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丑自救行动》活体bug

57、凝望

　　穿越宇宙带来的空间扭曲感并不能让已经习惯的布鲁斯再产生什么不适，他面不改色地双脚落实在小巷中，迅速用光学迷彩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路人。
　　布鲁斯从小巷走到了街道上，探求又克制地打量着这个孕育出了约翰的宇宙。
　　这个哥谭……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它既没有被浓重的科技感所渲染得更加摩登现代化，也不具有原本极具特色的哥特式古老感，萧索的街道上没有几个人，好似废弃的住宅里偶尔传出吵闹的声音。
　　普通，死气沉沉，却又和他曾经生活的哥谭那么相似。

　　布鲁斯没有急忙寻找约翰，既然已经知晓约翰的确存在于这个宇宙，比起贸然的相认，布鲁斯想要更好的了解这里，他……还没有想好该怎样出现在约翰的面前。
　　毕竟当初约翰离开他的宇宙时，并不是什么欢乐的送别场面，一颗故意为之的子弹成了布鲁斯心中的刺，每每回想都只会让那根刺扎得更深。其实布鲁斯一直都没办法原谅自己，哪怕当时他的初衷是保护，哪怕约翰从未对他的安排表示过有一丝不满，事实依旧是——他囚禁过约翰，他的行为就像正义领主一样的傲慢。
　　——这场漫长的找寻中，愧疚也在布鲁斯的心中作祟。

　　改头换面，捏造身份，潜入打探，这些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把戏。

　　深入到这个宇宙哥谭的势力中后，布鲁斯了解到了许多。
　　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明显正处于某种低谷期，说他是一个新手也不为过，猫头鹰法庭给布鲁斯·韦恩这一身份带去的麻烦，甚至让他曾一度被关进阿卡姆，至今还身陷囹圄。
　　阿曼达·沃勒带领下的天眼会正在渗透哥谭，就连戈登此时都失去了哥谭警局的完全指挥权，而这个女人和蝙蝠侠的关系也并不像显露给民众的那般友善。
　　谜语人在不久前卷土重来却被红头罩坑害，现在正被囚禁在阿卡姆，而努力捞他出来企鹅人为此消耗掉了不少势力，风头正盛的企鹅人的退让，让红头罩帮再次重回几年前的地位，变成了目前哥谭举重若轻的□□势力。
　　而布鲁斯最关心的，关于约翰——约翰才是现在红头罩帮真正的领头人，这一点，布鲁斯并没有感到意外。布鲁斯知道，约翰是那样一个聪明的家伙。

　　布鲁斯潜伏在了红头罩帮中，他以一个混混的身份在约翰的一次集会发言时便认出了那个红色头罩下人到底是谁，熟悉的肢体动作，熟悉的笑声，却诉说着不熟悉的疯狂论调，用最文明的语言煽动着暴力和无序。

　　布鲁斯试图了解更多，他没有忘记杰森的提醒，除去哥谭，他还关注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虽然这个宇宙的正义联盟还未展露雏形，隔壁大都会的氪星人此时才刚刚从“影侠”升级到“超人”这一称呼，但这个宇宙有着其他宇宙都没有的东西。

　　复仇者联盟。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概念，布鲁斯从未在平行宇宙中见过那些人，钢铁侠、美国队长、雷神、浩克……这些超级英雄就像是凭空冒出，是这个宇宙独有的存在。
　　就像约翰在一众小丑中脱颖而出的独一无二，布鲁斯大胆地将这两件看起来并不相干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约翰在多元宇宙中的穿梭，约翰本身命运的变化，这一切事情的发生，说不定都和复仇者联盟的出现共享着同一个原因。

　　……

　　红头罩帮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们的头儿最近在搞什么——约翰想要购买军火，加强码头的监控。
　　通过哥谭警局以及曾经杰森手上拥有的情报，布鲁斯很快便摸清了目前约翰能够得到的资源都有哪些，而在A·I·M，黑面具和九头蛇之中，A·I·M对于涉及哥谭的□□事务并不感兴趣，他们所提供的高精尖科技也并不符合目前红头罩帮对量不对质的需求，黑面具则是曾经和当时身为‘红头罩’的杰森本人闹翻过，更不可能为约翰所用。
　　只有九头蛇，既想要涉足哥谭，又有足够能力去满足约翰的胃口。
　　布鲁斯笃定，这一定是约翰的最终选择。

　　布鲁斯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九头蛇这个对他来说完全崭新的组织，他只能从红头罩帮内部去探听这次交易的计划。

　　“头儿这次完全没让我们插手，说是早就有了谈判人选，怎么，马龙你想去凑热闹？”本对着面前布鲁斯伪装成的，化名火柴·马龙的小混混说道。
　　“长长见识，谁不想呢？我记得头儿没说是什么人去谈判吧……我倒真的很好奇谁才能但此重任。”布鲁斯对面前明显是约翰心腹的本，一副好奇又随意的模样，好似是随口地八卦道。
　　本不知道他正着了布鲁斯的道，谈判之事被排斥在外他早就有点不满，这便兴致勃勃地说了起来：“虽然头儿没说是谁，但是我有些猜测，既然帮里没有吱声的，那就应该是新面孔，况且你还记得吗？之前咱们不是端了马罗尼的赌场，和科波帕特对上了，那次袭击怎么想后来蝙蝠侠的举动都是在头儿的预料之中……”
　　“我怀疑头儿和那个蝙蝠疯子有点猫腻，这次说不定所谓的‘早有人选’是要坑那个蝙蝠一坑。”
　　“不过，也都是私底下的瞎猜，谁知道呢？反正大家伙也都心知肚明，头儿对那只蝙蝠似乎有点什么执念，这倒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本一边擦着啤酒杯一边念叨着，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布鲁斯把本随意的几句话记在了心里——这些猜测并非毫无可能，约翰的确对于蝙蝠侠有着别样的执着，而这个宇宙的蝙蝠，明显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去应付一个早已将一切了然于心的约翰。

　　布鲁斯还没有联系上夜翼，他按照杰森的情报去过码头的集装箱安全屋，也拜访了约翰曾经住过的地方，但是都一无所获，安全屋搬空了，应该是被约翰转移到了别的什么地方，而那栋破败的公寓里也早已空无一人。

　　直到谈判的那一天，布鲁斯看着跟在约翰身后的二人，才知道约翰的确在打本世界蝙蝠侠的算盘，这两个人不是蝙蝠侠和夜翼又能是谁呢？即便带上了红色的头罩，乔装成其他人的模样，布鲁斯依旧一眼便认出了迪克和另一个自己。
　　“你就是本安排过来的司机？唔……总觉得有点面熟呢，算了，我们启程吧。”
　　约翰笑眯眯地对着布鲁斯说道，这是布鲁斯在这个宇宙头一次见到约翰摘下了那个红色的头罩。

　　他们几乎近在咫尺，约翰还是布鲁斯所熟知的那副模样，只是更加成熟了些，曾经的少年感已经不复存在，卷曲的棕发里泛着青灰色，抽长的身高似乎榨干了他身上所剩无几的肌肉，整个人单薄了不少，偏白的皮肤透着细密的血管，约翰的五官更加深邃了，而那双眼——依旧是同原来一样的，就像是某种化学药剂一样透亮的浅绿。

　　“有什么问题吗？”看到布鲁斯的怔愣，约翰好似一点都不着急地开口问道，那双绿色玻璃珠似的眼睛瞟向布鲁斯，像是看穿了一切。
　　但很快，约翰的注意力就再次被他身边正带着红色头罩的家伙吸引走了，布鲁斯知道，那便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同位体，比起约翰的身板，很显然带着红色头盔的同位体更胜任传言中“红头罩”这一身份。
　　布鲁斯知道，这就是属于约翰的……蝙蝠侠。

　　——对于你，我的一切都知无不言。
　　——叫你不让我帮你，你这只讨厌的蝙蝠。
　　布鲁斯忽然想起了约翰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摇了摇头，踩下了油门。
　　现在，你还会对我知无不言，笑着骂我一句讨厌的蝙蝠吗，约翰？
　　心中忽然被一阵莫名的空落落占据，布鲁斯专注于马路而不再看向约翰，一些已经被压抑了很久的回忆翻上心头，直到他们抵达了目标地点，约翰领着二人下车朝工厂走去时，布鲁斯这才将整个身子都放松地靠在了车椅上，他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
　　“你说的没错，从来都是‘我需要你’……约翰。”
　　但是布鲁斯已经找寻了太久了，他的执着并不会因为约翰的眼里只剩下另一个蝙蝠侠而有什么改变，很快，他便再次坐直了身体，然后摸下了汽车，在监控摄像头的盲区里解除了身上的光学迷彩，一个抓钩翻进了工厂里。

　　……

　　工厂里并没有布鲁斯一开始所预计的那般人数，或许是九头蛇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布鲁斯只在几个高点上看到了狙击手，有点出乎意料的是，负责来谈判的竟然是一个布鲁斯在调查时已经知晓的家伙——约翰·施密特，现任九头蛇的首领。
　　布鲁斯没有想到九头蛇竟然将这门买卖看得如此重要，或者说——他们将红头罩看得如此重要。
　　扮作小弟的夜翼放倒了施密特身边的两个保镖，但施密特并没有因此而气急败坏，反而让这场谈判变得更加顺畅。

　　来谈判的三个人都是过分警惕，这一路上布鲁斯并没能找到偷放窃听器的机会，他只能调大目镜倍率试图用唇语了解交易的内容，但是碍于主要的谈判者——他的同位体此时正带着一个巨大的头罩，而另一个人又根本没有嘴唇，导致布鲁斯只能猜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们不仅仅商量了军火。
　　因为布鲁斯看到，他的同位体带着夜翼先行离开后，约翰还在原地同施密特说了一些别的什么。

　　这回布鲁斯读到了约翰的唇语，他们在商量一场未来的合作，而这项合作是关于某种高科技物品的取得和保存，是关于——宇宙魔方。
　　对于布鲁斯而言，这是一个新鲜的词汇。
　　一旦涉及到了某些未知的东西，布鲁斯都会把他们和约翰的特殊性关联在一起。

　　为了不引起约翰的怀疑，布鲁斯没有听完这场秘密的交谈便提前回到了车中，等到三人再次在车上聚集时，布鲁斯便踩下了回程的油门，这一路上约翰依旧没有说太多的话，偶尔一两句也是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内容，不是在谈论车外的风景，就是在念叨晚上的伙食，而就在快抵达码头时，布鲁斯注意到约翰露出了一个非常怪异的笑容。
　　他从未见过约翰在他面前这样笑，唇角裂开一般任由牙龈毕现，眼睛瞪得睁圆，就像是马戏团里抹上了油彩的丑角一样滑稽——就像是那些多元宇宙里，所有的小丑都会露出的笑脸。
　　像是终于撕开了某种用来掩饰的假面，布鲁斯看到约翰照着车后镜给自己画上了鲜红的唇彩。
　　然后对着车后座的两人不容置疑地发出了好似威胁一般的邀请。

　　“今天晚上甲板酒吧会有一个聚会，请你们一定——绝对，不要错过。”

　　布鲁斯看向约翰，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自从踏上这趟找寻之旅，他就早已做好了有朝一日会面对这样的约翰的心理准备，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动摇过。
　　而如今他只是久久凝视着身旁座位人的侧脸，就像在凝视着自己最宝贵的记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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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之前一直都没更新，今天又有时间码字，所以码多少就发多少出来啦！
二更送上！
灰老爷视角到此结束，下一张又回归约翰视角，一想到周可离上线也不远了我就很兴奋~~~
欸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