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丑自救行动》活体bug

39、第二只蝴蝶

　　这是约翰第一次用自己的双眼见到韦恩庄园——复古的建筑仿佛一座古堡或是教堂，庄园周围坐拥着很大的花园，古朴的气息让人很难联想到任何现代的高科技产物。
　　这和韦恩大厦看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布鲁斯受伤了，血从他的肋骨下方不停地往外渗透，罗宾——和约翰上次见到的那个不一样，体型娇小的姑娘正艰难地用肩膀支撑起身边男子的身躯，一步一步地向屋内走去。

　　布鲁斯会没事的，约翰看着手术台上依旧保持清醒的布鲁斯，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他甚至不确定这个蝙蝠侠能否看见他，这一路他都没有得到回应，甚至没感觉有任何视线扫过。

　　约翰注意到布鲁斯的身上有好多老旧的伤口，白色条痕深深浅浅地点缀在皮肤上，像极了某种神秘的图腾，他下意识地按压住了自己小腹处的枪伤。
　　约翰总以为他的身上已经有足够的伤疤去证明生活的残酷，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布鲁斯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哪怕是没有麻药取出子弹也没有变换过表情。

　　他该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才能打破这个过于严肃的情景啊？约翰焦虑地搓着自己的双腿，他凑到了布鲁斯的身边，想要伸手去碰触鬓角灰白色的发丝，却在即将得手时停下，现在不是个好时候，他想。

　　“……痛痛飞走~痛痛飞走~”
　　约翰飘在空中伸出手拦下了布鲁斯看向天花板的视线，他一边嘘气一边小声念叨着，这是他知晓的唯一“魔法”，至少那些酒吧里的老板娘都会这样去安慰吧台上的失意中年人。
　　太过聚焦于伤口的约翰没有注意到布鲁斯眼中一闪而过的释然。

　　脱离了老年小丑的身体后，约翰觉得自己心中那些异常的兴奋开始减弱了，就像是暴风雨后的晴空，他就像耗空了能量的电池一样罕见地安静了不少，一直停不下的嘴巴也变得沉默。
　　约翰一言不发地跟在蝙蝠侠的身后，看着他为了各种事情而奔波，数着他脑后的白发，就像一个幻影。
　　约翰的一双眼只追随着布鲁斯的脚步，他对于外界发生了什么事情向来都不甚关心，但他知道就在某一天，哥谭从来阴霾的天空忽然更加黑暗，也是同一天，他听到四面八方的哭嚎与混乱，不仅仅是哥谭，甚至是大都会，还有更加遥远的城市都被头顶密不可封的乌云所覆盖。
　　自那之后，烟尘与煤灰占领了地球上人们的每一次呼吸。
　　——战争，核冬天。

　　全市大停电成为了压倒人群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混乱滋生，犯罪横行，趁着夜色的掩护所有懦夫心底的邪恶都被释放了出来，他们互相宣泄着不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弱者不再被保护，强者奉行着丛林法则在末日狂欢。
　　现在谁更像精神患者多些？约翰想了想，反正不是他。

　　约翰看到到蝙蝠侠骑上了黑马，犹如中世纪的骑士一样在街上驰骋，巨大的黑色披风在空中腾跃展开，就像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他带领着民众从混沌走向了秩序，仿佛领袖，却更像是一个天神。
　　约翰也同样见证了那场设计精妙的超人与蝙蝠侠的世纪之战，不得不说，腐蚀液体和掌/心/雷这种取巧的小招数真的十分有趣，约翰坐在能够一览全部风景的烂尾楼楼顶，独臂的绿箭侠在他身边射出了决定性的一箭。
　　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约翰并不关心布鲁斯和那个相貌依旧年轻的外星人在说什么，他只是望着那头灰白色的头发出神，脑海里都是第一晚映入眼帘的白色疤痕。
　　蝙蝠侠倒下了，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韦恩庄园在烈火中消失，老管家跌倒在雪地中再也不会站起，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一同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约翰没有去参加那个葬礼，他尾随在假死的布鲁斯身后穿行于幽深的地底隧道，直到绿箭侠奥利佛·奎恩安排完地底基地建设的统筹，当那些蝙蝠帮的年轻人都离开，只有布鲁斯一人坐在电脑屏前时，他们才开始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话。

　　可依旧不是约翰先开的口，而是蝙蝠侠。

　　“你叫什么名字？”布鲁斯那双蓝中泛灰的眼第一次直视了约翰，他沙哑地开口，没有丝毫惊讶与犹豫地问道。
　　“约翰……多伊。”约翰的声带就像许久未动的琴弦粘在了一起，他降落到布鲁斯的身边，终于得到了某种许可一样轻轻握住了布鲁斯放在身前的一只手。

　　粗糙而坚硬的手上青筋扭曲地攀附着，地底的阴冷和潮湿撞击着约翰的五感，他听到了久违的属于他自己的心跳声，脚踏实地让他一时有些晕眩，身体重心不稳地前倾——约翰跌进了布鲁斯结实的怀里。
　　他没有被推开，反而被盖上了一件外套，约翰看向那双他最爱的眼睛，幽深的瞳孔里映出了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棕色的卷发有些蔫软地贴在额角，瘦弱地就像一片树叶，绿色的双眼睁得滚圆，满是震惊和喜悦。
　　约翰没有想到他这次会是以这副面孔出现在布鲁斯的面前，他的皮肤忽而星星点点如同火焰灼烧般刺痛，那些往日被隔绝的疼痛在同一时间反馈至他的神经，约翰的嘴角越咧越开，他笑了起来，又蜷缩颤抖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直到沉重的喘息消停，脸颊被细密的汗水覆盖。
　　“……痛痛……飞走。”布鲁斯低沉的声线迟疑着开口，他拍着约翰的后背，直到怀中的笑声渐歇，只剩下一段又一段风箱转动般的抽气——他熟悉那种因疼痛而急促的呼吸声。

　　……

　　没人知道蝙蝠侠的用意是什么。
　　蝙蝠帮的人也曾窃窃私语讨论过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训练队伍里的男孩，名为约翰的男孩从来都不会参加他们地面上的行动，虽然他就像所有的蝙蝠帮成员一样接受着各种训练，他是个天才，什么技巧都能迅速地上手，但那副过分脆弱的身体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也同样擅长各种化学试剂的调配，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理化训练，他总是一直精神抖擞的哪一个。
　　蝙蝠帮的成员都不喜欢和新来的男孩说话，因为他的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还有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
　　有时候他们会提起那个好似禁忌的名字，他们会闲聊一些异想天开关于某个疯子的联想，但是谁也不会和蝙蝠侠去对质。
　　有的成员声称他曾见过男孩窝在蝙蝠侠的怀里，就像某种温驯的小动物般熟睡，他将这件事告诉自己熟悉的友人，却始终没人相信他所言为实。
　　约翰是整个蝙蝠帮里最特殊的一个存在，他不会在自己的脸上绘制蝙蝠的纹样，却会在每年圣诞节的时候将手绘的蝙蝠小贺卡发给认识的每一个人。
　　蝙蝠帮里的小情侣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小声地猜测着约翰眼中看向布鲁斯时的情感，却胆战心惊地不敢声张，只觉得是看错，

　　……

　　约翰这次拥有实体后，竟再也没有回到幽灵状态，他想他或许永远搞不清自己身上变化的规律，现在的他很矮，矮到只到布鲁斯的前胸，而且他很瘦弱，身体就像一颗营养不良的豆芽。
　　布鲁斯并没有表露出任何厌恶约翰的行动，但是他也并不喜欢和约翰说话——他或许不喜欢和任何人说话。
　　布鲁斯不允许约翰离开地底基地，约翰答应了，布鲁斯让约翰和蝙蝠帮一起学习他所知道的各种技巧，约翰也答应了。
　　约翰就这样一直乖乖地呆在地底，蝙蝠帮的人很少和他说话，奥利弗好像对他更是不喜，唯一会和约翰聊天的只有身为罗宾的凯莉，他们会聊很多事，但凯莉也从来不向约翰透露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们会聊很多事情，大多数都是蝙蝠侠，蝙蝠侠，和蝙蝠侠。
　　凯莉曾经打趣地说，约翰就像一个蝙蝠侠的狂热粉丝，但是她也不厌其烦地和约翰讲述曾经流传在哥谭的那些深夜传说——虽然其中添油加醋的故事居多，约翰依旧听得津津有味。

　　只要能见到布鲁斯的每一天，约翰都会朝他索要一个抱抱，有时他会骑在布鲁斯的脖子上，有时他会窝在布鲁斯的怀里，他很轻，而布鲁斯对此好似也并不排斥，一向都默许着他的行为。
　　布鲁斯在想什么呢？约翰一开始还会在意这个问题，他觉得布鲁斯的心思甚至比小丑还难以猜测，他猜布鲁斯只是想把他永远保护性的监/禁起来，以防第二个小丑的出现。
　　或者只是单纯地因为外面世界的糟心事情已经太多，不想他再卷入其中。
　　……
　　约翰做了很多假设，他不是没想过去问，只是每当他看到布鲁斯从地穴的入口出现时，那些疑问都统统被他抛到了脑后，他的眼里，脑海里就只剩下那个身影。

　　布鲁斯，布鲁斯。

　　约翰看着他的脊柱缓慢地弯曲，看着他的发丝由灰白变至银白，看着他眼角的纹路越来越密，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他，看着布鲁斯老去。
　　可是无论布鲁斯如何变化，在约翰眼中，他总是在熠熠散发着银色的月光，一旦出现便能占据所有视线。
　　约翰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

　　每当约翰窝在布鲁斯的怀里时，布鲁斯总是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脊，一只手继续在电脑上查阅着那些讯息，直到约翰完全睡着，他才会停下手中的工作，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怀中的男孩。
　　没人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
　　已经年迈，疲惫，却依旧坚定的黑暗骑士时常会看着那张酷似小丑的脸陷入沉思，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夜晚，那个他已经准备放下一切原则将身体的支配托付于怒火时，小丑眼中升起的别样情感——同样似疯狂的热烈，却更加专注，更少偏执。
　　于是他冷静了下来，试图拼凑回曾经的自己。
　　幻觉——约翰刚刚出现时布鲁斯真有一瞬这么怀疑过，但是他已经足够年长不被困于这种不切实际的猜测，约翰是真实存在的。

　　已经习惯从言行去分析一个人的布鲁斯一眼便看出了约翰和小丑身上的相同之处，于是在一切尘埃落定后，布鲁斯接触了约翰，他第一次“见到”了约翰，一个有着羊毛小卷发的少年。
　　跌撞进他的怀里，因痛苦而发笑，并非是某种病理性的原因，而是因为享受。
　　那一瞬间布鲁斯就明白了，即使怀中的少年看起来像是一张白纸一样容易涂写更改，但是已经放弃了一部分原则的蝙蝠侠是难以拯救这样生而扭曲的灵魂的。
　　他已经太老了。
　　而他还太年轻。

　　布鲁斯和约翰有时会像父子，有时又像是相互试图拯救的疗伤者，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起，等着珍贵的闲暇时光被慢慢消磨。

　　“布鲁斯，你为什么不曾问问我是谁呢？”他从哪里来，有怎样的经历，认识过什么人……
　　约翰看着那双疲惫的蓝色眼睛，一向深沉凝练的蓝色正在缓慢的消退着，他坐在床头的柜子上翘着腿问道。
　　“……我已经问过了。”布鲁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约翰·多伊。”
　　无关出身，无关去处，无关任何附加的定义，只是约翰·多伊。
　　布鲁斯扭过头看向约翰，他看向那双纯净无杂质的绿色双眼里的迷茫和复杂，还有一直以来都毫无掩盖的，炽烈如火的爱。
　　布鲁斯忽然笑了起来，满是褶皱的薄唇抿起了一条及其漂亮的弧线，他闭上了双眼。

　　“我曾试图数清你头上的白发，我告诉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数清了他们，我便带着那些白发里夹杂的痛苦离开，可是你的白头发却越来越多。”
　　约翰从床柜上跳了下来。
　　“布鲁斯，你可真是个任性的蝙蝠侠啊……”
　　他嘀嘀咕咕地念着，屁股挪到床上，先是揉乱了那头一丝不苟的白发，而后在布鲁斯的怀里缩成了一小团，他掏出手里的引爆器，没有犹豫地按下了按钮。
　　整个地底穴道轰然坍塌。

　　凯莉带着蝙蝠帮众看着远方如同地震般的巨响，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约翰了，就如同布鲁斯曾经对她说的那样。
　　蝙蝠侠最终还是用自己的手段将未知的威胁在他离开时一同抹消，蝙蝠侠……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都是冷静甚至是残酷的。

　　十多年来，约翰未曾涉足地上一步，他甚至不曾见过阳光，而这只是为了遵守一个约定，凯莉一开始其实并不明白约翰在想什么。
　　但是后来她慢慢懂了，就像逃狱开锁，有形的锁总是好挣脱的，而困住约翰的是蝙蝠侠为他营造的，心中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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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只蝴蝶的好奇心过于旺盛，它对烛火的向往蒙蔽了它的双眼，它靠得太近了，以致它都没有察觉自己的翅膀已经被烛火点燃，它失去飞翔的能力陷入无止境的坠落，却依旧甘之如饴。“我知道了，爱之火会灼烧！”它惊喜地高呼着，声音中充满了满足与幸福。而烛火呢？烛火依旧燃烧着，就连蜡滴都未曾多添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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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自己表达得有些隐晦，其实就是老爷在发现约翰以后一直在观察他，最后得出了如果不加以约束约翰就会变成第二个小丑的结论，但是与此同时老爷年纪也大了，外面的世界还在打世界战争，他分身乏术，所以利用约翰对蝙蝠侠【对他】的迷恋将约翰给关住了，以免放出去祸害民众——与此同时约翰的存在也提醒着他要守住的最后底线。
至于约翰，他就是知道布鲁斯的意图但是还是接受了，包括最后自己炸地道活埋自己。
黑归后续的故事情节个人不喜所以全部蝴蝶掉了，什么老爷泡池子变年轻什么迪克疯得和小丑似的都删掉啦，直接寿终正寝。
【以上】
至于上一章约翰新发现的记忆是真是假——他所相信的对他来说就是真实。至于客观真实嘛……第一个世界选ak骑士，骑士老爷没有下线也是有原因的，骑士老爷的脑子里有小丑，约翰的脑子里有蝙蝠侠，而且我还想写双桶互殴的情节……【大雾】
下一个世界，综合了俩大冷门，我自己都觉得太冷了，因为画风问题我个人也不是很推荐……你们可以当原创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