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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赴死之约 ...

  •   “谢谢你为我讲的天庭旧事,我也来给你讲个魔界的旧事。我到底为什么要毁天河,届时你自会有答案。”高羽说道。
      “天地原分六界,此消彼长本为常事,到了稷昌当魔尊时,因其励精图治,魔界欣欣向荣,实力大增,大有超越神、仙二界之势。可我们的好父君,当时还是神君的他,哪能坐视魔界崛起?天下灵力此消彼长,魔界分去的灵力加多,其余各界均有所损失,于是神君便以种种罪名加诸魔界,欲兴师讨伐。最早联合的便是仙界。可结果你也看到了,仙界与神界合兵之后,便被神界一步步蚕食,仙界的四山四海都成了神界的囊中之物。直至仙君身死国灭,神界都未向魔界派过一兵一卒。”
      霓云道:“父君何尝不想出兵魔界,只是神仙二界合兵之后于诸事进展不顺,父君只得先壮大自身,再远图魔界。”
      高羽冷笑道:“壮大自身?壮大自身就该厉兵秣马,加紧操练,而不是以魔界即将进犯为借口屡屡兵变,最终囚杀仙君、侵吞仙界。他当上神界、仙界的共主后,号称天君。一旦尝到甜头,更加欲罢不能,以他之贪得无厌、好大喜功,哪能再坐视魔界取用灵力?在他的离间下,鬼界与毗邻的魔界日生嫌隙。霓虹流岚、暮霭晴烟,天君一共八位公主,除了你和尚未成年的烟云公主,其他六位公主三个嫁去魔界、三个嫁去鬼界,不是去离间,就是去安抚。你若不是因为当初恋上凡人,执意离开天庭,恐怕——”
      霓云听到这里,微微低下了头,轻声叹道:“哪里是恋上凡人。母亲最了解父君,她知道父君对魔界、鬼界势在必得,定会让我们联姻,便教我以此为借口远离天界、魔界和鬼界。连神妖之盟,也是我在母亲的提点暗示下说与父君的。那时我尚年幼,父君日日为魔界的事部署,唯独对妖界的动向把握不定。母亲便出了这么个主意说与我,教我在适当的时机说出来,便是日后刻入这太一之轮的‘神妖之盟’了。稳住妖界,才好专心对付魔界。”
      高羽微微蹙了蹙眉,后又舒展开来,说道:“原来实录也不尽然是‘实’录,记载都是错的,史籍中说,魔尊稷昌被封印后,你才提议了神妖之盟。”
      “若如实直书我在离间魔界、鬼界时提出神妖之盟,任谁都知是为了对付魔界;若放在后面,便可成全父君爱民如子之令名,何乐而不为?真的,假的,能有多重要?”
      高羽嗤声道:“定然不及那个人一统六界的野心重要。你母亲也是聪慧,只不过这神妖之盟却间接害苦了明迟。明迟那时是真心恋着凡人,作为皇长子,被迫依照神妖之盟娶妖界公主颜卿,明迟后来逃婚,被削去仙籍,只活了短短六十载。”
      霓云看了看高羽,微微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母亲跟后来的天后相比,谁更好些?”
      高羽知她有话要说,遂未答话,只是默默看着她等她说下去。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公主,而当时的德妃凤媛却有明迟这个皇长子,母亲地位岌岌可危。她这招神妖之盟的主意,一是增加父君对我的好感,二是捏准了明迟会悔婚,定然惹得父君雷霆大怒。你看,结果不就正如母亲预料的那样吗?明迟被削了仙籍,母亲就还有机会生下长子。只是母亲的手段还不够狠辣,留了凤媛一口气,被她抓住机会反诬陷与瀚天私通,一杯毒酒断送了性命。”霓云说起自己母亲夏澜这段往事,没有落泪,更没有委屈,仿佛旁观者一般,冷静地娓娓道来。
      高羽却表情一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霓云道:“心慈手软,是政客的大敌。当初晦明死于天极殿前,母亲把子霞带回宫中,也是存了利用子霞扳倒凤媛的心。只可惜子霞这柄利剑还未来得及用,她就先死于凤媛之手了。”
      一说到子霞,高羽的脸色就微微发生了变化。他背过手,向远离霓云的方向转了转身子,说道:“你想说,我这样心慈手软,注定要被含光死死压制着——”
      霓云微笑道:“他?他若能狠下心,当初就起兵做上天君了,根本不会被楚瑜挟制,更不会等到你封印他灵力。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适才说到父君欲离间魔界和鬼界,后来呢?”
      高羽道:“一开始天界还是暗中做手脚,后来则明目张胆起来:小到夺取魔界灵石支援鬼界,大到直接派天兵进驻鬼界对抗魔界。魔、鬼二界本相安无事,自从天界插手后,二界流血、纷争不断,直到矛盾最终爆发——稷昌长子去了鬼界之后失踪。稷昌自然清楚鬼君不敢做这样的事,便亲自上天庭找天君要人。同他一起去的,还有次子和小女儿。
      “此去自然是没有结果,天君矢口否认参与此事,还解释说派去鬼界的天兵是鬼界请求保护的援兵,更大言不惭地宣称,如果魔界需要,他亦可派兵进驻。稷昌当然一口回绝。此行既无着落,他就下定决心与天界对抗到底了。可临走之前,天君竟以魔界二王子调戏天妃为由,将二王子逐入封神境。”
      霓云道:“那被调戏的天妃,定然是凤媛了。她是父君的得力干将,将父君的心思揣摩得透彻。也是因果报应,这次稷昌吃了亏,怪不得日后进犯天界时将宫人后妃虏去‘调戏’个够。”
      高羽继续说道:“稷昌当时太过天真,以为能讲道理。可这天下向来是谁强谁有理,魔界弱小,且他单枪匹马上天庭问罪,能全身而退已算天君‘仁慈’。这次折了二王子已让稷昌心如刀绞,更可怕的是,回魔界不久,他发现小女儿怀了身孕,正是天君所为。这小女儿,就是我的母亲。稷昌得知此事后便将我母亲囚禁。我从记事起,就时常见到狱吏来毒打母亲,每日一次,寒暑不断。这是外公稷昌的‘赏赐’。”
      靖安公主摇头道:“父君太过分了,不过你母亲是被强迫的,也是可怜人,何至于受此毒打。”
      高羽静静地道:“母亲是自愿的。哪怕受圈禁、被毒打,她依旧教导我要爱别人,她不怨外公,也不怨天君。在天界的那几天或许是她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她在狱中反复给我讲的,都是那几天的事。她说那日在桃花树下,她被一个俊朗的青年所吸引,那青年亦瞩意于她,他们两情相悦,很快坠入爱河。他不知道她是魔界公主,她也不知道他就是天君。直到离开那天,母亲才向父亲表露身份。父亲要挽留她在天庭,可母亲拒绝了,她说她不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跟父亲相好,她要回魔界,等父亲向魔尊请婚,风风光光地娶她到天界。”
      靖安公主叹道:“这怎么可能。且不说父君风流成性,见一个爱一个的,单说魔界与天界的紧张关系,父君也不会去向魔尊请婚。”
      “不错,回到魔界之后,天君便再也没了消息,可母亲即便在狱中,仍苦苦等着。我在狱中度过了童年的全部光阴,母亲始终在等天君,从未有过半句怨恨之语。直到她重病垂危,才开口求外公让她见天君最后一面。此时魔界实力已今非昔比,魔尊稷昌的名头也遍传天下。外公终究是体恤女儿,将我和母亲从狱中放出,让舅舅作为使者去天庭请天君。可天君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时的魔界今非昔比,父君如何敢去?以他之多疑,说不定还以为你母亲也是魔界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一。”靖安公主说道,“你说稷昌一共三个儿子,长子在鬼界失踪,次子被诬陷调戏天妃关入封神境,这最后一个儿子不是还活着么?”
      高羽道:“战死了。就在这之后不久,稷昌便召集兵将,进攻天界。天界承平日久,魔界来势汹汹,很快便攻陷四海,包围了天庭。可天界此时出了个晦明,那时他还是山神,与水神瀚天对弈于南天门下,谈笑间数万魔界雄兵灰飞烟灭。同时,妖、鬼二界趁机袭击魔界后方,魔界守备空虚,外公不得不撤兵,撤兵的同时还掳掠了天君的宫人后妃。一方面如你所说,是出于报复;另一方面是恨天君欺负了自己女儿却不愿请婚。外公回魔界时,母亲已病故身亡,她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了一位祭司,让她在合适的时机送我到天庭找生父。外公回城那日,让这一百多名宫人后妃全身缟素、披麻戴孝,跪在母亲灵前守灵七七四十九天。”
      “祭司?”靖安公主道,“据我所知,魔界祭司均对稷昌无比忠心,她怎会与天界有关联?”
      高羽自嘲一笑:“你可记得神魔不婚?神魔之所以不婚,不是因为魔界与天界势同水火,而是因为神魔的女性后代需饮血才能活下去。”
      “我自然知道。生女为魔,生男为仙,你继承的是父君的灵根,并不需要饮血。需要饮血的,我知道有一个,那就是子霞了。也正因如此,晦明才会一直留她在身边。”
      “母亲托付的祭司,就是子霞的母亲。”高羽说道。
      靖安公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惊叹道:“原来如此!就是晦明与瀚天巡视西海那次?他们在玉山停留了些许时日,晦明是遇上了子霞,而你,则是被祭司托付给了瀚天带回天庭?原来父君囚禁瀚天还有这一层缘故,因为瀚天知道你的身世。”
      “那祭司与母亲一样,恋上了神仙,为免外公发现而治她的罪,躲到了原仙界的地盘——玉山,那里贫瘠而浊气深重,神魔大多不会驻足。祭司将我安置在一个岩洞内,直到被瀚天发现。很久以后回忆起这段经历我总是在想,那时我若没有被安置在岩洞内而是被那祭司带回家中,我就能先于晦明遇上子霞。”高羽怅然道,“瀚天于我有恩,他被流放,原因之一里也有我一份,我才更想补偿他。”
      “你这样不是补偿他,而是把他置于火上炙烤。父君当初把晦明和瀚天的势力从头剪除到尾,如今你单单为他平了反,召回天庭,他什么基础都没有,只能听你吩咐做事——”靖安公主说道。
      高羽紧接着话头说道:“没错,这就是补偿。他只能靠我。”
      靖安公主不再多话,转了话题道:“稷昌第一次进犯天界,因妖界和鬼界的骚扰才受阻,所以决定先灭鬼界,再找天界的麻烦?”
      高羽答道:“嗯,还有个原因就是晦明。晦明在魔界退兵之后不久就成了战神,他勤勉于事,四海守卫空前加强。当时传言说,有晦明在,可保天界百年太平。确实如此。哪怕外公想尽办法让天君猜忌晦明,终究无济于事。天君虽自私贪婪、刻薄寡恩,可于大事上并不糊涂,仙界才吃下来没多久,边境不稳、人心不安,他不得不依赖晦明,必须对他推心置腹、百般信任。因此,外公只得先从鬼界下手。这时他还知道了长子的死因,他到了鬼界后便被自己的妻子、天君的女儿——虹云公主所杀,之后嫁祸鬼界,想利用此事挑起魔鬼二界进一步的纷争。”
      “你轻描淡写的一句‘从鬼界下手’,却不知鬼界覆灭之时有多惨。”靖安公主低下头,似乎极不情愿回忆这段过往,“你那时应该已经被瀚天带走,接着被父君封为厌火国大巫祝,去了南海。我是亲眼所见,百鬼夜哭,尸山血海。鬼界向父君求援,父君不仅要警惕原仙界人马起事,更要时时堤防着晦明夺权,哪敢分兵去管鬼界的事。待鬼界覆灭,鬼君自刎,父君才吩咐瀚天将我那几位妹妹接回天庭。我与瀚天到了鬼界的时候,魔尊已经撤兵,留下满目疮痍:生灵涂炭,百州沦为死城;屋舍坍弛,宫殿莽为丘墟。稷昌出兵鬼界当日便斩杀虹云公主祭旗,她的尸首被魔界兵将踏过,碾为齑粉,我去收殓时,她已与染了血的红泥化为一体,唯有落入泥中的白玉钗告诉我这就是我妹妹。在鬼界的三位公主不是自尽就是被乱军所杀,尚在魔界的二位公主被赏赐给魔将士卒淫乐,一个不堪受辱自尽,另一个被折磨得丧失神智,至今下落不明。”
      “稷昌因憎恨虹云公主而迁怒其他公主,我虽未亲眼见到,可那时诸位公主的惨剧传遍天界,我也略有耳闻。”高羽说道,“那时我便暗自发誓,若有朝一日得以做天君或者为宰一方,定不会让如此惨剧发生。算来六界纷争的起因,就是天君太过贪婪,才一错再错,与魔界互相报复,致使黎民受苦。”
      “或许正是父君这前车之鉴,才让你励精图治,在厌火国做出一番成就,成了厌火国君。”靖安公主微笑着说道,“你这个天君现在也做得很好,你之前没杀了含光而只是将他封印,便是出于此吧。你要行事,却前有离疏后有含光,你能辛苦在二者之间寻求平衡,着实不易。”
      高羽叹息道:“岂止不易,朝中如今已成两派,我要行官员任免,都要看他二人意思。更甚者,还要贿赂离疏,政令才得以下达。罢了,这些你比我更清楚,多说无益。”
      靖安公主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太过仁慈,父君又太过刻薄。过犹不及呵。我记得稷昌第二次进犯天庭,打的是天君掳掠了你的名号?”
      “或许只是个借口,或许他真的动了要传位给我的心思,总之他找天君要人,天君却以我为要挟,要稷昌归还鬼界地界,并承诺永不相犯。外公显然不会答应,他暗地里派人与我联络,要我从厌火国、从南海发兵与他里应外合,以期突破晦明布下的重重封锁线。”
      “那你为何没有出兵?”
      “我在魔界时一直被关在狱中,被祭司抚养时,也一直躲在岩穴中,暗无天日,从未有一天快活。到了天界之后,才看到这花花世界,才有了喜怒哀乐,这样好的地方,我怎舍得让它变成废墟、变成覆灭后的鬼界?”
      靖安公主闻言,点头轻声说道:“你最终没有报复任何人,实属不易。”
      “我那时力量低微,不敢违抗却也不想出兵,就以晦明和瀚天时常来巡查为由一直拖延着。外公无法从四海突破,便用空间法术把兵将直接移到天庭之外。此等法术极耗功力,到了天庭,外公已丢了八成修为,他本存了鱼死网破的心攻上天庭,却听闻战神晦明刚受了一十八道天火惩戒,外公兴奋之余,不免轻敌,最终被晦明封印。天君成了最后的赢家,赢得了无数美誉,赢得了青史令名。”
      靖安公主道:“你说他刻薄寡恩也好,自私贪婪也罢,他终究是个合格的天君:保全了天界太平,庇佑了神仙二界黎民,限制了各路将领权力……”
      高羽不屑一顾地说道:“如果没有晦明,他就是天界的千古罪人。这是有人替他背负了一切,他才得以在云端坐看繁华。晦明封印了外公,消息传到魔界,百官痛哭,人人自危。可我竟生出几分快意,对晦明更是敬佩不已,天界和魔界积年怨恨,能停止这冤冤相报的一切的,唯有此法。”
      靖安公主道:“稷昌确实有笼络朝臣的过人本事,自己被封印数万年,魔界群龙无首,竟能正常运转,且从未有人觊觎过魔尊之位,上下齐心,等他苏醒。令人难以置信。晦明……唉,确实是个了不起的神仙。情义自古难两全,即便他不爱子霞,他仍想方设法保全她,全了子霞对他的情;他对天界仁至义尽,不惜以死相护,哪怕明知父君故意如此,也毫无怨言,全了义。你能舍却门户之见而敬佩晦明,也很了不起。”
      高羽说道:“我虽在魔界长大,可对天界的感情更深,我不想看到神魔开战,更不想看到六界互相攻伐。我在厌火国做大巫祝、做国君,人微言轻,心中念的始终是晦明的所做作为。”
      “你做得很好,父君这才调你回天庭,授位风神,予以重用。”靖安公主说道。
      “呵,厌火国治理得如何,他才不会关心。在他眼里,厌火国不过是边陲弹丸小国,百姓奸诈狡猾,不堪大用,治理得再好又能怎样。他关心的还是魔界。”高羽站起身来说道,“在调我回天庭的密令里,第一条就是让我利用自己是稷昌外孙的身份去魔界探查消息,看是否能阻止稷昌冲破封印。同时,他又不放心我,另派了玉衡星君前往,下达的是同一个命令。之后的事你都猜到了,玉衡见我与稷昌走得太近,以为我是魔界奸细,反将我打伤。也正是因我对晦明的崇敬,当初才会在接到调令回天庭的头一天去凌霄殿拜祭晦明。”
      “凌霄殿,晦明死后是子霞住在那里吧?你就是这次遇上的她。”靖安公主小心翼翼地问。
      “我把魔界的故事都告诉你了,其余的,就不必多说了。”高羽再次回避了子霞的话题,“其实这些本没必要告诉你,我只要把承诺刻上太一轮照办就是,只是这些往事与其烂在心里,不如找个通透的人讲明白,也算给自己了个交代。”
      靖安公主也站起身,两人并肩在噬魂花海中,向着太一轮走去。
      “如果没有天河,我大概会过得自在许多吧。”高羽笑道。
      靖安公主一直向前走着,没有侧头看他,也没有表情,她严肃认真地说:“没有天河,还有为了权力进行的、无休止的争斗,永不餍足的朝臣,杀不完的人,做不完的噩梦,还有眼睁睁看着无数人为你死而你却无能为力。未必比一死轻松到哪去。”
      高羽半是调侃地说:“那我真是亏大了,先君的文治武功我都没有,唯一做成的事情是以死毁去天河,而天河还是天界隐秘,不能载入史册。在后人看来,我就是一介庸碌之辈、无能之主啊。”
      两人说着,走到了太一轮下方,靖安公主指着一排金光闪闪的字念道:“天界天君须娶妖界公主为天后,妖界公主须嫁天界天君为妻。生生世世,代代为继。这是父君刻上去的,你若真嫌吃了亏,又怎会跟我走到这里。不过每任天君只有一次刻太一轮的机会,你真的想清楚了,不再反悔?”
      高羽哈哈大笑,走到太一轮下以指为刀,毫不犹豫地刻下“五百年内,天君高羽将同天后一道毁去天河”。刻罢说道:“人生苦短,神仙长命,如不能遵从本心,活那么久有什么滋味。略有不甘的是,要容与同我一起死。”
      “那你难道要看着她跟含光一起死?”
      “哈哈哈哈,”高羽再次开怀大笑,“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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