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职员的日常》桑隅子

12、知子九

　　（BGM：逆浪千年）
　　朱永琛留给赵云凌的问题太多，仔细想来还是打算制定个计划。
　　晚上一个人跑到岳秀山顶纳凉，自从在藏书馆待了一次，赵云凌发现自己待在高的地方心总是很平静。眺望山下的聚集的房子，偶尔会亮起一两盏灯不过随后又很快熄灭。看见的是人间烟火，看不见的是悲欢离合。
　　待够了下山回房间里去，看见山长和阿直并肩站在书院的门口。
　　赵云凌过去向山长行了礼“阿直你在这里做些什么？”他退了一步站在山长身后，对山长伸手示意山长来说明。
　　“匪存跟我来吧。郑教头你先回去吧。还不知道聊到什么时候呢。”山长两手背在身后，一头雾水的赵云凌跟在山长。
　　两个人在议事厅，山长坐在首位让赵云凌到他旁边的椅子上。
　　“见过大皇子殿下了吧。”山长手上拿着两个核桃在掌心里转动。
　　“见过了，他留给学生些问题。想理一理思路。”双手搭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说起来他打小就是这样看重谁就非要出问题考他。”捻了一把胡须，脸上满是怀念。
　　赵云凌看不见他的怀念，只是觉得奇怪，山长为什么和阿直一起来找他。
　　“我知道你困惑，郑教头先让我帮你出出主意。不要蒙着头做死学问，我比你读的书多，经历的事也曲折。”不知道从哪拿出的戒尺装模作样要打他。不像个学者，倒像个老顽童。
　　“适当的服软，求助别人也是一种智慧。郑教头是个武士，你叫他出生入死可以，叫他做学问他不行就拜托我来帮你。”
　　赵云凌哑着声音“我也不希望他出生入死。”
　　“行了行了，你们两这劲快赶上隔壁的小娘子了。说说吧你怎么打算的。”
　　这一老一小谈了快一夜，定了个《一百件要做的事》。
　　赵云凌行动力倒是快的很，下午就带着平安出了书院。
　　这个月去店里喝茶吃饭听评书，下个月又去田里看人种庄稼，晚上把最近两年发布的政令抄下来，没事就去京兆府看人家审案子。
　　阿直看着云凌一下了课就跑了，倒也不担心。自己还是去学馆教学子习武，他以前学的都直击要害，讲究一招毙命。现在倒是想出一套温和适合小朋友间切磋的招数。
　　和赵云凌一同升入官学的朋友，偶然会过来。
　　“郑教头，我看你教新学生的招数倒比不上以前那么凌厉了。”那个胖胖的学子倒是长高不少，身材也挺拔不少。
　　阿直拿出小石板“我觉得攻击性太强不太适合孩子学。现在不教他们你们学的了。”
　　钱杰走进队伍里，敲了一个小朋友的头一脸惋惜“小弟，你是学不到你哥哥我学的那种招式了，因为你还太小了。”
　　这句算是惹了众怒，三十几个孩子把阿直围起来，七嘴八舌说了一大堆。
　　“郑教头，你偏心!”
　　“郑教头吾亦如前辈一般。”
　　“我们不小了。”
　　。。。 。。。
　　阿直无奈笑着摸了摸这些孩子的头，抬起头没有表情地看着钱杰。
　　钱杰摸了摸鼻子，双手抱拳“告辞!”脚底抹油跑了。
　　在石板上写了又擦，来来回回好几遍才把孩子安抚好。许诺这套剑法学完，再教他们前辈们学的。
　　觉得小看了这些好胜心强的孩子。
　　当赵云凌觉得把京城看完了，把周边的城市也走过了。
　　这时候的赵云凌已经是翩翩公子。及冠礼的那天，大皇子给平南侯侯府写了一封信。
　　当夜侯爷把赵云凌叫到他的书房。从小到大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他父亲的书房。书房里的程设，虽然都是第一次见，但是每一个都能说出他的来历。
　　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教的，除了年年中秋和春假能和这个男人见几次，话都很少说。
　　黄花梨的椅子，铁力木的桌子倒是显得几分武将的硬气。像那墨玉麒麟的纸镇，内敛的奢华。那满满一墙的书，他从藏书馆倒是看完了。
　　给他的父亲行了礼，没有什么悲喜，像一处平静的潭水。他的父亲纵使没有给他关心和爱，但是在外读书的吃穿用度也没有少他的。就这一点赵云凌也感谢他的父亲。
　　“听说过两天你要给大皇子办事。”赵德阳正襟危坐在桌前。
　　“回父亲，是的。承蒙大皇子厚爱，觉得我还有几分办事的能力。即将前往徐州，为大皇子效力。”
　　在官场上听惯了这样的虚话，觉得这个儿子与自己不亲近。心里就算再不喜，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也不想再管教。
　　“你终归是侯府的长子，在外行走分寸你自己把握着。你的功劳是侯府的功劳，你的过错是你一个人的过错。澈哥儿，需要你的时候。拿出做哥哥的气度，有机会让澈哥儿也去大皇子那长长眼。”
　　赵云凌低眉顺目的点点头“知道了父亲，我们兄弟相合定能将壮大我侯府。”对于自己父亲说出这样的话，其实自己早有预料。他不怎么讨厌澈哥儿但是见面不多，只是大皇子那边看不看得上就另说了。
　　赵德阳拿出一块令牌“这是侯府的手信，别误了殿下的事。”
　　回到自己久别的院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真的习惯就好。
　　“平安，阿直，赶紧把东西收拾好。明天一大早我们就走。”
　　平安围着个围裙“梅姨娘那，大少爷你不去看一眼。”
　　赵云凌抖了抖袖子，打开自己的衣柜找到几件侯府规格的华服“不了，及冠礼时见过了。她还是老样子，痴心不改，见到我也没有高兴。她不高兴见我，我何必找不自在。”
　　拿着华丽的衣服往身上一比“阿直!你看我穿这样的衣服行走，肯定有很多人打我的主意，你可要保护好我。”
　　平安拿着这衣服的衣角，手放在刺绣的花纹上“这样好的布料和刺绣，却不见大少爷穿过几次。”接过去装在包裹里。
　　“我就打算时而大张旗鼓，时而偷偷摸摸。真真假假才能看到更多的东西。还有这外面我要是穿的好就叫公子，平常服装我们就是三个苦命残疾兄弟。”
　　平安苦笑道“阿直哥不会说话，您是个瞎子，我是什么？聋子吗？”
　　赵云凌拍了拍平安的肩膀，哈哈笑了好一会“说的没错，瞎子说话给哑巴听见了打比划给聋子看。想想就觉得好笑，你可真是个人才。”
　　平安觉得虽然是自己主动说的这话，但是大少爷挖坑也讨厌。
　　第二天，三个人驾着马车就走了。
　　等到了徐州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风流倜傥赵公子和小厮侍卫拿着侯府的手信去了知府大人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