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方舟》丝路鹤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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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罪巴奈特和诺伍德又怎样，格林德沃哼笑了一声，根本没把其它两个小组放在眼里，但邓布利多接下来问了一个他比较难以回答的问题：“最后能出线的只有五个人，我们现在的小组，你要怎么办？”

　　格林德沃靠到长椅上，犹豫了一下道：“你确定现在就要知道？”看邓布利多点头，格林德沃道，“我会在第三关的时候把他们送下线，阿不思，你要明白，何况有些人，能不能坚持到第三关还是一回事。”

　　比如雅各布和奎妮，更何况还有各种意外，多吉或者阿伯纳西也未必能支撑到底。格林德沃平静地道：“把他们送下线总好过让其它小组击穿他们的电击栓。”

　　“有多少人会真的死在游戏里？”邓布利多突然问，“我一直只关心比赛，还没有统计过这个比例。”

　　他相信格林德沃做过，他也相信这位前冠军准备之丰富，绝对超乎想象。就听格林德沃道：“二十五个人，方舟不会希望他们都死于电击栓，所以至少有十个人，会在第二关的前半部分直接下线，成为方舟的苦役，剩下十五人中，如果有幸能熬到第三关开头再下线，是最幸福的，如果不能，就会在第三关中直接被杀。但是，”他强调地道，“杀戮通常是在第二关开始。人们看这个秀，就是为了看死亡。”

　　观众充满遗憾的泪水为死亡的人而洒，却从来没想过正是他们的激情，把这些人送到死亡的战场上。他们在观众眼里从来不是人，只是一个斗争的符号，只是一个用来寄托闲情的人偶，感动的泪水或者是真的，但绝对不是为了他们，只是感动了自己。

　　毕竟，是为了一个死人而流泪了，泪腺还活着，没像他们的心一样，早死了。

　　　“行，这个我清楚了，但我想知道的是，你为什么找上奎妮？”邓布利多突然提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格林德沃没有立刻回答，慢悠悠地转着茶杯，盯着茶水轻撞在杯沿，轻声道：“你很关心她？因为她是一个巫师？”

　　邓布利多摇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和她关系很亲密。”

　　格林德沃错愕地抬头：“我和她很亲密？”他想了想，不由愉快地勾起唇角，“宝贝儿，我早说了，你想多了。”

　　“你想多了。”邓布利多却在这时候毫不上钩，“我说的亲密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关系，过去也不认识，但她对你的态度，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交易。”他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合适的字，却又觉得问起来非常不合适。

　　说了这种推测，邓布利多却也觉得自己猜测得有点过分，他们在游戏中一直默契有加，无论格林德沃有什么计划，在第一关的时候对自己也伸出过多次援手。更何况对方刚向他提出有在关系上更进一步的请求，即使言语上有点对自己轻佻点，行为上却一直对自己很尊重。此时他却提出了一个非常为难，甚至说是过分猜忌的问题。

　　“你确实聪明又敏锐。”格林德沃夸奖地道。

　　邓布利多却有点好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话实在像是我隔壁邻居姑婆的语气。”

　　“我猜你那位邻居姑婆姓巴沙特。”格林德沃突然道。

　　邓布利多原本压下的猜忌与警惕再次浮上，他没有回答，却反问：“你姑婆姓巴沙特吗？所以觉得别人家的姑婆都像她？”

　　格林德沃放下喝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道：“我有一个远房的，家里从来不联系的姑婆确实姓巴沙特，她的教名是巴希达。”

　　巴希达·巴沙特？邓布利多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嗓子都发紧了，这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也更证明了他一直的猜测：魔法从来不会只出在魔法的家族中！

　　但这个巨大的秘密，格林德沃就如此轻松地告诉了他，又让他觉得哪里不对，邓布利多紧紧地盯着他。

　　“我这个姑婆人很好，也很有意思，虽然家里的人不让和她来往，但我因为偶然，和她见过两面。这得瞒住家里人，确实费了我不少脑筋。上次见面的时候，她和我说，她有个邻居，非常聪明，也很有功，十四岁的时候就在相关的杂志上发论文了，可惜家里的妹妹身体不好，所以不能常出门。”格林德沃用遗憾的声音和他说着。

　　“所以你。”邓布利多要说话，又闭上了嘴，小心地环视着整个凉亭，他肚子里的疑问多了许多。

　　格林德沃抱着膝，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放心，这儿的监视画面是有的，只不过声音同步的监听器，听说今天会有点问题。”他说着，却带着有点促狭的笑意，“作为诚意，我总要对要追求的对象，表达点实在的。”

　　“如果，她确实是，”邓布利多仍是小心地打着暗语，“你的家族……？”

　　“所以我们不来往。”格林德沃有点黯然，“姑婆出生的时候，环境开始恶化，她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却失去了所有的家人。”

　　邓布利多对巴希达略有了解，作为一个女巫，她没有长辈，没有恋人，没有子女，没有见过她与什么人特别亲近，只是与邻居还有所来往，某种程度上，她有点八卦，但人却非常好，也很热心，他们家也受到了巴希达的关照。但从格林德沃的话中来看，因为帝国的成立，这位年迈的老人也被赶出了家族。

　　而格林德沃，他也早因为巴希达知道自己。

　　“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与安全，岂止于放弃远房的亲戚，抛弃子女的事都不罕见，更别提把发现有能力的女子送去帝国生物研究部的了。”格林德沃轻哼一声，“真是没救了。”

　　真的是没救了，明知道自己的下场，却不敢发声，只是抱住家人，撇过头去，这亦算最后的善良，更多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它人送进地狱，哪怕是自己的亲眷朋友，前一刻笑脸相迎，下一刻就带着帝国维序部冲进来抄家。

　　“至于奎妮。”格林德沃接着道，邓布利多听到这个名字，迅速抬头，没想到格林德沃还能把话题转回来。他惊讶的表情逗笑了格林德沃：“我确实认识她，甚至在知道格里姆森与你那个好学弟之前。可以说，她姐姐一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当时认识她时，没想到后来还和斯卡曼德先生之间有关系，更没想到的是，为了这个目的，帝国能准备把这对姐妹都送进游戏里。”

　　“都？”邓布利多几乎要一拍栏杆站起来了。

　　格林德沃抬手拍拍他的手腕，示意他别着急：“比赛大部分时候是抽签，但是可以内部造假，抽中想抽的人。所以奎妮会被选进来，是有意为之。但我没想到的是，她那位男朋友，还挺有义气。我本来只用想一个人，现在想成两个人了。”

　　言下之意，在奎妮被抽进来的时候，格林德沃就在想怎么把她弄下线了。但没想到，现在还有雅各布了。

　　“你难道是为了奎妮？”邓布利多低声。就看格林德沃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地看他，邓布利多也不由笑了：“好，是我又想多了，我向你道歉，你请继续。”

　　格林德沃想了想：“还有些事，我暂时就不能告诉你了。”

　　“你不是不能告诉我，”邓布利多也学的模样，抱着膝靠在栏杆上，“你确实有计划，但是游戏里，你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所以不想说，怕别人期待多，最后却觉得你承诺的事没有达成。”

　　他们俩对视一眼，格林德沃也不觉得被他猜透了有什么尴尬，反而冲着他笑了笑。

　　“比起承诺许了一大堆，一个都没有实现的人来说，诚实的人更重要。能面对自己的不足，能面对别人的猜忌，也都是勇气。”邓布利多轻声说，“我敬佩你。”

　　格林德沃仍是没有说话，他盯着看上去繁华的花园里，微风吹过，花枝轻摆，突然却冷哼了一声。他哼了一声，也没有解释，邓布利多也不追问，反而和他一起赏起花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漂亮的门面下，全是腐败的肥料堆起来的。”

　　“所以别和他们一样。”格林德沃终于接这句话，回过头来，又变成了一副客气的模样，“那我们来说说第二关吧。每一年的第二关都是攻心战，要让各小组内部互相猜疑，我那一届是有一款道具，对攻关很重要，但是放进道具存储格，就会自动消失。拿道具的人在需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了，其它成员就怀疑他想自己逃。”

　　“上一届是密室逃生，其中一道门只是个摆设，没有人知道这个陷阱，开门的那个没事，反而是跟在后面的人会随机死。”邓布利多明白他的意思，他看过历届的视频，“虽然每一次在第二关的开头，小组的负责人都会提醒大家不要中计，但毕竟生死存亡，关键时刻总有人会失去理智。”

　　“只要能熬到第二关最后再彻底下线，按照游戏规定，就可以不用进劳工中心。但如果真的失去理智，为了小组关线，你有心理准备。”格林德沃看向他，“我从来不手软。”

　　　如果邓布利多在游戏比赛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需要下线，格林德沃也不会手软，更不会因为他，对他的朋友别有照顾。

　　没想到邓布利多竟然冲着他露出调皮的笑意：“放心，我也不会手软的。”

　　不知道这句让格林德沃想到了什么，他有点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但看到邓布利多偏着头调侃地看着自己，他无奈地道：“好吧，你也不用手软。”

　　邓布利多大笑起来，有点期待地道：“既然第二关是攻心，我们是不是应该设计个暗号？”

　　“等进了游戏的时候，看是什么关卡，可以定。”格林德沃说着，看看时间，有点遗憾地道，“时间差不多了。”邓布利多也满怀遗憾地站起来，和他一起向宿舍区走去，格林德沃却接着道，“你知道，全息机上面是直播摄像头吗？”

　　邓布利多停住脚步：“什么？”

　　全息机是一个由类似全功能健身器，加感应吊绳，全息眼罩，皮肤感应衣来组成的一种游戏器械，在游戏里看着非常帅的行为，不过是在这个机器上一个人手舞足蹈，邓布利多一直觉得有点傻。

　　此时听说全息机上面有摄像头，他忍不住傻了：“就是，观众可以调整视角去看现实中的……”他比划了一下，说不出手舞足蹈这个词。

　　格林德沃点点头：“还可以回放。”他说着，忍不住笑了，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这就说明他看过了，邓布利多又气又无奈甚至有点绝望地想：要是阿不福思看到直播，他们兄弟俩见面时吵架的内容大概要升级了。

　　为了宽慰他，格林德沃又接着说：“休整期间可以给家里通个信，你需要吗？”看邓布利多犹豫了一下，他体贴地没有再问下去，只道，“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和我说，我让家族里其它人可以照顾一下。”

　　邓布利多想了想，轻道：“你既然知道巴希达的地址，也就能知道我家离她很近，如果能照顾一下，主要是帮我照看一下我妹妹，她身体不好，我怕她突然发作的时候，找不到医生。”

　　格林德沃点点头：“好，交给我。”

　　他们说着，花园已经走到尽头，格林德沃轻执起他的手，落下一个吻，这次邓布利多没有拒绝他，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反对的声音，反而垂下头，掩饰地把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先他一步道：“游戏里见。”

　　格林德沃收回手：“好好休息。”

　　邓布利多点头，向自己宿舍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他，见他还在原地，就冲他摆摆手。格林德沃笑了，允诺地转身，先行向自己的方向离去，邓布利多看着他的背影拐了个弯不见了，才轻舒口气，回身离开。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小声说：“坏了，忘了问他格里姆森的问题要怎么解决。”

　　想了想，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格林德沃，还是进了游戏问问纽特吧。他想着，突然觉得无论前面有什么危险，他都非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