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病娇》marous

17、第 十七 章

　　然，时间回到现在，裴宋一句“王韭，你到底是谁”让江小玖愣在原地。

　　江小玖心中五味杂成，像是平白喝了碗烈酒，火辣辣得直烧到心里。

　　江小玖知道除开裴宋不能目视的因素，她甚少掩盖自己是江小玖的痕迹，说话的语调、方式无一不像从前。只是她与裴宋见得少，所以才不甚明显罢了。

　　但裴宋此人心细如发，迟早会发现她的不同。她期待也抗拒着。

　　子不语怪力乱神，她的经历只能用荒唐来形容。他并不担心他起疑之后的结果。

　　于是江小玖堂而皇之地装傻充愣：“额，少谷主？”

　　就连一旁傻乎乎的高风也慢半拍地察觉到方才王韭的出场方式太像某个人。

　　“哎哟，高风你又挡着我！”
　　“你是堵墙吗？碍着我的道了！”

　　江小玖冒失，撞了他几次，后来又开始故意找他麻烦，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把他从裴宋身边挤开最好，没事爱吃他这个大男人的飞醋。

　　高风难得地也升起一股无名火，这王韭实在是欺人太甚，仗着与江小玖那点微末的关系，似乎总爱在显摆着什么！他就说她安了颗不安分的心！

　　高风横亘在王韭与裴宋的面前，也不顾那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恶狠狠地说了一句：“冒牌货！”

　　这话把江小玖给说愣了，呆在原地，竟被这人义愤填膺的说辞给说出点脸红。

　　高风见江小玖瞳孔颤抖，典型的说谎的象征，他更是有理：“我们少谷主夫人貌若天仙，聪慧良善，怎是你这等人可以模仿装相，我劝你好自为之，否则药谷自是容不下你这般不怀好意之辈。”

　　江小玖被他理直气壮的“貌若天仙，聪慧良善”给感动了，这等马屁着实拍得她浑身舒畅。

　　她冷静了一番，摸摸脑袋，有些小心翼翼：“高师兄，你把我给说愣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你这么说我呀？”

　　“还想装！”高风欲说什么，却被裴宋拦了下来。他退回到裴宋身侧，眼神却如同鹰隼一般盯着江小玖，若是江小玖有任何异动，都能让她碎尸万段。

　　江小玖垂下眸子，不敢直视裴宋的眸子，即使他看不到。

　　“药方有何要问的？”他的语气不变，似乎忘了方才那一问。

　　江小玖恭恭敬敬地提出疑问。

　　一盏茶后，江小玖豁然开朗，说了句：“不愧是少谷主，受教了。”

　　裴宋通读医书，三年来于医道又有精进，让江小玖振奋不已。从前两人待在一处除了风花雪月，便是一起看书救人。

　　窗外一轮骄阳热烈，风却带凉，穿堂而过。

　　江小玖摸了摸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方才想了想，许是我太喜欢小玖姐姐，所以才会不经意间学她说话的腔调，”她笑了笑，故意扭曲事实，不在意地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我也知道，我与姐姐是云泥之别，模仿不来的。若是方才我的行为冲撞了少谷主以及高师兄，还请两位不要再生气。”

　　高风憋着气，撇过头。

　　裴宋不动声色，只是说了句：“五日后我会离开钱府，贺兰夫人你且看着，只要按时喝药，很快便会清醒。”

　　江小玖重重点头保证：“我定会好好照顾贺兰夫人，直到她病好为止！”这话她说得真心实意，不带半分水分。

　　江小玖一出去，高风便嘟囔了一句“狡猾”。王韭就像一尾游鱼，分明是抓住了，又被她轻巧一挣复又回到湖中。

　　“高风。”裴宋摩挲着自己的食指指节，他语调微沉，有说不出的冷意，“去查查她。”

　　药谷自来不问来处，但王韭此人过于可疑。虽是短短几面，却总让他想起……小玖。

　　他垂眸，纤长的鸦羽浓浓地压住他漆黑的双眸，分明是正常的语调，高风却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厌恶。

　　高风见他如此，心中更是对王韭讨厌至极。

　　“我定会把她的来历查得水落石出！”然后把这个冒牌货扔进山沟沟里，再也犯不到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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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裴宋离去。江小玖本以为宋佳景也会走，却不料她却选择留在这里照顾贺兰烟。

　　江小玖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这段时间见清醒的贺兰烟与宋佳景两人有说有笑，她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些微地嫉妒宋佳景。

　　江小玖骨子里缺乏安全感，爹爹不亲，阿娘又去得早，她对情感总是有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若有最好，若无她也可潇洒离去。

　　偏偏第一遇上一个待她如亲女的钱府，第二又遇上无底线宠她的裴宋，一个二个皆让她放不下。

　　贺兰烟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好。正值江小玖为她把脉，便问了句：“夫人可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又些昏昏沉沉的？”说罢，又补了句，“若还是头疼，便不用回忆了。”

　　此前江小玖问过她，但贺兰烟一回想起来便头疼。

　　贺兰烟算算日子，说道：“约莫是一个月前参加完百花会后，那之后的日子我记不大清，总觉得有层雾蒙着。”

　　贺兰烟轻蹙眉头，按着太阳穴。江小玖向前，替她轻柔地按着，目中难掩担忧。

　　“见着你，我便总想起我的女儿。”贺兰烟笑着说，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带着笑又很快消失，“从前我得了风寒，她也是事无巨细。替我把脉熬药，一手包办。”

　　江小玖手一僵：“我知道，您说的是小玖姐姐。”

　　贺兰烟道：“那孩子命苦……”她眼里含着隐隐泪光。

　　江小玖不忍见她这般，于是转移话题：“那贺兰夫人可还记得百花会上可曾发生什么？”

　　这种聚会人多眼杂，一不小心便会发生些肮脏事，许是被贺兰烟不小心撞破，给人惦记上了。

　　贺兰烟摇摇头：“我只记得园子大我迷了路。”

　　“身旁可有丫鬟婢女？”

　　贺兰烟仔细回忆，过了好久才道：“没有，我有一好友不小心崴了脚，我遣丫头们送她去休息的厢房，后来又听见有人唤我，便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迷了路。”

　　贺兰烟继续说道：“后来我就走到了一个亭子便听见远处的人声，顺着声就过去了。”

　　江小玖点头。府中既然只有贺兰烟一人中毒，肯定是她孤身一人离开后发生了才会这样。

　　又与她扯了些别的转移注意力，江小玖便又回到申府找苏慕白。这些日子她来钱府治病，苏慕白便以熬药的名义留在申府，伺机进入书房。

　　江小玖找到苏慕白说了贺兰一事，麻烦苏慕白替她查查百花会上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苏慕白不愧是游走在情报网的一线，不到傍晚便查到了。

　　“孙家二小姐丢了生辰玉？”江小玖道，“这事怎么了？”

　　这百花会上发生的意外自然也不少，但苏慕白为何把这事着重说了说。

　　苏慕白吃着碗中申府特意准备的珍馐，说道：“有人见到那孙小姐表情不一般，似是不止丢了玉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这孙小姐年前被指给侯爷当妾，却与这申轩宇有苟且。”

　　江小玖面目一冷：“什么意思？”

　　苏慕白道：“申府靠着海运赚了不少钱，我日前查到他们与南境的哈真族有联系。”

　　哈真族地处湿热环境，境内毒虫数不胜数，更有养毒虫者，手段阴毒，向来被武林抵制。

　　江小玖道：“你是说，贺兰夫人极有可能在不经意间撞见了申轩宇与孙家小姐苟且。”

　　“他们确实在百花会中私会。”

　　江小玖闭上眼睛，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道：“我需要证据。”

　　“嗯。”苏慕白停筷，“你打算做什么？”

　　江小玖笑道：“自然是让申轩宇自己吐出来。”

　　武林中人曾说过，就算惹了武林盟主都不能惹药谷，这话并非虚设。惹了药谷不仅代表着这世上最顶尖的医术与你无缘，也代表着你将会迎接来自药谷人的报复。

　　药谷虽然摆着一副与世无争的神仙样儿，但却极其护短。药谷的师兄师姐虽在下山时对江小玖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被骗，但里有哪个不是被骗了之后，让行骗之人付出代价的。

　　遇上好心的，拉肚子拉个两三天，遇上个手上没个数儿的，直接口吐白沫，躺了一个月。

　　江小玖与苏慕白换了身夜行衣，等到夜幕降临，便打昏了申轩宇院中小厮，让他吃下一枚毒丸，在抓心挠肺中把真相吐了出来。

　　江小玖怒火中烧，但苏慕白却在第二天听到了申轩宇腿能走动了的消息。

　　看着被申家簇拥出来夸上天的江小玖，苏慕白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怎么回事？真医好了？”他皱眉道。

　　江小玖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江小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刚都被申母激动得给拽皱了。闻言，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知道回光返照吗？给他施了几针，站个两三天就残废了。”

　　“哦……”

　　江小玖笑得很医者仁心：“我要让他三天内不仅断了这两条腿，那废物的第三条腿也得折了。”

　　苏慕白一时间觉得自己□□也冷嗖嗖的：“怎么做？”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