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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流放羽民 ...

  •   我在牢里住到第五日上,终于有人来开了门,我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飞快地起身。“西海东海防线崩溃,凤麟洲沦陷,魔界迅速扫平边境,意图就在天庭——”我扒在门前语速飞快地说着。可天兵面无表情地开了锁便退了下去,他身后的,是含光和离疏。
      我惊得目瞪口呆,还未来得及说话,离疏便声如洪钟地问道:“你为何盗窃神器?”“西海东海防线崩溃,凤麟洲沦陷,天庭迟迟没有援兵……”离疏不耐烦地打断我:“既然如此,你又是怎么从凤麟洲逃脱出来,又安然地携神器回去的?”“我,”我一时语塞,“他们独独放过了我,我也不知原因。我上天庭求援,可你们都不在,我看见落英琴——”
      “天庭自有天庭的布防,”离疏皱着眉说道,“不须你来指手画脚。盗窃神器是何罪?”一直沉默的含光发了话:“死罪。”离疏看了看含光,又看了看我,说道:“念在是初犯,又记挂天界安危,便从轻处罚吧。这三昧真火,少不得是得受九道的,你看如何啊战神殿下?”
      战神?!含光何时成了战神?
      我正疑惑着,含光说道:“单单九道三昧真火,似不足以示警戒。”离疏瞥了含光一眼,问道:“依你之见,当如何判处?”含光想了一会儿,说道:“九道三昧真火,监禁三年,思过十年,禁足百年。”离疏表情复杂地审视着含光,说道:“当年思怡惹得天君大怒,也不过禁足百年——”含光面无表情,冷冷地道:“盗窃神器本是死罪,饶过她一命,已是极大的宽恕,即便终生禁足也不为过。此时偷盗神器,或许是与魔界暗通款曲,更应严加审问。”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冷酷起来,竟然可以到如此地步!无怪楚瑜要与他恩断义绝了。
      一队天兵赶来,将我粗鲁地拖出牢房。粗糙的地面磨着我的双膝,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更痛。痛的是含光利欲熏心、骗了我,痛的是天庭对东西二海放任不管,痛的是我的乡亲竟然因这样一群小人的无能而丧命。我好恨!我恨不能化成饱含戾气的魂魄,到天河里为天界士兵增强灵力,杀尽魔界进犯者。
      我被拖到甘霖院,由火神离疏降三昧真火。围观的神仙甚多,我恨极反笑,大难当头,他们不去御敌,反而在此看热闹。这样的天界,活该被魔界踏平。只可惜了我凤麟洲的乡亲,我美丽的故乡……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离疏公布了我的罪行后,按照惯例给我一个“自我辩驳”的机会。我冷笑道:“没什么想说的。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战神殿下亲自行刑。”我与他之间有同情印,三昧真火烧在我身上,于他是百倍之痛,我要亲眼看到他因自己的利欲熏心而受到惩罚。
      离疏在含光推辞不来甘霖院的时候想必就有所疑心了,我这样一提要求,他正好顺水推舟,派人去请含光来。
      很快,含光就面若寒霜地站在我面前,眸子里没有丝毫温度,也没有焦点。我微笑地看着他,等待他对自己不可逃避的审判。他冷声说道:“火神殿下对三昧真火再精通不过,却让小神班门弄斧。”离疏道:“不敢。战神灵力远超过我。只是考虑到她的要求,毕竟你二人曾经是夫妻。”说到这里,离疏刻意放缓了语速,仔细观察含光的反应。含光没有丝毫犹豫,五指轻动,无数火焰簇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我团团围住。
      火圈越收越小,离我越来越近,炙烤的温度撩得我皮肤生疼。还没等第一个火圈烧到我身上,第二个火圈已经形成,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一个火圈碰到我的时候,第九个火圈刚好形成。我听见含光咬牙切齿地说道:“凤麟洲容与盗窃神器落英琴,合该连受九道三昧真火,以正典型。”
      疼,很疼,撕心裂肺地疼。我拼命挣扎,可被定在原地,叫不出,哭不出,走不出,逃不出。一道比一道疼,身上每一寸都是火,恨不能马上灰飞烟灭,也不要再受这等酷刑。我看见神仙们的指点,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却看不清、听不见,只有一片血红和烈火毕剥的声音。而含光,则负手立在我面前,不说、不动,脸上是一贯冷漠的神情。
      视线越来越模糊,我终于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时,一盆冷水从头而降。阴暗潮湿的监牢里,一个天兵开了一扇小窗,把饭菜塞进来,自言自语了一声“敢得罪战神和火神,估计没几天活路了,我真是霉运,得伺候个死人”,便走远了。
      我饿得四肢发软,刚想起身去取饭,却发现周身百骸一动就疼痛不止。我手脚被铁链锁着,咬着牙忍痛爬过去取来了饭菜,狼吞虎咽地吃完,静静地靠着墙发呆。我这才发现,还有一人跟我锁在同一间牢房。她拿着一块打磨得尖利的石头在墙上画了个叉,阴仄仄地冲我一笑。
      我就这样,从众神羡慕的乐神夫人到成为凤麟洲的弃妇,再到变成天牢的囚犯。恨不恨?当然恨。我每天都在想出去之后怎样复仇,有时候更恨不得魔界早点踏平了天界,把战神含光抓去羞辱。后来,恨意也渐渐消退,我开始了无休止地渴望死亡。我突然能够理解子霞的心理了,因为我正遭受着与她类似的命运。开始的几天我还用床铺上的茅草打结来记录年月,后来也懒得记了,想生不能生,求死不能死,能捱一天是一天,记录年月还有什么意义?
      当我开始绝食求死的时候,我一直敬而远之的“室友”发了话,“现在的形势呀,一天一个样,说不准哪天就无罪释放了。跟自己过不去的,那才叫傻。最早进来的那个,在明过登基大赦天下的时候已经无罪释放了。”她翻着白眼说道。她有些疯疯癫癫的,我转过身去,并不理会她。结果她主动走到我身边,用一双干瘦枯槁的手晃着我的胳膊,说道:“你这模样的,出去找个好郎官嫁了,多好的日子。我跟你说啊,明远闹完那一场,战神殿下又大赦了一次,前不久又放出去好几个。我瞧着现在的形势,风神和火神早晚得跟战神干起来,到时候又会大赦,咱俩就有希望出去了。”
      “明远闹?”我离开天庭了一阵,不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嘿嘿一笑,说道:“看吧,你还关心时局,说明不是真想死。老天君不是传位给那小崽子明过了吗,还找了一个什么狗屁帝师和四个辅政。小皇帝哪是这群老流氓的对手,陆吾有亲亲亲外孙明远,自然想扶明远上位,在明过大婚晚宴上就动了手。要说这一山更比一山高,含光高羽离疏还有靖安公主提前准备好了,联手把明远给逮了起来。”
      她看我一脸疑惑的表情,又笑了起来,说道:“我给你分析这事儿啊,陆吾、前天后还有明远是一家,他们仨要是坐大,阴谋得逞做了天君,离疏高羽含光靖安公主都没啥好下场。他们联手把明远给整治了之后,突然发现乐神灵力可以驾十色云了,自然就成了战神。这乐神也太急了点,明远那摊还没压死,就急着掌握最高兵权。这不,高羽离疏又联手跟战神靖安公主干上了,不管哪家胜了,都得再大赦一次,咱们不就出去了?”
      “最高兵权?”我对她说的开始感兴趣,追问道。
      “对啊,说是要调兵抵御魔界进犯,谁知道是不是自己揽权。这也太凑巧了,怎么魔界一来,他就能驾十色云了?不过他们这伙流氓,都是想当天君的,没一个好家伙。这老天君传位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说是暴疾而死,谁知道是不是被毒杀的呢?要说这天君也是自作孽,当初他这天君之位是杀了多少人才夺过来的,如今报应不爽,自个儿也落个如此下场。”
      听到这里,一条清晰的线索在我脑海中形成:那天晚上含光就算准了会出现今天你死我活的局面,于是写和离书让我回凤麟洲,一是不想我被无辜卷入,二是不想让我成为别人要挟他的手段。其实他一直能驾十色云,只是刻意隐藏灵力,听闻魔界进犯东西二海,他要取得最高兵权,不得不暴露自己的真实灵力。这时候正好逢着陆吾、明远企图逼明过退位,天界的兵马全部在晚宴那里,所以我上天庭那天才会看到移清殿、靖安公主府空空如也的情形。现在高羽离疏跟含光对立,自然不会放过任意一个削弱他的机会。我作为他曾经的夫人,他们这番处罚是要试探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而含光亲自施行火刑,表现出与我划清界限的样子,就是不让我受连累,把我关在天牢,是因为这里比其他地方都安全……
      我回想起离疏问含光我该当何罪时的复杂表情,就是在试探我们的关系。还有含光九道三昧真火一起施行,就是怕受到同情印的影响,他自己太过疼痛,施展不出后面的咒诀,被离疏发现破绽……种种细节丝丝入扣,每个环节都能说通了,我一下跌坐在地,抱头痛哭。
      “室友”不明所以,说道:“这有什么好哭的,不用等很久就能出去了。”
      是的,不用等很久,因为当天晚上高羽就流放了含光,成为实际的最高权力者。我也因此遭到赦免。
      据说含光本已计划好了一切,高羽和离疏被控制得死死的,可楚瑜突然出现,片刻之间便让含光束手就擒。都是星命阁出来的老流氓,对别人的弱点一清二楚。这场师兄弟的交锋中,终归是含光处于下风。灵力被封,落在对手手中,本应像陆吾一样是必死之人,可他却离奇地失踪了。
      被赦免后我被安置在靖安公主府,此时的靖安公主已经处于被监视的状态,被限制在一个房间,不得外出,早没了往昔的权势。而我还可以四处走动,相对自由得多。
      这天,迎着明媚的阳光,高羽出人意料地驾临靖安公主府。
      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一个明媚的轮廓,他不似我想象中那样意气风发,反而有些许失落。我正侍弄花草,看到是他来了,转身要进内殿。
      他身后的传令官喝道:“见了风神殿下还不行礼!”
      我被这一声定在原地,转身看了看高羽失落的脸庞,冷笑道:“行礼,行什么礼?是不是该恭喜风神殿下斩除宿敌含光,即将登基?小仙我是不是该行觐见天君之礼?”
      “滚。”高羽侧过头,对那传令官低吼了一声。
      我冲高羽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多谢风神殿下,哦不,魔界少君挂念,没有让你那魔尊外公尽数屠了凤麟洲,还吩咐手下魔将饶了小仙我一命。不过殿下既饶了我,我便要跟你作对到底了。”
      高羽走上前两步,缓缓开口:“凤麟洲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如此,至于含光,他没那么容易被我铲除。”
      我冷笑:“那又怎样?反正你赢了。他现在灵力被封,下落不明,你的政敌又少了一个,恭喜恭喜。”
      高羽紧紧地握了握拳头,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我会废了明过,择日登基。届时,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我之前对高羽存着的一点点爱慕之心,此刻全化成了恨意,我无不嘲讽地道:“风神殿下不爱少女,偏爱人妻,还是自己宿敌的前妻。哦不对,你爱的是我那早就灰飞烟灭了的娘亲,嗳,我也没说错,我那娘亲也是人妻。”
      高羽显然被我这句话激怒了,他死死地掐住我下颌,说道:“你是颜卿转世,必须嫁给天君,别无选择!”说罢,他狠狠放手一推,我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地。他本想上前搀扶,刚迈了脚又缩回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靖安公主府。
      我不知道的是,封印含光的是高羽,放走含光的还是高羽。高羽为了摆脱离疏和楚瑜的控制,不能让含光死;高羽自己要做天君,需要制衡战神的权力,也不能让含光太强。能保护含光不被离疏和楚瑜探查到而赶尽杀绝,又能削弱他实力的,莫妙过封印他的绝世灵力。

      含光的秘密流放地是南海,自明远势力被剪除后,那里全都改为依附高羽。
      含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满身污血地躺在湖边。
      此处应是仙界极南之地。风景明丽,山峦低矮,一片连着一片,山间泻着流水,铃音清响,宛若玉带翩飞。低小的山丘间是湖泊,大大小小如明镜般,相映成趣。湖边是不知名的花草,花妖冶,草繁茂,微风一过,花香裹着青草泥土的气味扑面而来,吹面不寒。
      不像寒霜山、寒霜湖那样肃杀,此间景象颇有亲和感。
      含光没工夫多欣赏,想支起身子,发现全身脱力,不仅灵力被封,连气力也无多。他自嘲一笑,沦落到这般田地,比预想的还是要好些。他原以为离疏会在他醒来之前痛下杀手。
      他算好了一切,把容与安置在天牢里是最为安全的法子,内庭全是他的人,只待击退了魔尊,便可重整天庭。含光不是不想废了明过自己做天君,只是时机还不到,魔界大军压境,内部争斗再怎么也得往后放一放。靖安公主却看得清楚,她说:“再不动手,定会受制于他人。”可惜含光没有听她的劝,楚瑜孤身来找他,只说了两句话:“她死,要么,你交出兵权。”楚瑜半张开的掌心中有两件物什,一个是天牢的钥匙,另一个是脱落了一粒珍珠的发钗——靖安公主送给容与、她日日常戴的发钗。
      含光毫不犹豫地交出了兵权。并不是由于他深爱容与而宁肯为她去死,而是因为神妖之盟拖不得。他为毁天河,难得容与自愿同他一起,若容与死了,要找下一个转世并等她灵力修为足以释放魂魄,不知还要等几千年。天河魂魄越来越多,届时再要毁去便是难上加难。所以容与不能死,哪怕含光他自己死了,容与也不能死。不知楚瑜是否知晓这天河的种种,但他还是敏锐地觉察并作出了正确判断,不愧是天君最信任的谋臣。
      醉翁之意不在酒,楚瑜聪明绝顶,岂会不知含光为何如此爽快地交出兵权?楚瑜以含光的名义下达的唯一一个命令是:原地待命。没了属下的帮助,楚瑜、高羽、离疏轻而易举地封印了含光。当他们在怎样处理含光一事上产生分歧的时候,含光失踪了。
      含光试图起身,可他全身灵力被封,与凡人无异。此时正当傍晚,四周没有神仙,只有未修成人形的花草喁喁私语。含光索性翻了个身,躺进湖水里,任冰冷的湖水浸泡着身体,洗去血污。
      手脚筋脉处密密麻麻全是伤口,身上却没怎么受伤。含光清楚地知道,这是楚瑜所为。他的意图很明显,含光身为战神,位高权重,部下各个手握重权,怎能像处理陆吾一样直接杀掉。那,便废了他一身修为,封印灵力,慢慢消磨他。
      含光想得不错,楚瑜主张慢慢消磨他的灵力和权力,离疏主张直接杀了,而高羽则希望他交出部分权力,继续做战神。
      “快看,他是不是死了?”一个清脆的女声渐渐向这边靠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响,两个少女手拉手小心翼翼地走来。
      眼下含光还不能确定各方对自己的态度,绝对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他头脑中转过这些念头,故意稍稍动了一下,喉中发出一声□□。
      “阿姐,他没死。快把他捞上来,找爹爹来看看。”还是那个清脆的女声。
      含光虽闭着眼,但能想象说话女子一定温柔心善,或许能借助她离开这里。含光感到自己被拖着上了岸,不一会儿,一个温暖的手指放在自己鼻前探了探,少女的声音响起:“他受了这么重的伤,气息却依旧平和,还真是不容易。爹爹,他不会有事吧?”
      “嗯。”一个低沉的声音,“阿姝,你去叫些人来抬他,我回去慢慢医治。”
      “哎。”少女应了一声,风也似的跑了。
      含光睫毛微动,半眯着眼睛瞧了瞧远去的少女背影。那是一个轻巧的像鹿一样的女孩,花布紧紧裹在身上,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小腿健实有力,光脚飞跑着。
      她叫“阿姝”么,静女其姝,跟她的性格着实不搭。
      没过多久,便来了三五个年轻人,抬着含光走了一阵子,笨拙地将他放在床上便离开了。
      “爹爹,他能活转来的,是不是?”阿姝问道。
      含光感觉有人上下打量他了一番,接着,那个被阿姝唤作爹爹的人沉声道:“他来历不明……”
      “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啊。”阿姝抢道,“上回我跟阿姐捡了个受伤的鸟儿,爹爹尚且好生医治了,怎地对活人却畏手畏脚了!”
      “手筋脚筋俱断,修为全废,可见之前一定修为高深。他体内被种下了封印,灵力也不得施展……他……恐怕是从天庭来的。”
      “那就更应该救了!”阿姝拉着父亲的衣角撒娇道,“爹一向是心肠好的。”
      “阿姝还不知道吧,天庭上近几日频发变故,陆吾本想逼小天君明过退位,扶明远做天君,可被其他几位辅政联手击败,结果明远被囚禁,陆吾和天后被杀。现在天庭正大肆搜捕、清查余党,他说不准就是其中之一。”一个翠衣少女掀起帘子进来,一语道破,“你难道想爹爹引火上身?”
      “罢了,阿娴也莫说了。我全心治好他,治好后禀报国君,让他处理吧。”
      国君?这是哪里地界?含光未及细想,感觉腕上一阵酥麻,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看到一个少女趴在床边打盹。四周是药材的气味,火上还烧着药汤。含光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女,她长着一张鹅蛋脸,下巴微微翘起,显得俏皮可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樱唇挂着微笑,似乎做着美梦。两条小辫细细地梳在身前,尚未及笄。
      含光勉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地,却惊动了熟睡的少女。
      “你醒啦?”少女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我去叫爹爹来。”
      “不用。”含光拦住她,“我已无碍,只是乏力。这是哪里?”在搞清楚状况前,还是不要惊动太多人,毕竟那个“爹爹”说要送他去见国君。倘若这国君是离疏的势力,他只能隐藏身份,想办法逃走。
      “你真的没事吗?”少女偏着脑袋看他。
      含光笑道:“真的没事。”
      “好吧。”少女伸了个懒腰,去火上端下药汤,尝了尝温度端到他面前,“爹爹说你若醒了,就先把药喝了。这儿是羽民国。”
      含光平静地接过汤药,心中却暗自叫苦。羽民国,正是离疏的势力范围,他被调入天庭前,曾在此任国君。
      “你怎么不喝?”少女见他一直端着药,却没动静,便问道。
      “我想先下床活动一下,姑娘可否拿双鞋给我?”含光客气地问她。
      少女点点头,红着脸跑去外间拿鞋去了。
      就在她出去的同时,含光端起药碗,将药汁全部倒在了跳荡的炉火中。他博览群书,熟读各类典籍,知道这药可乱神智,服用久了,便会变得痴傻疯癫。
      刚刚倒完药躺下,少女便拿鞋进来。“这是爹爹的鞋,你来试试合不合穿。”
      “你叫什么?”含光接过鞋,随口问了一句。
      少女忙答道:“我叫灵姝。你呢?”含光稍迟疑了一下,随口答道:“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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