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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山水篇(六十九)女尊上路 ...

  •   “林首尊,我求你。”
      林月梢一把把跪在地上的姬小楼拉起来,照着他的肩膀就一顿猛捶道:“胡闹!你在替轩辕传话,怎可代表他给我下跪!”说着又是一顿猛捶。
      小楼赶忙站了起来,捂着肩膀哭道:“轩辕君如此吩咐,我不敢不从!”
      林月梢又抬脚踢他道:“闭嘴!站起来好好说话,把话说完我再揍你!”
      小楼委屈道:“首尊大人在这里装疯装的,现在同真疯了的泼妇也没什么两样了。”
      林月梢道:“这话---其实我倒也有些认同。”
      小楼心里想:说你自己你都不恼,说轩辕君你就要打要杀视如母老虎,这心偏的……
      林月梢见他愣神,又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快说,求我什么?”
      小楼踌躇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道:“求你坐上南海女尊之位。”
      林月梢道:“你确定听对了?我若坐上南海女尊之位,那雪山神女把我献祭了,也是一样救出玄女,挡不住她啊。”
      小楼点了点头道:“轩辕君说,雪山神女诡谲,没一句实话,即使要献祭,也需这血枫林的守护者心甘情愿,才能破的了屏障。她藏住这句话不说,还一直挑拨木芳语和桑秋水涉的关系,就是为了让木芳语心死,对世间再无挂念,一心求死,那她只需轻轻再蛊惑一下,那木芳语很有可能心甘情愿献祭了。”
      林月梢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妙啊!那轩辕君不早说,我想办法去做女尊就好了,当官哪有怕当大官的,首尊我也做的,女尊我也做的。只是现在迫在眉睫,你现在务必要护住姬千一大丞辅周全,别让雪山神女先得了熊猫泪。”
      小楼噗通一下又跪在林月梢跟前,这次林月梢是怎么拉也拉不起来了,只好直起腰来喘气道:“我是管不了你了,你替轩辕君跪我,就是让我折寿,就遂了你的愿吧!”
      小楼摇头道:“首尊大人,这事儿没这么简单,轩辕君说,第一,为保银狐公子,他现在不能死,现在实在没有熊猫泪可以给你,所以这能不能得到南海认可,困难重重;第二,一旦坐上那个位置,没有回头路,所谓献祭,还是那句话,雪山神女嘴里一句实话没有--献祭,倒不是真的会死,只是终身要被困在垂涎岛上镇守。所以,轩辕君说,这是他最自私的一个请求,实在对不起你……”
      林月梢走到门前,稍微开了个门缝,陈婆立刻贴过来低声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林月梢冲陈婆眨了眨眼,把嘴凑近门缝说道:“没啥事儿,我就怕婆婆你听了刚才的话生气,所以来瞧你一眼。”
      陈婆伸出一根指头,隔着门缝向林月梢额头轻轻点了一下,轻声笑道:“反正那轩辕君说的话,姑娘看的比命还重要,老婆子是劝不住。老主子一直希望姑娘平安喜乐,但对姑娘坐上女尊之位也是有期待的,想来老主子不会拿姑娘的安危开玩笑。所以老婆子还是那句话,只要姑娘开心,老婆子陪着你笑、陪着你闹就是。”
      小楼耳力极好,听了陈婆的话,心里一热,哭的更狠了。林月梢回头,斜眼觑着他,点头道:“你就跪着哭吧,不跪不长记性,只是现在是罚你跪,不是拉扯轩辕君,你可知道?”
      小楼抹了把鼻涕,用力地点了点头,刚乖乖地跪直,突然耳朵一动,他赶忙跪爬到门口,侧耳倾听起来。
      林月梢赶忙蹲到他身边,轻声问:“怎么了?听到什么了?”
      小楼眼底突然罩上一层戾气,边听边说道:“来了很多人……有人指挥……都带着兵器……已经把这儿都包围了……前厅已经闹起来了!”
      林月梢赶忙道:“那你快走!”
      小楼怒道:“我不!上次就是跟小白分开,转眼他和陈陌大哥就被抓了!这次来者不善,我不能不管你!”
      林月梢揪住小楼的耳朵,咬牙切齿道:“今天再不听我的话,让你到阴曹地府去做鬼魅!去回禀轩辕君,南海我自当尽力,让他不必顾忌,只要银狐公子和小白能够两全,我身为山水城的首尊,自当尽力!滚!”说着揪着小楼的耳朵,从后窗里把他推了出去。
      陈婆推门进来,问道:“姑娘,现在如何是好?”
      林月梢把自己的妆发搞乱了些,又顺手撒了些茶水在自己的衣襟上,向陈婆狡黠一笑道:“神经病的好处,就是没人会关注,你这老货,在别人眼里怕是更没杀伤力。咱们艺高人胆大,且去瞧瞧。”
      俩人大大方方往前厅走,却不料后院却灯火通明,只见来人虽然行动迅速,却没有丝毫要遮掩的意思,一个个举着火把,把陈袁朗住的小屋围的水泄不通。
      林月梢正扒着门往里看,不料背后一个人正扛着把椅子进门,被她挡住了,那人便拿椅子腿撞了撞林月梢,瞧她一脸呆相,便嫌弃道:“去,去,躲远一点。”
      林月梢假装受到惊吓,往门外缩了缩,等那人进去,低声骂了句:“敢撞本女尊,将来收拾你!”
      陈婆差点笑出来,低声道:“姑娘,你入戏太快了。”
      林月梢藏在角落里,嘴唇微微一张一合道:“这人对我这疯子都手下留情,想来前院的朱雀城难民也没受到伤害,咱们且看着。”
      只见刚才那人把大木椅子摆在院子当中,一位衣着华丽的精瘦男子走到椅子前,自己倒不坐下,向一边招了招手,几个人恭敬地簇拥着陈袁朗走了过来。
      陈袁朗显得极是兴奋,完全不清楚眼前的事态,见大家恭敬,他反而越上脸了,大大咧咧地就往椅子里一坐,坐下觉得不舒服,直接踩上去蹲下,饶有兴趣地将众人挨个瞧了一遍。
      那人的恭敬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躬身向陈袁朗问道:“陈生,你还认不认得我?我是垂涎岛长老贺章。”
      陈袁朗也学着他躬身的样子,只是自己本来就是蹲在椅子上的,再一躬身,活像个大马猴,他自己把自己都逗乐了。
      贺长老见他如此,更加耐心说道:“陈生,前任南海女尊暴毙,吊唁侍卫一夜消失不见,陈生你也成了这样,咱们南海乱作一团。这次听说吊唁侍卫找到了,所以赶了过来,实在是很想找陈大统领问一句,当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陈袁朗指着院子里的大缸,一脸炫耀的表情。
      贺长老见实在不能沟通,便直起身子来,向众人吩咐道:“保护好陈生的安全,不可怠慢。其他人跟我去前院。”
      林月梢心里略是一紧,但脸上也不能显出来,只好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傻样,似看热闹般跟着众人往前院赶。
      前院也已经被围的结实,只是没把众人驱赶到院中,只见院里各个房间里都露出一双双惊恐不定的眼睛,人人大气都不敢出。
      贺长老一点头,手下便抬脚一踹,闯进一扇门里,只听屋里一阵尖叫,那天吃洋葱茄丁的小女娃被抱了出来。小女娃有点吓傻了,双手抱着头,浑身颤抖,连叫都叫不出来。
      贺长老再一点头,抱着小女娃的人就举起一柄尖刀,抵在了小女娃的胸口。贺长老朗声道:“陈大侍卫,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躲了这么多年,为了这些不相干的难民,才肯回南海。我数三个数,你若不出来,这小女娃的命就没了。你我相识多年,我说话是不是算数,你最清楚。”
      说着就举起右手,也不出声,缓缓举起一个指头。
      还不等举起第二根手指,只见一个身影从屋顶轻飘飘落了下来,直直地站到贺长老身后,居然贺长老都没感觉到身后突然多了个人。
      陈陌站在贺长老背后,微微笑着,伸手按向他的肩膀。贺长老只觉得肩膀一沉,那第三根手指便再也伸不出来。但他并不慌张,哈哈笑道:“我南海女尊的吊唁侍卫,理应如此。”
      他转过身来,虽然看似被陈陌制住,却仍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陈陌收回自己的手,恭敬地向贺长老一拜。
      林月梢心想:看来陈疯子地位着实不低,这贺长老方才那般恭顺,此时却一派官威,两兄弟的境遇着实有点意思。
      陈陌拜完,向贺长老笑道:“陈府接济难民,垂涎岛当然不会反对,贺长老又何必如此吓唬小孩子。”
      贺长老笑道:“时移世易,人心是会变的。曾几何时,我也以为,吊唁侍卫百年传统,发誓效忠南海女尊,不娶亲,不生子,为女尊而生,为女尊而死。”他看向陈陌,眼神极其复杂,仿佛黑夜里的海面,看不到波浪,却杀机四伏。
      陈陌低下了头,眼神亦深沉如星空,看不出悔恨,却充满了悲伤。
      贺长老轻声道:“走吧。”
      其余吊唁侍卫从各个屋子里慢慢走了出来,陈陌向大家一笑,又向后院看了一眼,抬腿便跟着贺长老向外走去。
      林月梢心道:南海解决问题是这么个平和的套路?本来还以为怎么要打打杀杀的,啥都没看着呢,这就结束了?
      陈婆见她一脸跃跃欲试的看戏脸,拿胳膊肘子戳她道:“姑娘,你把那看戏脸给收一收,你是野惯了,见不得好好说话好好商量了是不是?南海人要面子,有事儿也关起门来说,今天要不是忌惮吊唁侍卫的工夫,也断不肯拿难民做要挟。”
      林月梢点点头,心想:难民是保住了,可若是陈陌跟着贺长老走了,会是什么下场?毕竟陈陌也是为了小白,才一路保护难民,保护自己,陈府庇佑之恩,也不得不报。
      她正低头琢磨着怎么跟着去垂涎岛,却感觉被人在身后一推,只见陈袁朗冲了出来,上前一把抱住陈陌,死活不松手。
      贺长老赶忙轻声劝道:“陈生,你且放手吧。”
      陈袁朗纵声大哭,对着来劝解的人连打带踹,死都不离开陈陌半步。
      陈陌回身抱住势如疯虎的陈袁朗,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关系,我说过,有事我撑着,不会再让你经受那么多,哥哥说到做到。”说着轻推陈袁朗。
      只见陈袁朗张嘴咬住陈陌的衣衫,呜呜咽咽,始终不松口。
      林月梢心下一动:看这陈疯子的举动,想来到了垂涎岛,定是一场大难,反正自己也要去争女尊之位,宜早不宜迟,不如就把这潭水再搅浑一些。
      于是林月梢推开众人,往前一跳,叉腰笑道:“大哥不吃草, 二哥不吃料, 三哥不喝水, 四哥不拉套, 剩下小五, 瞎独跳,瞎独跳。”她也有样学样,张嘴咬住陈袁朗的衣衫,呜呜咽咽,死都不松口。
      陈婆一瞧,也往前一跳,放声大哭:“姑娘,姑娘。”
      这下子热闹了。
      贺长老不欲多生事端,只怕再耽搁,又跳出个疯子来胡搅蛮缠,于是一挥手,手下的人簇拥着这拉拉扯扯咬来咬去的一串人,连夜坐船离开了。
      离岸不远,陈陌坐在船头,隐约还能听到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他待要回身,才发现还被陈袁朗死死咬着衣衫,转动不得,再瞧后面,林月梢咬着陈袁朗的衣衫,瞪着一双大眼睛,正瞧着自己。
      陈陌轻轻笑道:“狗咬狗,两个疯子。”他待劝陈袁朗放开,奈何陈袁朗只是不是,双手捂住耳朵。
      但林月梢坚持不住了,她虽然走南闯北,却是第一次坐海船。这船才行出来这一会儿,她已经晕的七荤八素,胃里一阵阵翻腾,终于一个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这下也不用劝陈袁朗了,只见他尖叫一声,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使劲抖被吐在自己身上的秽物。陈疯子虽然疯癫,但府里人精心看护,哪里受过此等污秽。还没抖两下,他受不住秽物的味道,自己也扶着船舷埋头吐起来。
      陈陌简直哭笑不得,见陈袁朗跳来跳去的时候,从怀里掉出来一块葛帕,便拾了起来要给他擦嘴。却不料陈袁朗见了这葛帕,先是一个弹跳躲出去好远,又赶忙跑回来,从哥哥手里抢过葛帕要塞进怀里。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满身都是秽物,犹豫了一下,把葛帕塞到陈陌手里,腾出手来就开始脱衣服。
      这次轮到林月梢嗷地尖叫一声。
      夜晚海上风大,陈陌怕这俩人又吐又叫,这会儿再脱衣受风,怕是会生病,于是赶忙跟陈婆连拉带扶,把俩人弄到舱里去。
      陈袁朗早已经把外衫拖了仍在甲板上,还不忘摸到陈陌怀里,把葛帕掏了出来,再仔细塞进自己怀里。
      林月梢一边阵阵干呕,一边瞧着陈袁朗这举动,心里想到:这厮对西瓜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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