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匪石

3、秋千

　　罗滢的父亲早年曾外出经商，回来后便命人造了一座大宅，在这儿安度晚年。小小渔村，再无第二家如此朱门大户了。
　　罗滢本住前院，安顿好子皙楚灵二人后，却也搬到后院客房来，说是更清静些。
　　一晃已是傍晚，虽说是出来游山玩水，但楚灵更愿意像现在这样和子皙在屋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清闲却并不厌倦。
　　“殿下可曾听说过十二年前盛极一时的依家？”楚灵话题一转，随口问道
　　“那是依妃家，当时我父王对她眷顾极深，依家还多次接驾，深受圣恩。可惜依家贪得无厌，竟串通别国，企图起兵造反，幸而我父王发现及时，将依家灭族，赐死依妃，才免于灾祸。”
　　“呵，什么串通敌国、起兵造反，不过是常用的构陷之说罢了，也只有殿下这样的王子才深信不疑。”楚灵冷笑道。
　　“这等家国大事岂容含糊。我当时年岁尚小，但也听说从依家查出大量兵甲武器和通敌书信。退一步说，江山为重，就算是有人故意陷害，宁错杀一族，也不能置国家于威胁之中。”
　　江山为重，难怪如此低劣的谎言总是屡试不爽，成为杀人最冠冕堂皇的借口。楚灵没再争辩：“出去吹吹风吧，屋里怪闷的。”
　　夕阳的余晖还未淡尽，清蓝的天际尚余一缕胭脂红，晚风从林间走过，留下碎碎的摇曳声，偶有鸟雀从树上扑落下来，跳跃在草丛间。稍远处的秋千，犹在风中晃晃悠悠。
　　没多久，就看见罗滢也出来了，发髻上显然新插了一支银簪，在余晖里闪烁着暖暖的金黄。她似乎并没有看见他们，而是一个人在小径上慢慢地走，纤手随意抚过灌树的嫩叶，一会儿叶上密密的水珠便湿了她的手和衣袖。走到秋千旁，她便随意坐着，扶着秋千的粗藤慢慢地荡，风吹的她衣裙微微飘起，几缕梳漏的长发亦随风而舞，平添了几分落寞。)
　　“罗滢这丫头白天开朗的很，没想到也有这一面”子皙若有所思地叹道。
　　楚灵微微一笑，他看得出罗滢一举一动里的局促与不自然，但他只转身道：“回去吧，天冷了。”
　　进屋不久，就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显然是罗滢也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