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惊鸿入梦来》南墙上的小金鱼

7、多情应笑我

　　世间有四大派，为起灵派，敬天派，归山派，崇州派。每五年举行一次大比，后来有人提出让新兴门派与小门派也加入大比，让人才得到展示的舞台，拓宽眼界。至今加入大比的小门派与新兴门派有包括青山派在内的十个门派。
　　比试的第一个地点在位于九州大陆中央的起灵派。那里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甚至浓郁到凝缩成雾状，化龙成虎，缭绕在设了灵阵的起灵派内。
　　安泽云一行人的第一道工作是筛选前往大比的弟子，一共十人。据说如果能成功获得进入大比的资格，大掌门会奖励一颗洗髓丹，此丹是药阁恒旭长老亲自炼制的，服用过后能改善体内经脉强韧度，洗出体内深藏的隐毒，对修为大有益处。
　　此时听雨轩前的一处供人比试的大平台上的比试已经进行的热火朝天了。青山派擅剑，而大理石铺就的平台上已经剑光连成一片，带起的剑锋将荷塘里的荷花花瓣都割裂的一丝丝垂下来。
　　肖瑜在荷塘上一处小亭子里闭目养神，还没有轮到他，他似乎也并不着急。
　　剩下的大半弟子在听雨轩里讨论或者切磋，他们中的大多数还没有参加比试的资格。然而人群中总有几个混水摸鱼，与众不同，这说的就是彭帆一行人。
　　那彭帆和几个狐朋狗友聚在听雨轩一个角落里，那小胖胳膊一甩，云袖撸到膀子上，卖力的喊着：“下注了啊下注了啊，来来来，投肖瑜的放那边”他指了指地上一处地方，“投紫涵的在那边，投……”地上一共五处，他拍拍手掌，啪的将一根黄瓜丢在肖瑜的那处，咧着大嘴说：“诶，我投肖瑜，一根黄瓜。”
　　另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将一块疑似亵裤的一角投在池伊伊的那一处，嘴角的口水几乎要流出来：“哼，我投池伊伊。”
　　另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笑骂那尖嘴猴腮的真是猥琐，转头就将一根小黄瓜放在了紫涵的那一角，还抬眼挑衅了一下。
　　几个人各自将奇形怪状的物什放在了几处，眼里精光乍现。
　　“彭帆，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那可不，我可是绘画小能手，连夜画的，你们的带出来的东西呢？”彭帆神神秘秘的将一个小画册从袖子里掏出一角，稍微一翻，里面…嗯，不可描述。看到其它几人的眼里冒出的渴望，他满意的笑了笑，端起了一副隐世高人的架子，摸了摸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子。
　　那几人笑得忌讳莫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几个小伙要謀密什么大事。
　　“我把画册分为两本，一本是正常男女间的，另一本是给那些胆大的女弟子的男风图。”小胖子一本正经，“之后可以用不可被盗印的法术拓印下来，一本应该可以卖到二十文。如果谁压对了，可以获得所有的画册。”
　　其它人把各自珍藏的东西也摆出来当做筹码。
　　小胖子满意的点点头，“嗯，接下来就看谁能把握商机了。”
　　每月青山派有两日下山游玩的机会，卖了这些东西，也能在街上得到不错的乐子。
　　可惜他们都赚钱大计还没开始就破灭了。
　　安泽云简直神出鬼没，悄无声息的从他们背后出现，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几人摆在地上的“颜色”制品。
　　彭帆的反应最快，他冷汗直流，伸手欲夺下来，嘴里还嚷嚷着，“师尊，怎么可以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呀，诶呀，师尊诶～”
　　完了，无力回天了，师尊漫不经心的翻了翻，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他淡淡开口，“彭帆，为师怎么不知道你还有画画这个技能呢？”
　　彭帆一身赘肉猛颤一下，笑得一脸谄媚“诶，师尊谬赞，就只是寻个乐子呢。”
　　“你还真当我夸你呢？还有你们，心思怎么都不放在修炼上呢？其它弟子的表现还没有呼醒你们吗？真是不像话，走吧，准备修炼去。下不为例。”安泽云周身的气势让那本就心虚的几人头埋的更低了，心里怕得很。
　　安泽云收起那些书册，准备回去继续维持秩序，而彭帆不怕死的伸出那颗颤颤巍巍的小脑袋，问道：“师尊，那些书…”
　　一记眼刀刮得彭帆赶紧低头，四处看“诶，我的剑呢，虎子我的剑呢…”
　　听雨轩广场上比试仍在继续。最初阶段选择出来进行比试的是前几个时期阶段综合成绩靠前的六十人。分两人对比，按十组，每组六人，两两对比，决斗出筛选到最后的十人获得参加大比的资格。
　　安泽云回到比赛地时，肖瑜已经开始了。他手持天问剑，势如破虹，一个移步躲开对面的攻势，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对敌的一方，直刺命门。
　　战场瞬息万变，上一秒肖瑜好似被人遏制，下一秒剑间已经停在了对面那男弟子的脖颈。
　　“不愧是肖瑜，”之前出现在彭帆一行人嘴里的池伊伊美目盈盈，她有些促狭的看向紫涵，笑道，“喏，你家肖瑜。”
　　那紫涵低下头来，脸色微红，轻轻锤了一下池伊伊：“什么啊，伊伊，我哪里说过我喜欢他了，真是。”
　　另一边获得六人组里初次胜利的江辰眸子暗沉了一下，随即阴恻恻的看向台上意气风发的肖瑜，冷笑了一声，“很快就要没了，呵。”
　　一旁的秦傲天又盘起了核桃，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样，颇冷淡的扫过带着笑的安泽云，眼底划过阴狠的意味。
　　经过两轮修整后，开始第最后一轮战斗。这次肖瑜对敌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她眼里敛着水光，样子娇小可爱，显得格外楚楚可怜。她娇声道，“肖瑜哥哥，我的力气很小的，希望等下别下狠手哦。我受不住呢。”
　　肖瑜的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仍是含着冰雪的扑克脸，那女弟子笑着剜了一眼，看得其它男弟子心潮澎湃，心里直道肖瑜那厮不懂怜香惜玉。
　　裁判一声令下，肖瑜手中天问仿佛消失了般划出残影，直斩那女弟子横扫过来的灿灿剑光，叮的一声碰撞出火花。两人你来我往的对了几十个来回。肖瑜的身法流畅，而且速度很快，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待他贴身过来时，那女弟子轻点脚尖，身体柔韧度令人咋舌，她细腰一转，笑着将手中剑刺向肖瑜胸口。
　　安泽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些男弟子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江辰暗中握紧了拳头，脸上狰狞之色初露。秦傲天眼中也冒出了精光。
　　最后只见肖瑜手中天问剑灵气大涨，飘飘兮若流风，寒寒兮似瑞雪，他让人出乎意料的手腕一折，将剑送出，并腾身而起。天问剑剑身弯折，咻的一声击开女弟子手中剑，那女弟子头一偏，脸上皮肉刷的绽开血花。她惊呼一声，跌落在地，剑已然被击飞到荷塘，不能再反抗。肖瑜此时已落回到地面，背手而立。裁判见状便宣布出了胜负。
　　正当所有人以为比试已经结束时，那女弟子却含着眼泪，捂着脸，那里正鲜血直流。她慢慢向肖瑜靠过去。裁判皱眉，“比赛结束了，你…”
　　他万万没料到那女弟子竟咬着牙，拔出头上明晃晃的簪子迅速扎向肖瑜。
　　全场愕然。
　　“肖瑜！”
　　裁判与安泽云拉开两人时已经迟了一步。簪子已经扎进去一截，扎在肖瑜肩头，让那里血流不止。
　　安泽云气极，拂开那成事不足的裁判，小心拔出簪子，运起灵力堵住伤口，他压着火气问道：“你为何不躲！”
　　肖瑜垂眸不语。
　　“她的脸受伤是她自己经验不足，傻的偏头所致，你也是要犯傻吗？！”安泽云愈说气愈盛，最后已经是用低吼的声音谴责肖瑜。
　　大掌门闻讯赶来，皱起眉头，“泽云，先送他回药阁疗伤吧。”安泽云偏头望去，那眼神直刺得薛临心悸，他发觉安泽云近来的气势越来越凌厉了，甚至有时让人不自禁的产生畏惧之感。
　　安泽云沉声答应，抱起了肖瑜，御剑直奔药阁。
　　大掌门回过神来，整理好心绪，给各个人员安排好后续工作，包括对那个女弟子的惩罚。安排好获胜者的奖励，十五天后启程去起灵派进行下一步比试。
　　日头已经向西沉，天边的染出一层金黄的颜色。
　　肖瑜躺在榻上，肩上已经被处理好，缠上了雪白的绷带。药阁长老笑呵呵道：“瞧你小子风急火燎的，这后生体内灵气雄厚，不过多时便止住了血流，恢复力好着呢，不出半月便能恢复好大半。平时你受伤了也没见这样着急。”
　　安泽云无辜的眨眨眼，“恒旭长老，我这不是护徒心切么，稍稍心急了点。说来还是得亏您妙手回春呢”
　　长老白了他一眼，“你这小子真会见风使舵，平时怎么喊我的，恒旭老儿来，恒旭老儿去的。”
　　“唉，我过去不懂事，见谅见谅。再说了，那不是亲近您的意思么。”
　　两人调侃的场景令人忍俊不禁，肖瑜嘴角弯起，眼里盛满了笑意，里面深深倒映的，都是那个人的一颦一笑。
　　安泽云余光觉察到肖瑜的笑意，心儿像是飘在了盈盈春水中，甜蜜又缱绻的感觉从那里一丝丝的冒出来。
　　恒旭长老给这对师徒留了空间交流，去往药圃里边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