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生》金针菜

22、一．哪里来的又一个儿子？

　　天祐十八年，八月庚申，晋王李存勖令天平节度使阎宝、成德兵马留后符习，率兵讨张文礼于镇州。

　　那张文礼自从二月间，杀死原成德节度使王镕后，上表晋王，称王镕死于乱军，自请为留守，李存勖本来已准了他，为何时隔数月，又发兵攻打？

　　原来，这个张文礼脚踏两只船，暗底里派人密表梁王，但称：王氏为乱兵所屠，幸公主无恙，请朝廷亟发精兵万人，由臣更乞契丹为助，自德隶渡河，往攻河东，晋可从此扫灭了。

　　可惜梁王朱友贞犹豫不决，始终按兵不发，张文礼一再发信，却多被晋军中途搜获……

　　看了这样的密信，晋王岂能不怒？

　　正好原王镕属下都指挥使符习，带了三十多名部将，来见晋王，请求为旧主报仇。李存勖大喜，马上封符习为成德兵马留后，又遣大将阎宝、史建瑭相助，前往征讨张文礼。

　　晋军很快到了赵州城下，刺史王铤大开城门，送上符印迎接。

　　张文礼闻讯，活生生被吓死了！

　　晋军包围镇州。

　　却说，这边镇州被围，那边却有一个人急了。是谁？原来是定州王处直，他与左右大臣道：“镇、定二州，互为唇齿，镇州亡，定州不能独存，此事不可不防。”

　　于是，他致书晋王，请求赦免张文礼，却被晋王严词拒绝，王处直忧心匆匆。

　　王处直原来有个儿子，名叫王郁，因为是庶出，历来在家不得宠。早年间，自个儿弃家投奔了晋阳，老晋王李克用爱惜他是个人才，将自己的爱女嫁给了他，几经升迁，如今已官至新州防御使。

　　王处直此刻是猪心蒙了心，暗底派人去找王郁，让他去找契丹人，重金贿赂，乞求契丹军南下，想以此牵制晋王军队。

　　王郁要求将他立为继嗣，不然不去！庶子本来是没有继承权的，但王处直此刻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不料他们父子书信一来二住，这王处直嘴巴又不严实，走漏了消息。定州的将士听说，要将契丹人请进来，自然个个不愿，嗯，汉人历来如此：情愿自家人打死，也不愿被外族所占。

　　其中，更激怒了一个人，却是王处直的养子，原名刘云朗，后来改名为王都。王都一向受王处直宠爱，两个人似乎有点那个什么什么的关系在里面，曾经流露过立他为嗣的意思。现在听得王郁被立为嗣，还将定州节钺取了去----拿到了信物，王郁肯北上契丹。

　　王都愤愤难平，适有手下小史和昭，劝他先下手为强，于是领了数百人，闯入府第，操刀大喊：“公误信孽子，私召外寇，大众无一赞成，昏谬如公，不能再理军事，请退居西宅，聊尽天年！”

　　一拥而上，将王处直和妻妾，都禁锢到西宅。所有王氏子孙，及王处直的心腹将士，统统杀光。

　　唉，王处直一念之差，引狼入室，引起众怒，竟落此下场！可见，汉奸还是不要做的，好！

　　这边，王郁取了定州节钺，直奔契丹。王郁奉上父亲给契丹皇帝的信件和财物后，又说：“镇州美女如云，金帛如山，天皇帝现在快点去抢，一定会全部到手。不然，晚了，就被晋王李存勖给得去了。”

　　耶律阿保机闻言大喜，就要出兵，皇后述律平劝阻道：“我们有羊马千万头，坐踞西楼，自多乐趣，为何劳师远出，乘危徼利呢？况我闻晋王用兵，天下无敌，倘一失败，后悔难追！”

　　难道这个述律平真的能预知未来，占仆吉凶的异能不成？不是！她只是怕阿保机真的得了镇州美女，那个，那个……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汉女狡黠不比自己族人好糊弄，当年一个小小的胡图图，已经将自己家搅得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赶走，家里几个男人嘴上不说，心里可都不大赞同……若真的来个镇州大美女，岂不是心腹大患？

　　阿保机对自己老婆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看不透？当下笑嘻嘻答道：“听闻张文礼有金五百万，留待皇后，我当代为取来，供给内费。”

　　冬十月丙子，阿保机率领大军进入居庸关。

　　十一月癸卯，契丹攻占古北口。丁未，分兵攻取檀、顺、安远、三河、良乡、望都、潞、满城、遂城等十馀城，将俘获的百姓都迁入契丹境内。

　　十二月癸丑，王郁率领部下前来朝见，阿保机称他为儿子，赏赐十分丰厚，又将他的部下都迁徒到了潢水南面。庚申，皇太子耶律倍为前锋，率王郁攻取燕地，一度打到定州……

　　晋王李存勖得幽州急报：契丹大举南下，涿州已陷，幽州也在阿保机的包围中了。晋王想分兵救援，偏偏定州也派人前来告急，称契丹前锋已入境内……晋王无法兼顾两头，只好先救定州。

　　晋王率军北进，刚刚行到新城附近，听前方探子来报：“契丹兵已过了沙河----”军中兵士害怕，个个面带惧色，当夜便有逃兵出现，虽然严刑警告，但不能阻绝。一众将领也生了退意，入帐请道：“契丹前锋厉害，恐怕我们挡不住，现在梁兵又在入侵我国，不如我们回师去救吧。”李存勖犹豫不绝。

　　众人正在纷乱之际，忽有一人朗声道：“契丹前来，意在利人金帛，并非为镇州急难，诚意相援，大王新破梁兵，威振夷夏，若挫他前锋，他自然遁走了。”

　　晋王瞧着，乃是中门副使郭崇韬，方欲答言，又有一人接口道：“强兵在前，有进无退，怎可无故轻动，摇惑人心？”说这话的，是昭义军节度使李嗣昭。

　　晋王挺身起座道：“我意亦是如此！”遂出营上马，自带铁骑五千，奋勇前进，诸将不敢不从。

　　到新城北，只见前面一片桑林，无边无际，犹如林海一般。怕中埋伏，晋王命军队分开，一队一队进入。

　　无巧不成书，正好契丹骑兵也赶到此地，看见桑林中尘埃蔽天，不知来了多少晋军，也怕中了埋伏，于是回马退走。

　　晋王大喜，哪肯轻易放过大好机会？连忙分兵跟在后面追击，一直将契丹兵赶到了沙河边上，契丹兵多不熟水性，慌乱之中，人踩马踏，多半溺死。

　　更让人意外的是，晋军擒获了一名始终跟随在契丹前锋身边的小个子兵。脱去头盔，却是一名只有八九岁的男童，咬牙不语。经审问俘获的契丹兵，才知此子，竟然是阿保机的亲生儿子，牙里果。

　　众人吃惊，因为世人皆知，契丹皇帝耶律阿保机与皇后述律平只生三子耶律倍、耶律德光、耶律李胡，哪里来的又一个儿子？

　　细审才知，此子竟然是阿保机私下与一名宫女所生，因不为皇后所容，才对外没有宣布，没有封号，甚至连姓耶律也是不能！

　　真是天助晋王也！

　　阿保机由此节节败退，最终失利而返。

作者有话说

　　此章节内容多参考《五代史演义》，《辽史》，如有失误，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