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子》程茧儿

17、第十七章 误入花楼

　　翌日。
　　武沐琛睁眼已是辰时，安叶零床榻空置。
　　天幕尽是瑰丽的朝霞，山中传来声声悦耳的灵雀声。
　　好日子！武沐琛舀水洗漱时开心的想。
　　待安叶零晨练归来，坐在茶几旁擦剑时，武沐琛走过去，掏出了他准备好的生辰礼物：“安肃，生辰快乐！”
　　他穿着第一日来水京山时穿得淡绿色兰草刺绣锦服，嘴角噙着笑，无比真挚的托着双手。
　　安叶零抬眸，有一瞬失神，继而埋头擦剑：“那是……猫？”
　　“啊~像猫吗？”武沐琛疑惑的与灵兽大眼瞪小眼，“好吧，是有点像……这是我在六重天抓到的小灵兽。”
　　灵兽比武沐琛的手掌还要小一点，长得虎头虎脑，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皮毛黑白相间，全身毛绒绒的。
　　安叶零道：“我不需要。”
　　武沐琛将灵兽举到他眼前： “别啊，它很好养活的，什么都吃，也可以很久什么也不吃！而且特别乖，听得懂人话，你会喜欢上它的。等我回去了，就让它陪着你，你就不会觉得无聊了。”
　　未等人拒绝，武沐琛将灵兽直接放到安叶零双腿上，灵兽还未站稳，安叶零便信手一挥，气浪瞬间将灵兽打翻，差一点滚落到地上，掉下去一瞬间，灵兽的小兽爪勾住了安叶零的袍衽，整个身子悬在半空，它定定地望着安叶零，随后使劲向上爬，终于又爬回安叶零腿上。
　　安叶零一脸紧张，言语里难得有一丝惊慌失措，道：“我不觉得无聊，将它拿走！”
　　武沐琛居高临下，愤怒地问：“安肃，你是看不上这样的生辰贺礼么？！”
　　“……它取名字了吗？”安叶零妥协问道。
　　“取了！”武沐琛顿时眉飞色舞，坐到茶几旁给他介绍，“它叫孟华，你看它多可爱！来，我教你如何召唤它。”
　　二人坐在茶几旁，进行灵兽认主仪式。
　　半柱香后，二人起身准备下山，武沐琛忽然展臂拦住人，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就穿这样出门？”
　　安叶零垂眸看了看自己，平淡的道：“我只有校服。”
　　武沐琛杏眼圆睁：“今天可是你的生辰！你居然给我穿校服？！你可知道，生辰这日，是要穿新衣裳，收生辰礼，吃肉喝酒看焰火的！”
　　安叶零：“……”这不是凡间过年才有的习俗么。
　　武沐琛突然收了臂，怡然一笑，大步迈出房门：“正好，我们下山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衣裳！”
　　安叶零跟在他身后，拒绝道：“穿一次就不穿了，何须买来浪费。”
　　武沐琛嫌他走得慢，一边拉着他的袖子疾奔，一边辩驳道：“怎么能算浪费，如果生辰这天什么也不做，那这一日与以往每一日也没什么区别，人生在世，每天都过得一样，多没意思啊！今日你得听我的~”
　　安叶零疑道：“不是，我生辰为何要听你的？”
　　武沐琛刹住脚步，神秘莫测的一笑：“因为周老道说了，我比较会玩儿，放心吧，我保证今日让你玩得不亦乐乎~”
　　山下，长宁镇主街。
　　两边陈列琳琅满目，武沐琛与安叶零穿行其中，他走马观花扫了一遍，直奔长宁镇最大的裁缝铺。
　　在成衣区，武沐琛给安叶零选了一身时下凡间贵公子们中最兴款式的常服，盘扣立领、云气纹窄袖、前后及两肩绣有九重春色纹样，白玉带黑皮靴，安叶零换上后，果然端的是清新俊逸、风流倜傥，
　　当然，买衣服的钱是安叶零自己给的，身无分文的武沐琛只负责帮他挑选。
　　武沐琛：“哇，这是什么？”
　　安叶零：“伞。”
　　武沐琛：“买买买！”
　　安叶零：“下雨才撑伞。”
　　过一会，武沐琛：“啊~那个呢？”
　　安叶零：“纸鸢。”
　　武沐琛：“买买买！”
　　安叶零：“纸鸢得在空旷的地方才能放。”
　　又走几步，武沐琛：“安肃，这是什么？”
　　安叶零：“香囊。”
　　武沐琛：“买买买！”
　　安叶零：“只有女人才用香囊。”
　　摊主满面寒霜。
　　直到武沐琛突然在大街捏住一个三岁小童的脸，大喊：“哇，活着的凡人小孩！好可爱啊啊啊~”，安叶零才终于忍不住朝他怒吼：“武卿，不要在大街上乱摸乱碰乱捏！”
　　若不是他俩实在不像人贩子，小童的母亲简直要抓武沐琛去报官了。
　　申时三刻。
　　“咦？茶华院，这是什么地方？好气派啊！”武沐琛站在红灯笼下问。
　　安叶零也望过去，一座富丽堂皇、金瓦盖顶，足有三层的高楼兀突突立在中央大街。门口正站着两个十三四岁左右的迎客丫头，穿着黄色纱裙，模样端正，声音清甜。
　　武沐琛隐隐闻到香气，笃定里面肯定有好吃的，拉着安叶零就要往里钻。
　　安叶零新买的衣服是窄袖，武沐琛没地方拉了，就只好扯着他的仙脉珠穗子。
　　安叶零定住下盘，拒绝道：“我不饿。”
　　武沐琛吹胡子瞪眼：“你当然不饿！你们水京山辟谷，害我也一通饿着呢。再者说了，下山前你可是答应我了，收生辰礼，买新衣裳，吃肉喝酒，最后去看焰火的！”
　　安叶零被他带着在长宁镇闲逛了三个多时辰，早就忘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反而像是武沐琛的生辰似的，给他买了一堆的小玩意。
　　揽客的两个小丫头见门口站着两人，还是模样特别俊俏的年轻公子，便主动迎上前去，一人勾住一人的胳膊，脸上语笑嫣然：“哎~两位客官好呀，茶华院里面好吃好玩的都有，来来来，您进去感受感受！”
　　武沐琛朝里探了探脑袋，诺大的店没什么动静，问道：“没什么人啊，不会是黑店吧？”
　　小丫头掩唇笑了笑，声音又软又糯的道：“公子说笑了，外面谁不知道我们茶华院是长宁镇最好的啦！怎么可能是黑店呢？只是现在还不到酉时，还不到热闹的时候，您不知，今晚光是预约的，就已经满客了哟，您这个时候来正合适呐！”
　　安叶零自甩开勾住他胳膊的小丫头后，就一直咬着牙关拧着眉毛，武沐琛却视若无睹，只嘿嘿笑道：“要的就是最好的地儿，带路！”
　　“妈妈，来客了！”小丫头带他们入厅后，朝二楼喊道。
　　武沐琛朝显眼处一看，忍不住咋舌：厅堂正中搁置着一座颜色清透，质地上乘的白色玉台，台面上立什么不好，居然立着一架土了吧唧与玉台气质迥异的云锣，云锣下居然还摊着文房四宝。
　　着实让人看不懂。
　　武沐琛指着玉台方向，好奇地问：“那是作什么用的？”
　　小丫头讳莫如深地道：“晚上公子别着急走哦，今儿茶华院可是有特别好玩儿的活动哦。”
　　武沐琛正要再问，二楼下来一个人，对他们远远喊道：“哎哟喂，好一对玉树临风的小公子呀~”
　　武沐琛抬眼，说话的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妇人，梳着太华髻，头戴莲花冠，衣着服饰极为奢华，天姿容颜，气质卓绝。看起来将近四十，正是小丫头们口中的妈妈。
　　武沐琛开门见山地问：“你们这儿有什么好吃的？”
　　妈妈下楼来，走到二人面前一边不住上下打量一边说：“我们这儿呀，嘿嘿~能让你们觉得好吃的可多着呢~光是并列榜首的就有十一种……就看你们舍得花多少银子哦。”
　　武沐琛将安叶零怀里的银票掏出来，问道：“这些能吃得好么？”
　　周怀义唯恐他们玩不尽兴似的，光是银票，就足足给了几千两。
　　妈妈定睛一看，来了一掷千金的豪客，立刻笑道：“当然可以，妈妈保证，今日在我茶华院，两位公子一定吃得流连忘返……两位是分开各一间吃，还是在一起吃？”
　　武沐琛只觉得妈妈问得奇怪，难道看他们钱多，想多宰一宰他们，不高兴地答道：“当然在一起吃。”
　　“呵呵呵~公子们会玩儿……”妈妈一脸我懂了的样子，笑着推他俩上楼。
　　妈妈朝身后的小丫头问：“谁这个时辰醒着的？”
　　迎客的小丫头小声地回：“刚送点心去给姐姐们，只流萤，环翠，庆元，美凤醒着的。”
　　妈妈点头，到了二楼，朝回廊里喊道：“带公子们去听泉阁，让流萤和庆元过去伺候。”
　　进屋后，武沐琛心里一阵感叹，凡间下馆子可真是讲究，一楼宽阔，宁愿空着也不摆桌子，得到楼上关着房门吃，房内除了琴棋书画，居然还有床榻，榻上竟然还铺着金丝软被。
　　武沐琛只觉得万分新奇，难不成客人吃醉了酒还可以留宿么？
　　进来的两个姑娘皆是是茶华院的花魁，长得是万人惊艳，风华绝代。
　　“公子，请喝茶。”流萤给武沐琛斟茶。
　　武沐琛刚接过茶，流萤就顺势攀上他的肩头，动作时纱裙滑散开来，露出白白嫩嫩的肩头。她肤若凝脂，手如柔荑，身上也香气扑鼻，情'色地摸着武沐琛的肩胸后背。
　　武沐琛皱眉，呵斥道：“你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还有你！把手缩回来，也别摸他！”
　　武沐琛神色不虞，额头上的朱砂隐隐发着红光，庆元赶紧缩回手，不敢再去碰安叶零，只把热茶递给他。
　　“菜谱呢？”武沐琛抬眸问。
　　流萤嘴角抽搐，只得笑吟吟道：“好的嘛，公子先用饭也是可以的，这是菜谱，您过目。”饶是接了几百次的客，遇见过各种奇葩的客人，也从没有遇到像今日这样的，进了妓院先吃饭，没吃到饭前还不许姑娘服侍……
　　“佛跳墙，绕指天酥，仙人脔，双飞燕，迷情香鸭，——”武沐琛只觉得烦躁，把菜单往案几上一摔，“这都是取的什么名字，看也看不懂。”
　　好像今晚这顿饭注定要吃得万分艰辛似的，他从踏进门来就觉得有种说不清的怪异。
　　庆元赶紧将菜单重新铺在武沐琛面前，柔声细语地介绍：“公子，绕指天酥是红烧鹿肉，仙人脔是奶汁炖鸡，双飞燕是五香乳鸽，迷情香鸭是桂花烧鸭，奶汁鱼片姜汁鱼片。”
　　武沐琛听得口水直流，咽着口水道：“你说的这些都要，再来一盘素菜，两壶好酒，尽快端上来吧。”
　　流萤唤来打杂的丫头，让她赶紧去厨房下菜，庆元则收起菜单，一脸娇羞地道：“公子年轻气盛，大可不必吃这么多的肉，姐姐们可以主动侍候您，不用您二位多卖力气的哦。”
　　武沐琛摆手：“再多我也是吃得下的！不过你们这儿真是讲究排场啊，吃饭还得安排人侍候，跟我在九……在家一样的。”
　　流萤坐回蒲团上，给武沐琛再斟一杯茶，甜笑一声，道： “公子好生有趣，公子一看就王孙贵胄出身，怎能将家里拿来与妓院相比。”
　　妓院？？？？！！！！
　　武沐琛五雷轰顶。
　　安叶零蓦地站起身，脸上精彩纷呈，喊道：“武卿，我们走！”
　　武沐琛也蹭地站起来，闯祸了似的低着头跟在安叶零身后。
　　流萤急急碎步上前，拦住二人，虽然着急，多年的职业素养让她还是娇滴滴撒娇似的地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嘛，怎么突然要走呢？”
　　安叶零冷冷地道：“没什么，让开，我们不饿了！”
　　庆元也上前拦住二人去路，一脸为难地说：“那可不成啊公子，您菜都点了，这会儿厨房都备料下锅了，哎呀~您若是看不上我们，我们这儿还有其她姐妹，茶华院光是花魁就有十一人哦！晚一点楼下还有花魁鸣锣定缘活动，公子敲中谁就能跟谁留宿三日呢！”
　　武沐琛缩在安叶零身后，登时无法直视楼下的云锣了。
　　安叶零皱着眉道：“不必挽留，多少银子，你说，我给你们就是。”
　　流萤看着局促不安的二人，突然恍然大悟，笑着问道：“认错地方了不是？”
　　“我们以为是饭馆！”武沐琛冒出脑袋喊道。
　　流萤用手帕掩住嘴笑，婉转道：“一看就是平时关在家里不常出来的，你不想要姐姐们侍候我们退下便是，但你们别跟银子过不去啊。”
　　武沐琛：“……”
　　安叶零：“……”
　　安叶零叹气，道：“那你们退下吧，菜好了直接端进来。”
　　待花魁走后，武沐琛赶紧解释道：“安、安肃……我发誓，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安叶零落座，道：“老实待着吃饭，吃完我们就走。以后不许逛花楼，只有不正经的人才逛花楼。”
　　武沐琛小声辩驳：“不正经的人去哪里都不正经，正经的人就算身在花楼，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留身。书上可说了，好多文人骚客就爱往烟花巷里钻。”
　　安叶零怒吼：“所以他们都不正经！”
　　武沐琛赶紧给他斟茶赔罪：“是是是，他们都不正经，你最正经，您喝茶！”
　　安叶零：“……”
　　武沐琛突然问：“什么声音？”
　　安叶零侧耳倾听，“……是隔壁。”
　　武沐琛：“天呐，大白天的！”
　　安叶零满脸黑线：“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武沐琛面红耳赤：“那怎么办，我去叫他们小声一点，打扰到我们吃饭了？”
　　安叶零也羞红了脸，吼道：“不吃了，给钱打包带走。”
　　湖边空地上。
　　地上铺满了打包过来的美酒佳肴。
　　“安肃，祝你生辰快乐，年年有今日——啊呸！应该是日日高升！”武沐琛举起酒壶。
　　安叶零不动：“我不喝酒，从未饮过。”
　　武沐琛惊道：“不是吧，过了今日你就二十了，你以前没喝过酒？”
　　安叶零道：“没有。看样子你很能喝？”
　　武沐琛得意道：“我千杯不醉。我告诉你，酒是好东西，能让你忘忧解烦，浑身顺畅，我从十二三岁就开始跟朋友们喝酒了。”
　　安叶零喃喃道：“十二三岁。”
　　武沐琛道：“嗯，在九重天我有两个特别要好的朋友，凡人说酒肉朋友不好，但在九重天，能坐在一起喝酒的才是真朋友！”
　　安叶零拿起酒壶，定眸冷问：“特别要好的朋友？”
　　“好酒！”武沐琛先闷一大口，“凤族的小雏凤风野和火神最小的儿子，也是唯一还活着的火神子朗修，他们就是我在九重天最好的朋友，我们关系特别铁，所以三不五时凑一块把酒言欢。”
　　安叶零也仰着脸喝了一口。
　　“咳咳咳”，烈酒下肚，辣得安叶零觉得嗓子被烧着了似的。
　　武沐琛狂笑，又与他碰壶。
　　安叶零喝了酒，又问：“你的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我跟你好好说说他们，等下哈。”武沐琛连着豪饮三口，这才意犹未尽的把酒壶放下。
　　“先说风野，他比我小两岁，嗯……瘦骨嶙峋的，长得……也还行吧，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挺倒霉的样子哈哈哈。他很聪明，但是胆子特别小。凤族讲究优胜劣汰，像他那样的就是标准的被欺负的对象，他也不会反抗，不过自从认识我后，我就罩着他啦！”
　　武沐往嘴里送了几口菜，接着道：“再说朗修，他比我大一岁，是我们九重天少年仙者里的佼佼者，长得人高马大的，模样嘛~丰神俊逸吧，就是性子有点冷，估计跟从小养在六重天有关，水神常年征战，陪他的时间还没有殿里的仙娥多。在他去六重天之前我们就一起玩过，后来他又回到九重天，我与他关系就更好了。”
　　听他说起风野与朗修时，安叶零觉得心里不舒服，却受虐似的想听他说得再多一些，只默默饮酒。
　　这二人均未来水京山听学，不好判断是否构成威胁，单看武沐琛的意思，这二人与他关系匪浅，在他之上。
　　“安肃，你若日后成为水京山道祖，或者飞升九重天，可不可以站在乾坤殿这边？”武沐琛问道，酒壮苁人胆，若是以前，他绝无可能用这么低三下四的语气跟安叶零说话，但武鼎仲来了又走，哪是是怕什么朝令夕改，明显是乾坤殿遇到什么麻烦事了。他从不参与卧月山政事，但不代表他傻。
　　“可以。”安叶零轻声应道。
　　武沐琛登时大喜，疯狂给安叶零夹菜。
　　二人对月畅饮起来，不知不觉直至天黑。
　　武沐琛突然发现安叶零不知不觉话又少了，爬过去摇了摇他：“安肃，你是喝醉了吗？”凑近闻了闻，果然身上的酒气比自己更甚，“啊~你可别醉在外面啊！”
　　安叶零看着他，沉吟不语，耳朵，脖颈，脸，一片绯色，浑身散着馥郁的酒香，呼吸渐渐'急'促。他只觉得热，非常热，浑身'燥'热，一把搂过贴近他的武沐琛。
　　武沐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经与安叶零上'下'交'叠，二人鼻'尖亲'昵地摩'挲在一起，属于安叶零的气息猝然喷进他的鼻子里。
　　安叶零全'身'重'量都在他身'上，武沐琛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双'腿'被安叶零屈'膝'分开，两人以一种亲'密'且危'险的姿'势'纠'缠在一起，安叶零一手在他腰侧辗转'徘'徊不'停揉'捏，一手去解自己立领上的盘扣，难'以自'控地想'要'更进一步。
　　武沐琛耳朵发热，喝斥道：“安肃，你喝醉了！”
　　安叶零在那双令自己目眩神迷的注视下沉沦，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排山倒海的情'欲'，喘息不止，吻上武沐琛的脖'颈，野蛮地'吸'吮，再从脖颈一路往上，到下巴，到耳郭，最后来到武沐琛薄唇上，蛮横地撬开他的牙齿，舌头滑进他的嘴里，在他嘴里追寻他的舌头。
　　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舌'吻，武沐琛只觉得荒谬，甚至十分生气，狠心咬了下去，安叶零吃痛，从他嘴里退出来。武沐琛见机抬手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本以为安叶零会被他打醒，却不想反而激怒了他，安叶零垂眸看他，狠厉又含糊不清地道：“是你最先招惹我的！”说罢，伸手扼住他的咽喉，开始去'解'他的衣'带。
　　武沐琛艰难地怒吼：“安肃，你仙人的！你看清楚我是谁，我不是女子！！！”他后知后觉的想，安叶零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冷不防听到茶华院里翻'云'覆'雨的声音，怎能没有反应？自己怎么这么笨，不晓得将错就错给他点个花魁成人之美，居然还带他出来，跑到这里吹冷风！
　　果然，寒风凛冽一吹，安叶零正在'解'他腰'带，解到一半，猛地顿住了，他直愣愣的看着怀里的人，武沐琛醉眸怒睁，脸上带着痞痞的嘲笑。
　　安叶零瞬间酒醒了大半，赶忙从他身上离开，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扣好扣子。
　　“我喝醉了。”安叶零背着身道。
　　“……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笑话你的。”武沐琛诚恳的说，他调整好呼吸，将散'乱的锦袍整理好，随手捡了根草杆叼上。
　　安叶零：“……”
　　武沐琛抬朝安叶零腰下虚指，故作轻松，崇拜又羡慕地说：“安肃，你好大啊！”
　　“……”安叶零，“……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武沐琛竖起食指，道：“还有最后一个事情没做，等看完焰火再回去，我们现在要去爆竹铺买焰火。”
　　安叶零道：“不用，我已经看到了，世上最好看的焰火。”
　　武沐琛疑惑地问：“在哪儿看到的？我怎么没看到？”
　　安叶零盯着他的额头，抬手指道：“这儿！”
　　红色朱砂，从见到的第一眼，就点燃了他想活着的欲望，帮他结束九年行尸走肉的生活。
　　武沐琛认定他确实醉了，笑骂道：“你有病！安肃，我以后再不敢跟你喝酒了。”
　　安叶零只盯着他，半晌醉眸一眨也不眨，叹息道：“醉了吗？是了，我喝醉了……回山吧，我困了。”
　　武沐琛问：“那你能走吗？”
　　安叶零摇头。
　　半个时辰后。
　　山道上传来武沐琛的咆哮：“安肃，你真的好沉啊啊啊！你吃什么长大的！”
　　安叶零的手环在他肩上，他一手要拉着安叶零手臂，一手还得扶着安叶零的腰，一步一步艰难的爬山。
　　安叶零身长近九尺，穿着衣服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则一身瘦削的肌肉，他仙力被封，这个姿势走路，安叶零几乎身体的重量全压在他肩上，他觉得自己快要累死在半山腰上了。
　　武沐琛忍不住一路碎碎念，一会儿骂自己活该，非得灌安叶零喝酒，一会儿又骂安叶零明知他第一次喝酒，完全没有酒量可言，却硬是跟他这个海量谁也不让谁各自喝完一整壶！
　　“我等你那么多年。”安叶零突然在他耳边呢喃。
　　“你认错人了。”武沐琛咬牙切齿道。
　　安叶零不置可否，“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武沐琛内心狂啸：“好你个安肃，居然有喜欢的姑娘了！不是说水京山大多数人禁欲么……去你仙人的！累死老子了，你却还有力气念诗！
　　虽然武沐琛非常十分特别想将安叶零扔在半山腰不管，但终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带回了水京山。
　　“安肃~安肃！……睡着了？好吧，本武神子看你今日生辰的份上，帮你脱靴！”
　　“啊，好累，睡醒再沐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