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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陡生变故 ...

  •   苍夜痕与林鸿在大厅里拆了不下数十招,心里越发觉得此人的刀法狠毒之极,而且喜怒无常。她身为红枫堡堡主,见惯了各种人心难测,深知在江湖上唯有这种草芥人命之徒才是最为可怕的。当下,只觉心中顿时一股无名邪火窜上心间,杀机油然而生,剑法招式变得开始更加凌厉起来。
      林鸿手中的刀挑开苍夜痕的折扇,一招“青云浮动”右手出刀从苍夜痕的左腹劈下,左手却击向苍夜痕的腕处的太渊穴。苍夜痕暗道不好,但此时急忙收手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太渊穴乃是关节要害,一旦被制住。就意味着这一战她必输无疑。但是苍夜痕自经历过红枫堡的变故后,对于武学的造诣更是一日千里,再加上她的心深处原本就早已不在乎生死之事。一时间见此招已经破除不得,干脆一招“蝶舞双飞”,折扇直指向林鸿的章门穴。
      章门穴乃是气血之穴位,若是被点中,重则毙命,轻则武功全废。此招一出,饶是林鸿如此冷漠镇定,也万万没想到苍夜痕会在这种他们两人互相牵制对方局面下,打算来个玉石俱焚。他急忙收招,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林鸿收刀回鞘,冷冷的看着对面的苍夜痕,心里却霎时十分忌惮此人起来。
      苍夜痕好似无事一般对林鸿轻轻颔首,随即微微一笑,缓缓的轻摇着手中的折扇。
      对于一个醉心于武功的人,武功自然是他的长势,但往往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因为痴迷武功,所以武功才会变得如此高深。也正是因为武功变得如此高深实之不易,所以才会更害怕失去武功,从头再来。
      而她,无疑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而苍夜痕不能知晓的是,这种痴迷就好比感情,越是珍惜,就越怕失去,越是怕失去,就越是痴迷。这种感觉,即使是习武如痴爱刀如命的林鸿也能够体会得到,但只有她却始终无法参透。
      韶光流年逝,梦中人未醒。几度春秋过,醒者疑似醉。
      经过刚才的一番激斗,陈毅天此时显然已经回过了神,但是他始终不敢招惹林鸿,只好闭口不提刚才自己儿子差点被人一刀毙命的事情,而是强笑道:“没想到林大侠与苍堡主的武功竟已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实在是让陈某佩服之极。”
      林鸿看也不看陈毅天一眼,只是死死的盯着苍夜痕,半晌,沉声道:“不愧为苍澜的后继之人,若有来日,定当与你好好比试一场。”
      苍夜痕勾唇浅笑,手中折扇倏然回收,爽朗答道:“好说。”
      正在此时,从大厅的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了一个下人。来人似是慌张到了极点,竟然还未跑到陈毅天的跟前,便腿下一软,跪了下来。
      陈毅天顿时面上一冷,斥道:“大胆!谁允许你跑进来的!”
      下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结结巴巴的道:“老爷!夫人…夫人她死了!”
      话音刚落,大厅里语惊四座,众人纷纷露出惊奇之情,就连一向冷静的苍夜痕与苏泠风也忽然感到诧异不已,相视对了一眼。
      而陈毅天的一张脸更是变得苍白的骇人,脚下差点一个趔趄站立不住。他忽然目露凶光,一手抓住那下人的衣襟,怒道:“你说什么!”
      下人的腿早已软了,战战兢兢道:“夫人…她…”
      没等那下人说完,陈毅天立马松开了他的衣襟。众人只觉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飞奔出了大门。
      苍夜痕与苏泠风两人彼此心下一动,随即追上了飞奔出去的陈毅天。
      花遗世看着随后跟去的两人,脸上也显得有几丝沉郁。旁边的青衣丫鬟轻声道:“岛主,你不去看看吗?”
      花遗世摇了遥头,看向满屋相互窃窃私语的宾客,道:“想必这里还需要我的帮忙,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说罢,脸上又微微一笑:“那两个人,应该不会让我有所失望。”
      青衣丫鬟低头看了一眼花遗世,然后默默退下不再言语。

      当苏泠风还没踏进东厢庭院的时候,她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且是很浓重的血腥味。若不是苍夜痕的手忽然握住了自己的手,她甚至已经记不起,曾几何时还闻到过比这更浓烈的血腥味道。
      霎那间,手心里丝丝缕缕的温暖,又好似变成了丝丝缕缕的刀痕,轻柔而又缓慢的在她的心上磨蹭着。
      苍夜痕紧紧握着苏泠风的手,她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双手上的冰凉,她惟能做到,只能将她的温度传给她,虽然她知道这样根本无济于事。
      厢房里传出了低沉的男子呜咽声,苍夜痕牵着苏泠风正要踏进蝶染的厢房,却发觉身后人的身子稍顿了顿,苍夜痕回过头,看着苏泠风笑,轻轻道:“我在这里。”
      苏泠风看着苍夜痕眼睛里的笑意,身体却更加觉得如坠冰窖,将手轻轻抽了出来,冷冷道:“我没有事。”说罢,抢先侧身进了厢房。
      苍夜痕看着苏泠风的背影,目光闪烁不停,却也只能将满腔的愁意与怅然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紧跟着苏泠风走了进去。
      闺房中,桌上的鎏金香炉升起几丝烟雾,烟雾袅袅盘旋在空气中,一股特别的清香竟自蔓延开来。但是,即使如此却再也无法掩饰那个女子生命的流逝。
      苏泠风微微定了定神,走近了床边。床上的女子好似睡着一般,面色安详的闭着眼睛。但是她的全身却被一种鲜艳的红色所覆盖着,浸透着单薄的白色中衣,显得分外刺眼。
      一代名妓,就此香消玉殒。
      想必这个消息,恐怕不超过十日就会传遍大江南北,到那时人人都会震惊不已,但恐怕震惊的同时也会带上几丝猜疑。
      苏泠风看了一眼伏在床边的痛哭不已的男子,脸上依旧淡漠无情。伸手从腰间掏出一副蚕丝手套与一卷银针。
      “陈镖主,请退后。”
      陈毅天眼神中带着几分悲痛,脸色苍白,他用手撑住床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苏泠风面前,声音出奇的沙哑,道:“还望苏姑娘能够查出几分线索,我陈某不胜感激。”
      苏泠风双手戴好手套,抬头看了一眼陈毅天,道:“尽我所能。”
      苍夜痕就在旁边静静地站着,她看向苏泠风沉静的神情,目光中带着惊异。
      原来那悬壶济世的女子,不知何时起已经变得这么淡看生死之事了。
      苏泠风仔细查看着蝶染的尸体。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可以激起任何男人怜爱之心的女子,身上竟被人刺了三刀。
      一刀在手臂上,一刀在肩膀上。而第三刀就深深的插在她的心口上,必死无疑。
      苏泠风伸出双手有些颤抖的握住那把插在蝶染心口上的刀,隐隐用了几分力气,可是那把刀却依旧纹丝不动。
      似是有些不甘心,她打算再用几分力气。却没想一双手伸了过来,阻止了她接下去的动作。苏泠风抬眸,却看见苍夜痕已经来到了她的身旁。
      “我来吧,怕是把刀拔出来的时候会溅血。我知道,你最不喜欢的就是血。”
      闻得此话,苏泠风的眼中忽然隐隐现出了几分哀伤,不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如此相知,如此情深,却再也换不来往日的欢乐。对她,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苍夜痕单手握住刀柄,毫不费力的将刀拔了出来,但是并没有溅血。她将刀递给苏凌风,笑道:“小心你的衣服。”
      苏泠风接过刀,没有言语,而只是将这把刀反复盯着看。在阳光的照射下,程亮的刀上还沾染着死者的鲜血,透露出一种死亡的气息。她将刀用手帕包好,转过头看向苍夜痕。
      苍夜痕正站在蝶染的床边,眼睛有些淡漠的看着蝶染的尸体。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朝苏泠风笑道:“有什么线索吗?”
      苏泠风轻轻摇了摇头,然后走到陈毅天的身边,道:“陈镖主,若你相信我们,我们自当愿意为你查清杀害尊夫人的凶手。”
      “若是有苏大小姐的岐黄之术与苍堡主的智谋远虑相助,陈某相信凶手一定会查出来的,那在这里陈某就先谢谢两位了。”
      苍夜痕微微一笑,道:“陈镖主何必这么客气,只是尊夫人死的确实太过蹊跷。我与泠风也有这个义务来助陈镖主查出凶手。”
      陈毅天用手扶住额头,轻轻道:“那么…...就多谢苍大堡主了。”
      苍夜痕看了一眼苏泠风,似是想示意什么。苏泠风自然是明白苍夜痕的意思,毕竟这个屋子的人都平静的有些奇怪,就连刚刚那个吓得腿软的下人也似乎从进门后镇定了许多。
      也许苍夜痕会觉得奇怪,也许其他人根本不自知。但是苏泠风却是知晓的,并且她猜测那个人也一定知晓。
      因为能让这屋里的人如此镇静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一件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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