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好就收》妖叁

3、第 3 章

　　外面的雨一点也没有要消停的样子，雨势很大，顾念起身收拾桌子，沈箐按住了她的手，“你别动，我来吧。”
　　顾念执意要去洗碗，又让老师做饭又让老师洗碗，她也是不要活了，简单收拾好以后，顾念看时间也已经很晚了，“那个，谢谢沈老师，我该回去了。”顾念说这话说得可泄气了，一是自己压根不想回家，家里还不定是什么样子等着收场呢，二是这雨根本就在留人。
　　“这雨还这么大呢，你怎么走啊？”沈箐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皱了皱眉。
　　顾念得感谢那一场雨，下得那样酣畅淋漓，沈箐给顾念家里打了电话，把她留了下来，顾念心里很是欣喜，又有些惊慌，这突如其来的，与沈箐的亲近，让她有些无措。顾念站在窗边，觉得这样的场景特别像自己曾经的梦境。她总是有好多时候都发着痴梦一般，想与沈箐亲近些，或者可以两个人一起去吃顿饭，或者，可以两个人一起去散散步，尽管自己是她的课代表，似乎可以比别人更亲近些，可却还是觉得这样的念头，想来又太过于痴妄，年少的时候，总是特别天真，期冀在你喜欢的那个人心里，你的地位总归是不一样的，对于顾念而言，她就希望自己在沈箐的心里不仅仅是学生，可是不是学生，又能是什么呢？
　　顾念想太多了，沈箐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别发呆了，过来看会书。”
　　沈箐从书架里随意抽了一本递给她，顾念坐在她沙发上，她坐在另一头，那是最安静的一个夜晚了，可顾念的内心却将这一切搅得乱七八糟。
　　沈箐看书很认真，她背靠在沙发上，双脚蜷起来，露出白皙好看的脚背，沈箐将客厅的灯关了，只开了落地灯，室外昏天暗地地下着雨，暧昧的灯光照在她的头顶，她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都让顾念沉迷，顾念一颗心上窜下跳得不成样子，秋风吹得窗户吱嘎吱嘎地摇摇晃晃，沈箐突然伸出脚来，点了点顾念的脚背，顾念像被蜜蜂蛰了一般不敢动弹。
　　“去把窗给关了吧，好冷。”
　　顾念这才恍然，起身去关窗，回到沙发上，沈箐拿过毯子，盖在了顾念和她的腿上，顾念合上书页，特别傻气地问了一句，“沈老师，你结婚了吗？”
　　沈箐垂下眼睑，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觉得我像结了婚的人吗？”
　　“不太像。”顾念如实说道。
　　“你谈恋爱了吗？”沈箐倒好，莫名其妙回问了顾念一句。
　　顾念终究年轻了许多，有些慌乱，“没有，我哪有。”
　　“听你们班主任讲，最近你们班冒了好几对出来了，你们班主任都开始头疼，然后我就听到了你的名字。”
　　“什么？？？这谁造的谣。”顾念一激动就爱脸红。
　　“说你最近上课精神不大集中，老爱往窗外看。”
　　“往窗外看就是谈恋爱了啊？”顾念心虚地反驳道，不知为什么要心虚。
　　沈箐没怎么做声了，只是怔怔看了顾念一会儿，而后笑了起来，“干嘛这样激动？只要不影响学习，恋爱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啊，只是你们太年轻，确实，有些度不能好好把握.......”
　　顾念心里所想的，和沈箐所讲的根本不是一回事，暗道一定是同桌那个嘴碎的，把自己暴露了？她不用摸，也知道自己的脸发烧发烫，于是，只好将那厚重的红楼梦，举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脸。
　　那天晚上顾念觉得温暖极了，自己家里那些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事都被窗外的大风大雨、沈箐家昏暗的光给掩盖了。
　　沈箐家只有一张床，沈箐执意让顾念和她睡在一起，顾念死活不肯，赖在了沙发上，她渴望，同时又害怕，她渴望与沈箐的亲密，害怕和畏惧这样的欲望越陷越深。顾念歪在沙发上，沈箐给她抱来了被子，关了灯，顾念看着她的背影在夜色里影影倬倬，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顾念和沈箐一起去的学校，那时候，沈箐家到学校还没有公交车，她们走了很长很长时间的路，顾念眷恋着这样独处的时光。
　　到了学校以后，学校里的人看顾念的眼光都与以往有所不同，物理老师同情地看着顾念，而后又教育了一嘴，说再怎样也不该离家出走啊，他们都这样，有一大堆的道理，兴许就是这样，才衬得沈箐的难能可贵吧，原来顾念她妈昨天在还没接到沈箐的电话时，已经到处在找顾念了，还跑来了学校。顾念低着头，听着那些老师的教诲，心情谈不上多不好，沈箐拍了拍顾念的肩，让她进教室好好上课。
　　那一整天，班主任都憋着，下午下课后，他才把顾念叫住，班主任也是个小年轻，和沈箐她们是一届毕业的，听说还是校友，班主任叫马帅，他妈给他取这个名字是有多自恋，但马帅确实长得还可以，清秀，白白净净的，班上有不少女生喜欢他。
　　“那个，顾念啊，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同样的名字，同样的一句话，从马帅嘴里问出来，就特别不是滋味，顾念皱了皱眉，背着手站那儿，“没有，也还好吧。”除了沈箐，顾念不想对任何人说自己的事情。
　　“那个，你坐吧。”马帅很明显对付顾念这样的女生，并没有什么经验，顾念不怎么开口，他就会有些尴尬。
　　顾念昨天淋了雨，虽然沈箐给顾念煮了姜茶，可顾念还是有些感冒了，今天一天，头都晕沉沉的。
　　马帅双手交叉握着，顾念见他有些尴尬，只得出声道，“这些天，我精神不大集中，后面我会注意的。”
　　马帅点点头，“你要有什么，老师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顾念.......”马帅顿了下来，顾念见他没声了，才抬起头来，跟着他的视线往门边一看，门外一个娇俏女子探了个头又立马缩了回去，六目相对吧，她好像退无可退，“你，在忙吗？”
　　马帅看了看顾念，脸上堆着笑脸道，“也没有，就是和顾念聊聊天，你找她？”
　　“没，瞧见林晨了吗？”沈箐在门外一手扒在门上问道。
　　顾念看马帅的脸有些红，他那张白脸一红就特别明显。
　　“哦，她晚上没课了，应该走了。”
　　“嗨，这人，不是说了晚上要等我的吗？”沈箐说完又看了顾念一眼，就走了。
　　林晨是一班的班主任，沈老师应该和她挺好的。
　　沈箐的突然造访，让办公室剩下的两个人节奏被打乱了，马帅全然没了继续“审问”顾念的心思，而顾念，一颗心全跟出了沈箐的背影。
　　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顾念有些撑不住，头昏得厉害，晚上上语文课的时候，更是直接就趴在了桌上。
　　还有十分钟下课的时候，沈箐让大家自己看书做作业，她踱步踱到顾念身边，敲了敲顾念的桌子，柔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顾念没什么力气，沈箐修长的手指贴上了顾念的额头，顾念心里荡了一下，却没怎么动弹。
　　“好像有点发烧，是不是昨晚淋雨了？”
　　“杜嘉怡，你陪顾念去一趟校医室吧。”
　　杜嘉怡就是顾念那爱嚼舌根的同桌，顾念今天一天都没怎么搭理她呢，她当然不愿意去，可也不能忤逆沈箐啊。
　　杜嘉怡扶着顾念，她身子沉沉的，“顾念，你没事吧？”杜嘉怡只道是顾念父母吵架，这才离家出走，心情不好。
　　忍了一天，顾念却有些忍不住了，“你都给班主任乱说什么了？说我谈恋爱。”
　　“我没有啊。”杜嘉怡一脸无辜，“啊，我知道了！”杜嘉怡有些激动地放开了顾念，差点跌顾念一个踉跄，“是不是被周媛媛给告状了？”
　　顾念蹙着眉头，不明所以。
　　“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和路悠一起上厕所，就闲聊，路悠问我你最近怎么老神不守舍的，我就胡乱说了一嘴，你天天看窗外，肯定在想喜欢的人呗。说完，就碰上周媛媛从厕所里出来，妈的，一定是周媛媛这厮告的状。”
　　顾念斜了杜嘉怡一眼，杜嘉怡很是义愤填膺地又过来扶着顾念，“她可能借这机会又去和马马亲近，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来也是，班长周媛媛喜欢马帅那颗心，简直司马昭之心，“那你是说，周媛媛是马帅安插在班里的奸细？”顾念这会儿工夫还有心情八卦，就说明她还并没有病入膏肓。
　　杜嘉怡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觉得马帅像那样的人吗？一定是周媛媛上杆子去的嘛，更何况，她也不喜欢你。”
　　顾念被杜嘉怡一句话噎住了，班长是不喜欢她，特别是在刚开学那会儿，她总向沈箐示好，而沈箐却对自己有所偏爱以后，她就更是莫名其妙把顾念当眼中钉了，不过顾念所以为的沈箐对自己的偏爱，也有可能是顾念自己的错觉。毕竟，顾念和班长的成绩不相上下，就总会被拿来比较，所以人多无聊，从这么小，就要开始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