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人未老时情已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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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图图突然间，丧失了发出声音的能力，她想大哭，泪水本来就在脸上肆意横行，再想多些也不能够；她想大喊，有什么东西正堵着嗓子，喊不出来；她想用目光来杀死对方，泪水迷花了自己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论年纪，图图还不够大，没有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练到收入自如的地步；论经历，她还没有遇上过-----骂她的人，有；追打她的人，也有，胡图图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大家都笑着骂：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小XX！就是现在，她觉得自己胸口里面，有份东西碎了，还有什么在哗哗地流淌。
她最想做的是，收起泪水义正严辞地对着那个人，说出一番慷慨激昂的话，然后潇洒地跑走；她更想做的是，不管不顾地一头撞入他怀中，跟他拼命，和他耍赖，就如小时候一般……
可是，胡图图正好处于不尴不尬的年龄，所以她不可能再象小时候一样耍赖，尤其是刚刚那人对她吼过：“胡图图，你究竟有没有女儿家的廉耻之心！”。
图图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心，她甚至没有当场反应过来，老师吼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伤得太重，太快，太深时，总是这样。
她想转身跑走，却浑身无力，挪不动半步……于是，她低下头，茫然地望着身上的衣服：“啊？我怎么啦，这不是我自己的袍子！咦，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在这里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来这里，要来做什么……”
耶律倍，有些呆怔地望着胡图图，她刚刚被洗净抹干的脸上，白嫩的肌肤上有着清晰的手指印，迅速地在隆起……有一霎间的功夫，他以为她会怒吼着扑上来，所以略张开了双手，打算接住。
可是，眼前的少女，一动也不动。脸上最初的绯红迅速退走后，只剩下一种惨白，一种死一样的惨白，越发显得他印在上面的手指印恐怖突出，似一种控诉，似一种遣责，无声地折磨着他，让他的心底有一种东西在扩大，让他觉得胸口剧烈的绞痛。
情愿她大哭大喊，情愿她扑上来，和自己拼命，也好过现在这样----看着她，垂下眼帘，不再死死地盯着自己，非但没有减少心里的压力，反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是不是，自已过分了？
伸出手，想拉住对方：“图图，老师......”
少女的头更低垂了，她摸索着，脱下披在身上的衫子，顺手放到伸到眼前的手上：“对不起，打扰您---”
向他鞠了一躬，胡图图转身，飞快地跑走。身上的力气突然消失后又突然回来，胡图图觉得自己再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任何人！能挪动身体后，只有一个念头：逃走。
门外，走廊里，缩头缩脑地挤着两只。胡图图将房门猛地一拉开，这两只吓了一跳，连忙往两边跳开,向着她点头哈腰,一脸尴尬的笑容。
胡图图也吃了一惊，待看清楚，也冲他们鞠了一躬：“对不起，打扰了！”，飞快地跑走，后背撒裂的衣服，挂在身上，衣不蔽体。可是，走廊里的两只，对看了一眼后，都不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因为他们明显得感觉到刚刚从面前跑过的少女，她身上破烂的不仅仅是衣服。
“八小姐，八小姐-----”如意主动地追了过去。
“你伤了她！”敬新磨走进房中，对着呆立在房中的表兄，低声遣责，“她还是个孩子，一个女孩子！为了找你，肯付出这么多……耶律倍，你不应该！”
那人疲倦地挥挥手：“你去通知下五爷，我们上路吧。”
敬新磨不由大声：“为什么？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些什么？如意已经去追她了，你，你，你还要走......”
背对着他的那人，一手撑在桌上，没有回头：“她不会回来！你去安排一下。”
敬新磨转到他跟前，看到那人另一只手，紧攥着一件衫子，暗青色的衣料上有一朵盛开的“红花”，鲜艳夺目……大急之下，伸手去扶：“快，快躺下----来人啊！”
那人挡住了他：“不要紧，不要喊！一会，到了路上，让高大夫过来我车厢。”
“什么？还要走，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上路？如意已经去追图图----”敬新磨急道。
“不用追，追不回的！我知道她牌气......追不回来的。”
敬新磨有些不忍，又有些不忿：“那，你还对她说那种话？活生生地伤人心，也是在伤自己的心，何苦？”
那人，本来莹白如玉的脸色，如今就更加白了，只是白得惨淡，少了分鲜活的色彩：“阿不罕,……李多多,她说得不错：男人，如果不能对一个女子的将来负责，就不该让她对自己抱有任何的幻想！”
明月楼。
胡图图的房门紧闭着，十天了，除了甄豆腐---真理儿，谁也不准进去！当然这也将李多多排斥在外面。
所以，气愤的李多多，只能在院子里，再一次地教训茗烟：“嗷，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啦？平时咋没见你这般听话，这般机灵呢？哈......还跟踪人家，居然跟到五爷的院子？居然还让咱们院子的孩子们假扮了乞丐，跟着她，一起去拦五爷的马车？你拦不住她？你拦不住----不会来对我说的？不会私下告诉你姐姐？不会告诉郭大哥？”
院子里，另外两个大人，一齐严肃地点着头，看向茗烟的目光，都带着深深的谴责。
茗烟哭丧着脸：“让我蹲守在使院那边，不是多多姐你出的主意吗？让我跟踪那个小个子契丹使臣，不是你和图图姐俩人，一起对我吩咐的？多多姐，你还说：如果我这次做得好，另外奖励俺十个蟹粉毕罗的......”
另外两个大人，将吃惊的目光又转向李多多，她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马上又大声吼：“啊----让你做，你就真地做？我让你去吃屎，你去不去啊？”
茗敬欲哭无泪，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院中的姐姐，素烟当作不见；又将目光投向“准姐夫”、自己的师父……
郭从谦咳嗽了一声：“这个-----”
房门“唉乃”一声，打开了，门口立着个笑咪咪的翩翩白袍佳公子：“多多，你这是做什么呢？一大早的大呼小叫欺负咱们茗烟，算什么？”
李多多“嗷”地一声，扑过去，将白袍少年搂住：“胡图图，你好啦？你没事了......我以为你…呜......”说着，就咧开了嘴，准备放声大哭一场，宣泄这几天积压着的郁闷和担心。
少年不满地白她一眼：“你相公我好好的！你嚎什么呢，诅咒我吗？”
“你，你不是……那个如意，他，他，他，他说，他说----”
“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大家听好-----我胡图图从今天开始，要振奋精神，争取在三年内将明月楼集团发扬壮大，成为晋阳…以后要成为中原，最大的商号！”
稀稀啦啦的鼓掌声，看到胡图图暂时恢复了活力，围在院子里的众人，各自告辞干活去了。
只有没啥正经事情需要处理的李多多，依然不死心地跟在老友身后：“你真的没事了吗？图图，听如意说......”
“如意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对他交代的话？”白袍公子停住了脚步，立定在院子当中，一棵石榴树下，欣赏满树开得正是灿烂的小红花。
“有哇----可是图图，那不是你生气时候说的吗？”李多多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没有生气，对如意说的话也是真的：我，胡图图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去找那个人，不会踏入契丹境内半步！从此以后，我与他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多多，你说的没有错，那个人早就变了！我喜欢的，是在吴越教书的刘倍，俞图公子；我喜欢的，不是契丹的太子耶律倍，图欲王子……在我心底，以前的美人老师没有了，这个世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美人老师了！”
“多多，谢谢你对我一直很关心！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为那个人烦恼了。有些事，只是我当时想不通，钻了牛角尖…现在，没事了，你看，我不是一切正常吗？其实，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没有爱情，至少我们还有钱，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银子，可以赚！人生可以没有爱情，但万万不能没有钱钱——有了钱，什么都会有，美男、才子，统统都会有......这个世上，又不是只有耶律倍一个男人！女子，也不是非得嫁人不可！李多多，以后你若也嫁不掉，我们就凑一对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人未老时情已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