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战魂》YIWANun

11、偏航

　　第十一章偏航
　　稳定性问题才是终极

　　托托和017611，李太极在实验台的排异测试屏后面。
　　密密麻麻的光线扫过另一间房中的替代者。
　　她粗旷，破败，遥远的身躯和精致的蛮荒域格格不入，好比远古与现代。
　　托托指着屏幕上意识液活动图谱道，“你们看……这里有问题。”017611和李太极也注意到，同一个时间下，意识液的坐标位置竟然能同时对应十几个。
　　“难不成她有分身，可以同时出现在十几个地方？” 017611怀疑道。
　　“不，不是分身。是这一管意识液里还混合了其他人。”托托了然。
　　“混合？意识液怎么可能混合？”李太极不相信。
　　“那后面怎么解释，你们看……消失了。”017611的视线跟着屏幕上变一致的数据问。
　　这两人并不了解，托托却已有些线索。
　　“不是消失，是重合。另外的点重合了。”
　　李太极和017611惊讶的看着托托。
　　“十几个人混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个人。这种混合有明显的先后顺序，一个接一个，而且从混合的发展方向来看，这一管意识液目前仍听命于第一个人。”
　　测试屏上的数据图谱远比李太极当时挖掘得更清楚，他不得不信服，所以听到“意识液混合”也不得不担心，自己会不会因此有什么麻烦。

　　“这怕是不太好，如果她是主动的，醒过来会不会再觊觎其他人，如果她是被人操控，单混合这一点，危险性……我觉得这个人不是我们要找的，她很危险。托托，你怎么看？”

　　017611是一个职业的工程师，在生化人方面很有建树，在李太极来之前就已经跟着托托实验过许多模型，还有基地的供职经历，是个标准的军师，托托也有意扶持他接替自己的位置。

　　此刻，托托的态度并不摇摆，他认为正在排异测试的这位替代者就是他们需要重点研究的对象。不管她是十几个人的混合，还是几百个人的混合，结果已经证明，她的本质没有改变。意识液的本原在漫长的历史进程里保持了稳定。这点最重要！对托托来说，他们的任务是研究稳定性问题。没有稳定性保证的意识液才最让托托感到恐慌。
　　重生之门，已是未知。

　　“李太极，这是你造出来的替代者，你怎么说？”托托看向李太极。
　　“我？我不知道……”
　　李太极有些羞愧，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自己的作品不够出色上。

　　“她就是我们要的人，这点没有怀疑。你们想啊，要在十几个人中完成统一，不是简单的事。”
　　托托表明态度。
　　017611也跟着点头。
　　李太极则看了看另一间屋子里的替代者。他对她并不熟悉，甚至开始觉得陌生起来。

　　一般的排异测试托托会交给017611执行，现在有了李太极，本该更快，没想到测试的中途发现了意识液混合，托托不得不更谨慎。
　　他让017611和李太极继续在测试屏后盯着，自己去数据中心看看蛮荒域的记载里是否能找到他例。

　　L在查看完替代者记忆中的北街景象后，一直专心于意识液主人的身份寻找。她已经找到了现存所有关于北街的数据记载。相信要找出对方是谁并不难。

　　L的住舱里有蛮荒域每个角落的数据感应，她不出门却要知道这个环境正发生着什么。。
　　排异测试的进展，战舰外的情况，能量舱的储备，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对外御敌，她的每一天都在监控与选择中度过。
　　在外航行不比在玛尔斯星，任何不注意都可能让大家丢了性命。
　　六个多小时过去了，L还没有查到替代者的意识液出处，但数据库给出了另外一条线索。
　　“交叉识别；李美云。”搜索结果显示。
　　“李美云？”L淡淡念叨。意识液与北街同期人物影像重叠部分只有一个叫李美云的人，L好像有些失望，在她的预期里更希望出现的是意识液处理组织或者远征计划，基地，星际管理局什么的，这样就能了解意识液的变化过程中都经过了谁手，发生了什么，但——李美云。一个普通人的名字，能有什么故事，对L又会有什么帮助？她平静的心还来不及起伏。
　　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边回看皮肤衣的设计图一边等待“李美云”的身份信息。
　　皮肤衣是两年前L的成果，旨在隔绝气体，任何的衣服与外壳都无法做到天衣无缝，因此他们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从小饱受气体灼伤之苦的她并没有怨天尤人，而是一直努力寻找破除之法。
　　在做研究的那些年里，背部和左臂肩膀被腐蚀与烧伤，形成成片的伤疤，已无法恢复，一系列的实验使得她的身体越来越弱，有时甚至在风暴古城最真空的实验室也得不到安宁。两年前研究终于有了一点进展，她做出一种溶液，浸泡其中，包裹全身，就像从身体里长出来一样，紧密吸附，可得到暂时的安全。
　　现在两年过去了，皮肤衣的使用数据每天都会更新，看着自己情况好转，L的心境也变得稳定。

　　李美云的信息有结果了，L起身，回到住舱的中央，等待信息反馈，面前巨大的投影幕飞快加载。
　　“叮”
　　投影显现。
　　最先跳出的是人物照片。
　　就在这里，L登时愕然。
　　“她……”
　　L站在原地一时竟不敢相信，“这是……”她转身回到中控台，俯身看了看显示器上的照片，确认没有程序出错，又回头对上投影幕的。
　　难以置信，这个叫李美云的人，竟然拥有一张和L一模一样的脸。

　　017611和李太极在测试屏后盯着，017611在替代者和L搏斗那天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这种预感更是越来越强烈。
　　他问身旁的李太极，“你说这一管意识液里混合的都是什么人呢？”
　　李太极耸耸肩，表示没想法。
　　“意识液的位置坐标说不定能找出点什么。”017611提议。
　　李太极摇摇头，“图谱上坐标系根本不完善，是二维化的，挖不出什么。”
　　017611坚持试一试，他把那一长串的坐标丢到实际的星际地图里，果然，就如李太极说的，地点红标只对应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蛮荒域，红标顺应着他们行驶的方向在地图上缓缓移动。
　　“看吧。”李太极摊手。
　　017611等了一会儿，还有最后一个，这是时间上离目前最近的一个融合，与其他十几个相隔较远。他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地图上马上就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点。
　　两人面面相觑，又立马查看这个新坐标究竟是什么地方。

　　“骷髅山！”
　　017611惊呼。
　　李太极看到地图上他们返程航线上慢慢在靠近的也正是骷髅山，坐落于星系中体积质量最大也最荒芜的——维京星球。距离上离他们大概一月有余。
　　过去的两百年里维京算得上是星际里的核爆中心，常年战乱，乌勒刚领导的铁血部队推翻了一直以来阿卡莉统治下的维京王朝，疆域内残骸遍地，来不及修整，乌勒刚的八支嫡亲部队又混站起来，长达一百多年，最终也都耗不动溃散了，气数未尽的维京家族卷土重来，阿卡莉的弟弟执掌政权，定居要塞骷髅山，于是才有了这近几十年的安稳。
　　“L不可能改变航线去骷髅山，我们的航线偏离了。”017611急道，“这件事得马上告诉托托。”
　　李太极明白过来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东西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改变蛮荒域的航向，逼近骷髅山这种想想都恐怖的地方？
　　“难道是兰贝特？”李太极收住了这个想法，不会的，一个意识都未开的替代者，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另一边，托托先一步从数据中心发来传呼，让他们马上停止排异测试，L已经发现蛮荒域的航向出现问题，不排除是实验台进行测试的影响。
　　017611接到命令后立马结束测试程序，暗暗道，“好险。”

　　这会儿，每个人的心里都很忐忑，蛮荒域体型庞大，系统精密。没有L的授意突然改变航向这里面的危机可想而知。

　　托托已经组织人员进行系统筛查，寻找并清除错误指令。

　　L跟托托商量应对。
　　“航向恢复过来了，应该是替代者的关系。我们先不测试她了，回到玛尔斯再说。”
　　“嗯，我已经让017611他们停手，实验场的安保也加了等级。”

　　L站在住舱的中央。
　　眼前遍寻不获的身份信息，给替代者蒙上一层纱。
　　替代者记忆中那个叫李美云的人又仿佛给这场解密打开一扇窗，人情世故，家长里短的，L没兴趣知道。但这背后隐藏的又是怎样的千丝万缕，支撑一个只剩意识的生命挣扎存活至今？

　　骷髅山？
　　L的地图上也亮起了这个点。
　　她已经修正过航向，这个及时挽回的小插曲好在有惊无险，不然即便是蛮荒域，也怕会变炮灰。

　　混合下的意识液，不远处的维京。
　　意识液的主人难道出自维京，那个战乱地带，出这种非同寻常之物。情况变得很难说。

　　L的眉头下意识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