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上相见吧》林谕

6、第六章

　　大家在晚餐的时候才陆续聚到包间里，下午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雨，雷内睡觉的时候有点晚，一直还没有醒。比安奇显然不会叫他起床，大家也不是很饿，所以都无所事事的等雷内起床。里斯似乎很喜欢比安奇，总是欲言又止的坐在他旁边。比安奇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小孩子关注的感觉，他像逗小猫一样时不时和里斯交流几句。
　　佩德罗坐在一边的小桌上，上面摆满了白纸，他通常都会做这种事，帮助雷内写文书报告。雷内并不是擅长写作的人，刚开始的时候被发现的时候雷内还有些难以启齿。但看见满地的废纸后，抱着节约资源的想法，佩德罗还是硬接下了文书报告的工作。之前他一般白天上课，晚上回来写报告，里斯来解决他的作业问题。
　　里斯要更贪玩一些，但是聪明过人，他的成绩在学校里一直名列前茅，而佩德罗则有些偏科。之前里斯也会用这种问题来挑衅佩德罗，不过很可惜佩德罗从小在家庭中学习的历史可以直接碾压他。次数多了，里斯也就老老实实不再炫耀自己的成绩了。
　　佩德罗报告写到一半的时候雷内睡觉起来了，大家在晚餐的时候说了关于任务的总结，一方面便利佩德罗写任务报告，一方面不让雷内汇报的时候暴露写报告的不是本人。
　　虽然听起来正经又严肃，但是吃饭时候说的话怎么可能会严肃认真。
　　里斯对自己合成大雁的杰作相当满意，手舞足蹈向比安奇和雷内形容他卓越的预想。他觉得那是他从黑鸟一战中学来的技能。但如果冰块砍碎了就依然是没有的冰碴，他还做不到分裂。佩德罗也指出因为冰块会融化，目前来说作为短时间的追踪比较合适。
　　“但说起来，那些守卫为什么都不见了？”雷内叉起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
　　“我参考了马奎斯的意见，生长了一定浓度的可以使人昏迷的植物，里斯的鸟把他们都叼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我在那个地方重新生长了植物，以保持他们的昏迷状态。”佩德罗抿了口葡萄酒皱起眉头。“但我对远程操作还不怎么熟练，我并没有过人的五感。而且这种生物散发的气体之类的是不分敌我的。”
　　雷内点了点头，但轻松地耸了耸肩。“没关系，多加练习就可以了。听起来是一个可以单打独斗的好能力。”里斯撇撇嘴咬下一大口苹果：“就算现在你很厉害了，也不能不和我做搭档！”佩德罗失笑，好脾气拍了拍他的头。
　　“我会继续和你做连体婴的。”
　　“你怎么这么形容啊！你果然还是不想和我做搭档了！”
　　比安奇靠在椅子里笑起来，活像一个看儿子们吵架的老父亲，完全没有劝和的意图。雷内看着他面前吃的干干净净的鱼骨和只动了几口的意面，敲了敲比安奇的盘子。
　　比安奇一脸了解了的表情把雷内那条吃了几口的鱼塞进嘴里，甚至都没有看清那上下活动的鲨鱼齿究竟是怎么分离开鱼肉的，整齐的鱼骨就再度摆进了盘子。在雷内充满？的表情下，将那盘剩下的意面倒进了他的盘子，顺手给雷内比了个拇指。
　　里斯和佩德罗都惊异的看他这一通迅速且毫不犹豫的动作，雷内翻了白眼毫不介意的吃起了那份天降意面。但还是强调一样对比安奇说：“仅此一次。”比安奇则相当无赖的扭过头去，正好对上两个看过来的视线。他有些尴尬的挥挥手：“我们从小时候就这么做，别这么看着我。”
　　眼看着比安奇就需要开讲他们的年幼糗事合集了，雷内开口打断了这场糟糕的黑历史回忆录。“佩德罗，你的伤怎么样了。虽然看你的状态好像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保险起见我得问问你。关于你现在的具体情况也要写进报告里。”佩德罗轻松的向后仰了仰身活动了以下胳膊手腕，轻松的挑了挑眉看向雷内的眼睛。“完全没问题！我现在健康的像一头牛。”
　　报告没有写完就暂时不能和线人见面，尽管说定了明天在教堂旁边的一个地下酒吧碰头，但是只要时间没到地点就可能会改变。
　　最近还有很多人喜欢用电脑发邮件，在保证信息安全之后很有可能就不需要线下碰头了。里斯很期待这件事，因为他大多数时候被任务信息排除在外，雷内和佩德罗有一个共同的说法。
　　“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你先不用去。”比安奇无语的耸了耸肩，背对着他和里斯在写报告书的两个人装作没听见的商量报告书的内容。佩德罗会说这种话很正常，但雷内并不是这种人，他很早就加入组织了，他应该知道这种和外在势力作对的下场。
　　因为残忍所以雷内会更快的训练他的手下或是搭档成为靠谱的战斗力，以免让他们死于不明不白的欺骗中。但是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小孩实行特例呢，某些方面来说这种保护已经成为里斯的一种威胁。
　　“你可以去，我们下次会带着你的。你也需要见过这些事。”比安奇盯着两个写报告的背影，佩德罗显然很不满意这种提议，他的椅子发出很大的响，。但他没有直接出言反对。雷内并没有否定比安奇的决定，虽然也没表示赞同。
　　里斯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他依旧很兴奋的和比安奇说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他接受新伙伴的速度很快，在他看来大家都是被亲人抛弃的孩子，他们现在变成新的家人。
　　里斯欢快的声音，纤细的脖颈露在外面，像已经露出弱点的无知的动物。就算比安奇用手指按着他的喉咙，他也只是茫然的眨眨眼笑着说“别这样比安奇，感觉好痒。”
　　佩德罗完全静不下心，他只是敷衍的把报告大体写了出来。细节上没什么问题，但语法上竟然出现了错误。雷内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别太担心，比安奇不会对里斯做什么的。”小心思被识破的佩德罗只是羞恼地看了一眼雷内
　　“我才不担心他。”
　　雷内将文件报告整理进电脑本地的内存里，比安奇躺在床上看着烟圈浮空再飘散。“我觉得佩德罗隐瞒了什么事情，他今晚一直看起来很奇怪。”雷内坐在电脑前翻动着写好的手写报告，洗过脸的比安奇脸上还残留着鱼鳞的痕迹。“有吗？我觉得他很正常啊。”
　　“那是因为你不太了解他。”
　　“好吧，毕竟就算我年龄大他们五六岁我们也才认识第一天而已，说说看，他怎么回事？”
　　报告里写的毫无问题，但只有雷内才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治疗问题写得很含糊。佩德罗连战斗细节都会写上大半页，他们经常会拿着以前的战斗报告看着来进行新的训练。但是这次，关于这方面的问题，他只用一个完全治愈的词就掩盖过去了。但这件事没有可以说的证据，所以并不能当作反常的典型，雷内头痛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
　　“关于里斯和我们一起涉及任务的事情，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从来不支持过度保护。但是佩德罗无法接受，之前他做的更过分。这已经是他放松态度了，我们需要里斯的能力，他是天生的，他生来就是一位异能者。但是，佩德罗并不希望他完全涉足组织。他更希望如果有一天，里斯可以全身而退。”
　　比安奇发出一声嗤笑，他被烟呛得咳嗽了两声。他显然并不相信雷内的这个说法，他摆了摆手：“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够威胁到你？或者说影响到你对事情的决断？”雷内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但他还是叙述了那件事。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话，他们两个说不定还在继续上课，雷内也不会单独出来成立新的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