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chap.50 ...
-
看出格林德沃的疑惑，死圣平静地道：“我们说到底，无论是用魔法创造还是用人类的系统语言创造，都只是一段程序，随时可以消失，在我们这里，只有最优化判断，没有感情。说实话，对目前地球最好的最优化判断就是，人类尽早灭亡。当然，就算有新的物种称霸地球，也未必会对其它物种手软，只不过，人类的破坏性太强。其它物种只不过是毁灭了敌对物种，甚至有的是无意识的发展，而人类是有意识地，且还为自己的毁灭找理由，更重要的是，人类会破坏掉地球。大概用不着太阳消失能量，从恒星转化成行星，人类就已经把地球变成碎片了。”
她说话平铺直叙，这么一大段语言于她不过是一段无感情的旁白，听得格林德沃不知道该生气好还是大笑好。但他不想把和死圣交流过多的内容，既然这是一个最优化判断型的程序，他交流的越多，通过他的选择，死圣也可以最优化判断他的目标与能力。这个系统的使用者并不是他一个人，他透露的越多，另一个使用者就更容易掌握他的内容。
他换了个话题道：“既然如此，我想知道为毁灭人类这一选项，你们，或者方舟能做点什么？比如，打开核动力？或者说，”他突然灵机一动，“关停方舟？”
格林德沃盯着死圣，尽管她说自己只是一段程序，没有感情，但格林德沃总觉得，自己在说完这段话后，她的眉间动了动，似乎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然后就又恢复成了一个冷淡客套的微笑。
“理论上，关停方舟确实可以。”死圣回答道，“它可以自己关停一次，并且从我这里关停一次。如果找到合适的方式，你还可以永远自毁式关停。”
听着她解释的三种方式，格林德沃脑中飞速转运了几种策略组合，最终他还是皱了下眉，反问道：“理论上？”
“是啊。理论上。”死圣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毕竟，到今为止，没有任何人关停过它。重要的是，如果你想关停，需要权限。”
也就是从方舟内部关停，需要方舟的权限，而从死圣的角度关停，他需要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咒骂了一声，这真是个麻烦。偏偏死圣也看出来他听懂了，居然用非常愉快的声音道：“祝你好运。”
格林德沃客气地向她微躬身，退出了系统。坐在书房里，他一时没有动，甚觉得这个系统有点，或者说，十分鸡肋，如果想像帝国当初对整个地球进行疯狂毁灭打击那样，也不是很容易。这也就是为什么邓布利多让他多了解一下的原因吗？因为他发现，即使他们拿到了这个看上去非常神奇的道具，所能进行的也非常有限？
几百年前就有人笃定，娱乐会毁灭人类，后来觉得人工智能会毁灭人类，更有甚者，他们觉得外太空的不明生物会毁灭人类，还可能是硅基人。但最后，毁灭人类的，是人类自己。能将人类推进地狱的，也只有人类这种物种。这么想来也是讽刺。大多数物种的灭亡，都是亡于外部环境，而人类灭亡于自己。有个古词语叫什么来着？内卷？人类把自己卷到无处容身的地步，听着真是可笑。
说不定死圣说毁灭全人类也行，并不是开玩笑，而是最优化后的选择，格林德沃天马行空地乱想着，说不定他们现在做的努力，反而是让人类走向毁灭的路程拖延了一下，对地球没有意义。
毕竟无论做什么，人类大概作为这个地球上最自私的物种，只是想救自己而已。当然，也有稀有物种，总想着救别人。比如，格林德沃无意义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实在是无聊。他想着，撑了下扶手从椅子里站了起来，却突然产生了一种眩晕感，有一瞬间，他的意识脱离了自己，看到了其它的画面。
他扶住椅背让自己站稳，有点疑惑，难道是在系统里呆得太久了，居然都开始幻视了？可他到底是伪装成麻瓜活到现在，每天都在方舟里呆十个小时以上，居然还会幻视？甩甩头，他想：或许是最近太高强度工作了，今天晚上听奎妮的建议，早点睡。
他脑中随意地想了一会这些碎事，很快就把思维调到了他的大业之上，他还有一些人要见，一个会议要开，一些魔法要修习。脑中过着这些日程的时候，一个念头再次溜进了他的意识：不知道邓布利多在看到死圣的解释时，是怎么想的？
此时的邓布利多正把特拉维斯送回到魔法部，并向帝国审核中心进行任务汇报，尽管特拉维斯完全不相信他的那一套话，但无论如何审查，邓布利多的汇报仍然通过了吐真剂和方舟测谎系统。
他几乎想摔了杯子，最终只是怒骂道：“该死，说什么劝说格林德沃放弃计划，真是通篇鬼话！”
魔法部的人都没有说话，一来不想惹怒他，二来他们也非常好奇邓布利多的能力。尽管特拉维斯不肯相信，但是当初格林德沃确实只带走了他和邓布利多，而且参与战斗的人无一伤亡，格林德沃只是把他们打晕或者绑起来而已。有一些当时勉强维持了清醒的人替邓布利多作证，在格林德沃想对特拉维斯攻击的时候，还是邓布利多替他挡了下来。
真是奇耻大辱，没能完成任务，还让邓布利多救了他，又被格林德沃关了好几天，最后仍是邓布利多把他带了回来，他真是非常讨厌这个人。本来他还想向帝国申诉邓布利多的弟妹都被格林德沃带走了，结果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阿不福思发了视频，表示格林德沃想用他们来威胁自己的兄长，幸好他们逃出来了，但基于他兄长不分轻重，毫不顾家，还总让他们陷入危险之中，他决定带着妹妹脱离邓布利多家，从此断绝关系。
视频发出的时候，邓布利多刚从审核部离开，走到魔法部大厅的时候，有人叫住他让他看这个视频，周围的人看着他脸色变得不太好的模样，都露出了同情。这段时间，没有人能比面前这位青年的感情生活更加跌宕起伏。看着顺风顺水之后，是在游戏里被人骗了感情，男朋友还带着一大帮人成了帝国的头号追杀对象，日后怕是要经常相遇于战场之上，家人又要和他断绝关系。
只有特拉维斯怒道：“就没有人想过，这都是他一手操办的吗？”
连魔法部的人都叹息道：“特拉维斯，你太针对他了，从他签服役协定开始，你就看他不顺眼。邓布利多从上学的时候就是个全优的乖学生。要是一手操办，他不如去表演专业好了，以他那张脸，早就大红大紫了。”
只有我是清醒的，特拉维斯绝望地呢喃。
他的部下看了他一眼，拿着报告转身离开，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直到午饭的时候，这个人才坐到邓布利多斜对面：“Hicks教授来信，说大家一切都好。”
邓布利多一边吃饭一边在看书，听到这一句头也没抬，甚至唇都没有很明显的张开，很轻的声音飘了过来：“谢谢你，忒修斯，替我谢谢Eulalie。”
忒修斯看上去完全没有向他瞄一眼，只是很快速地解决自己那点食物，但他也很快地向他道：“纽特很担心你。”
邓布利多这时候合上了书，收拾了餐具，在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轻道：“祝他和戈登斯坦女士早成眷侣。”
听了他这句话，忒修斯忍不住向另一个桌看去，一个短发干练的女子面无表情地边吃午饭边看报告，他几乎要抚额，早成眷侣这件事，看上去就是个梦想，他弟弟怎么会和魔法部的人谈恋爱？
因为格林德沃的叛逃，帝国确实对巫师们实施了更严苛地审查，从纽蒙迦德回来后，邓布利多就被派去了做这项工作。因为食人岛事件他与格林德沃太显眼，大多巫师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无论信与不信，支持与不支持，邓布利多在做这项工作的时候，都面临着各种啼笑皆非的境况。
有的巫师见到他恨不得手上的东西直接甩到他脸上，就像特拉维斯所言，有一部分巫师认为破坏了现在“和平”境像的人正是他和格林德沃，他们现在遭到的非难都这对青年有关。但也有巫师好奇地打量着他，甚至轻佻地问他格林德沃“尝起来”怎么样。更有甚者在他调查的时候悄声，怎么才能联络上纽蒙迦德。
他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络上纽蒙迦德，这还真是个麻烦，以及，他确实没有“尝”过格林德沃，这算遗憾吗？邓布利多分神想了一下，但无论巫师们如何对他，他都客气相待，这也让巫师们更加好奇。
他看上去和许多在帝国中成长，后来又适应了这种环境，甚至能为帝国效力的巫师，没什么两样。尽管特拉维斯说过很多次这都是装出来的，但帝国还是慢慢地接受了他。毕竟，对于一个服役人员，他们需要他做到的只有一样：高效地完成任务，对帝国忠心耿耿。从目前来看，即使他偶尔登陆方舟系统，也没有见到他和任何人有联系，他甚至比一个想象中的机器人，还要孤独而机械。
但毕竟，邓布利多在自己简陋的宿舍里想：死圣系统是一个魔法与电子语言联合完成的系统，她根本不需要在方舟里与死圣对话，而且他肯定，他的男朋友所猜测的那般，仍然没有更系统和深入地去了解死圣的力量，比如：在梦境中与死圣通话。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chap.5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