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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番外·倔强的人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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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成为了约翰后，一切都回归到原点——一个全新的、自由的原点。
但是所有人的生活，他们的经历和记忆也都回归到了原点，就像是宇宙的自我调节，像是恶俗的悲剧结尾，曾经的恶人如果将自己恶的一面抹去，那他也抹去了自己的特别之处……他变得平庸，微小，不足为道。
可是放眼无数个宇宙，有些人总是特殊的，或许是因为他们与曾经身为特异的约翰交往过甚，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都有一些多多少少的特别，或许……或许只是因为，他们太过固执，倔强到不愿意放过自己的每一丝过去。
倔强到不愿意忘记曾经的约翰——周可。
哪怕有时候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记住的人的姓名，他只是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所有人的认知都和自己有着偏差，他们为什么不记得“约翰”？
“哈哈哈……你不明白，对不对？你的脑子里混进去一段怪异的记忆，可你却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哦，真可悲！就像我，真可悲！”
哈莉·奎恩尖锐刺耳的笑声在杰森的枪口下响起，那张苍白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了一张大笑的红唇。
她在笑话谁？她自己还是杰森？
“——孤独就像一只在你耳边嗡嗡的苍蝇，在名为世界的房间里飞个不停！这个世界只有我和你看得见它，听得见它——你还不扣下扳机吗，红脑袋？”
她看起来丝毫不惧怕自己面前黑黝黝的洞口，也对，疯子怎么会害怕一个被握在手里的铁疙瘩？杰森忽然间有些颓废，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他的嘴巴好似不受控制一样，大声地咆哮着。
“告诉我！快告诉我！”他毫无意义地吼着，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寻求什么答案。
而那张红色的笑脸似乎笑得更厉害了。
“告诉我——约翰在哪！？”
杰森好似才想起自己的本意一样，对，他只是追捕一个从阿卡姆突然失踪的高危患者，那个曾经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医生和邻居的约翰·多伊。
他不该认识，却又拥有一段与之相伴的离奇记忆的约翰·多伊。
不应该是这样的。
“约翰？谁是约翰？——我知道了，杰森哥哥是个可怜虫！杰森哥哥什么也不知道！”哈莉·奎恩的声线忽而变得稚嫩，她不笑了，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
杰森从不是个脾气好的家伙，他的拳头制止了那一声又一声的嘲笑：“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疯癫的人抢白，她丝毫不介意自己脸颊的疼痛和嘴角的鲜血，她的笑脸不见了，那双蓝到毫无杂质的眼睛就像蓝天转为暴雨，没有预兆地淋湿了整个凄惨的面庞。
那些残忍和由笑容堆出的痛苦冲刷掉白色的油漆，杰森看着那张脸，像是在盯着一道道裂痕。
臭名昭著的小丑女是个破碎的人，她是个疯子，但是却是唯一知道他所寻求的答案的疯子。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说那些记忆，那些让我成为了我的过去，我在说……你所认识的约翰……”
“你知道些什么？该死的，奎泽尔！我知道我的脑子没出问题，快告诉我！”
“不不不——我恨他！我恨他！我恨约翰！因为她的心里只有约翰——直到最后也是这样！”
杰森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急迫地想要知道一个真相，他以为拉撒路池搞坏了他的脑子，他问了所有人关于小丑，关于约翰的一切，但是的来的结果只有死亡和茫然——或许那个会令人疯狂的池子在救了他的同时，确实扭曲了他的精神。他忍不住这样想。
如果不是杰森自己查出了阿卡姆曾经有一名叫做约翰·多伊的病人在一次动乱中消失不见，他真的以为一切都是漫长的幻梦，他的记忆残破又虚无，就像是断裂的琴键，每弹奏一个音符都戳伤手指。
杰森最终还是从哈琳·奎泽尔的嘴里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在那轻蔑又可怜的口吻里，哈琳不止一次大笑，也不止一次号啕，他想小丑女果然是疯了，但是明明在提及约翰时，她的眼里会呈现出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爱和恨，交缠并生。
“……如果我没有唤醒那个外来的灵魂，如果我没有答应约翰，我就不会成为帮凶……我多希望当初就那样在阿卡姆长长久久地呆下去，那样……她即便是沉睡，也好过消失……”
“——周可消失了，你该是最心痛的，杰森。”
周可，这个名字闯进杰森耳朵的那一霎，本来混沌的脑海瞬间被清扫出了一条长而直的大路——就好似他本该知晓这一切一样。
瘦弱、善良、怯懦，那个有着一头柔软卷发的男孩。
那个时常抱膝坐在沙发上安静看书，在撒娇时学猫叫，一锻炼就喊累的……他记忆中的影子。
周可。约翰。
或许区分那个寄宿与同一身体的灵魂对哈琳而言很重要，但是对杰森来说则不然。
——他从来都只认识其中的一个，他曾经帮助过，试图拯救过的只有那么一个人。
杰森飞奔离去，他想起了完整的一切，想起了每一个细节，所有的点滴。
他试图去寻找过去残留的痕迹，可是找到的只有空旷的集装箱和早已被拆毁的破败楼房。
“老家伙，我该怎么去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
那天黄昏，杰森询问了他认识的人里最无所不能的那个，他并不期待有什么答案，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好似渴求自己被否定一样，这样就不必继续追寻。
在近乎窒息般的安静后，沙哑的声音才从那个黑色的斗篷传来。
“你只需要证明，这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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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罩离开了哥谭，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的离开就像是单飞的鸟，没有什么留恋。
他去了中心城，去寻求极速者对时间概念的解答，他去了纽约，去质问来自神界之人对空间概念的理解。
然后他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一直在哥谭作乱的小丑女皇，哈莉·奎恩。
有些人曾经看到过他们两个在一起于哥谭码头朝着大海狂奔。
蝙蝠洞的监控里却记录着更为清晰的画面，在他们狂奔的尽头不是大海，而是漩涡状的传送门。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布鲁斯？”迪克放下手中的短棒，无奈地开口。
“不，杰森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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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我们应该带个呕吐袋！”尖细的声音如同针扎一样刺耳。
“闭嘴！哈琳！”杰森已经开始后悔带上旁边这个家伙了。
穿越时空总是一件让人感到恶心的事，生理意义上。
“或许我们该给这个旅游团起个名字！小丑女和大红枣的奇幻冒险团！”
“那更应该叫红头罩和疯婆子的时空旅行——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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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枣和疯婆子能找到她吗？那个在他们记忆中的，特别的存在？”
【或许——】
“你知道有时候我很讨厌你说话总是说一半吧？”
【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即使是我也不能给出答案】
“那个人……她还活着，对吧？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就像你曾经给我讲过的所有故事一样，打破命运的小丑，守护巢穴的蝙蝠，他们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是的，每个人都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她没有消失，她会一直在旅程的终点等待着属于她的伙伴】
“那太棒了，我也想成为她的伙伴，这听起来很有趣！我们也去找她吧，科碧克！”
【你已经找到她了，约翰】
“什么？”
【她就在你面前】
#在对和错的观念之外还有一个所在，我会在那里和你相遇。当灵魂在那里的草地上躺下，世界就满得都没法谈论。观念、语言、甚至彼此这个词都没有任何意义。——鲁米《万物生而有翼》#
作者有话要说： 当我们谈论结局的时候，我们其实是在定论一件事是否痛苦或快乐。
所以我们不去谈论结局，这样快乐和痛苦就都不会被否定，这样每个人都能拥有无限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