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山》安苏苏

8、第八章

　　等林晓陌来到十五层，才知道人家全员早已到齐，只等她一人。会议室里面坐了几个人，除了广告公司的几位负责人，早已熟悉的秦子言和神出鬼没的李晓茵，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淡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架着一副黑框的眼睛，似是一个漂亮的混血儿。只是表情太过严谨冰冷了些，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我是女强人”几个字样。
　　晓陌下意识去看秦子言，莫名觉得他们二人仿佛兄妹。只是秦子言是不过是一种凉，淡泊得仿佛飘忽的水汽，强悍如李晓茵在他面前都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小女儿该有娇态，原本的妩媚妖娆收敛了许多。而这位小姐则是彻彻底底的冷，大约行事风格也是杀伐决断，冷得足以“烫”伤人。
　　秦子言冲晓陌点了点头，“晓茵不用我介绍，这位是晓茵的经纪人，唐珊。”
　　晓陌肃然起敬。传说李晓茵星途坦荡全靠她有一位手腕强悍的经纪人，今天真人得见，却没有料到竟会这样年轻。
　　广告公司的同仁发了资料给大家看，上面是关于这次代言活动的整体策划，然而美霖、李晓茵和广告公司的三方沟通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利，第一期商业硬照，仅是在摄影师的选择就遇到了很大的分歧。
　　广告公司负责主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干练、沉稳，只是在这个环境中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他调好幻灯机，把资料里面的里面的摄影师作品挨个打出来，一边讲解他们的介绍和作品。这几个摄影师都算得是国际上一线，获奖作品无数，绝对称得起是大家。可是在秦子言和唐珊的眼里，这些人似乎全不都不值得一提。
　　主讲的年轻人越讲越是心凉，他绝不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行走于各大公司之间，负责过无数的案子，但是今天，面对着李晓茵经纪人和美霖市场部总经理两座大冰山，仍然觉得腿脚发软，强大的压迫感让他连维持一个正常的笑容都做不到。两位客户商量好了似的面无表情，专注地听他讲解，完全看不出任何反馈，单凭那份寒意便，再自信的人也会一路跌到泥里，被强大的压力击得灰飞烟灭。
　　“都不合适。”秦子言嘴角勾起，一向淡漠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个人情绪，单纯地就事论事，“我们的新产品是走高端路线的家电，不是美妆产品只需对着明星拍出精致的面孔就好。只这种水平的摄影师，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唐珊轻笑一声，“我以为这些年国内的广告公司已经有了进步……”
　　温柔的声音，语气却不怎么让人愉快。广告公司的几位同仁瞬间变了脸色，只是良好的职业道德才勉强没有开口。
　　晓陌皱了皱眉头，看看四周。李晓茵一脸无动于衷，仿佛无聊到快要睡过去，而秦子言……原本也没指望他那张脸上能有什么表情。晓陌在心底腹诽了一下，她这次过来一点准备工作没做，其实根本就是一个旁听的。
　　秦子言淡淡地说，“这些人有的是香港人，有的是内地新锐。都有不同作品在国际上获奖，论水平，不会比国际上的一线摄影师差，我想说的是……不是不好，是不合适。”
　　“可是……”广告公司的人沉不住气，站起来反驳，“他们并不是没有经验的设计师，没有尝试就直接否定的话……”
　　秦子言突然站起来，走到投影布边上。随手一指，“李嘉明，香港优秀的摄影师。可是他擅长拍摄人物，不擅长静物。产品的质感，不是后期用PS修修就可以的。”
　　他示意再换一个人的作品，“这个，号称美国新锐。朝气有余，沉稳不足。光线过于跳跃，这是他个人的喜好，但是出来的作品就会给人廉价的感觉。”
　　“还有这个人……我只想问一句，在座各位可相信这样的摄影师，能用产品压住晓茵的气场？虽然对李小姐来说这个人很合适，但是对于我们的合作，我不希望看到出来的效果只是李小姐个人的大型写真。”
　　晓陌在心底暗暗鼓掌，秦子言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准确地切中每个摄影师的弱点，可谓一针见血。
　　唐珊啪的一声合上面前的本子，气势十足，“很抱歉，请各位再重新考虑下我们的需要。”
　　晓陌觉得他们二人可以去搭档演双簧。
　　昏昏欲睡中的李晓茵突然趴在桌子上叹气，“秦总，时间不等人。我们这次开会就是来讨论的，有合适人选的就都提出来，不要私藏。”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看了晓陌一眼。
　　晓陌一时大为紧张，她不过是个助理，而且是一个安守本分但求不功不过的助理，千万不要以为她是电影中的万能女秘书。
　　果然，唐珊也看了过来，“林小姐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林晓陌一脸受宠若惊，摆摆手刚想拒绝，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我知道一个内地的摄影师，虽然连国内一线都算不上，但是……也许会合适。”
　　会议室内沉默了一会儿，两座“冰山”散发出强大的威力，冻得林晓陌半边身子都要麻木。秦子言终于出声，“有资料么？”
　　晓陌如逢大赦，立刻冲出去翻自己的电脑。

　　李明峰，一个流浪的怪人，一个随心所欲的摄影师，一个完全凭个人喜好选择工作的艺术家。
　　林晓陌认识他是在一年前。那时他陪同程铭因为一个会议去日本，只是回来的时候，程大少爷心血来潮，硬是要走水路，渡船回来。晓陌不得已删改无数行程，原本三小时的飞机行程一下子增加到超过36小时，只为BOSS一时冲动想要体会鉴真东渡的感受。
　　他们从大阪出发，第二日清晨在太平洋上看日出的时候，认识了这个李明峰。这个男人是自己摸过来的，在船头摸爬滚打一番，突然走近他们二人，拍了拍程铭的肩头，“长得不错，借我拍拍。”
　　晓陌当时一直猜测这个家伙会被程铭一拳揍进海里，没想到程铭兴致异常得好，一口答应，还顺手拉了原本想作壁上观的晓陌当背景。
　　有的人，但凡随意一站就是标准的POSE,身后自动有灯光和鲜花来陪衬。李明峰拍得不亦乐乎，几乎忘形。大约是自古英雄相惜，棋逢对手更是千杯难酬知己，当日就喝了个烂醉如泥，这当然就是后话了……
　　不过在李明峰在事后真的有快递照片过来，效果出奇得好，这也让晓陌留意上这个人，一番搜索之后才发现他是《国家地理》的兼职摄影师，两年前周游到中国，便停了下来。
　　等林晓陌把笔记本拿过来接上投影机。广告公司那边有人咦了一声，“是小导？”
　　秦子言挑挑眉，“你认识？”
　　那人有点尴尬，解释道，“是外号。很乱来的一个人，之前拍过一些B级片，大家都叫他小导。”他列举了几个片子的名字，有几部竟还十分出名。
　　秦子言还未出声，唐珊突然开口，“你能找到他么？听闻他接案子很挑。”
　　林晓陌确定地点点头，“我可以试试。”
　　在那次旅行之后，晓陌一直和那个有趣的摄影师有着邮件联络。最近几个月，他正在本市。
　　唐珊和秦子言对看一眼，十分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秦子言终于拍板，“先让他试试吧。”
　　顺利得不可思议，广告公司的人没空管那么多，只是集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说

　　今天出了新人物。我转来转去，终于让他们出场了，真不容易啊。
鼓掌~~
下面是TS的照片……我幻想的= =
因为上次聚会我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