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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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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想，他可能目睹了这个世界小丑与蝙蝠侠的第一次交锋。
他看到蝙蝠侠拎起小丑的衣领，一拳一拳地砸向那张即使神志不清也依然在狂笑的脸——约翰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小丑的情绪，澎湃着的激动与找到了人生目标一样的兴奋冲刷着他的大脑。
但与此同时小丑又何尝不是受到了约翰的影响，那股诞生自心脏的热情通过扭曲的回路在小丑的他的大脑里蔓延。
啊……何其美妙的共鸣，小丑几乎能体会到另一个自己脑髓中流淌的甜蜜，他重重地挥拳，又被狠狠地击倒，他沉浸于此。
另外被忽视的一旁，约翰不停地冒着冷汗，他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湿透了。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约翰感觉他的头就像是被板砖狠狠地拍过一样晕眩发麻，他的耳边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耳鸣，拳拳到肉的击打声和岔了气的笑，他看着面前两个人万花筒般的重叠交错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几乎是耗尽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约翰取下了他挂在腰间，这几天在米勒港“行侠仗义”用的小号工具锤，然后用尽力气集中精神稳住视线，把小号工具锤朝着正与蝙蝠侠互殴的小丑丢去。
——正中后背。
码头上，两个小丑在同一时间倒地，被红色与黑色所覆盖的骑士毫不犹豫地跨过紫色小丑的身体，将另一个红色小丑抱起，于晨光中渐行渐远。
……
约翰是在蝙蝠洞里醒来的，他的手臂上正挂着生理盐水的点滴，阿尔弗雷德十分担忧地告诉他，他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了。
怪不得他觉得这么饿？慢悠悠地一勺一勺向嘴里送着阿尔弗雷德准备好的易消化流食，约翰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被换成了家居袍。
“因为您回来的时候身体滚烫浑身冒汗，所以伤重的布鲁斯少爷还未来得及处理伤口就带您去冲洗了一下，并且换了一套衣服。”阿尔弗雷德体贴地说明道。
约翰投喂自己的手一顿，他抬头看了一眼笑容依旧和蔼的老管家，总觉得这句体贴的说明好像是故意的——一时之间约翰忽然知晓平日里布鲁斯被那口优雅的英音讽刺是何种感受了。
“抱歉。”约翰态度诚恳地朝着鬓角斑白的老管家道了歉。
脑海里那些斑驳错乱的记忆还未消散，填饱肚子以后约翰试图唤醒他大脑中的保护者，可是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她睡得未免太久了些，这次经历了这么大的精神冲击，竟也未能将她惊醒。
是因为他自己的承受能力越来越强了吗？约翰有些疑惑地思考着，他看了一眼蝙蝠电脑上的时间，凌晨四点，布鲁斯该回来了。
正值警察局局长在各种“外力因素”的促成下成功倒台，警督吉姆·戈登推举上任，哥谭的夜晚少见清净了些许。
布鲁斯在夜巡中就得知了约翰醒来的消息，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蝙蝠洞，当他身着新改良的蝙蝠装从地下通道回到蝙蝠洞时，约翰正穿着那身白色的睡袍，抱着碗麦片在电脑旁边看着这两天的新闻报道。
约翰见到布鲁斯后的反应有些躲闪，这点布鲁斯已经料到了，在他的设想中，从约翰嘴里挖信息应该会是一件颇为艰巨的任务，可当他想坐下来和约翰好好谈谈时，约翰却出乎意料地先开口了。
“好了，布鲁斯，省下所有的试探环节，我坦白。”
约翰举起手微笑的样子让布鲁斯想起了在码头遇到的那个绿色头发的家伙，自称小丑，在被他揍晕之后的一天内便又精神满满地从拘留所跑出来策划了净水厂投毒事件。
那是一个棘手的疯子，布鲁斯很快得出了结论。
在把小丑五花大绑地丢在警察局门口后，布鲁斯才将约翰和小丑联系了起来，这几天布鲁斯没少调查那天码头上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即使是他也无法搞清楚约翰是如何和那个疯子搅到了一起，他一直在等待约翰醒来后给他一个交代。
“我在听。”布鲁斯站在约翰面前，神情严肃地等待着约翰的解释。
约翰几乎说了一切——也许要比一切少些，但是他的确将自己和小丑之间的关系，以及互相影响的实情都告诉了布鲁斯。
“……所以，在你去过的平行世界中，每个小丑都会是一名非常棘手的罪犯，而在你的世界，如果你没有穿越至平行宇宙这种机遇，大概率也会变成那些‘小丑’中的一员，而现在我的世界的小丑在影响着你的思维。”
和聪明的家伙讲话就是轻松，约翰点了点头。
总结完约翰的解释，布鲁斯转头打开了蝙蝠电脑的后台，然后他调出了警局的文件：“约翰，这三个打手是你做的吗？”
屏幕上三个熟悉的脸进入约翰的视线，他本来想多解释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那些像是狡辩的理由，就算是小丑影响了他的大脑，那三个人依旧是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他对此毫无悔意，只是感到惊讶，这一点就很成问题了。
“……我知道了。”
经历了长久到约翰几乎想从蝙蝠洞里逃走的沉默后，布鲁斯终于有了回应。
在约翰惊讶的眼神中，布鲁斯打开了蝙蝠电脑开始录入数据，他几乎没有迟疑便开始冷静分析，而本来打算迎接蝙蝠侠式说教，或者更严厉质问的约翰就像是被晾在了原地。
“……布鲁斯？你不打算对我再说些什么，关于这件事？”
“不。”
已经将头罩撇在脑后的布鲁斯表情严肃，虽然约翰认知中的布鲁斯的表情总是那么严肃——除去当他伪装成花花公子的时候，但是现在这样的布鲁斯却让他感到有些不习惯——现在的布鲁斯更像是……更像是蝙蝠侠，这真是个奇怪的念头。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约翰。”布鲁斯敲击着键盘，“答案是，不。”
布鲁斯看向约翰的神情过于认真，让约翰下意识地将眼神落在了对方胸前的蝙蝠标志上。
“之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认为我作为蝙蝠侠会将你划成罪犯送入警局吗？这对于你来说这并没有任何益处。”
“杀人是错误的，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在对你已经做出的行为进行任何包庇……我只是想先解决问题。”
约翰忽然又抬起了头，他就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定住了那双他最崇拜不过的蓝眼睛，试图在那片秘海里寻找到熟悉的灵魂。
“布鲁斯，你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你和小丑之间的影响有什么限制吗？”
“目前来看是范围……如果他与我距离过近，我就会不自主地受到一些影响。”
“包括行动上的影响？”
“……对，包括。”
在简短精炼的对话过后，布鲁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很巧的是，约翰能从他的思考的神态中猜测出他正在想的事情。
“你想将我关住对吗，布鲁斯？”约翰的嘴角勾起了一了然的笑容，那双绿色的眼睛里荡漾着看穿一切却又没有丝毫抗拒的神情。
被道出了心思的布鲁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在他的想法中这是目前而言最妥帖的解决方案——既可以防止约翰伤害别人，也可防止约翰伤害他自己。
但是当被那双完全交付到他手里的目光所注视时，布鲁斯还是感到了非常微妙的不适。
年轻的布鲁斯又怎么会明白，曾经被一个约定拴在地底十多年的约翰突然从他身上见到了那个熟悉的影子时，内心的澎湃。
就像约翰在不停地消化自己心中的恐惧，布鲁斯也在缓慢地成长成约翰熟悉的模样。
哪怕这种过程是不健康，是病态的，但是他们都没有止住脚步，朝着更深的黑暗走下去。
布鲁斯在蝙蝠洞里制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牢房，看起来就像一个稍微大号的精神病患者监狱，而阿尔弗雷德全权负责了约翰的饮食起居，布鲁斯承诺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很久，他会找到隔绝小丑影响的方法。
约翰只是点着头，靠着牢房的玻璃窗朝他笑，然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能理解，没关系，我相信你。”，那双湖绿色的眼里没什么温度，就像是冷冰冰的试剂还妄图点燃烟火。
……
约翰不知道他已经这样被关了多少天了，无所事事的闲暇日子让他的最大爱好从围着布鲁斯打转变成了睡觉，有的时候约翰会在精神长廊中寻找“她”的身影，有时则会在感受到小丑若有若无的试探后狠狠地回击——反正他现在也无法确定哪些记忆是真实的了，不如把这堆混沌丢给另一个自己去烦恼。
……
“约翰少爷，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一直都对布鲁斯将约翰私刑收押持反对意见的阿尔弗雷德一边收拾着餐具一边开口。
“当然可以了阿尔弗雷德，你想问我什么？”约翰睁开养神的眼睛看向一向待他和蔼的老管家。
“……很显然，这个问题从我嘴里问出来并不是很妥当，但是约翰少爷——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答应布鲁斯少爷进到这个特制的‘房间’里？”
约翰玩着自己的手指，他眯起眼，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为什么不答应呢？我如此地深爱着他。”
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也没有任何羞赧，约翰十分坦然地说着，老管家似乎对于约翰的回答并不吃惊，他只是默默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然后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那么，约翰少爷，除了布鲁斯少爷外，你还有其他的朋友吗？恕我直言，您和布鲁斯少爷现在出于一种非常不健康的社交模式中。”
老管家优雅地陈述着意见。
约翰怔住了，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曾经拥有过家人和朋友，但是那些都在一夜之间消散了，然后他才真正从漫长的梦中苏醒，再次接受这个世界。
可是他真的接受了吗？现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蝙蝠侠了，这的确……好像有些不健康？
“……可是我爱他……这难道不够吗？”
【不够……当然不够。】
“——谁？”
脑海中突然响起的无机质声音让约翰猛地坐直了身体，他认识这个声音……他认识这个声音！
【宿主，好久不见啊，我是愿望达成系统，请叫我阿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结尾——想不到吧。
这两天被英文文献搞得有点头痛，更新速度减缓一下，还有一章左右就要结束这一卷啦，估计卷尾篇又是字数爆炸，请耐心等待。
感谢凤子卿的5瓶营养液~感谢迪姆.陶德的1瓶营养液~
感谢秋翎的20瓶营养液~感谢Qweiwei的8瓶营养液~
既然不要毒藤女的亲亲，鉴于小蝙蝠的亲亲是我的，约翰就勉为其难地亲亲你们啦！啾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