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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穆桂英挂帅 ...

  •   祁呈卿就这样气呼呼地回到国公府,把自己屋内的下人统统赶了出去。

      那些下人连忙去禀告殷夫人,殷夫人一脸无奈道:“什么?他把你们赶出去了?真是……小兔崽子,一天天不让我省心!”

      有几个下人还在敲着祁呈卿的房门,祁呈卿听得心烦气躁,顺手抄起身边的花瓶,想也不想就用力砸到了门上。

      瓷片破碎的声音极刺耳,吓得那起子人不敢再吭声了。

      片刻之后,殷夫人风风火火地奔来,“咚咚咚”地敲起了门,嘴里还苦口婆心地劝着:“儿啊,你说你这狗脾气到底是随谁呀?这一天天的动不动就发火,也不是个事儿啊!”

      祁呈卿嘴一撇,没搭理。

      殷夫人在门外又叫了几次,见儿子没反应,也就没心思再费劲吧啦地劝了,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可愁坏了守在门口的下人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祁呈卿歪坐在床上,一双腿伸得老长,愣是想了一整宿,也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看见那张小脸儿就骂不下去了……

      为什么呢?

      次日一早,越九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吊嗓子,师兄就一脸八卦地凑上来了,眨眨眼问道:“诶,小九,我可听说了啊,你昨儿把国公爷都给招惹了?”

      越九也问他:“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凝城差不多都传遍了!”

      “啊?!”越九大惊,寻思了一下又说:“没事儿,横竖不是我丢人。”

      “那是,国公爷的人都快丢到一里地外了。”

      越九的这个师兄袁南衣,虽说是师父的亲侄儿,但师父打骂起来可是毫不心软,这不,师父又拿着根戒尺过来了——

      “袁南衣!”师父中气十足地叉着腰吼道,袁南衣忙垂下头等着责罚。

      “一日之计在于晨,你大清早的不好好吊嗓子,在这儿干什么呢?”师父接着又絮絮叨叨地啰嗦了一大堆,袁南衣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一转头才发现,越九早溜得没影儿了。

      剩袁南衣一个人凄凉地挨了十下手板,疼得呲牙咧嘴、哭爹喊娘的。

      越九正专心练功,师父背着手踱步过来,看向越九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先是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昨儿没出什么事儿吧?师父听他们传得沸沸扬扬的,没人为难你吧?”

      “嗯,没事儿。”越九轻轻应了一声,心里却也是明白师父究竟想说什么,于是自然而然地说:“师父,今儿晚上的戏是穆桂英挂帅,来捧场的人定是少不了,徒儿年纪尚小,怕是还撑不住场子,不如……师父亲自出马?”

      此言一出,甚得师父欢心:“你这小子,愈发会讨巧卖乖了。”

      越九看着师父满意的笑容,也微微扬了嘴角,他知道,穆桂英挂帅于师父来说,不止是一出戏而已。

      当年啊,师父与师娘初相识,便是他在台上唱穆桂英挂帅,她在台下痴痴地看。

      后来他们相爱,可无奈师娘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女儿,师父是上不得台面的下九流,二人地位悬殊太大,师娘家里便不允许他们再见面。

      于是他们相思,只将满腔情意寄予一纸锦笺。

      没过多久,师娘嫁给了尚书家的嫡次子,成婚当日,师父在戏院里唱的,还是那一出穆桂英挂帅。

      师父从不告诉徒弟们她的名字,只让他们唤她作师娘,也算是成全自己的夙愿了。

      今儿一整天,祁呈卿是上朝上得不自在,吃饭也吃得不得劲儿,坐立难安,烦得快炸了。

      终于到傍晚,天边渐渐酝酿出明艳灼人的色彩,祁呈卿想出来了解决自己心烦的办法,挥挥手唤来身边一个叫做“不闻”的小厮,眯起双眼睨着晚霞,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不闻,走,咱去余音阁听戏去。”

      不闻听了万分不解,问祁呈卿道:“公爷,您昨儿发那么大的火,怎么今儿还去那戏院呢?”

      “放肆!”祁呈卿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奴、奴才不敢妄议主子私事,爷大人有大量,还……还请公爷放过奴才这一回,奴才必当……”

      祁呈卿粗暴地打断了他:“闭嘴!你个王八羔子,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再敢多嘴一句,立刻打几板子,捆出去发卖。”

      祁呈卿想,老子还就不信了,我堂堂一朝国公,会是那种见了美貌便什么都不顾的肤浅之辈嘛?我一定要弄清楚。

      越九猜得果然不错,因着是穆桂英挂帅,余音阁里宾客满座,师父在镜前化着妆,用指腹轻轻抚过镜子,想起年少时。

      “师父宝刀未老,风华依旧,今日,当是满堂彩。”越九站在师父身后笑道。

      其实说句实话,这台下等着听戏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冲着越九来的。

      结果锣鼓一敲,幕帘一拉,虽说戏妆浓,台下的人一时辨不出是谁,可是师父一开嗓,一些从前听过越九唱戏的人便觉出不对劲儿了——

      “诶,我听着怎么不像啊?”

      “是啊!”

      “说不出来,总感觉声儿变了……”

      底下人窸窸窣窣地议论开来,祁呈卿也颦起眉头,他昨儿听得可认真了,这……味儿不对啊……

      有几个老票友唤来余音阁里的跑堂,问出了答案,台上人果然不是越九,众人纷纷气忿道:“怎么胡来呢?”

      “谁要听那老东西唱!”底下的人越喊越放肆无礼了,声音大得台上的师父都听得一清二楚。

      祁呈卿虽也因为唱穆桂英的不是越九,心里不是滋味,但却更心烦这些闹事儿的人,本来今儿也没指明穆桂英是谁来唱,这并非逾矩啊。

      师父刚要甩起的水袖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本应该唱的词儿,一句也唱不出口了……台上其他的角儿也慌了神,木桩子似的生生愣在原地。

      一旁的越九见了,心急火燎的,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好,袁南衣提议道:“不如你快些化妆,把师父换下来。”

      “这……不妥……”越九摇摇头,他实在不忍心……

      “都火烧眉毛了,还管什么妥不妥的!再坐视不理,怕是他们都要嚷着退票,那还有哪个戏院儿敢让我们鹂鸶苑唱戏啊?”

      越九想想也是,为了戏班子着想,他只好叫师兄去前头打点,自己在后台赶忙涂抹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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