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林黛玉》蛇月猫

35、重返维扬

　　一个时辰之后才赶到码头，想着丫鬟们该等急了，没想到竟看到王公子和水溶立在船头。

　　“你们怎么来了？”我登上船头。

　　“玉公子这怎么说的，那晚我可说了要来送你的。”王公子笑着打开折扇朝宝钗看一眼，“表弟怎么也来了？”

　　“我来送送他。”宝钗道。

　　“溶儿，你独身出来？”我朝岸上望一眼。

　　“几个护卫在远处等着我呢，不必担心，我还等着你回来帮我。”水溶深深看我一眼。

　　“好，定不负王爷知遇之恩。”我抱拳朝水溶一拜。

　　“这位王公子可够精明的，虽不曾见过，可总觉得似曾相识。”水溶朝王公子一瞥。

　　“王爷，小的一介草民，何曾与王爷相见？”王公子不看他。

　　“王爷难道不记得了？秦氏的葬礼就是王公子一手操办的。”我插话。

　　水溶恍然大悟，俩眼盯着王公子，“原来是你啊。”

　　“怎么？你们见过？”

　　王公子把脸别过去，“今日出门忘了看黄历，玉公子，我看你还是赶紧走吧，这天要变。”说罢就往岸上跳，头也不回地上马走了，不过片刻就没影了。

　　“真是个风流人——”水溶大笑。

　　“怎么了这是？溶儿怎么就和王公子结了梁子？”

　　“不算什么梁子，玉公子我看我也就送你到这儿吧，一路顺风，早日到维扬！”水溶也急得跟猴儿似的往岸上蹿。

　　不等我说话，人也没影了。

　　摇了摇头，回头看宝钗，“哥哥可知其中原委？”

　　“不过是些风流债，链二哥是出了名的醋缸，怕是表哥又被他管束了才对北静王避之不及。”

　　我闻言一笑，“看来是一物降一物，王公子和琏二哥是天生冤家。”

　　宝钗仰头看我，“时候不早了，玉公子该出发了。”

　　“也罢，哥哥，就此别过了！”我低头看进他眼里。

　　“玉公子，我有样东西送与你。”

　　但见宝钗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珏，精美绝伦，形状雕成两条追尾之鱼，颇有道家阴阳的意境，不由眼前一亮，伸手接过，“哥哥要送给我？”

　　“嗯，前些日子就想给你，总不得机会，就当临别赠礼吧，喜欢就好生收着，不喜欢也别随便乱放，看得厌烦了，便还与我！”宝钗看我一眼。

　　一把将玉珏藏到怀里，拍拍胸脯，“哥哥这是哪儿的话？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还回去的道理？他日哥哥有什么想要的，只管说与我听，小弟定双手奉上。”

　　宝钗一笑，自是销魂，但难掩神情苦楚，欲说还休，转身上岸，站在码头，美目看我。

　　“开船吧！”我吩咐船夫。

　　船儿缓缓驶离岸边，宝钗还站在那里，渐渐地看不清他脸面，总觉得那张玉面挂着泪珠儿似的，亮晶晶的，心头竟万般难舍，于是挥手，“哥哥，后会有期——”

　　也不知他听没听到，只见他身子有点抖，还是扬起手朝我挥了挥。

　　不晓宝钗在那里站了多久，我已看不见他，心里隐隐有些触动，等船转个弯，回到船舱，里面俩人竟已睡熟了，本不想惊动，可丫头们日积月累形成的习惯，一有什么动静就醒了。

　　“公子，到哪儿了？”紫鹃看一眼舱外，天已经暗了，第一次出远门，小丫头还真有点兴奋，俩眼巴巴地望着西方落日。

　　水声缓缓暗涌，我坐下来，“还早，你们先歇着去。”

　　“公子可有什么需要的？”

　　“没什么事儿，你们歇着吧，我去里面看会书。”拿起一本《孟子》就在案头看起来。

　　在船上整整半月，回到维扬已逼近清明。

　　阔别经年，维扬竟越发显得苍翠。

　　紫鹃迫不及待地从船上下来，喜欢得很，像只小羊羔似的，到处撒欢。

　　雪雁这丫头懒洋洋的，刚睡醒，眼睛半闭着，“紫鹃姐姐你干什么啊？”

　　“第一次来公子出生的地方，想好好看看。”

　　“机会多着呢，这才到哪儿啊？等见了老爷你才知道咱们家公子其实也就还行。”

　　“啊？”紫鹃看雪雁一眼。

　　“我跟你说啊，紫鹃姐姐，咱们家老爷那才真叫一表人才，相貌非凡，咱们公子年轻，还没长到劲儿呢！”雪雁偷偷拿眼看我。

　　我一笑，见紫鹃愣了愣，“雪雁这话说得倒是实在。”

　　紫鹃愣了半天，“公子，我还说你就是天上的仙儿呢，原来是神仙生下了神仙呢！”

　　三人大笑起来，之后便在离码头不远处雇了辆马车往林府走。

　　刚下过一场小雨，马车咯咯噔噔地在潮湿的路上颠簸，三人都有些乏，一会儿就睡着了，等马车到了我才反应过来，伸手拍拍俩丫头。

　　“到了？”紫鹃睁眼。

　　从车上把行李卸下来堆到门边，雪雁起身去拉门环。

　　林府大门没怎么变，只是门前的几棵香樟树越发高大青翠，门环也绿了，门槛上的红漆褪了些。

　　好一会才有人来应门，是王二，脑袋圆滚滚的，从门里探出脑袋，一看，不觉瞪大眼睛，结巴着：“少——少爷——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这厮不顾我们在外面等着，竟没大没小地就往里面跑，嘴里大声嚷嚷着，唯恐旁人不知道。

　　无奈叹口气，摇了摇头，“咱们自己走吧。”

　　紫鹃自是好奇，一定想着怎么这府上的小厮都这般无理，其实何止这般？哪里是无理，本来就没甚礼数。父母亲不喜欢豪门礼数，统统都免了，说是丫鬟小厮们也是人，要这些个繁文缛节做什么，你干活拿钱就是，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自小就知道这些，所以到金陵也一贯这么做，尤其是对紫鹃，更是当做自家人来看待的，怪不得她想跟着我走。

　　我们没拿行李，直穿过大门。雕空的的迎面墙上新添了几笔花鸟，不用想就知道又是父亲的手笔，时间长了，他也学会拾掇这些东西来，以前都是母亲大人操手的。

　　院子里长满了蔷薇，没有过多修剪，大都野蛮生长，我和雪雁都不大在意，只是紫鹃看不过去，小脸上全是疑惑，估摸着在想这林家到底是怎样的人家，懒惰成这样，连花园也不修剪。

　　蔷薇满园，一直延伸到堂屋门口，父亲急慌慌从后院过来，穿过后堂门，一见我，不免惊呆，两行泪滑下来，“我儿——”

　　“父亲，不孝子回来了！”

　　上前搀扶，竟觉得父亲而今精神越发矍铄，没了母亲走时的颓丧，幸甚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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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玉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