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历纪》眠琴

26、第二十六章 重获灵力

　　危机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踏入厌火国境，便被两只厌火兽拦下。“非厌火国民，不得进入。”
　　含光下马，伸手拿出虎符，“战神含光有要事要办，途径厌火国，还请放行。”厌火兽却没有化为人形，只重复着那句话：“非厌火国民，不得进入。”
　　“连人形都未化成吗……”含光喃喃，“居然让下等妖兽守卫边境？”说着便抽出挂在马上的宝剑，剑锋直指厌火兽。
　　灵姝这时也下马，掏出□□瞄准。
　　厌火兽突然悲嘶一声，轰然倒地。一个着玄色袍子的男子从容走近。“厌火兽不识抬举，怠慢了战神殿下，请别怪罪。”
　　来者不善。含光收起了宝剑，淡然道：“无妨。”
　　来者深深一揖，单膝跪地，自我介绍道：“小神乃烈火使属下，名墨松。”
　　含光怕多与他交谈会暴露自己灵力被封的事实，主动接过他的话道：“知道了，我须穿过厌火国，把那些厌火兽都驱散吧。”
　　“战神殿下只需动动手指，便可轻松料理了这些厌火兽，何用宝剑？”墨松虽恭恭敬敬地说着，话中却满是怀疑。
　　“大胆。”含光冷冷地道，“区区一介散仙，也敢来质问本尊！”
　　墨松虽有所怀疑，却不敢唐突战神，忙伏地跪拜道：“战神殿下恕罪。待小神禀报国君，国君定亲自相送。”
　　“不必。”含光一摆手，“赶路要紧。”
　　“那么，战神殿下何不驾云……”墨松低声质疑着，“天君之命，近期不许任何人靠近厌火国，想必战神殿下也不能例外吧……”
　　离疏清楚地知道含光要解封印就必须经过厌火国取三珠树叶，因此挟天君之命禁止任何人靠近厌火国。
　　含光左手微扣，祭出落英琴，做出一副要动手的样子，沉声道：“我若硬闯，你有几分胜算。”
　　“大哥哥，你的伤还没好……”灵姝不合时宜地插了句话。
　　“受伤了吗……果然如此，天君不让任何人通过厌火国，原来就是为了防战神……”墨松心里想着，站起了身子说道：“天君之命，小神不敢不从。战神殿下若要硬闯，我只得拼上全力阻——”
　　“拦”字还没有出口，墨松便昏了过去。
　　“快走！”含光牵过马来，示意灵姝先上去，“迷药只有半时辰的效力。”
　　幸亏他出发前就料到了凶险，准备了迷药毒药和防身武器。不然，手无缚鸡之力的战神，连个普通的厌火兽都能取他性命。
　　一骑白马在厌火国飞驰着，厌火兽纷纷避开，瞪视着绝尘而去的战神。他一抬手就料理了墨松，如此神力厌火兽均看在眼里，不敢上前阻拦。殊不知含光只是做出捏诀的姿势罢了，让墨松晕倒的却是迷药。
　　马儿跑得再快，终比不上驾云的速度。很快，苏醒了的墨松便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们了。
　　墨松跳下云朵，轻慢地道：“战神殿下若要逃跑，还是驾云快些。”在他身后，一群厌火兽吐着黑火，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含光和灵姝。“战神殿下既然不听劝，非要闯入厌火国，那么小神只能奉命行事了。”
　　“是么，那便来战。”含光从容下马，即便身着窄袖窄衫，也依旧风度翩翩。
　　本来墨松是算定了他受了重伤的，这番一看，又心存疑惑，莫不是他故意装作受伤？墨松踌躇着，不敢上前。身后的厌火兽不断嘶鸣，给了他些底气：我方声势浩大，何惧重伤之人。
　　墨松向后退了一步，指挥厌火兽向前。
　　含光冷漠的脸上毫无表情，他左手无名指和拇指相扣，祭出落英琴。
　　天界八大神器之一——落英琴，有谁不知，有谁不晓。见他祭出落英琴，厌火兽纷纷在原地刨土不前。“能让你在死前见识落英琴，也算福气了。”含光冷冷地道。
　　墨松只觉一阵肃杀冷气扑面而来，心下暗叫糟糕，即便战神重伤，也比他一介普通小神强大太多。此时临阵脱逃已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上。
　　落英琴七弦并响，眼见一阵血雾喷薄而出，厌火兽纷纷倒地。墨松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却踩到身后厌火兽的尸身，回望一眼，厌火兽尸体的鲜血从他脚下流过，把锦缎靴子浸染成血红色。
　　所有厌火兽都死了，只剩墨松一个站在中心，恐惧如潮水一样袭来。含光勾起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他是在告诉他：我懒得杀你。
　　灵姝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丢了□□呆立在含光身后，哆哆嗦嗦地说道：“大、大哥哥……你、你原来、原来没受伤……是骗、骗他们的……”
　　“回去告诉你们国君，叫他好自为之，莫与我为敌。否则，我尽数屠了厌火国。”含光笑得诡异，仿佛一个嗜血狂魔。
　　墨松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脚一软，跪倒在地。灵姝看着他痛苦恐惧的表情，跟着他的口型念出了声——“歘火真形咒。”
　　歘火真形咒，焚人心神。多少灵力深厚、修为高超的神仙灰飞烟灭在歘火真形咒之下，墨松不会不知这术法的威力。
　　“还不滚，嗯？”一个上扬的尾音，含光眼风从落英琴扫到墨松身上。
　　墨松如梦初醒，也忘了驾云，几乎连滚带爬地跑了。
　　“这——就是战神、战神的实力啊……”灵姝喃喃着，看向含光。
　　使用神器的前提是有足够的灵力，用灵力祭神器，神器方可苏醒，发挥强大效力。而含光此时已无灵力，为了震慑墨松，不得不以自己身躯祭神器，强行使神器复苏。若非含光灵力被封，以落英琴七弦俱响的效力，方圆数里之内，绝不会有一人生还。
　　之所以留着墨松不杀，一是故意让他通报厌火国其他神祗，战神根本没有受伤，与他过不去，就是死路一条。二是含光一时实在没有能力杀掉墨松。
　　上任战神晦明拼尽了所有灵力修为，用雾月樽封印了魔尊稷昌，自己也落得个身躯陨灭，不得不转世的结局。如今，含光也被逼得走上这条路。不过，含光为求生不为求死，把握好了度，只对身体有很大损耗而已，并不会因此而死。
　　含光凝视着墨松逃走的方向，见他连滚带爬地跑远，又驾了云飞走，这才凄然一笑，吐了口鲜血出来。这一吐血便再也止不住，直到没有力气去吐，躺在地上任鲜血从嘴边流出。
　　因失血过多，含光的身躯越来越凉，脸色也越来越惨白。灵姝吓得手足无措，抱起含光的身子放声大哭起来。灵姝的哭声让几乎无意识的含光清醒了些，扯了扯嘴唇，含光有气无力地道：“不要哭，他们还会再来。”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几乎毫无力气。含光无奈地笑笑，原来自己已经衰弱到这个地步。原本打算解了缰绳，把马放走的，如今只能甩出一串银针，马儿中针后悲嘶一声，向前狂奔而去。
　　“别跑！”灵姝抱着含光，没法去追马儿，只能眼看着它跑远。
　　含光叹了口气，用他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叫道：“别管它，扶我往北走，往北走。”灵姝点点头，应道：“再往北走不远就能看见三珠树了，大哥哥你再撑一会儿。”
　　含光摇摇头没说话，此时已经没有力气跟她解释，先脱离险境再说。万一墨松胆大，回来一看，马上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含光的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量，完全靠灵姝支撑着，一点点向前挪动。以这个速度下去，还没找到藏身之所便会被发现。
　　含光在心底笑了笑，这就是战神的宿命？注定了祭神器而死？也罢，若逃不过宿命，总不能拖累旁人。
　　含光不再靠向灵姝，直了直身子，直挺挺地向前栽倒。灵姝以为自己没扶好他，一边哭一边问他的身子如何。含光轻声道：“你走吧，落英琴尚在，我不惧他们。你在我身边，就是个拖累。”
　　灵姝一愣，大哥哥怎么突然就要赶自己走？对了，一定是自己总是哭，他听了心烦。不对，他是不想拖累我，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对付那些神仙！
　　“你赶不走我的！”灵姝说着，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含光背在背上，“我背你走！”
　　一路走，洒下一路血迹，斑斑驳驳地殷透了地面。
　　“停下。”走到赤水岸边，含光突然说道，“折向西，找处能藏身的地方。”
　　灵姝已经能看到赤水对岸发光的三珠树了，对含光的命令甚是不解，问道：“马上就能摘到树叶了，临到这关头，为什么不过去？”
　　“若不想我死，就听我的。”
　　墨松虽被吓走，但前一次的经验会让他怀疑含光这次是不是又在使诈。即使他不怀疑，只要他告诉国君，国君定会加派人手回来找含光。马蹄印记太明显，不如放了它让它随意奔走，还能扰乱追捕者的路线。含光一路呕血，地上满是血迹，顺着血迹找到含光简直太容易了。于是，在赤水边，含光故意折向西去，让敌人以为他已经拿到了三珠树叶，恢复了灵力，不敢再轻举妄动。趁着这期间，含光可以联络部下，遣人来助自己。若直接过赤水取得三珠树叶，虽然一时解了封印，但自己身受重伤，一时半刻绝无恢复之可能，被敌人追到一样是死。
　　拼，不如逃。
　　厌火国西边深林繁茂，杂草丛生，含光熟读方舆志，对各地地形了如指掌，是以决定向西逃。
　　含光颤抖着双手费力地从前襟撕下块布，把布绑在下颌处，不让血滴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含光从颠簸中平静下来，望望四周，到处是参天古木，自己正倚在一棵巨树上。灵姝则躺在地上，费力地喘气。
　　“辛苦你了。”含光被灵姝背着走了一段路，体力稍恢复些便迫不及待地道，“过来，伸出手。”
　　灵姝听他说话，忙爬起来伸出手。一伸手，自己也惊呆了。一双小小肉肉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你的身上……”灵姝这才注意去观察，原来他浑身都在渗血，自己背他的时候抓过他的衣裳，血迹这才沾到了手上。因他穿的是黑色衣裤，所以身上渗血并不明显，灵姝只顾着他吐血，不料他全身都如此。
　　万剑穿身，这种感觉她不敢想象。
　　然而，她面前躺着的这个人，正在经历这种痛苦。
　　灵姝睁大眼睛，逼自己不要哭出来。她强自撑着，身体颤抖着，却不曾有一滴泪落下。
　　含光心下一动，“她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却怕我危险而强忍着不哭，难为她了。”拉过灵姝的手，含光在上面画了个印记，“听好，”含光有气无力地念了一串咒诀，“记住我说的，用所有灵力使这咒。”
　　灵姝狠狠地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去使咒。随着空中一声“属下马上赶到”，灵姝苍白的脸上才有了笑意，终于有救了。
　　“大哥哥你饿吗，我去找点东西来。”眼见夜幕又要挂起，这一整天，两人都还未吃东西。
　　含光摇摇头，缩起身子道：“有些冷了，把我扶到那块石头后面好吗？”倚着石头坐定，含光望着身上依然在渗血的自己笑笑，这伤至少得养个三五年才会好了。撩起袖管，臂上净是伤痕，密密麻麻地甚是恐怖，“万剑……穿身吗？也不过如此……”含光心想。
　　“大哥哥，我去汲了些水来。”灵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她端着一片大树叶放在自己嘴前。
　　“多谢。”含光轻声道，张口喝完了叶上的水，便和衣睡下。
　　夜风冷冷地吹着，树林间只有叶片沙沙摇动的声响。
　　“他的部下能不能找到这里？什么时候才能来？”灵姝望着熟睡的含光无不惆怅地想，“这里离赤水不远了呢……三珠树叶，我现在就能拿到的话，他灵力一恢复，就不怕墨松他们了，还能给自己疗伤……”
　　少女虽软弱，可一旦下了决心，便马上行动起来。灵姝踏着腐败的落叶轻轻地离开，回头看了一眼正熟睡的“大哥哥”笑了起来，她不是拖累，她也可以为大哥哥做些事了。
　　三珠树是没有神仙看守的。一来是因为平时基本用不到三珠树叶这么名贵的药材去解高深的封印，二来是盗取三珠树叶者自有冰雪裂肤惩戒，不必看管。
　　灵姝从小在羽民国长大，被保护得好好的，对惩戒根本不了解。若她见识过什么是冰雪裂肤之痛，想必她绝不会轻易去摘三珠树叶。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懵懵懂懂的爱情可以促使她一路背负含光逃难，但她还没有到为爱放弃一切的地步，不会为含光而选择面临痛苦和死亡。
　　每年夏至，冰雪裂肤。有如凌迟之痛，千刀万剐。此痛如影随形，年年加深，到最后只剩下痛苦，生无可恋。被此痛缠绵过的，活不过十年。
　　但这些，灵姝并不知道。她以为冰雪裂肤，不过是被冰雪包围而已。所以当她淌过赤水看到三珠树竟没有人看守时，很是吃惊，也很是高兴。几乎没有犹豫，也没有做重大决定，伸手便摘下来发着莹莹白光的三珠树叶。三珠树，叶如珍珠。被摘下来，叶子不再发光，白光穿过灵姝摘下它的那只手，订立盟约：摘此叶者，将受到南海鲛人族最恐怖的诅咒。
　　灵姝万万没想到一切会这样顺利。她蹦蹦跳跳地回去，把叶子藏起来，要给大哥哥一个惊喜。她是那样高兴，以至于被尾随了也没察觉。
　　不敢明着跟含光作对，不代表不能暗中观察。墨松是个聪明人，他明白含光来厌火国是为了三珠树叶，也猜到了含光灵力被封，他疑惑的是，为什么灵力被封、形同凡人的战神含光还能爆发出如此威力。于是，他暗暗跟着灵姝，找到了他们藏身的树林，也发现了虚弱的、浑身是血的含光。
　　现在，这个平日里受万神膜拜的战神殿下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脚边，踩死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功夫不负有心人，墨松笑了。不用再搞捉迷藏，也不需要帮手，他可以一个人光明正大地杀死他。
　　含光听到笑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脸蔑笑的墨松和被困在结界中的灵姝。灵姝的手中，还紧紧攥着那片三珠树叶。
　　含光立时了然，他一句话没交代到，她果然还是去摘了树叶。“不要乱动，不然结界会越缠越紧。”含光冷静地道。
　　墨松俯下身子，勾起含光的下颌笑道：“啧啧，果然是好皮相，怪不得未及笄的姑娘都被你迷得颠三倒四，连南海神族的惩戒都可以不顾。”指背划过含光的眉梢眼角，墨松带着狎亵的目光向他襟内扫去。墨松此刻像一只咬伤了猎物的豹子，并不着急吃掉它，反而要玩弄一番。他的猎物，是天界战神，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
　　在含光的脸上拧了一把，墨松的手顺着含光脸庞的边缘一路向下，探到领口处，猛地扯开他的衣襟。
　　这一扯牵动了含光伤口，险些令他疼昏过去。含光仍自强忍着，此刻被调戏也好，被羞辱也罢，都要忍，忍到重华带部下来救自己。
　　衣襟被扯开，胸前一道道伤痕暴露在墨松眼前，狰狞可怖。“唉，本想享用一番，可惜……”墨松叹了口气，捉住含光的双手，柔声道，“素闻战神不仅灵力高强，且城府极深，若不把你绑了，我可不放心。”
　　“你！变态！”灵姝跺着脚拍打着结界，气得涨红了脸。与之相应的，结界缩紧，包裹在了她身上。灵姝吃痛，惊叫出了声。
　　这种关头，很少有人还能理性旁观。即使明知乱动乱拍无济于事、反而会遭罪，也会要乱动乱拍的。
　　当然也有少数的例外，那就是含光。
　　面对墨松的无礼，含光不但没有发怒，反而笑道：“若不是你带了那么多厌火兽，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好叫人心疼。”墨松摇头叹道，“先前你何必骗我，自讨苦吃。”含光身受重伤，面色本已苍白如纸，这勉强的一笑，竟让墨松有一种怜惜美人的错觉，紧接着道：“是我不好——”他伸手去绑含光的手，凑近了含光，几欲贴上他的唇，“你要是不跟我拼死一搏，就不必受这样重的伤……而我，也能得到完好的你了……”
　　含光笑道：“要得到，需要些代价，不知你受不受得了。”
　　“让我放了这女娃娃？”墨松的脸几乎已经贴上了含光的面颊。
　　噗——
　　一口血雾喷出，墨松下意识地闭眼，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还未等他手抹上脸，只觉脑后一阵酥麻，跟着是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单单放人，不觉得代价低了些么。”含光从他后颈处拔出毒针，重新收回袖带，按了按胸口。适才为了喷出这口血来，他强行催动经脉，本来就羸弱的身子更添一重伤害。但他的声音依旧镇定，充满了战神高高在上的威严，“让你这么舒服地死，实在有些便宜。”
　　灵姝在结界中看他被人戏弄侮辱，转眼间便杀了敌人，一时间瞠目结舌。
　　这些毒银针放在身上，本来是为了防身、对付楚瑜的。含光被封印后，毒针一直放在身上，此刻发挥了功用。
　　“大哥哥，你又吐血了……”灵姝道。
　　含光顺了顺气，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她身前，教她破了结界，“不打紧，是我自己故意的。”
　　“是我不好……”灵姝坐到他旁边，咬着嘴唇道，“我想让大哥哥早点好起来，就去摘了树叶，被坏人跟上……”
　　含光有些悲悯地看着她，柔声道：“辛苦你了。含光欠你的，恐怕此生都还不了。”
　　“此生都还不了的是什么？”灵姝暗暗想着，脸有些发烫，“他是要用一辈子慢慢还我这份情吗……”
　　不等她想清楚，身后的枯叶窸窣作响，有人来了。灵姝挡在含光身前道：“大哥哥，我这次也要保护你。”含光微笑着拨开她的手臂，轻声道：“是我的部下。”
　　重华一见到浑身是血的含光，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迅速塞给他一颗药丸，跪拜道：“离疏多次派人阻拦，重华来迟，请责罚。”
　　“无妨，不过是灵力被封罢了。”含光恢复了气力，中气十足地说着，仿佛不曾受过重伤一般。
　　重华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还有一口气的墨松，恨恨地道：“这等畜生，竟逼得主人以身躯生祭神器，合该千刀万剐。”说罢便要一掌拍向墨松头颅。
　　“罢了。他已中剧毒，即便醒来，轻则时而疯魔，重则与痴儿无异。”含光拦住了重华。
　　“那便谨遵主人命令了。”重华不情愿地收了手，又端上疗伤汤药。
　　灵姝这才想起三珠树叶，忙递了过去，“三珠树叶，你封印解了之后，会好过些。”重华恭敬地接过三珠树叶，见灵姝与含光很是亲密，不知两人是何关系，因此沉吟着不知怎么开口。
　　好在含光解了围，说道：“这是我在羽民国认识的小姑娘，叫灵姝。你们叫她阿姝姑娘便是。”
　　“阿姝姑娘好。”一排天兵拱手向灵姝问好，把灵姝吓了一大跳，忙摆手道：“别别别，要不是你们主人，我恐怕早就死了。”
　　重华不再多叙，直奔主题，“天庭局势基本已定，高羽力排众议要迎你回朝。离疏和楚瑜虽有不甘，但一时还没有实力阻挠高羽，更何况还有青则照应着。眼下应尽快回天庭，以免夜长梦多。”
　　含光沉吟片刻，拒绝道：“不了，我一个月后再走。”
　　重华吃了一惊，问道：“为何不走？离疏已经知道我们动向，如今你伤势未复，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更是危险万分。”
　　含光看了一眼灵姝，对重华说道：“封印都解了，你是在怀疑战神的能力么？你若不放心，派人在这儿保护我便是。”重华皱了皱眉，看出含光是因灵姝才耽搁这一个月，上前悄声道：“容与姑娘和靖安公主都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