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疯了的五伯》土豆皮儿

5、第五章

　　我有些失望，本以为吃着药能慢慢控制住病情，没想到变得更严重了。他可能去看二伯了，我没有去找。他不在更方便打扫，这次比上次的困难很多。有些衣服也混在垃圾里，我清理了几个小时才完事儿。都收拾妥当了，五伯还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背上包想先回家，回头再去找。
　　我妈看到我很高兴，问我冷不冷想吃啥，我直接问了五伯的事儿，我妈一开始想岔开话题，后来我追问，我妈有些不开心，反问我“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爸妈还都在呢，怎么就孝顺别人去了，五伯比你爸妈重要呀，这么关心，和我说的第一句就是你五伯你五伯，他给你吃过米还是喂过奶～我就看不懂你了”
　　看到我妈的反应我很诧异的说“怎么了这是？你和我爸好好的用不着我呀”。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养儿子这么多年，可没见我儿给我写过一封信。”信我妈怎么会知道？我并没有在信封写上写我的名字,除非拆开看了内容，难道有人私自拆了我的信。我问道“妈你怎么知道信的事儿？” 妈妈看着我说“你问问村里谁不知道，就差传阅了。”。
　　这句话犹如一声巨雷，虽然信里没有什么紧要内容，但想到被别人拆开传阅，对于我是极大的侮辱，我火冒三丈多夺门而出。
　　信件一般都由大队部负责接收送信，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无耻。没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五伯，他身上穿着破烂，跟在几个十三四的孩子后面，其中一个小孩举着一张纸，嘴里喊着“疯子，有你的信”
　　我怒气冲冠，跑过去一脚踹飞了拿纸的小孩儿。边打嘴上边骂“你爸妈不教你啥叫教养我就教教你”另外两个孩子吓跑了，我踹了地上的孩子几脚，男孩儿手里的纸被风刮走了，五伯追着那张纸，嘴里嘀咕“信，信…还我信”
　　看着他单薄的身型，衣服又脏又破，虽然神智不清但在我看来，他比那些神智清醒的人干净多了。
　　在我愣神的间隙地上的孩子爬起来边哭边跑，我没心思管他，就去帮五伯追那张在风中打漩的纸，纸上画了一个大便写了两个字疯子。五伯拿到纸失落的说“不是信，然后就转身走了”我跟在他身后说“五伯，我回来了，我是衡儿”“衡儿信还没到” 五伯听到我的名字有了一些反应，但他现在认不出我。
　　五伯的病情就这么严重了，是不是因为有人拦截我的来信导致他受到了二次刺激呢？我不敢想，又自责又愤怒。
　　我没有去管五伯，而是直奔村委会，村长一个人正嗑着瓜子哼着小曲儿准备出门。看我这架势，先是一愣然后又边嗑瓜子边问“衡儿回来了，这是谁惹我们大学生了，你看你这脸拉的。”“谁动了我给五伯写的信”
　　我没有绕弯子，他表情变了变收起了刚刚硬挤出来的微笑“说什么呢，谁动他信呀”
　　屋里炉子的火生的旺，屋内出奇的热。村长打开灯，因为时间尚早所以灯光显得昏暗，不过再昏暗的灯光我也能看到，写字台水杯下压着的几页剪报。那是我从报纸上剪下来关于旅游景观的集合，是我之前邮给五伯的。
　　“你呀是咱们县的骄傲，高考状元将来有出息个”他用手比了个大拇哥接着说“谁还敢欺负你，不想活了，说吧，我给你做主”。
　　“谁动了我给五伯写的信”。
　　“你五伯都那样了，谁还能那么缺德欺负他呀，不可能，没人动过，放心哈”。
　　“不可能？那为什么我给五伯写信人尽皆知，就连村里的孩子都拿信纸来戏耍他，如果不是，你桌子上的风景集锦又是哪里来的？”我提高声调。
　　村长的脸色变了又变，然后厚着脸皮说“这事儿我不知道，收信送信都是你秀云姨的事儿，可能是你五伯总不在家，怕耽误事儿，才帮忙看的。她应该是好意。”
　　我冷哼一下“好意？好意就可以窥看别人隐私吗？好意？拿别人的信到处传阅？好意，你们留下那些册子又是什么意思？再说，你也别撇清自己，你是一村之长，你和王秀云都在一个屋檐下办公，你能不知道？村里人都知道了，你敢说不知道？你不纵容，五伯的信能被他们随意传阅？别假惺惺的说瞎话了”“你冷静点~他就一疯子你何~”村长话还没讲完，我一拳打了过去。他没想到我会动手，没来得及躲闪，实实的挨了我几拳，我边打边骂“你执法犯法，一方父母官欺负弱势群体，不作 为就算了，还纵容包庇~~”村长先是护住头部大声嚷嚷“你是不是也疯了，疯狗乱咬人```”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是那个被我打了的小孩的父母，他母亲冲我扑来，大叫着“你要干嘛，打孩子，现在你还打村长。”在拉扯中，我被拉开，村长已经开始流鼻血了，我嘴角也有血腥的味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来了几个村民，大家七嘴八舌的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