两步，看见无数跳跃的代码自动浮现，不停闪烁，又换一批新的。

　　同时贾维斯发出了警告：“有未登记的数据试图入侵，正在进行拦截。”

　　“——等一下！”爱丽丝大吼一声。

　　贾维斯顺从地关闭了警报，实验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电脑屏幕上的最后一批代码闪动着逐渐消失，正常的画面重新出现。

　　爱丽丝咬住下唇，一瞬不瞬地盯紧了屏幕。刚才那些代码她太熟悉了，那都是她曾经尝试了一遍又一遍，才成功创造出了一个独属于她的人工智能——

　　“……卡伦？”

　　久违的声音凭空响起：“我在，艾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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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卡伦是女主的人工智能，就套了个名字，跟托尼没有关系，跟小蜘蛛也没有关系。
蜘蛛侠不需要AI，他的战衣就单纯只是一套战衣而已。
202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