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匪石

2、初见

　　这不过是越地的一个普通渔村，男的多和楚灵一样打扮，青衣黑裤，系一条长布腰带，有的还配一柄青铜短剑。女子多着开襟紧身上衣，胸围藏青色刺绣的右衽短衣相配，腰间系一条百褶长裙。唯有子皙依旧是楚国时的装束，虽不奢华，但在这越地，亦显得气度异于常人。正是出江的时候，各家都忙着拾掇渔网什物，也没注意到刚进村的他们。
　　楚灵长居越地，懂得越语，便向一老汉问道：“老伯，我们路过这儿，走的饿了，可有吃的吗？”
　　那老汉见子皙这般打扮，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又是极好客的人，忙道：“有，有，上我家去。”说着便将他们请进屋去，一边就招呼到：“闺女，快准备些吃的，有贵客来了。”
　　“哎，来了。”不一会桐葭边低头系一条结布围裙从里屋走了出来。一抬头，正看见子皙在笑着谈论什么。她自幼便住在这小渔村，除了偶尔随爹出江打鱼，从未出去过，这一看，一时竟呆了。她先用光光的目光打量，忽又低头抿嘴一笑，捏着裙角便往回走。走到门边，偏又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正撞见子皙明澈的目光，急的她忙躲开进去。子皙淡淡一笑，只道是她见了生人害羞了。
　　不久，桐葭端了几样菜又出来了：青苔冻鱼、豌豆拌凉粉，还有一碗活血和两碗花糯米饭。虽比不上外面的珍馐百味，在这渔村，这已是难得的丰盛了。
　　门外的一年轻少妇笑道：“嗬，桐葭妹子，把好吃的都拿出来了。”原来是几个年轻男女在门口好奇地观望。
　　桐葭并不理她，轻言道：“您尝尝。”双手却绞着围裙不放。子皙不懂越语，他笑着道一声多谢，便欲动筷。可桐葭仍定定地在一旁望着他，倒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楚灵看在眼里，故意酸酸地说道：“妹子你只看他不看我，莫不是他更好看？”一语惹得门外的村民都笑了起来。
　　本是一句平常的玩笑，桐葭却似被说穿了心事一般羞红了脸，又说不出话来，急的一跺脚转身跑出门外。
　　她一气跑到江边，江上的雾气被阳光穿透，只剩下薄薄的晨霭，染上淡淡的金黄，若有若无地渲染着隔岸青山。清凉的晨风吹过，她更觉脸上发烫，就用冰凉的手去冷却。刚才的一幕不觉又爬上心头，其中的一点、一滴，每一个细节都在心里咀嚼了一遍又一遍，不觉已是一脸迷醉。
　　“桐葭，傻笑什么呢？”
　　桐葭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族长的女儿罗滢姐。桐葭仍带着笑，别过脸说：“没什么”
　　罗滢笑道：“我都听说了，不过是玩笑话，羞什么。”
　　桐葭又回过头来，问道：“你见过他们了？”
　　“嗯。”罗滢点头应到。
　　“那……那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桐葭忙问道。
　　看着她急切的样子，定是觉得新鲜，罗滢一笑：“放心吧，他们决定住上几天，我让朝皓去前面县城替他们取行李呢。”
　　桐葭听了，却没显得兴奋，反而对着江水发起呆来。罗滢见状，亦一时无语，心里泛起几丝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