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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祭礼将临端倪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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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在寿宴上丢了脸之后，沈寒酥就拒绝出门，不想听外面的人议论他。
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搅了宋城义的寿宴，沈寒酥再三犹豫，还是带着沈谏去找了一趟宋城义，说是去道歉的，结果却是沈谏一个劲儿的说“对不住”，沈寒酥只站在一旁，一语不发。
之后的三天，沈寒酥再没踏出院门一步，外面的风言风语，他耳不听心不烦。
沈谏午时去了饭堂，给沈寒酥做好饭，端着回去的时候，又碰上了宋轻扬。
这都已经过了三天了，宋轻扬看见他，还是笑个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百年好合！寿终正寝！！你们怎么想出来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宋轻扬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谏杵了他一拳，没好气道：“没完了是吧你？滚蛋！”
宋轻扬笑完之后收敛点儿了，拍着沈谏的肩，说道：“我看你要不来我们家的学堂听一段时间的学，以后就不怕说错话了。”
沈谏知道他是在故意讽刺自己，踢了他一脚，说道：“滚，不去。”
和宋轻扬开过玩笑之后，沈谏就回远朋居了，沈寒酥正坐在院子的凉亭里，自己和自己下一盘棋。
沈谏端着四菜一汤，走进凉亭，说道：“师父，饭菜来了。”
沈寒酥伸手一挥，将桌子上的棋盘隐去了，说道：“端上来。”
沈谏将菜和饭一一放在桌子上，摆好，将筷子递给沈寒酥，说道：“师父，快吃吧。”
沈寒酥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个菜，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沈谏做的菜是甚合他胃口没错，但是这几日的菜色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他吃的有些腻了。
沈谏看沈寒酥的神色有些兴味索然，问道：“怎么了师父？不合胃口吗？”
沈寒酥看他，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是你好像许久没做糕点了。”
原来是想吃糕点了，沈谏心中了然，说道：“师父，这宋家的厨房里材料有限，听说过两天就会来一批新鲜的食材，到时候我再做新的菜给你吃，好不好？”
沈寒酥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低头吃饭了。
沈谏往沈寒酥碗里夹了些菜，说道：“师父，你猜，我回来的路上遇见谁了？”
沈寒酥问道：“谁？”
“宋轻扬，”沈谏顿了顿，说道，“他问我，要不要去宋家的学堂里听学。”
又是因为前几天寿宴的事儿讽刺他，沈寒酥冷哼一声，摆起了架子，愠怒道：“不去，你是我教出来的，难道他还要让我去学堂里听学不成？”
“他自然是不敢。”沈谏笑了，觉得沈寒酥这副生闷气的样子实在是很有意思。
沈谏又说道：“师父你知道吗？咱们出名了，这几天我出去的时候，听到许多人都在议论咱们，还有不少人指着我小声谈论，尤其是那群女弟子。”
沈寒酥皱了眉头，说道：“谈论你做什么？”
沈谏耸耸肩：“无非就是说我是个文盲罢了，还能谈论什么？”
二人吃完了饭，沈谏收拾盘子碗筷，想把他们装进食盒，却发现食盒里面放着一个信笺，他刚才竟是没有发现。
沈谏疑惑的将那信笺拿出来，信笺上面有些许女孩子的脂粉气，沈谏疑惑道：“这是谁的信？”
沈谏拿的时候是背面朝上，所以他没有看见信封正面的字，但是沈寒酥看到了。
沈寒酥伸手将这封信拿过来，念出了信封上的字：“英俊的饭堂公子，亲启。”
“？？？”沈谏有些懵，“饭堂公子”是指自己吗？
信封上面字迹端秀，这分明就是出自女子之手，沈寒酥瞥了沈谏一眼，冷淡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个绰号。”
沈谏勉强笑笑，他心里莫名升腾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沈寒酥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将上面的内容念了出来：“这位公子，虽然不知你名姓，但我已对你芳心暗许多时了，你生的剑眉星目，仪表堂堂，颜如宋玉，貌比潘安，身强体健，高大威猛……”
念到这儿，沈寒酥停下了，抬头看了看沈谏，心想这姑娘用的几个词倒还是颇为趁他，不过，就算是潘安宋玉在世，在沈寒酥心中，也比不上沈谏半分。
沈谏则在想，这女子用的几个词很是不错，他平时搜肠刮肚的想夸沈寒酥，也只是会说“你真好看”或者是“你真英俊”之类的话，这下他可是学到了。
沈寒酥重新将目光落回纸上，继续念道：“……正是我心中得意郎君之貌，小女子武艺不精，但饱读诗书，可以与公子多讲些文章诗词，还望公子，也可以在武艺上指点我一二，今日戌时，我在饭堂后等你，若你有意，望来一见。”
念完正文内容，沈寒酥顿了一下，说道：“这里还有署名，项蝶，倒是个好名字。”
念完之后，沈寒酥心里不太是滋味，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醋意，他将信封和信纸扔在桌上，语气凉凉道：“今日戌时，这位项蝶姑娘在饭堂后面等你。”
“师父你说的这是哪里话，”沈谏想缓和气氛，干笑了两声，连忙抓起桌子上的信，将它揉成一团，扔在一边，“她等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寒酥坐在一旁，冷着脸不看沈谏，说道：“你不打算去吗？”
沈谏坐到沈寒酥身边，伸手抱住他，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讨好道：“不去，绝对不去，她哪里比得上师父半分。”
听了沈谏的话，沈寒酥觉得自己就像在和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女子争宠，顿时心情更糟了，想挥胳膊甩掉沈谏，说道：“你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
“师父，”沈谏紧紧抱着沈寒酥，不叫他甩开自己，看着沈寒酥有几分怒气，又有几分难堪的神色，笑了，说道：“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被沈谏说中，沈寒酥瞬间羞恼至极，站起来挣脱沈谏，说道：“我没有。”
沈谏也站起来，走到沈寒酥身边，想故意逗弄他，不依不饶道：“明明就有，刚才读信时，师父的脸色就已经很生气了，这不是吃醋是什么？”
沈寒酥无从辩驳，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气恼的一拂袖，转身回房去了。
沈谏这次没有追上去，而是去偏房里找到了一张纸和一根笔，坐回凉亭里，将纸铺在石桌上，嘴里咬着笔杆，冥思苦想。
他想效仿那姑娘，也给师父写一封情信来表达心意，可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沈谏拿笔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怪自己平时不多读书，光顾着看画了，现在搜肠刮肚，除了绝世美男，别的好词一个也想不起来。
沈谏打开那女子给他写的那封信，看了看，里面是些文邹邹的词，他当然不能照抄人家的，沈谏想了想，总结了一下信里的词，下笔写道：
英俊的师父，你真好看，你最好看，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好看，你比潘安宋玉好看千万倍，我时常在想，我究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遇上了你这个绝世美男。
写着写着，沈谏不知不觉的扬起微笑，也不看那张纸了，又将它揉了揉扔到一边，下笔接着写道：
幼时，我被你所救，你虽然面相冰冷，但是我觉得你对我总是温柔至极的，我从小就想好好与你在一起，用尽全身的心血和力气去对你好，每日给你清洗梳头，做饭打扫屋子，我感觉很开心，每天都很开心。
我实在是一个大逆不道的徒儿，竟然对你有非分之想，还想娶你，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还请师父多担待些，不要怪罪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我。
师父，幼时你给我读的话本里曾说，两个人若是真心相爱，就应该永永远远在一起，那日在江水旁你说你会一世又一世的去寻我，你可不要食言啊。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明明心里有许多话，可是写出来，就这么短短数行，最后，我想说，师父，寒酥，我爱你，心悦你，一辈子。
写完之后，沈谏停了笔，将自己写的一封信拿起来，在空气中晾干，随后小心翼翼的折叠好，装到信封里去。
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日薄西山了，想不到，沈谏绞尽脑汁，写写停停，就这么短短一封信，竟是写了整整一下午。
沈谏将信揣到怀中，回房看了看沈寒酥。
沈寒酥躺在床/上睡着了，此时还没醒来。
沈谏轻手轻脚的出去，带上门，去了饭堂。
这下沈谏特别注意挑食材，做了四个和这几天都没重样的菜，又做了蛋花汤，确定自己的食盒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信，才端着饭菜回去了。
回去之后，沈寒酥已经醒了，两个人都没提中午的那封信，沉默着吃饭。
沈寒酥对于这次的饭菜很满意，不仅有他最爱喝的蛋花汤，还是四个新鲜的菜色。
等沈寒酥吃饱了坐上床，天已经完全黑了。
屋里点起烛光，照的整个房间暖融融的亮。
沈谏坐到沈寒酥身边，搂住他，亲了亲他的脸颊。
沈寒酥还没忘记中午的事，偏了偏头，躲开他的唇，说道：“我没有吃醋。”
沈谏笑了，说道：“好好好，你没有。”
沈寒酥别过脸，不说话。
沈谏从怀里掏出自己下午写的那封信，犹豫了一下，想着到底该不该送出去，若是送，他觉得自己写得太烂，有些拿不出手，若是不送，又枉费了自己的一腔心意。
犹豫了半天，沈谏还是决定给沈寒酥，若是师父看了觉得好笑，那便笑吧。
沈谏将自己写的那封信举到沈寒酥面前，说道：“师父，这个给你。”
沈寒酥以为他下午去了一趟饭堂，又带回一封信来，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次又是谁写的？”
“我写的，”沈谏说道，有些不好意思，“写给师父的，师父看看吧。”
“你写给我的？”沈寒酥不可置信，脸色柔和了不少，接过那封信，说道，“我看看。”
沈寒酥将信封打开，展开信纸，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爬着的字，笑了。
果然很好笑，这样想着，沈谏低下了头，不敢看沈寒酥了。
沈寒酥开始读信上的内容，刚开始，沈寒酥还被沈谏毫无文采可言的夸自己的句子逗笑。
可是，越往下读，嘴角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变成了柔和至极的神情，读到“不要怪罪我，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我”这句时，眼眸里盈满了感动与深情，还有几分心疼。
看到最后，那句情真意切、盛着沉甸甸的爱意的“师父，寒酥，我爱你，心悦你，一辈子”时，沈寒酥手指微微发抖，竟是险些红了眼眶。
沈寒酥看完信，将它小心翼翼的折好，塞回信封里，然后将他珍而重之的放到了自己贴身的口袋。
沈谏此时仍低着头，不敢看沈寒酥，怕他嫌弃自己写的东西，懊恼道：“师父，我写的是不是不好。”
沈寒酥扬起温柔的笑容，伸手轻轻揉了揉沈谏的头发，说道：“我的傻徒儿。”
随后，沈寒酥靠近沈谏，第一次，主动地拥抱住了他，在他背上轻轻摸了两下，说道：“你怎会写的不好，这是我有生以来，读的最真心实意的一段话了。”
沈谏被沈寒酥抱着，就像小时候沈寒酥安慰还是小男孩时的他一样，沈谏觉得心中的烛火一点一点的烧燃，温暖照亮他的整颗心，他听见沈寒酥在他耳边，用缱绻温柔的语气说：“我怎会离开你，我恨不得你永远都不要转世投胎，生生世世都和我在清萧峰上生活，给我做饭，照顾我。”
听了沈寒酥的话后，沈谏心中万分动容，情深意浓，他一路密密实实的吻上沈寒酥的耳朵，侧脸，额头，眼睛，最后吻住沈寒酥的嘴唇，将他压倒在床/上，细细的亲吻他，不急不缓，交缠深入，热烈缠/绵。
沈谏褪去自己和沈寒酥的衣物，觉得只有把身下的这个人拥在怀里，自己的一颗心才能被彻底填满。
疯狂尽欢，直至平旦，方才熄了烛火，沉沉睡去。
宋城义的寿宴过后，再过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是五神祭了。
这次的五神祭就在无穷山上的练武场上举办，宋城义将祭礼的大小事宜吩咐下去，由宋轻扬和宋狎一起监督操办。
整个无穷山都下了命令，临近祭礼的这几天，人人都要每天焚香沐浴，不食荤腥，不能喝酒，不能玩乐，不得淫/秽，饭堂里全是清一色的素菜，整个门派的弟子都有苦不敢言。
不过，这几条禁令对沈谏和沈寒酥倒是没什么影响，因为他们本来平时就不怎么吃肉喝酒，至于不能淫/秽那条禁令……他们就当不存在，该干嘛还是干嘛。
因为谁都知道，自从巫师一族覆灭后，人神之间就没有了互通的桥梁，祭礼也就变成了一种形式而已。
沈谏被宋轻扬拉到练武场，帮着他们布置祭礼。
看着四处乱跑，东奔西走的人，沈谏说道：“这也太麻烦了吧，以前的五神祭都是你操办的？”
宋轻扬点头道：“是啊，你以为呢？”
沈谏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说道：“真不容易啊兄弟。”
沈谏望向空空如也的祭台，好奇道：“到时候，这祭司由谁来担任呢？”
宋轻扬道：“和往常一样，请的是绥宜观的道士。”
沈谏道：“道士？修为如何？真的假的？”
宋轻扬摇摇头，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传说中的能通神灵的巫师一族已经被灭了，祭司是谁其实没多大关系，又不能真的通上古五神。”
沈谏以前听沈寒酥说过几次巫师族，这是既仙魔之后的第三个可以长生不老的种族，沈谏不解，既然可以长生不老，那为什么会被灭族呢？
沈谏问道：“巫师族是怎么被灭族的？”
“这个我知道！”刚刚忙完的宋狎不知道突然从哪冒出来，说道，“巫师一族呢，生来就可以通鬼神，上古的祭祀都是由巫师一族来主持的，他们还精通各种神奇的医术，比如什么起死回生啊，长生不老啊……”
沈谏有点儿听烦了，打断他道：“说重点！”
宋狎接着道：“你别急啊，重点这不就来了吗？正是因为他们精通不少神秘的法术，所以有很多人来找他们，让他们用这种神秘的法术来让自己转恶运为好运，让自己发财致富，更有甚者，让他们帮自己死去的亲人起死回生，他们为了丰厚的酬劳，就帮助了他们，可是，这样做是逆天意的呀，所以，上天知道了，就怪罪下来，劈了天雷，惩罚他们的族人……”
“然后呢？”
“然后，这巫师族还是不悔改，为了帮一个昏庸的皇帝炼长生不老药，在一个山崖下杀了数万人，这下，他们彻底惹怒了上天，被全族灭族了！后来，这个山崖就变成了充满怨灵浊气的修罗场……”
沈谏越听越不对劲，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说道：“这个山崖，是不是叫……”
“对！”宋狎一拍巴掌，“这个山崖，就是出了大魔头仇善的那个万骨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提到的巫师一族，其实原型就是上古巫师，但是我在这里加入了自己的理解，其实就是瞎几把编了编，不要较真哦宝贝儿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