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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冰花蚀骨 ...

  •   礼神念过了各家的礼单,仙娥们鱼贯而入,端上精致的菜肴。天君敬了诸神后先行离开,众神仙这才放开了吃喝喧哗。
      “只不过是个订婚宴,尚未行六礼,就闹这么大排场,也只有天庭会这么办事。不过谁叫人家是战神呢,一点响动都要全天界的来贺。”隔壁席上的一个仙官发牢骚。看模样也是从外头专程赶到天庭的。
      “原来只是订婚宴。”我自语着,竟有些开心。翠袖见我这样,也出声安慰道:“这一定是天君的手段了。他搞这么一大出戏,就是昭告全天界含光和思怡订了亲,到时候碍着全天界都会看笑话这一点,就不会有谁轻易反悔。”
      正说着,礼神身边的仙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天君带话说,若酒菜不合口味,便到镜湖去,他在那里等着您。”待仙童传了话离开,翠袖接过话头说道:“天君待你的心,不说全天界,至少全天庭都知道,你——”
      “我知道,他只是喜欢我这张跟我娘子霞一样的脸罢了。这世上真心待我,不想在我身上求取任何东西的,恐怕只有——”“谁?”翠袖见我迟疑着不说,遂问道。“没有谁,他已经死了。”
      翠袖不知姚章是谁,我又没把自己的感情理清楚,何必说与她听。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低头吃着菜肴。翠袖一边吃一边点评着菜肴,我却完全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新郎新娘终于出来挨个敬酒。我远远瞧着他俩,紧紧牵着手,面带笑意,幸福溢于言表。以为自己会心痛,可心下却空落落的,如同丢了什么东西,却没有丝毫疼痛。敬酒进行到一半,忽然一阵喧哗,似是一个刚飞升上神的喝醉了,正数落他的夫人,“叫你喝你一口都不沾,是不给我面子,还是不给战神殿下面子?下贱货,若不是老子收留,你早就被当成逆党杀了,在这儿装什么清高?呸!”我循声看去,这仙官把杯中的酒一把泼在他夫人身上,口中仍兀自骂骂咧咧个不停。而他夫人则垂头不语,明明自己身上溅满了污渍,却跪下身子帮仙君擦拭。
      翠袖叹道:“天界的女人,左不过是这个命运。”我知她又想起了自己,劝慰道:“这仙君是喝醉罢了。”含光显然也被喧哗声吸引,走到那桌旁边,先向仙君行了礼,示意仙童将酒盏撤掉换上甘露饮,然后说道:“是在下顾虑不周,尊夫人不胜酒力,并非不给在下薄面,还望仙君恕罪。”这位仙君显然喝上了头,口不择言地指着自己夫人说道:“我可怜她,把她从死人堆里救出来,还娶了她当正房夫人,可她却念着不相干的神仙,你说这是不是下贱货。”同桌的其他神仙忙拖住他给含光赔罪,不让他再说,可这仙君却似挑衅般地看着含光,一把抓起蹲在地上擦拭污渍的夫人的头发,将她推到含光面前,“你仔细瞧瞧,你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就在眼前!”
      我这才看清了这位夫人的面庞,竟然是芳尘!“芳尘?!”翠袖也倒吸了一口气,“是了,前天后和明远事败,亲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她作为前天后的侄女,自然不能幸免。”
      含光显然也没料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时思怡上前一步将芳尘扶起,说道:“她是老天君钦封的芳尘公主,从未褫夺封号。如今老天君仙去,天君曾诏告天下,所有公主均晋位一级,不曾把芳尘公主排斥在外。你不向天君请婚便擅自尚公主,如今还公然侮辱长公主,该以何罪论处?”她字字有力,说得众仙官神将纷纷点头。思怡说罢,后退两步,将芳尘推到含光身侧。
      芳尘与含光对视了片刻,很快又低下了头,轻声道:“含光哥哥,多谢、多谢你夫人出言相助。我……我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我、我回去了。”她说着,还是回到了夫君身边,那仙官却不领情,恨恨地瞪了含光一眼便离席拂袖而去。
      “你看他的衣服,是火系一脉的,他是离疏的人,自然有恃无恐,不怕含光。”翠袖看出了我的疑惑,说道。
      芳尘抬眼看了看含光,又望了望那仙君出去的方向,犹疑了片刻,终究是跟着仙君出去了。
      “不知战神殿下竟欠下如许风流债。”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循声看去,是个面色忧郁的姑娘,身上戴着一片明晃晃的金箔饰品,不似天庭打扮。思怡却完全没有“吃醋”的模样,静静站在一旁看他们说话。含光上前几步,急切地道:“灵娴,令妹灵姝如何了?我几次派人前往,均说未见到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下落。”唤作灵娴的姑娘冷哼一声,道:“战神殿下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么?被冰雪裂肤惩戒的下场,您真的不知晓么?她受了多少痛苦,你只是派几个人来瞧瞧?也是,堂堂战神,怎能屈尊枉驾再到我们羽民国这种边陲弹丸之地?!”含光沉默了片刻,眼圈红了红,说道:“是我对不起她。”
      这时思怡发了话:“他刚从凡界历劫回来,已是九死一生,回来惦记的第一件事便是以巡视四海为由去羽民国,可天君、天君另有……重用,不许战神出天庭,他只能不断派手下去询问消息。你们那什么大巫祝之子把他派去的人打死的打死,打伤的打伤,即便如此,他仍旧严禁手下跟你们动手,你今天来质问他为何不亲自去,难道他不想去么?”思怡说到天君那里含混不清。吞吞吐吐,我已明了,是高羽不许他去,包括这婚,恐怕也是高羽赐的。思怡碍着宾客满堂,不得不含混滑过。
      “不必说了,”含光低声问灵娴,“她什么时候走的?”灵娴的语气和缓了下来,答道:“发作的第二天就没熬住,也算早日解脱了。好在爹爹精通医术,她走的时候并无太多痛苦。灵姝自愿为你摘取三珠树叶,如今她已死,她丈夫也欠你不少人命,这恩怨旧事,我和爹爹都不想再提了。”
      含光缓缓点了点头,将杯中物一饮而尽,向灵娴行了个大礼。思怡执起了含光的手,对他说了些什么,两人继续向这边走来挨个敬酒。
      我盯着他们手掌相接的地方心下一片刺痛:我为什么要去凡界帮他历劫,让他能回来娶思怡;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眼见着他们在我面前上演夫唱妇随的恩爱戏码;他从来就对我毫无感情,我现在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地因他伤心难过……
      我没想好怎样面对他,第一反应就是要逃走,却被翠袖拉住,她满怀忧虑地低声说道:“承炜的正房夫人也在,我——你陪陪我,好不好?”翠袖给了我自己说服自己的理由,我点点头,坐了下来。眼见琼浆玉液在酒席间流转,他们很快便走到了这桌。
      “感谢诸位赏——”像之前敬酒一样,含光先说几句客套话,再一一与在座诸神仙碰杯,可话说到一半,看到了我,如鲠在喉,没有继续说下去。倒是翠袖先开口化解了尴尬,“许久不见殿下,这次也算是有缘分,茹夫人是新娘子的亲姐姐,我才能借这机会再见到战神殿下。”含光这才回过神来,把客套话说完,跟翠袖碰杯。翠袖持着杯子一直没有喝,一直陪在思怡身边的茹夫人说道:“瞧我都给忘了,翠袖有了身孕,不宜喝酒,来用我这杯甘露饮吧。妹妹看可好?”说着将自己的杯盏递给了思怡,思怡微笑着点了点头,又将杯盏递给了翠袖。翠袖饮尽后,含光思怡又与其他神仙碰了杯,到我这儿时,我却没有举杯,茹夫人以为我与翠袖一样,是曾经在移清殿当值的,略带不满地问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我还没有发话,含光便说道:“不碍事,她叫容与。”含光看似是回答茹夫人,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半分,满座听他说我便是容与,大多都有所耳闻战神娶妻又出妻的事,均低头不再多言。思怡见状,独自去了下一桌敬酒,只剩含光还留在这里与我面对面站着,他说道:“你身中剧毒,尚未完全消解,不该来,更不该饮酒。”我冷笑道:“让你失望了,毒到现在还没发作,看来你在我心上也没多少分量。”含光面无表情,将杯中酒饮尽,说道:“那便好。”
      他说罢转身,正要离开之际,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口而出:“肥水东流无尽期,当初不合种相思——”含光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看我,顿了顿,他说道:“是姚先生的词。一介凡人能用情至深,令人敬佩。我亦时常抄录——”未等他说完,我从襟中抽出在他书房拿的那方手帕,“连他的画,也抄录吗……”
      含光没有回答,他缓缓转过身来从我手中接过帕子,道:“鸳鸯独宿何曾惯,化作西楼一缕云。”说罢便走了,没有半分迟疑。满座尽皆不解,唯独我心里清楚:那时他是姚章,与我最后一次相会,他向我吐露心迹,说他对着别人,想的却是画中的我。而我却以已是尹夫人为由回答他说鸳鸯不曾独宿,何须一缕云陪伴。想来这句话当时伤他颇深,现下他用这话来答我,潜台词是:他已与思怡结为夫妻,鸳鸯不曾独宿,何须我这一缕云陪伴。
      他走向思怡,轻轻牵起思怡的手,十指交叉,掌心相对,两人笑着向下一桌宾客表示感谢。我颓然坐下,喝了一杯又一杯,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已经有神仙陆陆续续离席,寒暄道别声也不绝于耳。不知是酒力太猛还是毒又发作,我却只觉眼前人影幢幢,分不清谁是谁,腹中有如翻江倒海,嗓子一阵甜腥。翠袖见我面色苍白,连连问我怎么了。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费力地说出几个字:“去镜湖,找高羽救我。”
      翠袖见我这般,差点哭出来,说道:“镜湖离这儿太远,含光殿下就在这里,我去找他,你等着我啊。”“不要!”我一心急,吐出一口鲜血来。“好好好,我带你去镜湖,你忍着。”幸亏现在大家都忙着互相道别,我狼狈的样子没有人注意到。翠袖几乎是将我架到了她的马车上,我翻进马车,匍匐在座位上,马车的颠簸让我很快连血带酒一起吐了出来。明知不再心痛便可减轻痛苦,可心还是无休无止地痛,滚滚热血从口中不断涌出。我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翠袖的声音传入耳中,“天君,求您救救她。”
      凛冽的冷风吹入,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我看到高羽的面庞,知道自己死不了了,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竹叶的清香甚是安眠,熏得我懒懒的不想睁眼,不知睡过去多久,筋骨还是痛的,可神智已清醒。“快快快!快去跟陛下说、说她、她、她醒了。”一个仙娥打着哆嗦推另一个。
      片刻间,高羽掀开帷幔出现在我面前。
      “好些了吗?是我的错,我以为不告诉你这件事就能瞒过去,可你还是去了。即便你去了,我一开始也该带你走……”高羽将手按在我额上,又渡了些许灵力给我,“你根基本来就浅,旧痛新伤这么一闹,身子就更差。这段日子……还是先别见含光了吧。”
      “多谢你,想来要耗费不少灵力修为吧。”我身子缩着向后退了退,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高羽看出我的想法,索性到床边矮凳上坐下,说道:“你前些天刚回天庭的时候发作过一次?那次是含光救的你?”见我不回答,他低头苦笑了两声,继续轻声说道:“他就差把心肝掏出来给你了……神仙醉乃六界禁药,如何凡界竟有此物。若你刚服用,尚可医治;如今已发作数次,毒性深入心脉肺腑,恐难以根除。含光用万年修为做了个灵力结放入你心脉来抵挡毒性,可这次毒发太过凶险,灵力结被击碎,幸亏这万年的精纯修为随着灵力结碎片游走于你周身血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停,起身问我:“性命攸关之际,当时含光就在旁边,你为何不去找他?反倒舍近求远来找我?”
      “推己及人罢了,”我面色无波地说着,可心下却升起些许不快,“我若是思怡,当不喜外人跟我未婚夫还有什么牵扯。”
      “是我赐的婚。”高羽简单明了,一字一顿地说着,盯着我的眼睛。
      “我知道。”
      “我是个自私的。我想要留你在自己身边,又不想你还挂念他。”
      我心下又有些闷闷的,不愿再多提含光,换了个话题问他:“翠袖呢?就是带我去找你的那个。”
      高羽的语气有些犹豫,“她在你的群玉殿休息。”
      休息?她出了什么事需要休息?我中毒至深此时尚清醒了,怎么她却要休息?
      “出了什么事?”我一下坐了起来。
      “中毒。”高羽不再瞒我,简短地答道。
      “跟我一样?”
      高羽摇头道:“她的毒是冰花蚀骨,虽不致命,但也被折磨得不轻。你若休息好了,我陪你去看她。”
      我跟着高羽出来,才知道我休息的地方是天君的寝殿——蓬莱阁。一出门,看见仙官神将们惊讶的表情,我甚是不安,问道:“我怎么会在蓬莱阁?这于礼不合。”高羽唤来七色祥云,一路走一路说道:“事出紧急,蓬莱阁离镜湖最近,且你迟早是要做天后的,随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吧。”我听到他说我迟早要做天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差点跌下祥云去。高羽伸手捞住我,揽了我的腰靠在他身侧,“我做天君,一半是为天下苍生,一半是为你。”
      他哪是为我,他是为了我这张跟子霞一样的脸,何不说是为了他自己更好些。他做了天君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通过神妖之盟娶我。而为了天下苍生这等大话,我是从来不信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高羽玩弄权术的手段一流,若说是为了苍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可他毕竟刚救了我,又如此坦率地向我说明一切,我若再出口嘲讽他,着实不厚道了。遂沉默着不语。
      高羽显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浅浅一笑,带着几许无奈道:“时日还长,我的心放在这里,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翠袖被安排在群玉殿最深处的小间客房,那里原来用作堆放杂物。她双眼紧闭着,脸色苍白而隐隐现有青气。照顾她的仙娥似乎把群玉殿所有的棉被都拿来压在她身上,即便这样,我仍能感觉到翠袖的身子因寒冷而僵直。
      随后到来的南华仙君给她施了针,按下封印,折腾了许久才满头大汗地舒了口气,“命算是保住了,可她腹中胎儿——唉。”
      “谁下的毒!”我一把抓住南华仙君的手问道。就在一天前,在含光的订婚宴上,她还言笑晏晏地捂着肚子告诉我她腹中的孩子是她最后的希望!
      南华看了我一眼,又望了望榻上沉睡的翠袖,对高羽行礼道:“恕老朽愚钝,多年来只研习医术,对毒物并不了解,他中的毒乃是冰花蚀骨,此毒有奇香。”
      “冰花蚀骨……奇香……冰……水……”我念叨着,猛然想起当初含光来敬酒时,茹夫人以翠袖有孕不宜饮酒为由,把自己的甘露饮换给了翠袖,而茹夫人的袖中便有一股奇香,“那冰花蚀骨是怎么个香法?”我问南华。
      “御风使请闻。”南华把银针递给我。银针还未到鼻尖,我便忆起这正是那天在茹夫人袖中闻到的气味。
      “是茹夫人!她身上也有这股气味!茹夫人是承炜仙君的正房妻室,翠袖嫁给承炜仙君做妾之后很是受宠,茹夫人便屡屡为难她,甚至责打。”说着,我拉起翠袖的衣衫,一条条青紫伤痕缠绕在她手臂上,触目惊心,“茹夫人知道她有了身孕,更加恼怒,趁着含光婚宴,和她的妹妹合演了一出敬酒退酒的好戏,那换来的甘露饮中便是这冰花蚀骨之毒!茹夫人是水神瀚天之女,这毒也正是水毒,若不是她从水神那儿得来,还会有谁能拿到?!”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话,激动地跪下道:“求陛下严惩茹夫人!还翠袖个公道!”
      南华见高羽沉吟着没有答话,插口道:“容老朽说一句,此事牵涉水神和战神,要不要追查,是明查还是暗访,陛下须思虑妥当。况且,她究竟是不是下毒者,尚需慢慢查。”
      “怎么可能不是!”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巧合吗?翠袖原先好好的,宴饮过后便中了毒,仙君说不是茹夫人那杯甘露饮,那难道是宴会上的其他酒菜,是战神,是陛下了?茹夫人这般毒打翠袖还不算,还要杀之而后快,如此狠毒心肠,难道要继续放任、等哪一天翠袖被她折磨死了你们也不闻不问?!就因为她是水神女儿?”
      我气愤之极,一时气血攻心,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高羽静静听完,说道:“南华,这件事交给你去查,在查出来之前,我会把茹夫人囚禁在甘霖院。容与的伤病,也劳你费心照看。朕还有公务没有处理,有消息随时让人去松风斋告诉朕。”高羽说罢,又询问了几句我的情况,这才离开。
      高羽走后,南华仙君才开口说道:“御风使,小仙知你关切翠袖姑娘,这才方寸大乱。有些话不适宜在天君面前明言……实话说,这冰花蚀骨毒性不强,不至于要人性命,毒发不快也不慢,其实并不适合用作毒药害人。况且香味太过浓郁,下毒者极易暴露自己。”
      “那还能是怎样?”我问,“难道是战神、是天君不成?”
      南华道:“御风使说笑了,战神和天君若要杀人,何必用这等手段。只提醒一句,妻妾争宠乃常事,御风使莫卷入其中被利用了。”
      “翠袖不是这样的人!”我一口否认,“她与我相处日久,为人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南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床上的翠袖,摇头道:“我尽力去查,会给你个答复。”
      南华道术不凡,在他一天三次的施针下,翠袖所中的冰花蚀骨之毒终于排清,只是一直沉睡不醒。这期间来探望的大小神仙不断,自是看了我的脸面,进而是看了天君的脸面。而我等着盼着见到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过。
      这天深夜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思量含光的事,他已决意与思怡结为连理,即便我拿姚章的经历暗暗劝他,他依旧不愿回头。我与他,怎么想都是死局,心下闷闷的甚是郁结,索性步出群玉殿去透透气。
      才出了群玉殿,便看到翠袖的身影。她醒了?!我欣喜之余想要叫住她,却见她警惕地环视四周,熟练地捏诀唤来一朵五色云向西北方去了。
      为什么她醒了却不来找我?为什么要在深夜偷偷跑出群玉殿?她竟然能召唤五色祥云,这等灵力修为足以晋为“使”一级的仙官,怎么却从不见她表露?她隐藏实力是为了什么?疑云越来越多。我有靖安公主给的修为,又有含光放入心脉的万年修为,轻松隐去了形迹一路跟着翠袖。不一会儿便到了目的地,我抬眼一看——甘霖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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