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引引

20、于你，我依然爱1

　　迎着风，衣服贴在身上，霍野才感觉到黏腻腻的血，不适的感觉唤醒着霍野的良知，低头看看，衣襟上积了血，翻起的衣袖也鲜红一片，霍野抬起手，血已经凝固了，风吹过，呛人的腥味让霍野轻咳了两声，张成就跟在霍野身后，霍野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很清楚，
　　“大哥？今天天凉，再添件衣服吧”张成说着，要脱下衣服递给霍野，
　　霍野回头看着张成，又看着跟自己隔着一段距离的其他人，低头笑了，
　　“成儿，现在就你不怕我，衣服你穿着吧，我满身的血，别脏了”
　　“大哥，我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从你当上大当家到现在，我看着过来的，没什么怕的了”
　　“我知道我做的太绝了”，霍野轻声说着，但语气里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
　　“大哥，因为是您做的，所以也显得不过如此”
　　张成说这句话时的眼神真挚诚恳，在霍野面前，从来都不会奉承，因为不管是霍野的狠厉还是谋算，张成都是实打实的佩服，
　　霍野听完张成的话，突然停下来，面对着身后的人，这些人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霍野，就在一刻钟前，霍野一个人一把刀结束了几十个人的性命，杀红了眼的人下一刻能做出什么谁也不知道，何况是霍野，生存与否都在他一念之间，
　　“怕我了？你们怕什么！你们愿意跟着我，我也不会伤害你门”
　　这些人听见霍野的话如释重负，纵使他提起刀时惨无人道，双手沾血使整个贺家寨尸横遍野，可冷静下来，霍野依然是霍野，霍阁依然是霍阁，安心下来的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回去了…
　　自从城外一眼，半个月来，付稳再也没有听到与霍阁有关的消息，在办公室坐着，付稳眼睛盯着桌上乱七八糟的纸，思绪却早跑到霍阁了……
　　司令府紧挨着项城城门，每次城外出了什么事司令府都是最先知道，李一鸣从城外回来
　　直接去了付稳的办公室
　　“哥，这城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听他们说，自从前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以后，城外的河总是有一股腥味，偶尔还漂着纸钱，”
　　“纸钱？霍阁……霍阁最近不是办丧葬”提到霍阁，付稳语气里都听得出忧伤，
　　“是，可河流的上游不是霍阁，纸钱没道理从霍阁漂出来，还是去城外看看吧！哥，城外人心惶惶”
　　“好，”放下手头的工作，付稳跟着李一鸣出城了，
　　两个人到了城外，河边的杂草上果然挂着从上游漂来的纸钱，
　　“一鸣，你知不知道上游是哪？”
　　“这我还真不知道，河从这几座山流出来要经过好几个山头”
　　“咱俩上去看看”
　　“咱俩？！”
　　“怎么？你怕呀？”
　　“不是我怕，哥，上面那些土匪可都不是霍野，你要是再被抓去我回去怎么交代，
　　“你放心，我被抓了你也回不去，再说你也说了，那些土匪都不是霍野，他们也没那个胆量抓我，“
　　李一鸣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付稳，眼睛盯着河水沉默了，
　　“别想了走吧！”，付稳拍了拍李一鸣的肩膀，
　　两人往上走，一路上都平平静静，又正好赶上中午，阳光正明媚的时候，路边的树枝繁叶茂，显得天地间惠风和畅，一点都没有丧葬的阴森气，再往深处走，付稳瞥见了一面旗，像当时攻打谢岭一样，也是插在山口的一面旗，而旗上的字付稳也在熟悉不过，是萦绕在自己脑海中整整半个月的三个字，付稳一瞬间好像明白了什么，脑中一片空白，说话的语调都开始颤抖，
　　“一鸣，再往里就是贺家寨了，”
　　李一鸣察觉到付稳语气里的不对劲，顺着付稳的眼神看过去，立刻会了意，
　　“哥……”
　　付稳看着李一鸣，眼神里带着无奈和绝望，
　　“出事儿了…”
　　“哥，你别这么想，说不定不是呢”
　　其实在李一鸣看到“贺家寨”三个字时心里就有了答案，但嘴上还安慰着付稳，
　　“一鸣，按霍野的性格他怎么会忍下”
　　李一鸣没在接话，跟着付稳往贺家寨的地界去了，
　　贺家寨的位置处在深山，常年都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被雨浇过的路泥泞着，路边的水坑里漂着纸钱，路上也能看到斑驳的血迹，付稳看着，感觉到浑身寒意，脸色发白，往寨子里走的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从，路过的岗哨空了，血迹越来越重，伴随着刺鼻的腥臭味，山寨的大门是敞开的，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往里走，想像不到是怎样一片景象，等真的看到时还是远超两个人的想象，尸体堆叠，血染红了花草……整个山寨没有一个活口，
　　付稳紧抓着李一鸣的胳膊，指着远处穿着大红喜袍的新娘，眼底噙泪，
　　“一鸣，好好地一个姑娘，她有什么错，“
　　“哥，于霍野而言，有关贺家寨的都是错，“
　　两个人下了山，一路无言，回到司令府坐在付稳办公室里，久久不能平静，挥散不去的是在暗红血迹里绽放的喜袍的明艳……
　　司令府内不只付稳和李一鸣知道这个消息，起初付安国没在意，只一个上午的功夫，项城内就传的的沸沸扬扬，本以为怪力乱神的小事，付安国没派付稳去，便派了别人。等付稳知道的时候已是在晚上的会议室里，
　　“奉司令之命，我带人去查了河水里腥味儿纸钱的来源，源头在贺家寨，贺家寨被屠无一人生还”
　　“那么多人全死了？！”
　　“是，半个月前，霍阁二当家无故被杀，各位以为贺家寨的责任在谁，”
　　“霍野”
　　付稳听到了明晃晃的针对和指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
　　“各位觉得应该怎么办”
　　“不剿杀，不足以交代百姓
　　“剿杀“两个字，重重击在了付稳心上，彻底点燃他的怒火，心里想着就算霍野再丧尽天梁也绝不允许别人人伤害他，手指着对面说话的人，一脸阴狠的表情，语气镇定却不容反驳，
　　“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崩了你！”
　　感受到付稳的盛气凌人，对面的人立刻噤了声。
　　又是在会议室里，又是关于霍阁，和上次一样，只是付稳的态度更恶劣，在他眼里好像没有什么长辈和尊敬，只要与霍阁有关，一定会动怒。
　　付安国被气得说不出话，一双眼睛狠厉的瞪着付稳，参谋长看着愈加剑拔弩张的气氛，语气柔和安慰了付稳一句，“少爷啊，冷静冷静，什么事不能商量啊”
　　“何叔，您别骗我了，你们都专门为这件事开会了，还有多大商量的余地啊”
　　参谋长被怼的无言。
　　“付稳！他霍阁一条人命，就得让贺家寨几十条人命去偿还吗！”付安国暴怒，站起身朝付稳吼着，
　　“一条人命？父亲您说的真轻巧，如果不是您的手下私自抓了他！他怎么至于曝尸荒野！贺家寨的人无辜，您的手下不无辜！您会让他去偿命吗！”
　　“付稳！你当真为了霍阁连是非都能不分？！”
　　“不是我不分是非，您亲口跟我讲过匪的江湖道义，怎么现在不讲了？”付稳亲眼见到贺家寨的惨景，想着无辜丧命的人，付稳怎么不心悸，但对于霍阁霍野，付稳不允许自己从别人的嘴里听见不好，就算没理也得硬缴出来三分，
　　“我告诉你，付稳，这件事儿不可能就这么过去！你也不用拿你的身份去给别人施压！这件事直接归我管”付安国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压的会议室气氛更沉重，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接话。
　　“行，不就是想剿了霍阁吗！父亲，从明天开始我就守在霍阁山口，要么我死要么您退兵！”
　　付稳对上付安国的眼神，决绝对着盛怒，就像两团烧着的火盘旋在半空。
　　安抚着付安国的情绪，参谋长跟付安国耳语着，付安国盯着桌子，从眼神里透露出考虑的意味，过了一会儿，微微点头，抬眼看着付稳，
　　“付稳，你听着，我给你一个机会，也给霍阁一条活路，只要霍野同意招安，这件事儿我既往不咎，就当他是为了军队剿匪了，五天时间，就五天，你去劝他”
　　听着付安国的话，付稳的心微微放下，但对于霍野参军这件事，付稳却完全没有把握，但机会摆在眼前，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
　　“好，五天就五天，不过父亲，你们真阴险，刚刚还义正言辞，现在对于你们不过也就几十条人命嘛”
　　没再给桌上的人反驳的机会，付稳带着李一鸣出去了。
　　“哥，你有把握吗”李一鸣问，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而且霍野现在肯定不愿意见我”
　　“那…你答应的这么快”
　　“一鸣，多五天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