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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

  •   第二日,张司岳早早地便拉着李峙起来,又去找花春溪。
      这回很顺利,二人很快就见到了人。花春溪昨晚倒是头一次失了眠,毕竟没查过案,整夜想着怎么查呢。
      张司岳自来熟地坐定,还未开口,对面的花春溪顶着一张胡子拉碴的憔悴脸抬起头来,长长叹了口气。
      这么多愁善感的花大傻子并不常见,张司岳一时稀奇起来,原本要说的话暂时先咽了回去,问道:“哟,咱们花大将军也能有烦心事啊?什么事儿啊,说出来听听。”
      花春溪难得地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摸着个茶盏,愁绪满怀道:“昨日我进宫面圣,陛下扔给我个烫手山芋,我愁了一晚上。”
      站在一旁把玩房间陈设的李峙此刻转过身来,好奇道:“什么烫手山芋,还能烫着你?”
      张司岳一听这话乐得不行:“就是就是,什么玩意儿能烫着你啊,你皮这么厚,哈哈哈哈。”
      花春溪此刻揣着心事,也没心思计较李峙突如其来的玩笑和张司岳臭不要脸的附和,老老实实答道:“还不是咱们那位尊贵无比的长公主殿下。”
      听到元征的名号,方才嘻嘻哈哈的两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打了个突,登时正经起来。
      “怎么,她有什么事还需要你这个武将帮忙?”张司岳微微皱起眉头。
      “陛下说那劳什子道观里闹不干净的呢,依我看呐,大概是平日里不喜公主的人私下里做的恶作剧罢了。”花春溪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将茶盏放下,问李峙,“哎,你俩不是比我先进城吗?有没有发现什么猫腻?”
      李峙和张司岳对视一眼,齐齐摇头,张司岳道:“不瞒你说,前些日子我们去过一次那道观,怪事确实有,不过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花春溪正要叹气,张司岳又道:“但是那道观的确是有问题。”
      这话又勾起了花春溪的希望:“怎么?有什么问题?”
      这回张司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花将军,你在呼勒,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花春溪只觉得这问题问得莫名其妙,答道:“能有什么不寻常?雪还是那么大,天还是那么冷,蛮族还是那么不要脸。唯一不寻常的,就是几月前咱们一起遇上的那伙人,还有那条乱七八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密道。”
      李峙在旁边补充道:“那将军知不知道呼勒的产业如何,比如有没有什么矿之类的。”
      花春溪一听这话就乐了:“得了吧,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有矿的话,百姓还能穷成那样?呼勒军还用得着每年求爷爷告奶奶地问朝廷要甲胄?”
      “别说矿了,但凡一个大点的石头坑都少见。”
      李峙又看了张司岳一眼,示意花春溪说的应当是真的。
      张司岳便和盘托出:“我和李峙那天在元征观里找着些铁矿石的痕迹,后来李峙说,呼勒城外一座废弃的庙宇里,也有同样的痕迹。”
      “啥?竟还有这事?”花春溪差点拍案而起。
      “呼勒边上有矿?朝廷知道吗?知道的话不开采等着玩儿吗?老子军营里的甲胄早就该换了,他娘的……”花春溪激动起来。
      张司岳赶紧把他按了下去:“没查清楚呢!我们也不知道!你冷静些。”
      “我觉得朝廷应该不知道,至少陛下不知道,不然不会放着不动。”李峙拍拍他的肩,“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公主很可能知道这矿。”
      花春溪这回糊涂了:“所以呢?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和道观里的怪事有什么关系?”
      张司岳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得告诉你,柳百福死了。”
      “什么?怎么会?”花春溪又吃了一惊。
      “我前些日子被叫去公主府,听了好大一场教训,殿下把这事交给我来查。”张司岳慢慢道。
      “这叫什么事,你在中京,隔着十万八千里查呼勒的命案,这不是找你麻烦呢吗?”花春溪忍不住嚷起来。
      李峙道:“最近的事都很蹊跷,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可是又什么都想不明白。”
      又是这样,事情都缠在一起,想去解,可是连根线头都找不着,稍微动一动,就有可能打成死结。
      “铁矿这事,也许和公主有关系,但她明明又什么都没做。要说私铸铁器兵甲,可一点端倪也没有,到现在也只是被我们发现了原矿石。”李峙分析道,“何况她权势正盛,要造反的话,早在陛下登基之前就能动手,何必等到今天。”
      “那个柳百福,也许是她身边某个重要的人。”李峙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张司岳,“咱们那回看柳百福拿的东西,是不是账本?”
      花春溪不懂他在说什么,张司岳及时接过话来:“十有八九。”
      “我在公主府里看见那个和柳百福见面的男人了,柳百福应该就是元征手下一个小喽啰。元征远在中京,若真有那么一个矿,总要有人替她打理。”
      这么一想,此事好像也不是完全无解。
      这边花春溪着急起来:“我说你二位一句接一句的,倒是说说我这事怎么办呐。带兵打仗我在行,查这劳什子案我可不行。”
      李峙见他着急,忙安抚道:“将军莫急,总归是公主身上的事,咱们两处一起查,说不定能快些。对了,陛下可有给你期限?”
      花春溪一听这话,顿时又萎靡下去:“听陛下的口气,怕是年前得办完。”
      张司岳听着越发奇怪:“陛下这么着急做什么?公主都不见得有她急,她们姑侄俩感情再好,也不是这么个好法。陛下平时也不像是这么急躁的性子,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花春溪挠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缘由,只好含糊归结为:“许是陛下孩子心性,人家好歹也是天子。帝王心,不可测。”
      李峙和张司岳自然是不信女帝突如其来的什么“帝王心”,但一时也没办法反驳。
      来这儿虽然没问到矿的事情,但好歹有了些眉目,张司岳决定再去元征观里看看,什么牛鬼蛇神,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
      李峙自然是跟着张司岳走,而花春溪在原地苦恼了半晌,知道他们二人走了才想起来,自己啥也没问到呢,这可怎么查。
      然而张李二人走路如风,早就出了将军府,徒留花将军在原地继续挠头。
      “怎么,还要去一次观里?”李峙跟在张司岳身侧,问道。
      张司岳只觉得脑子快打结:“呼勒太远,只能再去那里多找找了。”
      李峙一时也无话,默默跟着他走。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二人又拐到了十目街。
      李峙:“……”
      张司岳差点跳起来发誓:“我没有我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儿来了。”
      “你平时来得是有多勤,随便走走也能走到这儿来?”李峙无奈叹气。
      张司岳正要继续赌咒发誓,剖白他这颗真的不能再真的真心,李峙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张司岳一愣,怎么,这是什么新招数?
      李峙却没理会他,指着不远处一抹身影悄声道:“你看,那是不是钟将军?”
      “钟将军,什么钟将军?”张司岳想了一下,才想起来钟克蛮三个字。不过此时此刻,管他什么钟将军王将军,李峙这可是第一次主动拉自己的手!
      李峙没听到回答,转头一看,张司岳正如同一个痴汉盯着自己的手腕发笑。
      “啪!”李峙抬手就是个一指禅。
      张司岳捂着头“哎呦”,又被李峙眼神示意不要出声,只好委委屈屈地咽了下去。
      “怎么了,十目街我是常来,可这路也不是我家的啊,脚长在她身上,我哪里管得了她。”张司岳小声道。
      “令川,她...”李峙脸上现出些疑惑。
      “怎么?”张司岳忙问。
      “钟将军平日都爱穿男装么?”
      张司岳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就是这个么,他神秘兮兮地凑近李峙:“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钟将军的性别一直都瞒得很好,除了陛下、长公主之外,还有花大傻子,其他无人知道,我也是跟在元征身边久了才知道的。”
      李峙点点头:“也是,那日宫宴她穿的是武将官服,头发束起,轻易也看不出来。”
      顿了一会儿,李峙又问道:“长公主为什么会知道?”
      不待张司岳解释,李峙忽然抓住了什么:“长公主知道,但顾太师不知道?”
      张司岳好像有点明白他前言不搭后语得在说什么,恍然大悟道:“他俩不对付,这件事一个知道一个不知道,是有点问题。”
      “如果不是凑巧或者陛下与长公主更亲厚,那是不是可以暂且将钟将军划到陛下这边,甚至,长公主这边?”李峙慢慢说道。
      张司岳罕见的沉默,元征和顾如晦明争暗斗这么多年,顾如晦有朝廷文臣支持。元征只有年轻的陛新帝与先帝撑腰是不够的,此前没有看出哪处兵权归她,还以为她真的没有插手过,如今看来,也许有另一种可能。
      但不容多想,李峙又拉了拉他的衣袖:“她怎么往那儿走了?”
      “哪儿?往哪儿走了?”张司岳连忙探头去看。
      视线尽头,钟克蛮一身男装,高挑的身材硬是端出一副风流倜傥的少年将军模样来。
      她正跟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往一处华丽楼阁走去。
      再往上看,那楼阁的门匾上分明写着“云霄楼”三个大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本来想尝试日更,但是连轴转太久实在不太舒服,还是狗命要紧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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