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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章四十六 ...

  •   章四十六

      身旁一轻,他知她已经醒来,稀稀疏疏正在穿着衣,他却不肯睁开眼,似在逃避着。

      他们似乎都在等着,又仿佛怕等着的结果。

      拾凝晦什么都没说,穿好衣服,拉开大门,门口已经被重兵包围,为首的竟是拾厢钧,见了拾凝晦完好无损,一把抓住女儿:“你可知昨晚你被掳走,我找了多久?”

      “父亲不必担心,孩儿无恙。”

      “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是谁敢掳我拾厢钧的女儿!”说着,拾厢钧就要带兵入内,被拾凝晦拦了:“算了,我与他已无关,昨夜只当是我给他的一个交代。”

      正说着,不知何时悬任已经穿戴整齐,手放在拾凝晦肩头上,拾厢钧见了对方,大吃一惊:“这么是你?”

      “我是为当初的草率,而补偿她——”

      “这补偿我们可要不得,悬大公子昨日娶了拾伶碎,从正门入,是正妻的规格,现在又惺惺作态是何意?以为我们拾家如此好欺?”拾厢钧大怒,虽对悬任有些好感,但他毕竟武将,哪忍的这口气?刀抽了出来。

      悬任跪了下来:“您怒我,恼我,我都认,是我悬任做错了事,我挨着罚,心甘情愿,这一刀我受了——”说完低了头。

      这样,拾厢钧反而犹豫了,他只是一时气急,真要是砍上一刀,莫说他和悬闻举总角之交,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没法交代。

      拾凝晦静静看他,目光寡淡,无色无味,悠悠出口:“起来吧,这些,已然无意——你知道我,守着一间空宅,静候夫君归来,非我所长。现如今,你我两不相欠,过去的,已过去,如今的已不能回首。”

      说完,拾厢钧看看女儿,未见任何情绪起伏,让人牵来一匹战马,说道:“凝儿,这是你所擅长的吧?”

      见到那马,雪白鬃毛,正是当年父亲送给自己的,眼眶一湿,差点落下泪来,哽咽道:“父亲!孩儿给你蒙羞了!”

      “你从未让我蒙羞过,我始终以你为荣。”拾厢钧拍拍女儿肩膀。

      她正要上马,却突然被悬任抓住了手,回头,悬任两眼通红,一言不发,只紧紧抓着,生怕这一松便是一生不复见。她停了好一会,也未动地方,任他抓着,既未挣脱,也未强行拉开。

      他知道,这是拾凝晦对他最大的情感——不会重伤他,却也不会选择他,他知道,她心中负重的是万里山河,向往的是铁马金戈,这种理想,比他遇到一百个情敌还要可怕。

      终于,缓缓放下手,放了她——

      迈腿,跨上马,她再也未回头。

      这一别,便是天际各方——

      悬任大婚之夜,强抢拾凝晦的消息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第二日下了早朝,帝君特意把二人叫到御书房,提及此事,半做玩笑的语气问起:“听说悬任昨夜掳了拾凝晦?不知两位爱卿,作何感想?”

      悬闻举赶忙道:“小儿鲁莽!”

      拾厢钧道:“今早我已经接回了小女,并无大碍,谢帝君关心。”

      “这悬巡察倒也有趣得紧,结婚三年不见妻,反而休了妻,恩爱了起来。”说完,朝两人笑笑。

      悬闻举听得老脸一片通红:“小儿不懂事!做事失了分寸。”

      “我倒觉得悬巡察,办事能力极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正寻思着,该给他个什么官职当当,不知拾爱卿有何建议?”帝君突然把问题抛给了拾厢钧。

      抱拳道:“微臣一武人,哪懂官吏制度,就是为帝君守疆土,悬丞相内阁首席,自是比我懂得多些。”

      拾厢钧聪明的把球踢给了悬闻举,悬闻举只能接着:“父亲不为儿子牟私利!由陛下定夺吧!”

      “说来说去,这件事本就是你两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问来问去,也是多此一举。不过,想必拾家长女受了委屈,我听说她早年在你军中当过统领?”

      听到这里,悬闻举吃了一惊,女子入军营,出了央周仪以外,还是头一次听说!也是震惊。拾厢钧赶忙下跪:“是微臣纵容女儿了!拾凝晦在军营中倒也能帮些忙——”他没有说别的,倒是为自己女儿多加夸赞。

      “不必惊慌,拾凝晦的名字我也听过,据说曾活捉对方参将,还手刃嚣王!女中豪杰!这种事,就是给男人很难做到。不知你日后作何打算?”

      “恪守妇人本分应是她该做的,可她在军事方面,的确有些才能,微臣怕埋没了——”

      “你们两个啊!都护着自家犊+子!”帝君笑笑:“那就让她随你去镇守诫兰边境吧!官复原职!一个女孩子那么拼命也是辛苦!”

      “谢陛下!”拾厢钧跪地叩谢。

      忽而又把话题转到悬任身上:“那五州大司马,位置还空缺着,让悬任上任去吧!我知你俩总角之交,情同手足,希望这门婚事未曾让你俩有了嫌隙。”这帝君想来,自己也是纳闷,臣子的家事他要过问,出了问题还要亲自解决,也是劳心劳力。

      五州大司马,监管五州,拥有实权,一共三十多个县都要听他的,这职位也是高了。

      这次,两人都很满意,出了御书房。两人都未说话,上次,拾厢钧把悬闻举的大门砸坏了,差点把他家都掀了,此番见面,各自尴尬。悬闻举怎么想都是自己不占理,虽然拾凝晦入军营,如此不守礼节的行为,拾厢钧没提,对他也是一种欺瞒。

      “拾弟最近可好?”

      “还好,都是一些陈年老伤,悬兄呢?”

      “我一文人,不舞刀不用剑的,自是安稳些。”

      “你那大门——”

      “我没动,给你留着呢!”

      “我马上叫人给你补上去!”两人哈哈一笑,泯了恩仇。

      毕竟同是入朝为官,他俩又是重臣,有了嫌隙,彼此都不好过。

      穹鲸王从幕帘后走了出来,说道:“父王也是为两人操碎了心。”

      帝君看了看儿子,刚刚的犀利眼神马上转了柔和:“为人君,如同一家之长,谁有了情绪,都不会好好办事,安抚一下是必要的,能做到左右兼顾,平衡之术才是王者之道。你日后多学着些吧——”

      “可这悬闻举拾厢钧哪有那么容易摆布啊!”

      “他俩你只能留一个——”

      “为何?”悬闻举和拾厢钧都是重臣,身负要职,帝君如此说,让还年少的穹鲸王吃了一惊。

      “悬闻举一直要求我接回世子,如果他回来了,你继位的梦想可就岌岌可危了。”

      “父王!可是悬闻举是悬紫的父亲啊!”

      “为人君者,怎能被女人绊住手脚?!”帝君共有五子,抛去一个痴傻的三子,剩下两子母亲出身卑微,是不可能继位的,和世子比起来,他更倾向于穹鲸王,不仅仅由于他宠爱萤贵妃,更是因为这个儿子仁厚贤德,世子戾气过重,他不喜欢。但穹鲸王的优点亦是缺点——

      看儿子神情失落,帝君继续道:“你那偏妃,对你总是冷着脸,也不知你热在何处?”

      “我与她就是不说话,她不言语,我远远看着,就已足够。”

      重重叹口气:“你并不了解她——”

      怀着沉重的心情,穹鲸王回了偏妃殿,正听得里面笑声连连,悬紫在他面前从未如此笑过。进入一看,正瞧得悬紫与那女官拾照卿也不知在聊得什么起劲,悬紫看着拾照卿的眼,如弯月一般,一扫平日拒人千里的冷漠,添了温情,他看得痴了。

      悬紫身边宫人眼尖,见了穹鲸王马上施了礼:“殿下!”

      拾照卿与悬紫马上收了笑,悬紫向穹鲸王施礼:“不知殿下——”

      “你我不必这些礼节。”他细看悬紫,一袭紫裙,头发一件珠钗,除此以外,没了多余装饰,总是如此简单,都说女人为人悦己者容,她倒是太过随意了些。可就是她这简单装饰,就让他觉得悬紫与她人不同,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繁缛装饰,一天的疲累,回到她这里只坐一会,便也满足,不奢求其他。

      拾照卿默默退了出去,心有戚戚,朝悬紫看去,正遇到悬紫也在看自己,四目相对之际,心照不宣的,她俩已到了不用多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地步。

      “不知道与拾上官在聊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也没什么,我俩曾是一个老师,说得话就多。”悬紫明显不想多说,截了话头。

      心里默默失着望,穹鲸王看向爱妃的侧颜,青眉微微蹙着,也不知她为何总是在见到自己时,如此愁苦,缓缓一句:“我可惹你了?”

      悬紫讶异抬头:“殿下怎会如此说?”

      “还是说我出现,打扰了你?”

      “您贵为皇子,我哪敢——”

      “你可是埋怨我强娶了你?”

      悬紫哪听不出穹鲸王话里的脾气,这人向来温和,从未与她说过重话,今个儿是怎么了?

      “殿下?”

      想到真有那么一天,他倍感失落,又无可奈何,对悬紫,他是掏心掏肺的好,可也终归——

      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换了以前,我一定把车给你们写透彻了~~~~现在哪有车啊~~~~~晋江不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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