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方舟》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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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留言不能说不真情实感，但格林德沃靠在系统所给的坐椅里，居然在半刻之后，笑出了声，他笑了一会儿，还摇了摇头，自语般道：“他真的有意思，不是吗？”

　　　死圣没有回话，他就像是注册新游戏时附赠的引路人，此时温和地等待着新手开发这一游戏中的魁力，格林德沃却一时没有这个兴趣，只是冲着她道：“我曾经以为，我会遇到一个革新者，没想到他有这么保守的一面。”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又道，“也许是我吓到他了，才激发出这一面？”

　　他也不期待死圣会对邓布利多有什么评论人，这些话也不过是自说自话，说完他就准备做正事了，但是死圣却对他轻道：“他是个善良又聪明的人，虽然还有点青涩，但假以时日，他会有更多的成就。”

　　“我也这么觉得。”格林德沃同意地点点头，甚至还有点骄傲，死圣冲他笑了笑，他也笑道，“既然你评价了他，不准备评价我吗？”

　　死圣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您也是个聪明人，”顿了一下，死圣对他道，“我们吸取了人类系统中的智商测评，二位都是高分，但是聪明不代表智慧，有很多选择，聪明人做出来的，更加毁天灭地。”

　　“那我看上去更像是毁天灭地的那一种？”格林德沃倒也不生气，他含笑与死圣聊起了天。

　　“有时候，毁灭代表着新世纪的开始，不过有时候，毁灭也代表着不合时宜。”死圣垂视着他，有十足的耐心，毕竟是多位巫师所联合创造而成，她的性格也带着优秀巫师精选出的共性。

　　格林德沃若有所思地看她，总觉得这是一个警告，但他不准备此刻深究，而是终于结束这个话题：“我想，我还是先了解一下先祖巫师们留给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吧。”

　　正如邓布利多留下的口信中所言，死圣是一个非常万能的系统，必要的时候，她可以覆盖方舟，但所造成的能量冲突，死圣平淡地道：“与上次大战带来的冲击差不多，只不过我们是电力系统，和上次的核动力系统还是有本质的区别。当然，如果您二位想启动核动力系统，也不是不行。”

　　格林德沃惊讶地嗯了一声：“我以为麻瓜剩下的核动力系统已经只够供电了。”死圣却只是笑笑，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格林德沃明白，她有一个评估体系，如果自己没有过关，有些内容也不会交给自己。

　　他开门见山地问：“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出现的，以及，我可以使用哪些内容？”

　　死圣挥挥手，用一个记录片的形式向他介绍起方舟的原理：“作为一个求助体系，方舟最初的设计目的是为了查看有哪些弱势者需要紧急救助。”急救，侵害，火灾，它原本是为了能够快速调动资源而建的一个智能体系，“之后，有人建议将它把安全测控体系连接到一起。”这并不容易，有些体系是需要调整，兼容，甚至会产生一系列的漏洞，被入侵泄露隐密档案。但是科技总要向前，漏洞总可修复，这个体系终会完善，并且激励着人类去用它做点别的。

　　“难怪它的名字叫方舟。”格林德沃看着记录它演变历程的解说片，低声自语，这本是人类期望中能逃避大洪水的特权号，他想着，忍不住又笑了，“当初应该有不少精英阶层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吧？他们活下来多少？”

　　死圣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比你想象中多。”这让格林德沃错愕地看向她，就听她接着道，“既然能想到它带来麻烦，人类总会补救，但是一件武器，放在圣人手中可以成为圣杯，放在魔王手上就是业火。而滑向堕落的速度，永远比攀上神圣的山峰，速度快很多。你口中的精英阶层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不能让武器落入疯子手上。但是人类有时候，或者说，基本上，不长记性。”

　　她用平淡的语气说完最后一句话，格林德沃微沉默了一下，便失笑了：“对不起，我一直以为最初登入死圣系统的是阿不思，听说系统总会受第一登陆者的影响，但现在我得向你道歉。”

　　死圣却道：“你怎么知道这一面不是受他的影响？还有，你为什么总在想这种问题？”这句话噎住了格林德沃，同时也让他产生一点不快。

　　他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自己显得和气一点：“我在听你解说的时候走神了，非常抱歉。”

　　死圣绕着他转了个圈，最后摇摇头：“不必道歉，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你和另一位使用者，都很有趣。你们总想藏起心里想的事，但有的东西，比如疾病与爱情，从来藏不住。”她说着，竟透出几分愉快，但很快她就把话题拉了回来，“我们刚才讲到哪儿了？哦，不长记性的人类。他们总是太轻信，明明已经有了人格测评体系，却用这个体系互相攻讦，自然就被别人占了便宜。有些人总能伪装成为了人类的未来，混进他们的体系中。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当然，那时候方舟还没有现在这么强的力量。但你也要明白，疯子中也有天才，他们可以继续开发方舟，即使进入真正的战时状态。”

　　格林德沃快速地看了他们开发方舟系统的过程，虽然他的祖上也留下了不少笔记，甚至和“隐形衣”系统管理者们真正开始合作后，他也了解过一部分方舟的内容，但无论是笔记还有现在的系统管理员也并没有全面的了解方舟。他们知道的不过是方舟可以进行处罚，毕竟人类几乎天天沉溺于方舟的各种游戏之中，也知道它可以监控所有人，但不明白完全的原理，现在他知道了。

　　在方舟落入帝国最初的管控者手后，他们将这个求助体系连接上了监控体系。原本是为了交通安全及防盗等用的体系内部原就连通在一起，而将所有的体系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看似是为了求助实际是监控了全人类的无形大网，所有人隐私信息，面部识别，甚至指纹，虹膜，更有甚者，最新开发出的DNA解锁而录入的DNA系统，全部落入到了帝国手中，其中也包括武器库。

　　开启核系统需要多重密码锁，但当方舟体系正式形成后，这些密码在最高权限拥有者中，就不再是秘密，而成为了解锁的钥匙。各何况，为了保证魔法界的运行和《国际巫师保密法》的实施，原本各国魔法部界和他们所有国的每一届麻瓜领导人都会定期通话见面，帝国的创始者，最初的伪装者，在获取了领导人权力及方舟的全部特权后，向麻瓜揭露了魔法界。

　　看到这里，格林德沃忍不住扶着额叹气：“我印象中，也是他开启了麻瓜界的战争，撕毁了和平协议，最后导致了新核冬。”他有点不可思议地道，“我们的巫师，没有一次怀疑过他吗？”

　　“巫师分成了两派，所以我说，人不长记性，不止是麻瓜，也包括巫师。”死圣不客气地道。

　　格林德沃皱了下眉：“等一下，你的意思是，巫师分成两派，不是在魔法界被揭露后，而是在，揭露前？我以为，”他想了想，回忆着自己看到的记录，“我以为，巫师是在是否与麻瓜合作的基础上，才开始分裂。难道是为了是否维护《保密法》？”

　　死圣点点头：“记录也会有一些遗失，甚至记忆错位。而《保密法》从建立开始，在巫师内部就有分歧。要知道，麻瓜对巫师有偏见，甚至偏见到恨不得烧死巫师的地步，而巫师，也恨不得毁灭整个麻瓜。”

　　于是帝国的创始者利用了这种情绪，他许诺了想推翻《保密法》的巫师，同样的，麻瓜中也有不希望人类沦入这种地步的人，他们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了巫师界，但这没有拯救人类，无论是巫师还是麻瓜，因为战争开始了，先在麻瓜内部开始燃烧。

　　各个国家的人类互相攻击，认为自己国家的安全受到了其它国家的威胁，认为自己国家的领土被他国霸占，认为自己国民的利益被他国国民侵入偷走，认为自己的不幸来自于其它国家的罪恶。同样的，各个国家内部的人民也在分野，支持这些理论与反对这些理论的，也开始互相攻击。外战未停，内战又发，而不愿打仗的平民在想：谁能来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帝国的创始者已经死于攻战之中，他不是神，没有幸免，但他的继任者们最终借机会统一全球，只要假意提供救助，表面提供和解的机会，戴着伪善的面具，将暗杀的任务交给巫师就可以了，再把暗杀嫁祸他人。

　　格林德沃看到这儿的时候手指用力握紧，暗暗咬牙道：“蠢不可及。”顿了一下，他忍不住又加了一句，“巫师失格。”

　　死圣听到最后一个词的时候，忍不住笑了，格林德沃抬头看她，她笑着说：“我以为你不会用这种，”她想了想，“麻瓜网络用语。”

　　毕竟伪装麻瓜久了，格林德沃脸颊微抽了一下，不想接这个话题，然而记录中显示，有不少巫师最终加入了方舟系统的设计，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改良了“踪丝”。这原本是用来追踪未成年巫师安全并保证《保密法》的一种魔法，最终与方舟的监控体系混合，监控了所有的巫师，并对巫师实施了真正的屠杀，毕竟，能杀巫师的，只有巫师。

　　第一代帝国管理者用了恐怖统治，但第二代帝国则采用了全民娱乐，之后，两者混合，管控了全部的、已经为数不多的人类。这个过程或许漫长，但各种因素交错下，居然成功了。

　　看完了这段记录，格林德沃平息了心中的怒气，客观地评价了一句：“有时候，麻瓜在这种事上，确实比巫师有脑子。这么多年，也一直是麻瓜在统治地球。”

　　死圣却长长地嗯了一声：“果然。”

　　格林德沃不明所以地道：“果然什么？”他顿了一下，立刻就明白过来，嗤笑了一声，“阿不思吓坏了是么？他觉得，如果和我继续在一起，不过是不长记性地复制帝国的统治，是吗？”

　　死圣反问一句：“不是吗？”

　　“也许我的愿望是毁灭全人类呢？反正人类不长记性，活下去也只不过是一次次的复制与失败。”格林德沃懒洋洋地反问。

　　死圣居然考虑了一下道：“也行。”

　　格林德沃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此时脑中闪出了一个问号：也行？死圣这个系统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