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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温泉初吻 ...

  •   残阳如血,黄色的日光笼罩着整个水京山,更显这里奇幻美丽。
      “哟~终于舍得醒了?”周怀义一脸深褶,看着睡眼惺忪的人,慈祥地笑问。他一身白袍坐于榻前,一手捋着白须,另一只手正在为武沐琛注入灵力。
      武沐琛左右看了看,寝房里只有他和周怀义,拧眉问道:“周老道?你怎么在这儿?”他尝试从榻上坐起来时,被周怀义按了回去。
      “失望了?”周怀义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其实在武沐琛昏迷时他已经仔仔细细端详过无数次了。
      这张脸和栾翎秋如出一辙,仿佛就是当年的栾翎秋躺在这里似的,只不过武沐琛生母拥有绝色之貌,武沐琛同时也遗传了母亲不少,所以五官没有栾翎秋硬朗深邃,稍显温柔女气一些。
      “什么?”武沐琛道。
      “水京山是我的,我哪儿不能去?”周怀义反问。
      见周怀义在用灵力给他疗伤,武沐琛又问:“我怎么了?”
      周怀义一派风淡云轻地说:“无大碍,只是被邪魅伤及肺腑,差一丁点就死了而已。现下刚醒,是不是感觉浑身疲软没有力气?”
      武沐琛瞳孔微缩: “死?”
      “你看见这臂上的疤痕没有,”周怀义朝武沐琛的手臂望去,“瘴气从这里进入体内,随奇经八脉运行至你的五脏六腑,你仙力也被封禁在经脉里,冲撞之下吐了半盆血,昏迷了月余。”
      见周怀义一本正经煞有介事,武沐琛有些不信:“我睡了一个多月?”
      周怀义点头,戏谑一笑:“嗯,一个多月里,日日受我水京山至尊灵气滋养,才勉强活了过来。”
      “……”看见这笑,武沐琛信了。他神情恍惚地问:“武沐曦呢?他也吐血了。”
      周怀义收咒,隐去秋樟灵气,道:“他好着呢,躺了三日就生龙活虎了,三月听学期已满,回卧月山了。”
      武沐琛沉默了会,悻然问道“……我父神没来看我吗?”
      “来过啊,不过被我打发回去了。”周怀义起身,站在榻前伸腰转脖,活动他的筋骨,“武神在这里能帮什么忙?”
      “……”武沐琛无语,好一个骄傲自大,目中无神的至尊修道者。
      “他没说接我回去么……”武沐琛努嘴,施施然道,满腔都是抑制不住的委屈,简直快要哭了。
      “接你回去有什么用?”周怀义嗤了一声,走到桌子那去,给自己斟了杯还热乎着的茶,“你这伤可不是那些上不了台面的灵气能治的,回卧月山就是死路一条。想当初,火神子战陨,也被带回卧月山了,可救活了?”
      武沐琛委屈中翻了个白眼,脑海里冒出朗修六个哥哥们浑身淤青瞳孔涣散地躺在乾坤殿地上一字排开的尸体,死的透透的,哪是什么灵气救得回来的。
      他看到桌子上的茶壶,也觉得口渴的不行,试着起身,未能成功,只舔了舔唇,问道:“周老道,你用的是什么灵气?竟整个卧月山都比不上?”
      周怀义饮了茶,餍足的吧唧几下嘴巴,这才悠然道:“记住了,叫秋樟灵气。嘿嘿嘿可厉害了,专为救仙者所用!嗯……就是为了救像你这样赶着去送死的神仙而参悟出来的。”
      武沐琛:“……”
      周怀义顽童似的盯着他笑:“怎么样,是不是恨不能马上跪地拜我为师,传你秋樟灵气?日后你再胡作非为也无后顾之忧了。”
      “若我有一日得向你下跪,一定是你羽化之时,我来吊唁。”武沐琛不屑道,说完便闭眼装睡。虽然不知周老道具体多少岁,但少说上千岁有的,一大把年纪,举止言谈俱没个正形,简直聊不下去。
      周怀疑嘿嘿笑了两声,他一手捏着茶杯,一手托腮支在桌子上,歪坐着身子,百无聊赖地又问:“你这条小命差一点就交代出去咯,后怕吧?”
      武沐琛闷闷地答道:“没什么感觉,当是睡了一觉,而且我一觉无梦,仿佛是昨日才刚睡着的。”
      周怀义淡然一笑,手指摩挲着掌中茶杯上的精巧的鱼纹,见他兴致不高,慢悠悠问道:“你怎么不问问叶零?”
      武沐琛睁开眼,望着房顶,喃喃道:“我知道,他已入灵修门了。”
      周怀义不动声色地道:“他也伤了,在你隔壁榻上躺了半个月。”
      “什么?”武沐琛一怔,仰起脖子,惊问:“为何?”
      昏迷前安叶零明明还好好的,除祟时还威武霸气得不得了。
      周怀义叹气:“他刚入灵修门,修为不足以连续驱动灭灵咒这样的强大咒术,因此伤了心脉。”
      武沐琛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只反应不过来。安叶零何等聪明严谨,居然也会冲动行事。
      “不过现下已经无事了。”周怀义又道。
      屋外传来几声鸟叫,卧房内一时无言。
      良久后,武沐琛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周怀义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道:“水京山这回可是出名了,两名听学的九重天仙者加一名资质卓绝的大弟子,站着走出水京山,除祟后居然是躺着回来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千古奇谈呐!”
      武沐琛思及经过,蒙上被子,愧疚地说:“是我轻敌了,还连累了安肃。”若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不听安叶零的安排,安叶零和武沐曦也不会受伤。
      “没有连累一说”,周怀义起身,朝武沐琛走过去,道:“你在水京山一日,他就得护你一日,而且在他看来,为你受伤也是应当。”
      周怀义一句话说得让武沐琛更加不安。
      “你俩吵架了?”周怀义的声音在被子上方传来。
      “……没有。”武沐琛郁闷地答。
      “若是以往,你知道叶零受伤了,一定会聒噪地问个不停。”周怀义言之凿凿。
      正说着,门“吱吖”一声从外打开,安叶零提着热气腾腾的小木桶进来了。
      见人醒了,安叶零微微一怔,以往周怀义给武沐琛疗伤结束,他就会帮武沐琛擦洗发过汗的身体,今日也是如此。
      “你昏迷这段时日,叶零可没少照顾你啊。”周怀义回到案几旁,再次坐下。
      “哦……谢谢你,安肃。”武沐琛侧头望着安叶零道。
      安叶零微微点头,将木桶放到地上。
      “嘿嘿~喂你喝水,替你翻身,给你擦洗,就只值一句谢谢吗?”周怀义不安好心地问。
      武沐琛登时五雷轰顶,再看地上冒着热气的木桶,只觉得难以置信,俊脸一红,羞赧道:“帮我擦身?不会吧……”
      周怀义冷哼一声:“这还有假?前半个月没人管你,你简直臭死了,熏得我快晕过去!你在榻上一趟就是一个多月,你指望我一个老头子帮你擦么?”
      水京山不是有干活的杂役么?武沐琛只觉得十分难为情,险些控制不住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怀义还要继续说,安叶零赶紧给他斟茶,直接递到他嘴边,他道:“道祖,您喝茶。”周怀义看了看他,知道安叶零面薄,接过茶,这才没说下去。
      安叶零又倒了一杯,端到榻前给武沐琛。
      武沐琛口渴得厉害,想坐起来却使不上劲。安叶零一手端着茶,一手插进被子里托住他的肩背,徐缓用力将他从被子里抱起来,靠在床头上。
      “别白费力气了,起码还得两个时辰你才起得来。”周怀义端着茶道。
      他之前刚喝了半壶,一点也不渴,抿一口又放下,说道:“嘴上道谢几句未免太轻飘飘了,正好明日叶零生辰,你带着他过个像样点的生辰吧。”
      武沐琛正就着安叶零的手喝茶,闻言差点呛到。
      二人望着周怀义两脸震惊。
      周怀义道:“怎么,你不愿意?”
      也不知到底在问谁,武沐琛忐忑道:“当然可以,……可我不知道安肃的喜好。”
      周怀义起身,两手一背:“在卧月山你玩得疯,就按照你的喜好给他过吧。”
      武沐琛为难的说:“水京山可比不得卧月山,这儿啥也没有……”
      周怀义眯着眼道:“这样吧,我跟你们师尊说,准你们告假一日,明日你俩去山下镇子上玩。”
      安叶零拒绝道:“道祖,武沐琛刚醒——”
      周怀义抚须,打断道:“正是因为他刚醒,所以才得多活动活动。”
      “武卿!我儿醒了?!”
      一声穿云裂石般的人声突然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一个身高近十尺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武沐琛眼前。
      “父神?!”武沐琛双目放光,欣喜地唤道。
      周怀义与安叶零退出寝房,替武鼎仲关上了门。
      听见关门声,武鼎仲情难自抑,一步踏上前,大手在武沐琛手臂大腿前胸和后背一通揉搓,问道:“我儿可还有难受之处?”
      武沐琛摇头,眼泪横流:“父神,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武鼎仲抬手给他擦泪,心疼地说:“休要乱讲,天上地下哪有父亲不要自己孩儿的!”
      武沐琛昏迷不醒时,武鼎仲忧心如焚,本意让他过来避难,却差点让人有机可乘,简直一万个后悔将武沐琛送下凡来。
      武沐琛一把搂住武鼎仲的腰,把脸埋在武鼎仲怀里蹭蹭:“父神,我好想你啊!”
      武鼎仲顿时心软的不行,武沐琛终于醒过来了,而且像小时候冲他撒娇一般趴在他怀里不住蹭。他揉着武沐琛的头,无奈笑道:“多大了,怎么还撒娇上了?”
      武沐琛埋在他胸前含糊不清地说:“父神,我想回卧月山。”
      武鼎仲沉吟片刻,道:“现在不行,你先留在水京山好好养伤,等伤彻底好了,父神再来接你。”
      武沐琛松开手,神色不愉的靠在床头上,“我已经好了
      ,我马上就可以回去。”
      武鼎仲问:“明日你不是要陪那个大弟子过生辰?”
      武沐琛略一思考,退让一步道:“那我后日回去!反正我不想再去背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了。”
      武鼎仲撩起他的额发,语重心长的道:“我让你过来听学,为的就是让你学那些之乎者也的,不然我为何封了你的仙力,你以为是让你来除祟的么?”
      武沐琛嘟嘴哼哼两声,开始背诵:“君子学以聚之,问以辩之,宽以居之,仁以行之;丹可磨而不可夺其色,兰可燔而不可灭其馨,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金可销而不可易其刚;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事其亲者,不择地而——”
      武鼎仲抬手狂甩:“停停停!你这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武沐琛委屈地说:“礼教课上教的乱七八糟啊~”
      “咳咳咳~”武鼎仲掩饰地咳了咳,“不错,你竟也背的出来。”
      武沐琛拉起他的大手摇摇晃晃地说:“父神,我真的学够了,你让我回去吧……啊?”
      武鼎仲轻叹一声,摸了摸他的头,道:“我等会与你们道祖商量一下。作为卧月山仙祖,岂可朝令夕改,更何况你还是九重天武神子,是我武鼎仲的孩儿。”
      武沐琛点头,诚恳地说:“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忤逆您了。”
      武鼎仲肯定不信,但也没拆穿,只拍了拍他的肩。
      二人温情的相互嘘寒问暖了会儿,直至夜幕降临,天彻底黑下来。
      “你先歇着,我去找你们道祖?”武鼎仲询问道。
      武沐琛赶忙将武鼎仲的手臂往外推:“好好好,快去快去,我在这儿等着父神。”
      武鼎仲恋恋不舍看了看他,终于大踏步走了出去。
      周怀义正在与安叶零月光下对弈,见武鼎仲神色黯然的过来了,便吃了安叶零的白子,结束残局,对安叶零交代道:“肃儿,你进去吧,武卿差不多可以下床了,让他下来走动走动。嗯,陪他在里头说说话,不要出来。”
      “是,道祖。”安叶零拜过武鼎仲后,朝寝房走去。
      周怀义邀武鼎仲落座,道:“儿子醒了,武神现下心安了?”
      武鼎仲抬臂摆了摆手,踱步到十步之外的月台上,高大魁梧的身躯沐浴在冷月下,叹息一声,道:“为人父母者,哪有安心的时候。”
      周怀义走近,附和道:“是啊,为人父母,对自己的孩儿总是有操不完的心……”
      武鼎仲只抬头望着圆月: “武卿想回卧月山,道祖怎么看?”
      周怀义默然片刻,道:“时机未到。”
      武鼎仲回头,看着他,问:“道祖觉得,什么时候才是接他回去的时机?”。
      周怀义道:“应该不用之前说的两年,他们运筹帷幄,已经蛰伏了几百年,却因沐琛下凡一时乱了分寸。现下既已暴露了身份,如此,他们便再不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待他们拿沐琛之事要挟你时,便是时机成熟。”
      武鼎仲喟叹:“只是那时,最受伤的还是武卿啊……”
      周怀义安慰道:“仙祖将他护了十七年,你欠他的,还清了。”
      武鼎仲沉默了良久,突然有些哽咽:“我欠他的,如何还得清?他父亲……他母亲……哎~”
      “……”周怀义风中凌乱,堂堂仙界至尊,可不要在我面前掉眼泪啊,我可不会安慰人,您注意身份啊喂!
      “那么武卿就暂时养在你这儿了……他从未吃过什么苦,你们管教他时不要太过严厉……你知当我听他张口就能背出那些仁善礼义的酸言时,我……我觉得我对他太过无情了些。”好容易恢复过来的武鼎仲,又要哽咽了。
      “……”周怀义嘴角抽搐,“水京山弟子个个都会背,凡间读书人也能将那些背得滚瓜烂熟。你儿子在水京山横冲直撞,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来告状都没用,简直愈发横行霸道。”
      周怀义换过气,接着说道:“我山上的灵物都被他快薅光了,教礼法的师尊被他气到气血逆流,灵教课上他将我水京山弟子头发给点着了,诸如此类,多不胜数!”
      武鼎仲直接忽视他的控诉,无不伤心地道:“你不懂,你至今孑然一身,一个孤寡老人如何能知晓我们为人父母对孩子的心疼。”
      周怀义瞬间抓狂,这父子俩杀人于无形的性子简直如出一辙!
      武鼎仲见势不对,赶忙道:“我要不先走吧,等下他追出来就不好了,武卿这孩子,不像你养的那个,他太黏我了。”
      周怀义翻了个白眼,难得啊,原来他知道他不是孤寡老人呢!!!
      武鼎仲又道:“等九重天的事情解决了我再来接他。”
      周怀义道:“武神英明,有另外需要水京山的地方,武神尽管开口。”
      武鼎仲转身看了看武沐琛寝房的方向,叹气道:“水京山还是不要牵扯进来的好,他们岂是等闲之辈,稍不注意,整个水京山就会跟着乾坤殿一起覆没……不过,我绝无可能让这种结果发生。”
      周怀义示礼:“武神胸有成竹,那便是快有结果了,我等翘首以盼九重天奸佞伏诛。”
      “言之尚早……这便走了,不送。”说罢,武鼎仲腾云驾雾直上九重天。
      周怀义在原地静默思忖,过了片刻,乐呵呵地往武沐琛寝房走去。
      “我父神呢?”武沐琛正在房内慢慢踱步,见门口只站着周怀义一人,纳闷的问。
      周怀义朝天上一指:“武神回去了。”
      “什么?!我父神走了?”武沐琛不敢相信,疾步往门口追去。
      周怀义一把捞住他的手臂,说道:“别追了,你能飞么?”
      武沐琛简直要疯了,红着眼问:“那……我父神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周怀义松开手,道:“有,武神让我们好好盯着你,别再做什么危险的事。”
      武沐琛:“可是我——”
      周怀义凑他身上闻了闻,皱着眉道:“既然可以动了,赶紧拿上衣服去浴堂沐浴吧。叶零,你跟着他,别让他沉下去淹死了,我好不容易救活的!”
      说完哼着小曲走出寝房,羊肠小径传来他的声音:“走咯,我找你们师尊去。”
      武沐琛:“……”
      安叶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武沐琛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结束历劫,突然觉得水京山变得阴森森恐怖起来。
      直到他踏进温泉,将冰冷的身体侵泡进温热的泉水里,阴冷的感觉才慢慢消失。
      他便闭上眼,靠着石壁,舒舒服服泡着。
      “这是什么曲子?”安叶零的声音从岸上传来。
      武沐琛停了口中哼着的曲子,慵懒地睁眼。若不是安叶零突然做声,他都要忘了岸上还有一个背对着他站着的少年。
      他道:“随便哼的,难听?我几个哥哥本名灵物都是乐器,时不时在我耳边吹拉弹唱,我耳熟目染,就记得了几句。”
      安叶零转过身来,盯着氤氲中的人,道:“你性子浮躁,是以也该选样乐器作为本命灵物,少年人摇扇,只会更加心浮气躁。”
      武沐琛却只对前半句感兴趣,他从未唤出过自己的本命灵物,安叶零怎么会知道他的灵物不是乐器?遂问道:“你怎知我的本命灵物是把扇子?哦,你趁我昏迷时偷看了我许多东西?”
      安叶零一字一句道:“我没动过你任何东西。”
      武沐琛懒懒地道:“我不信……”
      安叶零愠怒:“你!”
      武沐琛扮着鬼脸一笑。
      安叶零:“……”
      武沐琛道:“我知道了,我第一次下凡那天,你也在尘梦镇是吧?我父神凡间显灵,你们水京山自然也会派弟子前往聆听训诫的。”如此说来,安叶零岂不是第一个知道自己为何被罚水京山的人?!
      算了,再丢人也过去了,武沐琛波澜不惊道:“你站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看到你。”
      安叶零无语了许久,对他前面的话避而不答,只是问:“为何你要选把扇子作为灵物?”
      武沐琛悠哉悠哉道:“不为何,就是喜欢。比如只喜欢喝蒸朝露不喜欢喝生水,只喜欢在灵气至纯至净的地方修炼,只喜欢扇子不喜欢乐器。简而言之,就是任性。嘿嘿嘿,我早就想好了,日后我在九重天待腻了,我就去凡间找个灵气至纯至净的地方待上几百年,每天什么也不干,就种种花,养养鸟,钓钓鱼……”
      “还要泡吗?你身子孱弱,不能泡太久的。”安叶零问道。
      武沐琛正舒服着,拒绝道:“再泡会儿,没事的。”
      安叶零只好继续候着。
      又过了会儿,武沐琛也不知因何契机,也许是因为泡在水中太过舒爽惬意,突然就想恶作剧一下,他灵光一闪,慢慢地无声的滑进温泉池,整个人闷在水里,然后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
      一息两息三息……过了许久,也许没过多久,因为他数不下去了,实在憋得难受。
      “哗啦”一声,安叶零纵身跃进浴池。
      安叶零刚好伸手去捞,武沐琛正好冒出头来,修长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戳进水汪汪的大眼睛。
      “啊”一声,武沐琛猝然痛喊,安叶零赶紧收手,武沐琛脚底打滑向后栽去,安叶零慌不迭地伸手去捞,一时间二人纷纷倒进水里,武沐琛拉着安叶零沉了下去。
      水面“咕噜咕噜”的冒泡,武沐琛头咚的一声一沉到底,双手仍不忘拽住安叶零的衣襟,不准他冒头换气。
      武沐琛大病初愈,安叶零不敢用力推他,被他牢牢困在水里动弹不得时,只得双手撑在武沐琛身侧,身体轻轻压在他身上。
      一切变得缓慢而清晰,武沐琛身上渐渐感受到温热的重量,在狭小而隐蔽的池底,他拽着安叶零的领口,在心里重新默数呼吸。
      可安叶零像是看穿他想一决高下谁憋气时间长似的,竟也不挣扎,只安静地被他禁锢在池底,一动也不动。
      武沐琛胜负欲一下子就上来了,也在他的身下一动不动。
      两人都非凡躯,水下睁眼不是问题,于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武沐琛觉得自己略微吃亏一些,因为安叶零穿着衣服,而他全身赤'裸,被安叶零这样目不转睛盯着时有一丝难为情,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昏迷时早就被安叶零看光了,大家也都是男子,有何不好意思的。真要说谁尴尬,那也肯定是安叶零这种小正经。
      安叶零的五官渐渐变得狰狞起来,眼睛也发红了,武沐琛暗自欣喜,这人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在武沐琛觉得自己憋气更胜一筹时,安叶零覆唇亲了下去。
      武沐琛:“???”大脑一片空白,时间仿佛被冻住了,周遭变得诡异地安静,他竟能无比清晰地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能感受到安叶零温润柔软的唇瓣,像一片羽毛轻轻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武沐琛:“!!!”狂跳的心慢慢落回胸腔,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住往上猛推压在自己身上的安叶零。
      武沐琛奋力挣扎起来,安叶零纹丝未动,双唇覆盖双唇,亲昵又温软,武沐琛双腿剧烈踢踹,不停晃动脑袋,想从安叶零身'下逃离,可他推不开安叶零比他厚重的身体,安叶零则一手撑着池底,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霸道的固定住。
      武沐琛:“……”五感消失,双手渐渐松开安叶零的衣襟,无力垂了下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武沐琛成功把自己憋晕过去。
      “咳咳咳!”武沐琛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他呛红了脸,一把将半跪在自己身边的安叶零推了个踉跄,暴跳如雷骂道: “安肃!你这个混蛋,你为了赢我,竟然差点憋死我!!!!”,
      安叶零僵在原地,只红着眼看他。
      武沐琛心里一阵毛骨悚然,这才想起安叶零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自己这样玩,不是自讨苦吃么。
      安叶零:“我……”那种无法宣之于口的情不自禁,此刻给他带来巨大的难堪。
      武沐琛觉得光着身体讲话实在没什么气势,捡起池边的衣服往身上套,厉声呵斥道:“你这人不经人闹,你仙人的!你也太狠了!安肃,你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伪君子!哼!”
      武沐琛劈头盖脸一通骂,安叶零羞愤万分,又觉得自己活该,只能咬牙隐忍着。
      安叶零骂不还口,武沐琛一口闷气没撒完,又不能继续发火,简直欲哭无泪,只得行尸走肉一言不发的回了寝房,再行尸走肉一言不发的躺回榻上。
      夜已深,武沐琛侧过身,望着安叶零的床榻,安叶零呼吸非常轻,几乎听不到,料想他应该睡着了,黑暗中,武沐琛只辗转难眠,绞尽脑汁想一个问题:安叶零喜欢什么样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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