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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丑失乐园 ...

  •   突然有明亮的蓝色碎光在他们旁边的走道处猛然炸开,洛泺在强光中难受的眯起了眼。一道孤傲的少年身影潇洒的于光门中走出,黑暗都不能为其死拽的二八步掩盖一二。

      “哎?怎么会是你?”浮着暗光的ID号“仲夏”悬于空中,那张熟悉的圆脸上瞪着老大的眼睛。

      洛泺盯着那张婴儿肥的脸在脑海里搜了许久,半晌才慢半拍的想起自己似乎曾和眼前这人玩过一盘。抵在洛泺手下的颜夜声似没听到动静,连动都没动,像是陷入了沉睡。

      仲夏自来熟的挤进排椅中坐在了洛泺的身旁,嘴里叭叭道:“上次忘记跟你交个好友了,一会儿交个号码吧。说实话其实你是个新手吧,欸,能来到中端局也算你福大命大,如果你跟我混,保你直接乘龙'啾'的一下飞进总决赛……哦对了,你没跟那傻大个继续玩了吧,作为过来人我跟你讲唔唔……唔!”

      仲夏死命的用手拍着那只掐着自己两边腮帮子的天降大手,眼睛死命的转动去看是哪个不识货的熊孩子敢对未来的全息排名NO.1下毒手。不期然的与一双沉寂、冰冷的睡眼对视。仲夏一下就炸起了全身毛,奈何命脉掌握在他人手中,一切气急败坏的地球语言化为无人能解码的火星语。

      “唔卟唏呀咁咔咔噪……”

      洛泺:……

      最后还是仲夏求饶的挥舞着两条麻杆手臂比了个大叉叉表示休战,颜夜声这才神色沉郁的收回了手窝回椅子里,漆黑的眸子看得仲夏心里发毛。他震惊的在颜夜声与洛泺之间来回看着,眼神逐渐由惊讶到看破红尘的沧桑。为什么好苗子都被榜上有名的老畜生们拱走了呢,仲夏边哀叹着边邓布利多式摇头。

      “我明明换了个样子,你是怎么看出我来的?”洛泺看向跟位老头子似的仲夏低声问道。

      他似乎无意中踩到了仲夏的某个爽点子上,仲夏斜斜的翘起一边唇角,单手抱臂高深的屈起一根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先知无所不知。”

      洛泺:……

      突然,黑白的大屏幕突然熄灭,整座低低回荡着切切私语声的场馆里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当中。人在失去一感时,其他感官都会变得极其敏锐。洛泺无比清晰的听见身旁粗重的呼吸声,一重一缓。

      洛泺想了想,还是屈尊降贵的将自己冰冰凉的手递了过去,隔壁的盟友发了低烧,做伙伴的自然是要多加照看一点,以防烧成傻子。递过去的手很被另一只滚烫的大手轻轻碰到,那只灼热的手试探性的握住他的手腕,但也止步于此。

      洛泺挑眉,略微纳闷:难不成真烧成傻子了?
      他挣开那只虚虚握着自己的手,直接放肆的将冰凉的手背贴上他灼热的额头:“嘘,给你降温,听话。”
      手下的人僵了一瞬,然后带着点鼻音道:“谢谢。”

      洛泺:“……”
      老流氓突然退化变成奶甜小狗崽的刺激力之强将洛泺震得脑子电闪雷鸣宛如轰隆隆辗过十万吨大火车。
      卧……草。

      这时候,无数的聚光灯猛然亮起,无数光点在场中乱晃,每稍作停顿的地方总会有人曝于光线中引来一阵窸窣的骚乱。最后所有光点全部汇聚于舞台中央的一点,一个肥头圆脸的西装男出现在光芒最盛处,像丢进面粉桶里滚过一遭一样,脸上的粉又厚又干。上面还用勾线笔画了个泫然欲泣的苦脸,但仔细看却会发现掩盖在下面的眉梢却是上扬的。

      胖胖的男人自称是这个马戏团的团长,最近接连发生的怪事让他头疼不已,原先任职的小丑因意外事故从舞台高空处地钢索上失足摔死,后来每每招进一位小丑最后都离奇死去,死法千奇百怪,马戏团也因此事惨遭闭馆。
      说到这,他翘起兰花指从西装上衣口袋里拉出一块丝帕假惺惺的虚拭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泪花。然后恳求玩家们找出这些离奇事件背后的原因,让马戏团能重现于世人眼下。

      有手摸上洛泺的腰侧,洛泺一把擒住那只爪子,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做什么?”
      颜夜声埋在围巾里的俊脸教人看不清神色,被抓住的手手指微动,从洛泺的口袋中夹出一张纸牌。
      洛泺瘫着脸看他,手向旁一转接过那张牌。
      牌面上,娇憨可爱的女孩围着血红的斗篷,屈起的臂弯间提着一只小花篮,下方画着一张残破的卷轴:

      Little Red Riding Hood
      「小红帽」

      洛泺还没再扫上几眼,颜夜声不由分说的压着他的手将纸牌压回衣服里,洛泺了然的随着他的视线看向一旁正侧头瞄过来的仲夏。

      仲夏:“……嘶,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瞄一眼而已,看光你们了?”
      “那你是什么?”洛泺回问。

      “咳……猎人,你们爱信不信。”仲夏摆正脑袋不再去看他们。

      团长滑稽的鞠了几乎180度的躬,圆圆的脑袋上的假发像道门帘一样悬在半空中,观众席上有玩家忍不住笑了出来。等他退回幕布后,玩家们开始稀稀拉拉的起身向外走。仲夏看在眼里,竭力游说身旁的青年与他一起走,最后以再被颜夜声掐着将两边腮帮子的软肉都挤到中间无疾而终。
      仲夏痛心的看着老畜生将懵懂可爱的新人拉走,嘴里念念有词:“让你不跟我走让你不跟我走,什么时候被人当了踏脚板都不知道,你当那些能在全球榜上挂名的人是一群单纯吃素的小绵羊吗。”

      因为这是中端局,画质与低端局比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相比较低端局那狗血红的天空,泼墨天空,中端局这更贴近现实。月朗星疏,无尽的夜色笼罩整座马戏团。为从地里斜刺向天空的枯树枝更添诡谲的意味。
      无数个撑起的帐篷,戏台寂静的伫立在贫瘠的土地上,五颜六色的LED灯被粗细不一的电线串在一起,像毛线团一样绕着整座场到处围着,一闪一闪。陈旧的栅栏有一搭没一搭的插在地里,沦落为装饰物,LED灯在其上穿穿绕绕,尽头垂落在地消失在枯草从中。

      某个靠着山坡的角落里尤为黑暗,从地里拔起的一座楼隐匿在阴影中,楼的腰侧还缺了一大块墙壁露出里面的走廊与客房。贴在门面两侧的字牌里电线头蹦出,只有一个头头的字顽强的发出黯淡的红光。

      -十字公馆

      一位穿着艳红色旗袍挽着高发髻的女人两腿搭在桌上,椅子后翘,掀着眼皮伸出青葱的五指正磨指甲,几个细小的蚊蝇绕着头顶的白炽灯兜着圈儿。寂静之中,女人眼前的栅栏窗被哐哐敲响,她吹去指尖的碎屑,眼皮子也不抬:“看看你眼皮子下面的册子,在上面填住房记录,笔在旁边放着。”

      笔尖摩擦着纸面的沙沙声随之响起,女人将小尾指对着灯光一照,圆润、饱满,女人弯起唇满意的放下手,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前面的待客窗,当即吹了声口哨。

      身量挺拔、灰黑混搭的男人站在面前,快要淹没在围巾里的眼狭长而又慵懒,眼尾处、卧蚕边还缀着几抹桃红,给凌厉的眉眼霎时添上异样的色感。修长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瞳正看着一旁低头提笔写字的青年。青年放下笔,微卷的额发微动,端的是一个清新俊逸、桀骜不驯的模样。

      女人撑腮从抽屉里拿出两把钥匙拍在桌上推到窗下的弯道里:“202、212,对门的,就在二楼。”

      洛泺伸手进铁皮做的弯道里取出两把铜质钥匙,一只涂着绿色指甲油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摸了一把,洛泺像触电了一样迅速将手抽了回来,女人吃吃笑道:“别这么紧张嘛小帅哥,摸一摸又不会掉块肉。”

      洛泺蹙眉向她一颔首,扯着颜夜声向旁边空冷狭仄的楼梯走。

      意料之中,女人收到了那个高大男人撇来的一眼,裹夹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女人噤若寒蝉,扭头继续拿起磨甲刀磨起另一只手。
      人是你家谁啊,看得这么严,唬谁呢。

      二楼的尽头像外面看到的那样,缺了一大块墙壁,貌似是被某种大怪兽一口咬去了一样。冷冽的寒风直直灌入,将颜夜声恹恹的脸色吹白了几度。
      钥匙插入生涩的锁孔中轻轻旋转,一推,212室房门缓缓转动。洛泺侧身将钥匙递给他:“你先在这里眯一会儿,我下去走走。”

      颜夜声闷闷咳了几下,鸦羽般的睫毛颤动着:“等等,你还不知道……那张是角色牌,代表着你在本局里担任的角色。收到了,就必须要按着角色的故事走,每局里不是所有人都能收到角色牌,但没有角色牌的人会去猎杀其他收到的人的角色牌,因为角色牌可以使积分翻倍,你记得小心点。”

      “那你收到了吗?”

      颜夜声摇头不语,洛泺望进他黑沉的眼底试图搜刮出些许蛛丝马迹,半晌,才道:哦。”

      白色的身影晃过颜夜声眼前,颜夜声看着那瘦削笔挺的身影在楼梯间一级级矮下去,舌尖在围巾里抵了抵上颚,他翘起嘴角。
      “哼~”

      几只蚊蝇扒在烧得灼热的白炽灯上汲取温暖,女人放下磨甲刀,手以几乎不可能的角度从铁皮道里弯了出去,将白册子拿了进来。

      -住户
      -忍者神龟、Mjskawdcpszd

      字体铁画银钩,就是这写的不知是个什么东西,女人将它颠来倒去观摩好一阵,最后只好放弃只单纯欣赏这字。
      她也曾有过一个字写得同样好看的上司,可惜后来不知去了哪,一开始还有同事问起,但后来大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渐渐对其三缄其口。女人哀叹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脸。都说经常缅怀过去的人都已经老了,她也得尽早写辞职信递上去然后去维修站维修一下自己的代码才行,万一哪天一不留神就变成老婆娘了呢?

      “哐哐——”
      待客窗被敲响。

      女人脸埋在掌心里动都不想动:“看看你眼皮子下面的册子,在上面填住房记录,笔在旁边放着。啊等等——”册子在她这里。

      女人单手将册子卷叭卷叭塞进铁皮通道里。

      “还要登记?”

      嗯?女人讶异的抬起头,眼前是方才上楼的青年,正微微垂头看着她,白炽灯毫无暖色的光在他双眼下打下一片阴影,将一双淡漠的桃花眼衬得越发幽邃冰冷。
      女人觉得这脸她能吸一百年!

      “不用不用……你想买什么东西?”女人将白册子抽回来问。

      “你这里还有东西可以卖?”洛泺撩起眼皮扫视四周,楼里俨然一副家徒四壁的模样,略感诧异。

      “当然有啦!”女人感觉自己被轻视了,瘪嘴抱臂起身,屈指在身后的墙上叩了叩,然后迅速往后大退几步,一大片石灰瞬间如呈雪崩之势落了下来,扬起一片尘灰,墙后的东西也暴露在了光下。

      女人掩住口鼻猛咳不止,一手猛扇着眼前的空气还不忘挑眼炫耀:“看看看看,个个都好用得很,你想买哪个?”

      洛泺看着那满墙的枪械斧头匕首手榴弹,咋舌道:“私藏这么多反社会东西,你老板也真是心大。”
      女人“嗤”了一声,不屑道:“那死胖子哪天真能发现了这些东西,太阳都打西边出来喽。”

      洛泺指尖在待客窗前的桌面上划了半圈,看着待客窗对面那飘飘扬扬的尘灰道:“你跟他很熟?”
      “不熟不熟,”女人挥挥手:“他就一个成天泡钱眼里的人,全团人都跟他都不熟。”
      洛泺若有所思:“那小丑也和团长不熟?”
      “等等等等,差点被你绕进去,”女人昂首凶狠一指身旁的大架子:“你要么买我的东西,要么上楼去睡你的觉,别想从我这里抠信息。”

      洛泺“啧”了一声:“怎么买?”
      “积分有没有?用秘牌换也行。”

      “嗯,”洛泺将第一盘得到的秘牌从空中抽了出来,放进铁皮通道里:“要一把趁手的。”
      女人拿下一把狙:“我看这个比较适合你。”
      洛泺麻木的看着那把狙,要是他真拿这把,那可就是真盲狙了。

      “换一把。”
      “你当这是买菜啊,还换换换。”女人腹诽着,身体却诚实的将狙摆了回去,给了他一把中规中矩的枪:“就这个,不给换了啊,爱用不用。”

      小小的枪到了洛泺手上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秘牌,洛泺将它放进空间里转身上楼。

      “嘭!!!”
      冲天的火光在马戏团某处炸开,将停顿在楼梯间的洛泺错愕的眼底映得一片橙红。灼热的气浪与冷淡的空气碰撞,滋生出另一种紧张的气氛。

      「玩家“穆久”OUT」
      「玩家“子初佰”OUT」
      「玩家“丧羹硫”OUT」

      马戏团中央,那根杵得高高的扩音喇叭冰冷的宣读着死亡名单,伴随着电流的声音在胶着的空气中传到远方,又挟着回音荡了回来。

      “那群疯子,还好我们提前走了,不然那名单上还要挂上我们全部人的名。”

      有一群人到这公馆来了,洛泺眸光一闪,轻柔跨上二楼。

      女人那大大咧咧的声音不加掩饰的响起,足以让二楼的人听见:“哎哎,要住房就过来登记,不要到处乱瞄。”

      人群的声音嘈杂了一会儿,似乎有人去登记了,女人没有再说话,有个突出的尖细女生笑道:“还是阜哥机警,提前看出了危险。”一帮人开始围着那叫阜哥的人恭维。

      洛泺猫在二楼楼梯边看那墙壁上晃动的光影,似想到了什么,回头。颜夜声无声的站在大开的门旁与他对视,然后朝他勾手。

      现在去打开自己房间的门锁已经是不行了,会发出声惊动到楼下不知是敌是友的人。洛泺踮脚无声的蹿了进去,挂着212房牌的门缓缓合上。

      楼下的阜哥似有所觉,仰头向天花板的某处看了一眼,问:“老板娘,这里还住着谁吗?”
      女人嗔了他一眼:“小哥可真是爱开玩笑,这狗都不睬、每年拨大笔经费都懒得费钱修的地方,你觉得除了你们这群奇葩还能有谁吗。”
      众人:“……”

      事实证明,这种破烂楼还是趁早一个推土机招呼过来铲平了好,洛泺无语的看着满房间横生的青苔杂草,黄叽叽的墙上缺砖少瓦,正嗖嗖的往屋里灌冷风。作为房间里唯一的家具——床,还特么没有床垫子,整一个棱角分明的铁架子杵在那阴暗的角落。

      洛泺抬头看那碎成两截的灯管,正顽强的被电线吊在半空中,像两个死不瞑目的吊死鬼一样幽幽的看着新来的住客。
      ……他就应该知道世界上绝对不会有免费的东西,譬如免费的住房。监狱都比这破烂公馆强,人家好歹能带个厕所!

  • 作者有话要说:  仲夏:先知无所不知!他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颜总:咩咩咩?
    小生就将下一章合并到这里了=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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