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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命中注定的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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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但并不潮湿的蝙蝠洞里，阿尔弗雷德叹着气从电梯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家伙眼对眼地盯着对方。
约翰和布鲁斯吵架了，不是那种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或者赌气谁也不搭理谁，某种意义上，正坐在桌子两端互相对视的两个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现在，他们只是很平静地在探讨问题的解决方案。
从上次约翰自作主张提前袭击了法内科尔和警察局长以后，布鲁斯就开始盘问约翰一些本来他并不打算越线质疑的问题——毕竟某种意义上，约翰是他鲜少的，共享平等关系的友人。
布鲁斯一直都知道约翰在蝙蝠洞捣鼓一些小道具，包括之前用在那些贪官□□上的痒痒粉炸弹，还有很多乱七八糟并没有什么实际杀伤力的小道具，对约翰的这些方面布鲁斯都是放任且纵容的。
布鲁斯虽然一直拒绝甚至是反对约翰加入他的义警行动，但是他也知道一味的制止并没有用，因为约翰已经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观点——他也是出师蝙蝠侠，另一个蝙蝠侠，所以他有能力和布鲁斯做出同样的成果。
而现在……约翰在走神。
和约翰相处了一年的布鲁斯很轻易便能发觉那双绿眼睛是否在放空，他一直都很想知道当约翰注视着身着蝙蝠装的自己时，到底是在看什么。
布鲁斯并不迟钝，他能清晰地分辨出约翰看向作为布鲁斯的他和身为蝙蝠侠的他时神情中微妙的变化，然而布鲁斯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察觉到约翰和他的相处模式都会因此而不同——在布鲁斯身边时的约翰是一个少年，甚至一个能够给予他一些建议的好朋友。
但是当黑色的披风遮盖住面容，约翰眼中的神情就完全变了，那视线狂热又露骨，这让布鲁斯不得不去想——约翰是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
或许是……别的蝙蝠侠。
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约翰，我们必须谈论一下你的行为问题。”
“没问题布鲁斯，我们可以谈论任何事。”
“情报源？”
“东区的各种小道消息。”
“擅自行动原因？”
“想帮上忙算不算！”
“……麦当劳小子？”
“呃，这个可以放下先不谈论……”
面对布鲁斯严肃的问话，约翰的反应则过于积极了些，他的笑容过于灿烂，几乎问什么答什么。
这不对劲，布鲁斯的眉头紧锁。
通常约翰无论对他说什么都会有一定程度的遮掩，无论是日常的行事或是关于他曾经的经历，约翰本不应该像现在这样直白地说出一切，尤其是在他搞出了这么一出盛大到荣登哥谭公报头条的恶作剧以后，除非……他在说谎。
约翰会对他说谎吗？如果他说谎了，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约翰知道实话是不被他所接受的吗？
布鲁斯没有和约翰在擅自行动的事情上过多纠结，表面上他默许了约翰作为义警的行动，但是在约翰离开蝙蝠洞后，布鲁斯很快打开电脑开始检查起他手头关于法内科尔的信息。
从时间线上看，约翰比他提前一步知晓了法内科尔与警局局长的聚会地点，却又没有与他的调查线路重合，那么就先排除了和他一样直接从宴会名单人物下手的可能性，如此一来，剩下的只有当时别墅周边的保镖和别墅内的佣人，而别墅内佣人是常驻，她们并不能提前确定召开聚会的日期。
只剩下那些充当保镖的打手了。
法内科尔手下有名有姓的马仔并不多，布鲁斯决定赌一把。
难以击破的谎言总是一半虚假一半真实，布鲁斯在键盘上敲进了“东区”“法内科尔”的关键词，然后将其放进了后台。
……
布鲁斯本以为约翰会因为他的默许进而和他一起夜巡，可事情却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约翰拒绝了和他一起行动，给出的理由是——蝙蝠侠可以解决警察局长勾结法尔科内的问题，而作为一个红鼻子小丑，他要适时去米勒港打击一下走私问题，分头行动效率高。
海港的确最近走私问题有些严重，而且因为走私者多为非□□边缘人士，无法确定是属于哪一股势力，另一方面来看的话，没有势力保护的走私行动也相对容易打击，布鲁斯认为让约翰独自负责也无可厚非。
布鲁斯在约翰的身上放了追踪器，当然这一举动已经获得了约翰的允许，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另一个布鲁斯同意约翰单独行动的原因是哥谭警局，哥谭警局最近针对蝙蝠侠的行动愈加撕破脸皮，布鲁斯不想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让约翰和他一起出现。
事实向布鲁斯证明了他的决断某种意义上是正确的，当警局局长为了杀死他开始不顾民众安全向居民楼投放炸弹时，他心中只有约翰并没有与他在一起的庆幸。
布鲁斯在炸弹来袭时躲进了地下紧急通道，但那些在睡梦中的房客则没有那么幸运，他们死在了梦中，死在了愚蠢自私的高官自保决策之下，变做了一具具焦尸。
在最后时刻，布鲁斯借着声呐引来的群蝠逃离了现场，他伤的很重，但是身体上的伤口并不能阻止他去思考另一个现实。
——那就是哪怕一个小小的决断错误，都会导致无辜的生命逝去，而他不能，蝙蝠侠不能成为招致灾祸之人。
他要考虑更多，计划更多，甚至是对自己求全责备，布鲁斯·韦恩可以拥有缺点，因为他是一个凡人，但是蝙蝠侠不可以，蝙蝠侠必须成为一个践行正义，永生不灭的象征。
“阿尔弗雷德，约翰还没回来吗？”
因为警局的失智操作，布鲁斯回到蝙蝠洞时已经早上了，他一边检查着约翰的坐标一边询问着身边正帮自己处理伤口的老管家，他已经几个月没怎么和约翰碰面了，他们似乎在同一个地方过上了两种时差的生活——而眼下，约翰的坐标已经在码头很久没动过了。
“如果您询问的是约翰少爷有没有从正门进来，那么，并没有。”阿尔弗雷德明显也有些担心，
布鲁斯有些不安地打开了之前放在后台的搜索程序，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电脑后台搜集着之前他设定的相关情报。
哥谭警局电脑前几日更新的结案记录吸引了布鲁斯的目光。
——三名男子尸体被麦当劳员工发现于后巷垃圾桶，死因为致命喉间伤，其中一名已确定身份，为法尔科内手下保镖马克·戴维。
因为案件牵扯到□□，案情报告并不详尽，但是仅仅是那些粗略的关键词就让布鲁斯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而当他浏览至文件最后，竟觉得头皮发紧。
“报案者在电话中称自己是约翰·多伊，经查实约翰·多伊为该麦当劳临时员工，我方抵达时并不在现场，从店主得到的身份数据复件审核中发现登记库中查无此人，系伪造身份。”
“接线警员曾阐述，约翰·多伊在电话中曾留下一句奇怪留言。”
“他在报案的最后曾留言：‘我知道你一定会看到这段文字，当我无法归家时，来找我，一定要……’”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则求助信息。
约翰知道他会调查这一切，一定有什么原因让约翰无法对他当面说，约翰陷入麻烦了！
布鲁斯盯着屏幕上一直在码头闪烁的定位光点，他迅速穿回了破损还未修补的蝙蝠装，焦急地赶向码头。
在布鲁斯身后看到一切的阿尔弗雷德轻声惊呼道：“哦，天哪。”
……
约翰真的遇到麻烦了。
蝙蝠侠的确稳住了他的精神，但是一些碎片记忆仍旧不停地涌入他的脑海，他很清楚，那些突兀出现在他脑子里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小丑的记忆。
失败的喜剧演员梦想，被人坑骗的抢劫计划，还有死亡原因不明的怀孕妻子……零零碎碎，那些记忆就像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在约翰的脑子里扎根，约翰知道这些都是小丑故意所为……而做出这件事的原因，不过是一个疯子想找些乐子，约翰已经不惊异于自己能够洞穿小丑的思维方式了。
小丑在约翰消化那些多余记忆的同时试图接管约翰的身体，约翰已经受到了影响，但他不想让小丑窥探到他的记忆，为了布鲁斯的安全，约翰决定先和他最爱的守护者分开一段时间——他觉得这是一种极为壮烈的自我牺牲精神，然后果不其然地着了小丑的道。
小丑劫持了约翰的一部分精神。
那些惨痛的过去就能造就一个危险的疯子吗？如果说每个人都会遇到人生中的一个“坏日子”，那么属于约翰的坏日子是哪一天？
约翰有些沉迷于那些记忆里的故事了，但他沉迷的并不是这个世界小丑的故事，而是另一个版本，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就像是连锁反应，一个接一个地开始涌现。
约翰的记忆一直都处在一个奇怪的状态，在他精神最稳定的时候，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她”所见证的那个世界。
但是随着莫名开启的旅程，在约翰接触到其他世界的自己之后，他的精神在异化，光明漫流，虚构着肮脏的色彩，他开始看到另一层“真实”。
如果说，忽而得知是自己亲手杀死了莱拉医生这件事是前菜的话，那么约翰现在已经吃到主餐了。
在记忆乱流的推搡下，约翰开始亲身经历那些让他几度崩溃的记忆。
最先，约翰记起了杰森，那个在他最需要帮助时抛弃他的家伙，在记忆回流的那一刻，无名的怒火几乎将约翰吞没，无数的疯狂话语在脑海中盘旋，直到负面感情的影响平息，他才堪堪冷静。
然后就在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瞬间，所有的回忆又被拧成了七扭八歪的模样。
耳鸣就像利剑贯穿了约翰的身体，他被劈砍成一片又一片的血肉，却不知道哪个才是自己。
是他趁着温莎尔夫人沏红茶的间隙，向她的儿子杰克有意地介绍了那份人身保险，就像一条毒蛇在引诱贪婪去犯下罪行……不！
是他因为楼下懦弱男人因红头罩帮而迁怒他的暴力行径，去憎恨起那只曾经和杰森共养的猫，将农药灌入了晨星的嘴……不对！
是他在撒谎，是他杀了温莎尔夫人并故意将警察的注意力转移向杰克去顶罪……这不对！
是他杀了楼下的男人，伪造出自杀的场景，原因不过是因为男人的懦弱让他感到无趣……不对！这都不对！
他杀了潘妮，他杀了莱拉，他杀过所有人，他甚至杀了自己——他的确杀过自己，那个冰冷的码头，约翰一遍又一遍地用枪抵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倒下。
约翰接连不断地体验着无数个“真相”，他的记忆似乎开始嘲笑他，他听到自己干哑绝望的笑声。
他看到自己殴打着他的母亲潘妮，又看到他在殴打着年幼的自己，小小的，只有一两岁的约翰顶着满头鲜血咯咯地笑着……
站在码头的约翰呆立在原地，他的面前的深渊下是礁石和海浪……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个码头的？约翰的头发被汗水粘在脸颊，他的红色假发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脸上的油彩也已经化成了诡异的哭泣模样。
约翰仿佛在梦的间隙中寻找着清醒，为了保住布鲁斯的秘密，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一般地交给了另一个小丑，而这只导致了属于约翰的回忆更加破碎，他的瞳孔就像失焦一样扩散着，迟迟找不到目标。
为什么他醒不过来？他只想从这团荒谬中醒来。
忽然，约翰猛地转头，他看向身后——五米不到的距离，迎着晨光伫立着一个身影。
是小丑。
“不得不说……你可是真的给我呈现了一些‘极具观赏性’的东西啊，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我。”
紫色的西装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近，约翰站起身面向，除却棕色的卷发，此时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另一个套在红白制服里的小号小丑，两个人面对面注视着对方的绿眼睛，距离一点点缩短，他们似乎都知道对方在打量着什么。
四步，三步，两步……
他们同时从手中甩出了小刀，一个抵在了心口，一个则抵在了喉咙，相似的笑声几乎毫秒不差一起响起。
刺耳又尖锐，毫无感情犹如极地的寒冰。
——没有小丑会喜欢另一个自己。
“多么有意思的画面……没人欣赏可太过无趣了。”小丑迎着晨光的眼睛微眯，他似乎在打量着约翰，这个看起来没有那么疯狂，却有着一个混沌之脑的小家伙。
约翰背光而立，他的表情藏在阴影里，就像是被本能驱使的野兽。
然而那双一直失焦的绿色眼睛突然开始了收缩，瞳孔里映出了一个漆黑的蝙蝠身影。
展翼的黑色披风上有着无数被撕裂开的口子，就像约翰此时的记忆一样，分割成不规则的片缕，那些黑色蔓延割裂着约翰的全部视野，随后他们化作了无数蝙蝠向约翰袭来。
醒来！
“哇哦！这可真是……”
一直注视着约翰的小丑因那双眼里迸发出的情感而感到惊奇，他能感受到那股突然间冲向他大脑的澎湃情感，一直以来小丑都觉得约翰的精神不过是一个需要他稍微费心就能摆弄的玩具，但是这时，他却被那突如其来的意识洪水冲垮到摇摇欲坠。
……这真是……
……这真是，极乐般的享受啊！
小丑几乎要尖叫了，他颤抖着捏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这种让人几乎瞬间冲至巅峰的感受让他难以自控地浑身发麻，他捏着自己的心跳声回过头——伴随着约翰模糊不清的呢喃，小丑终于见到了一直找寻的……失衡天平上的另一人。
“我渴望着……我的归宿。”
“在大白的天光中，它携着令人恐惧的黑暗降临。”
“而永不消褪的夜，便是失明者的归宿。”
他看到自己防患于未然时留下的讯息了，抱着最后的念头，约翰脱水般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迪姆.陶德小可爱的1瓶营养液~还有秋翎小可爱的20瓶营养液~~
抱起来一人一个毒藤女的亲亲【等一下哪里不对劲x】
我是个标题骗子，你以为我要写什么相遇，其实我要写的是元年世界小丑和老爷的相遇哈哈哈哈！
希望你们都能感觉到文中表达出的精神分裂又融合失败的快乐【x】
约翰被小丑脑控啦……上一章杀人时用的第三视角不过估计没人发现吧【卑微】
我今天本来打算多写点的，结果看完天启星战争以后整个人状态都有点不对，脑子里没啥甜的，所以就把第三卷里本来打算发的糖给扔了XD！
——小剧场——
约翰：布鲁斯，你要是实在不放心还是在我身上放个追踪器比较好哦？这样你安心我也安心！
某初出茅庐黑暗骑士恍然大悟：……你说的对，我这就放一个。
约翰离开后到来的罗宾们：谁给臭老头开启了不放心安全就放追踪器这个先例！？谁！？？
约翰：阿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