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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22章 黑衣人再现 ...

  •   翌日清晨,灵剑堂外,所有人都来齐了,东方飞云右手拿着折扇,遮在自己嘴上,不停的打哈欠,左手里握着自己的佩剑,他拿在剑身中央偏后的位置,有种头重脚轻的不协调感。

      东方飞云打完哈欠,四下望了望,见三长老还未来,便凑到宁千奕身边,低声道:“宁兄,怎么不见陆药师,难道是身体不舒服?”

      宁千奕握着赤霄,答道:“我让他先回去几日,替我处理些私事。”

      “嘁,我看根本就是怕出丑所以不敢来了吧。”一道不善的声音传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箫笙忍不住拽了拽自家口无遮拦的三哥,就听对方哼了声,不作言语了。

      “喔,怪不得呢,我说他怎么忽然没来。”东方飞云朝他挤眉弄眼道:“不过陆药师能遇到宁兄这种待人温和的上司,实属万幸,不然碰到个尖酸刻薄的主人,那才是倒了大霉。”

      宁千奕浅笑道:“我和他更像是朋友,自然不必有那么多拘谨的礼节。”

      “哈哈,是啊,这才叫心胸开阔。”东方飞云嚣张的扇着扇子,把箫霆憋的一脸菜色。

      “啧。”

      李沫云奇怪道:“怎么了无裳?”

      “没什么,就是觉得怪无聊的。”颜无裳抱着胸。

      李沫云轻笑道:“呵呵,听说今天是三长老亲自授课,我们一会肯定能大开眼界。”

      宁芊芊也道:“是啊,紫金真人是灵剑长老,负责太虚派内门弟子的剑术,听说是一位十分严格的人。”说着似乎是有些担忧。

      颜无裳一贯的心高气傲,哼道:“严师才能出高徒,只要自己努力不就行了。”

      见气氛有些尴尬,李沫云赶忙打圆场,道:“芊芊,陆药师今日怎么没来。”

      “这…我也不清楚,许是忽然有事。”宁芊芊避重就轻,不过陆悠然本也是宁千奕的药师,所以她这么说倒也没有问题,李沫云理解的点了点头。

      时间回到昨天。

      两人从潭边回来后,屋里的气氛便有些微妙的尴尬,宁千奕坐在窗边,手里拿了本书随手翻着,翻了几页便静止不动了。

      陆悠然斜在榻上,红莲捏在手中把玩,那道剑穗在他眼前晃啊晃,低一些,便正好落在他鼻子上,清冷淡雅的香气闻多了也不会觉得腻人反而想令人多吸几口,好能够细细品味。

      也不知道该说宁千奕这人是太注重细节,还是真闷骚,连剑穗上都要熏香,他懒洋洋的笑了。

      原本两人也算是各自安好,天上日头斜到了西边,暑热渐散的时候陆悠然却忽然间一脸如临大敌,猛的跳到地上,连鞋子都穿歪了,出门前只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便如风一样刮了出去。

      宁千奕在窗边等了半个多时辰,陆悠然果然又回来了,但是一张脸上神色却变幻莫测,就算不问,也看得出来他应该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千奕。我想离开几日。”

      果然如此,他问道:“几日?”

      “三天。”陆悠然脸色沉沉,完了又道:“三天后,我必归。”

      宁千奕有些意外他会那么说,不过既然是他说的,那自己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他点头应道:“好,你自己多加小心,这里交给我。”

      时间回到现在,经过一夜赶路,陆悠然已经远离了太虚派的辖区,御剑赶路虽快,但耗费灵力,并不适合用作长途之策,而且自己这次的目的地是澜沧国的檀城,中途还会经过凤天山庄和离镜阁的辖区,御剑的话很可能会被人察觉,所以只能是空中地面两者相结合。

      等他赶到檀城的时候,已经又是傍晚时分了,街道两侧的摊贩已经收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在各自捆扎货物,或是用油布兜盖摊位。按照打探的消息,自己要找的那户人家应该是姓孙。

      檀城有宵禁的习惯,陆悠然看了眼日头,自己得抓紧时间找人问路了,他在城道上拦住一位准备归家的老大爷,礼貌道:“这位老人家,请问你可知道檀城里是否有户姓孙的人家在?”

      那老人家原本见他是陌生人还有些警惕,看清他身上所穿的服饰后脸色缓和下来,操着一口方言官话道:“孙家啊?这里有很多孙家啊!”

      陆悠然心道怪自己没说清楚,便又道:“是制香的孙家,我听说他们家的香在檀城十分有名。”

      “喔!那个孙家啊!”老人家似乎是有些耳背,说话的时候习惯性的扯着嗓子:“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他们家的铺子在城西哇!”

      “城西。”陆悠然望了一眼长街尽头,“多谢你了,老人家。”

      那老大爷见他匆匆要走,忽然又叫住了他:“孙家老爷今天过大寿啦!所有人都在孙府!铺子里肯定没人在。”老大爷背着手,又看了眼他身上的衣服,道:“你是那个孙小姐的朋友吧!孙小姐前几天也回来了!说是来给孙老爷做寿的!唉!这成了仙人就是不一样,看着还和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呢!”

      陆悠然见他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想着是不是该提醒他还没说孙府在哪儿。

      老人家却自己回神了,指着西南方道:“你往那儿走!穿过两条街,听到哪里热闹,孙府就到啦!”

      陆悠然赶忙谢过,依他所说,穿过了两条街,又找了一圈,却并未见到那个老人家说的热闹之处。

      想来也是奇怪,因为宵禁的缘故,做寿的动静在这夜里应该更为明显才是,怎么会这么安静。

      陆悠然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像是为了证实他的感觉,一阵晚风在温热的空气里刮来,吹到脸上只觉夏日特有的湿热,但这令人胸闷的热风之中却还裹杂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味。

      因为现在这个身体的缘故,陆悠然对这种血腥之气格外敏感,他下意识皱了下眉,循着味道而去,不多时就走到了一处府邸前,朱红色的大门上方,挂着的匾额上提了两个大字:孙府。

      大门紧闭,却关不住那股血腥味,陆悠然把银面戴到脸上,本想拿红莲,想了一秒,还是把问月捏到了手中。

      他走到门前,用铜环扣了扣,实木的大门发出沉重的扣扣声响,良久之后,无人应门。

      周围只能听见远近偶尔响起的蛙声,陆悠然暗自嘁了声,一掌拍去,把门后反锁的栓子震成两段,落到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没了阻挡,门内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瞬间扑面而出。陆悠然瞳孔猛然收缩,映出了屋内宛如炼狱的血腥场面。

      孙家上下二十多口人,包括来的宾客,此时全部凌乱陈尸于院中,院子里还摆着三桌未吃完的寿宴,门上、柱子上、地上甚至树上都凝着半干的血迹,所有的人皆是被刺中心口要害或是一剑封喉。

      人群中甚至还有两名幼童,一人面朝下扑倒在门前台阶下的血泊中,手伸向了那扇被反锁的大门。另一名被自己母亲护在怀中,也早已气绝,喉间伤口深可见骨,一双失了神彩的眼睛瞪的惊恐无比,眼角还有隐隐泪花未干。

      陆悠然无言的伸手替他阖上眼睛,良久站起身来,院中并没有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他望着堂屋正中挂的巨大寿字,左右椅子上分别歪着两名断了气的老人,身前衣服已经被染成了暗褐色,就连椅子下的地面上也积了一滩血迹,他抓紧问月,进了屋子。

      除了被杀害的孙氏老夫妇,屋里并没有其他打斗过的痕迹。

      正当他准备退出来时,却听到门外传来一声闷响,陆悠然瞬间掠到屋外,就见地上人群之中已经倒了一名女子,她身上穿着太虚派服饰,十分好辨认。听到声音,她困难的抬起头,在见到戴着银面的陆悠然时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陆悠然过去小心扶起她,见她费力的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有鲜血不停呛出来,急道:“你不要说话,我先帮你疗伤。”

      但是女子却不依,在又吐出一大口血后,气息似乎是顺了一些,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力气,揪住了他的前襟,瞪着眼睛,断断续续道:“是,是你吗,大…师兄。”

      陆悠然没有回答她,只是道:“不要再说话了,保存体力。”

      “没用…的。”她一脸伤神,却忽然间盯着他笑了,眼角有泪泛出。

      陆悠然没在她身上发现外伤,用通灵术探查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是谁伤了你和他们。”

      女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发不出声音,却执着的抓着他,“大…我是落…”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落月。”陆悠然让她在自己怀里靠的更舒服些,眼神森冷,语气却温和的说道:“告诉我,是谁做的,我一定会让他偿命。”最后两字声音发沉,显然怒到了极点。

      落月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陆悠然接过,果然是那股熟悉的香味。

      “沉水…”

      “你把香送他了,那个人到底是谁?!落月你告诉我…他是谁?!”

      落月却恍若未闻,任他再问也没有回答,只呜咽着低低说了一声:“对不起。”随后便在他怀里咽了气。

      陆悠然把香囊放回她手中,默念了声得罪了,随后手向她腹部内丹的位置探去,果真如此,灵力汇入毫无波澜,就如同被吸入了虚无之中。

      落月的内丹不见了,他走神的片刻感觉手指有异,赶忙切断了灵力,举手看的时候,就见一抹黑气在指尖转瞬即逝。

      妖气?陆悠然心里一惊,下一刻察觉到身后有人,他忽然间低低的笑了起来,站起身冷声道:“你来的倒是时候。”

      夜色已深,天地都拢在暗影之中,蛙声虫鸣骤停,紧接着就是刺耳的兵器相接之声。

      须臾之间,陆悠然与黑衣人已经对了数招,两人都是招招致命,无一不想取了对方性命。

      短暂分开,陆悠然甩落一片被问月削下来的衣角,勾起一边嘴角,冷笑道:“我正要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黑衣人平复了微乱的气息,阴阳怪气道:“不愧是大师兄,能将太虚剑法用的如此炉火纯青。”

      “闭嘴,你也敢提太虚二字,真是令人作呕!”

      “呵呵,大师兄不要这么不近人情,你我好歹也算是同门,说起来也是有些许同门之谊的吧。”

      陆悠然听他惺惺作态的语气,只想吐他一脸唾沫,他提起问月,沉声道:“既然如此,太虚派门规:残害同门者,当诛!滥杀无辜者,当诛!”

      话音未落,陆悠然已身随剑至,黑衣人只觉眼前残影阵阵,光是抵挡已然十分吃力,更遑论出手进攻,他心下骇然,倒是未曾料到陆悠然剑术竟然已经到了剑仙的境界。

      两人经过之处,砖瓦都随问月的剑气化为了碎末,黑衣人狼狈之余,还要呱呱怪笑几声。

      “陆悠然啊陆悠然,你说他们是无辜人,好义正辞严啊,但你被围攻的时候,不也正是这些无辜人在你背后指指点点。”

      “你还真是又可怜又好笑,明明自己都成了这副死样子,还要管别人的破事。”

      左肩被问月刺中,他闷哼一声,捂着伤口旋身远离了陆悠然,一双眼睛阴恻恻的。

      “你说够了吗?”两人此刻已经一路斗到了城外,陆悠然甩了下问月,微笑道:“说够了,就准备上路去见那些被你杀掉的无辜人吧,到时候你自然会求他们饶了你的。”

      话落,他形如鬼魅,问月片刻已至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察觉脖子一凉,忽然厉声道:“陆悠然!我若是死了,仙灵大陆就真的完蛋了!”

      问月划破了对方的皮肤,却没有再更进一步,陆悠然拿剑顶了顶他,冷冷道:“你这是何意?”

      黑衣人先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知道他不敢轻易动自己了,这才恶劣道:“你真想知道的话,就求我啊。”

      陆悠然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道:“你要我求你?好啊…”

      “啊!”

      黑衣人忽然爆发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捂着伤口,面无人色的望着一脸阴森的人。

      “你…你…”

      “怎么,要不要我再求你一遍?”陆悠然嫌恶的在他胸前擦了擦自己黏糊糊的指尖。

      “不必了!我记住你了!”

      黑衣人叫完,不甘心道:“我也不过奉命行事而已,所以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难道你真的以为他们只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黑衣人顿了顿,又道:“你也发现了吧,妖气不止能够侵蚀普通人的身体和灵魂,就算是修士的内丹也同样能够吞噬。”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陆悠然又压了压剑,“继续说。”

      “孙家的人不过就是试验品而已,他们会死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沾染了妖气,就算我不杀,他们也活不了,不过我只来得及处理了那些尸体上面的妖气,倒是没想到会有一条漏网之鱼。”

      怪不得自己到的时候并未发现异常,只有在落月身上才探查到了妖气。

      黑衣人说着,见陆悠然脸色莫测,兴奋道:“血玉不仅能夺人寿命,还能把别人的修为化为己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只要掌握了这种力量,哪怕资质再低的人,都能被拯救。”

      “你说那些妖气是因为血玉留下的?”听到黑衣人说的话,陆悠然心中大为吃惊,他一直以为血玉已经被封印或者毁了,没想到黑衣人他们却一直在暗处用它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妖族被封印之后的百年间,其实各地偶尔也会有妖气外泄的情况发生,那一般都是因为封印缝隙处泄露出来的,只要及时清理就不会产生大问题,所以自己一开始察觉到妖气的时候,也从未往其他方面多想。

      “是啊,妖君无月留下的血玉。”黑衣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他,讽刺道:“知道当年害你背黑锅的东西还存在于世,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挺不好受的?”

      陆悠然挑起左眉,“我劝你一句,你如果真的还想要命,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了。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我并不知道血玉现在到底在谁手里!”

      “是么?”陆悠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你干什么!”脖子又被划破,黑衣人忍不住哇哇大叫,“他们想要利用血玉收集力量来破除妖族的封印!仙门的那群傻子恐怕根本没意识到这点吧,还自欺欺人的以为自己是最厉害的。”

      “还有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宁千奕。”

      黑衣人眼睛转了一圈,见陆悠然又要抹他脖子,怕脑袋分家的他赶忙叫道:“我说了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有很多时候做什么事都是因为上头的指令!”

      陆悠然一脸不信,质疑道:“你替他们办了这么多事情,难道真的会一无所知?”

      “我把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了。”黑衣人又道:“不如我再给你个忠告,不要和他们作对了,他们的目标不是你,既然有机会再活一次,又何必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况且如今这仙门百家早已不是当初的仙门了,说得好听是得道修仙,可又有谁人不是借机满足自己,中饱私囊?就连那几个号称五绝的,我看也绝非善类,城府都是一个深过一个,谁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沾过无辜者的血。”

      黑衣人这一番话说的感人肺腑,就连他自己都要感动了,见陆悠然不为所动,他嗨了一声,一副恨他不开窍的神情。

      “那你可曾想过,血玉又要害死多少人,才能拥有破除封印的力量?”

      黑衣人一时语塞,中气不足道:“这是为了大义,是必经的!要想成功,总得有所牺牲!”

      “嘴在你身上,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

      黑衣人气结,“我言尽于此,还有最后一言,那个宁千奕虽然身在太虚派,恐怕也不是十分的安全。”

      陆悠然心中一动,莫非太虚派还有他们的人?他心中动摇,不过瞬间,黑衣人就猛的窜了出去,片刻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

      “陆悠然啊陆悠然,其实有些时候人活着不比死了好,你今天既然坏我的事,那就不要后悔。”

      他说完,身形瞬间消失,居然又是传送符,陆悠然收剑入鞘,若有所思的盯着黑衣人消失的地方。

      黑衣人的意思很明显,看来他们的最终目的的确是破坏封印,重召妖族。但他们究竟为何要对宁千奕下手,这点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还有妖君的血玉又在何处?陆悠然觉得自己知道的真相越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就越多。剪不断,理还乱,所说的应当就是此时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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