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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向导是聆听圣言之人,将在终末来临之日,引导迷途的芸芸众生前往“乐园”。而哨兵,则为引导者最忠诚的猎犬。

      黄赫打了个哈欠,手指飞快地在随身听屏幕上划动着,百无聊赖地翻阅着有些失真的液晶屏幕上的歌单。

      片刻后,他的指尖停留在了一张电子专辑上。

      ——专辑《Zohar》,包含三首单曲,《Logos》、《Pneuma》以及《The one》。作词、作曲和演唱者均为同一人,署名为“拂晓”。

      专辑的封面是一名容貌稍显模糊的青年——即使像素分辨率底下,使专辑上的影像不甚明晰,但脊背上横逆着机械钢翼的黑发青年依旧丰神俊朗,美得堪称惊心动魄。

      是的,惊心动魄。

      ——凌冽的、让人几近窒息的肃杀美感。

      与这严酷的末日相得益彰,极为般配。

      然而略显可惜的是,黄赫不是个善于鉴赏的文艺青年,他对人类的容貌美丑并不敏感。

      在眼下这个濒临破灭、随时都有可能毁于一旦的灾变前夜,皮囊无疑是奢侈的累赘。

      黄赫对这张名为《Zohar》的电子专辑颇感兴趣。

      高度集中、闭锁的日常管理让他甚少有机会接触到外界的流行文化。

      虽说《Zohar》这名字听上去和黄赫最讨厌的古典派音乐多有雷同,让他心里忍不住犯嘀咕,但没条件挑剔太多的黄赫还是兴致盎然地按下了专辑界面的播放键。

      首先播放的单曲是《Logos》。

      出乎黄赫意料的是,《Logos》的曲风与名字迥乎不同,节奏简洁明快,竟是让人肾上腺素分泌加快的迷幻电子乐。

      填词似乎使用了某种特殊的小语种,令黄赫完全听不懂歌曲的内容。但演唱者清亮激昂的歌声,还是让他不由自主地跟上节拍,打起了响指,几乎在聆听的同时便将曲谱完整地记了下来。

      ——黄赫是乐理天才。

      “还在后面杵着干什么!”就在黄赫沉迷摇摆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打断了他的忙里偷闲,“赶紧走了,再不走的话,待会儿可就没机会走了!”

      黄赫的节奏还紧随着电音:“走走走,哟,不走不走不走。”

      女声的主人——身着工装、神采飒爽的女性怒气冲冲地跨到了黄赫面前,一把夺过了他的随身听:“你是走还是不走?”

      黄赫的意识这才归复。

      他连忙赔笑:“……走!当然要走,马上就走!”

      言罢,不待工装女性再骂些什么,他便赶紧伏低做小,夹起不存在的尾巴,就往女性过来的方向迈步——

      此时的黄赫与工装女性,正身处于一间灯光昏暗的机械工厂之中。

      工厂内的流水线不断轰鸣运转着,但其上布满的锈迹与缺损无一不在彰显其间的年久失修。齿轮摩擦的轰响充斥着逼仄的过道,完全掩盖了音乐播放时的乐音,唯有将随身听拿近些许,才能勉强捕捉到那一丝律动。

      待黄赫迈出了一大步,工装女性才突然拽着他的后衣领,把打哈哈的黄赫扯了回来。

      “这东西哪来的?”她拎着从黄赫手里没收的随身听问道。

      黄赫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工装女性——他雷厉风行的顶头上司,居然会在这时候和自己谈起随身听的事。

      他一向浑浑噩噩混吃等死,干啥啥不行摸鱼第一名,然而上司女士却是不折不扣的勤勉上班人。

      “现在是聊这个的时候?”他有些不可思议。

      上司嘲讽他:“刚才摸鱼抖腿的人有资格说这话?”

      黄赫瞬间老实了:“路上捡到的——我们是从员工休息室的后门进来的,这随身听就放在休息室的抽屉里面。里面已经没有电了,不过我有找到一块替换电池。可惜这东西和电池估计都是末日前留下来的东西,替换电池里的电也掉得差不多了,最多坚持半小时吧。”

      “就半小时?”上司果断将黄赫的随身听充公,“那得抓紧时间听了!”

      言罢,她便动作飞快地把随身听捂在了自己的耳朵旁,细细地倾听起了随身听中的乐声。

      黄赫:“……”

      片刻后,上司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咦?这曲子……不是《logos》吗?”

      黄赫诧异:“你知道这张电子专辑?”

      上司一脸嫌弃:“这个问题该由我来发问吧?阿黄黄,你居然不知道拂晓?虽然你是我的老员工了,我一直对你的摸鱼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最基础的工作,你还是得做一下吧!”

      “音乐的事我不是很懂,但我知道,唱这个曲子的人是拂晓,是——”

      “唯一的,能够听到圣言的向导。”

      ·

      20xx年,世界濒临毁灭。

      天灾巨变发生在一夜之间。

      大量有害的放射元素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散布世界,让一切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生灵都倍感举步维艰。

      虽然单看表面,大地似乎仍旧生机盎然,但却已然如履薄冰。

      谁也说不准,广袤的绿地究竟会在何时化为废土荒原。

      为了躲避地面辐射,现有秩序悉数崩塌的人类不得不开拓地下,在钢筋水泥之下建造起双生的地下城市世界。

      无数的动植物在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中销声匿迹,而有幸存活下来的种群,则为了适应环境,异变为了迥异的可怖模样。

      生存的本能,驱使着改变了基因序列的异兽掠夺、占据人类的空间——说是人类的地盘也许不大合适,这个世界是独立且自由的,从归属于任何存在过。

      夹缝生存的人类一开始还能勉强靠着留存的武器与物资,抵御天灾与异兽。但开源节流的关键一向是开源,补给的匮乏让人类的生存抗争逐渐开始捉襟见肘。

      在即将弹尽粮绝的时候,希望,终于出现了。

      ——又或者是虚妄。

      人类之中出现了能与异兽匹敌、被定名为“哨兵”的个体。

      这些发生了异化的人类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特殊能力,譬如纵火、譬如控雷,宛如有着人类外表的异兽。

      依仗着堪称生物兵器的哨兵,残存的人类终于在天灾之下稳住了脚跟。

      喘息让矛盾应运而生。

      在哨兵守卫城市时,暴露出了一个致命问题:力量的获取与代价的支付相伴而行,使用异能会导致哨兵的精神意志受到重创反噬。倘若不能撑过异能所带来的副作用,哨兵就将失去理性与人形,沦为与异兽无异的凶物。

      ——两类阵营由此派生。

      一类,是由普通人类与友善哨兵构成的移动派,主张放弃固定居所,建造移动城市,高度削减生活质量,以最小的牺牲保全生命的延续。

      而另一类阵营,则是由极端哨兵领导的地下派。

      占据着地下城市的他们蔑称移动派是伪君子,既然哨兵的前路注定是绝望,那么在陨落之前,他们宁可纵情享乐。

      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类若是想要得到他们的庇护,让哨兵们以性命为代价,抗衡灾变,那么就必须成为哨兵们的附庸,付出相应的代价。

      在地下城市,力量就是新的秩序。

      灾变令原本的道德伦理彻底崩坏,仅凭所谓的“良知”与“繁衍”难以让个体心甘情愿地为之奉献生命。

      眼看着愿意苦行至死的哨兵越来越少,意识到已方尚未强盛便已步入式微的移动派,抛出了一个哨兵们难以拒绝的诱饵。

      ——他们,制造出了能够治愈哨兵反噬的向导。

      名为拂晓的青年,是向导最为特别的存在。

      ·

      “……也不能说他是音乐人,毕竟拂晓自‘出道’起,总共就出过《Zohar》这么一张专辑。比起歌手,说他是偶像可能更准确一点,”一边播放着专辑单曲《Logos》,上司一边滔滔不绝地给欠债员工黄赫补课,“他是移动派推举出来的向导——哨兵和向导的事应该不用我给你补习吧?要是这都能忘,阿黄黄,你也用不着走了,我马上就地把你做了惩除工贼。”

      黄赫一贯吊儿郎当的面上难得的露出了认真的神情:“这些事情我怎么可能忘——向导可以通过与哨兵进行身体接触,治愈对方使用异能后崩坏的精神意志。反噬越强,所需要的接触等级就越强。”

      他的眼中,一丝憎恨流转而逝。

      “看来你还是有点干活的自觉性嘛,”上司拍了拍他的肩膀,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因为接触的必要性,地下派的哨兵可是一直嘲笑移动派是伪君子呢。”

      “但是按照移动派的说法,向导是被制造出来的人工生命,怎么能算作人权的人类?”黄赫道,“他们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替芯’。我记得移动派的家伙是这么说的,向导就跟水笔芯一样,不过是可以替换的零件。就算是为了疏导反噬,要和向导做`爱,也只不过是在玩情`趣玩具罢了。”

      “那你相信移动派的说法吗?”

      黄赫“噗嗤”一声笑了。

      “这种说辞,移动派的人自己都不信吧!”

      上司也微微抿唇。

      ——他们不会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师出有名。

      因为两人,正是有着替芯命运的向导。

      如果是哨兵的命运是迈向消亡,而向导的命运,就是与破灭的火箭共赴星河的助推器。

      “拂晓是非常特别的向导,他不需要和哨兵进行接触,单只是看一下他的照片,就能终止一些低级哨兵的反噬,”上司再次开口,“他的身上有明显的机械体征,而且头发的颜色也是和我们不同的黑色……我怀疑这是移动派的假圣父,为了让替芯说更有说服力,对他进行过一些特殊的‘改造’。”

      “那我们逃出去之后,是不是要去找这位‘拂晓’?”

      上司颔首:“初步计划是这样的——毕竟他是唯一能听到圣言的人。而且,就算他并不特别,他也是我们的同胞,是我们要去救助的存在。”

      受限于知识与履历,她对于未来并没有完整而确切地规划,但她坚定不移地知道,要活下去——与“大家”一起活下去。

      “好了,抓紧时间走吧,”上司收起电力耗尽的随身听,“这座地下工厂是灾变来临前的前日遗产,移动派的人虽然有在使用工厂进行生产制造,但因为灾变轶失的科技资料和逝世的相关人员太多了,移动派的人还没有完全摸清这里。这几天,移动派的人从向导塔带走了好多人,密码,宁宁,小弦子……都被带走了,一个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上司沉默了。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黄赫已经明白了她的未尽之意:也许是和天灾的战斗,也许是和地下派的冲突——总之,移动派的人正疲于某事,不得不抽调使用大量向导,以维持哨兵的战力,暂时无暇于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眼下,是他们逃离幽禁的不二机会。

      许是谈到了可能再也无法归来的同伴,两名出逃的向导一时缄默不语,气氛也有些凝重起来。

      直至从工厂的安全通道逃出生天,黄赫与上司都没有再谈论些什么。

      一脚踹开通道出口处的阀门,自诞生起便一直在逼仄与黑暗中苟延残喘的两名向导,第一次见到了地上的世界与存在于二人臆想中的天空。

      ——然而。

      地上的世界并没有两人想象中的那么光明。

      黄赫的眉头死死蹙着,有些无所适从地环视着周遭的一切——破败的残垣、横生的杂草、隐藏着的尸腐味道……天空阴郁,地上的世界,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

      似死非生。

      “地上世界有很严重的辐射,”上司的声音让黄赫暂时终止了焦虑,“按照我们之前看过的那张工厂地图,这附近应该有个工业防护用品的专卖店,先去找找看有没有还能用的物资……”

      她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多年来的搭档让两人默契十足,不需要过多的交流,仅只交换一个眼神,就能明晓对方的心中所想。

      ——凭借着卓绝的五感,哨兵可以通过向导身上的向导素锁定向导的存在,乃至辨别不同向导的身份。身体素质与常人无异的向导虽然不能反向判定哨兵的存在,但向导素还是给予了他们一定的“直感”。

      或者说,源自本能的危险预警。

      两人所在的地上废墟周遭,存在着数量惊人的哨兵。

      除此之外。

      ——似乎,还有某个特别的存在。

      ·

      咔啦——

      叶近椋有些吃力地睁开了双眼。

      大脑的晕眩让本就身娇体弱的向导直觉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在嘎吱作响,似是被沉重的坦克碾压过境,没有一处不刺骨生疼。

      他支起身体,晃了晃昏沉的头,试图追思自己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汹涌的洪水、崩塌的废墟城市、掩藏在荒原之下的另一个世界……叶近椋心里一震,意识顿时清明了不少。

      “卫堂!”他下意识地呼唤起了少言寡语但却沉稳可靠的哨兵,“卫堂,你在哪里!?”

      ——然而叶近椋没有等到任何回应。

      他蹙紧眉头,这才发现自己此时竟倒在一片嫩绿的草地上,似乎置身于一处公园里。然而叶近椋环顾四周,触目所及之处皆是青草如茵,只不过许是因为缺乏修缮的缘故,不管是绿坪还是花圃灌木,周边的绿意生长得极为狂野奔放,盎然得让人心惊。

      可隐隐约约的,这份澎湃的生命力中,又隐含着某种回光返照般的死气。

      这里是哪里?

      叶近椋心中狐疑,他的记忆断档于大地塌落、自己和卫堂一同坠入了荒原废土之下的时间节点。

      在此之前……

      叶近椋站了起来,挺直了身躯。

      替芯。

      他想起了风镜哨兵强化异能时拿出来的、那个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的白瓶。

      在嗅到自替芯中渗出的某种味道后,自己便感觉身体无端地燥热了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异化反应一样。

      只是彼时地表塌方,叶近椋无暇顾及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便与卫堂一起掉下了深洞,再之后……

      叶近椋歪了歪头。

      身体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垂首看向自己的身躯。

      ——“我草!”

      叶近椋差点被吓了个趔趄。

      他惊愕地看着“自己”,难以置信地发现自己几乎不着片缕。

      当然,幸好只是“几乎”,叶近椋还没有倒霉到裸`奔。

      他的四肢上附着着不知由何种复合材料制造而成的装甲,为白发的向导装配上了一层泛着独特科技气息的机械外壳。而于后背处,则横生出了一对被悬浮整流罩保护起来的钢铁机翼。

      叶近椋试探性地“驱动”了一下后背上的机翼,讶异地发现机翼竟如臂驱使,仿佛并非机械,而是本就属于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

      只是……

      与手脚上厚实的外骨骼武装迥乎不同的是,叶近椋身上的布料却少得可怜。

      上身是一件正面高领无袖、背面为了露出机翼而采用了大开背设计的白色紧身衣;而下方则是一条与上装同色的宽松短裤。除此之外,不知是不是为了调节衣装中过多的单调白色,叶近椋的脖颈处还拴着一条与他瞳色相同、存在感聊胜于无的赤红带夹领巾。

      叶近椋:“……”

      虽然手边没有镜子,也没有能当替代品的卫堂,但光是从第一视角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扮相,叶近椋就觉得自己急需氧气机了。

      这是哪门子处刑造型啊!

      忽然,想起不仅言语变`态、形迹也相当恶俗的风镜哨兵,叶近椋的嘴角便忍不住抽了一下。

      自己身上的装扮,该不会是风镜哨兵在他失去意识的这段时间里给他换上的吧?

      叶近椋姑且做了最坏的情况预设——

      以城市崩塌的惨相来看,风镜哨兵应该是同自己和卫堂一样,也坠入了荒原之下的另一个世界。眼下卫堂不在身边,而自己还被换上了莫名其妙的衣服……他极有可能已经落在风镜哨兵手上了。

      “戴风镜的变`态哨兵!”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叶近椋扬声道,“这里是荒原之下的世界吧!在这里,就算是你,也不敢轻举妄动吧?毕竟这个世界似乎和荒原完全不一样呢……出来吧!”

      “别躲在暗处不吭声,我觉得自己姑且还算是个识时务的人——怎么样,要不要暂时合作一下?”

      “我没有和你谈条件的意思,毕竟哨兵的力量我心里有数,暂时还不打算自找苦吃——反正我现在是鱼肉了,至少可以商量一下,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变得好吃一点吧?”

      他开口示弱。

      然而叶近椋接二连三地说了好半天,都说得有些口干舌燥了,别说是风镜哨兵,连个风声都没有回应他的低头,让叶近椋险些怀疑,自己是否孤身一人,又或者此处仅只是唯他独处的幻梦。

      ——等等。

      叶近椋神情一凛。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感知能力似乎提高了一大截,周遭一切的动静与变化,都被他一丝不漏地探知到了。

      生机与死气的公园里并非只有他一人。

      相反,整个绿地的周围,皆是熙熙攘攘的哨兵……

      叶近椋的喉结紧着地上下滑动着。

      八人。

      十四人。

      二十一人。

      他的额头处渗出了一丝冷汗。

      于绿坪公园周边的残垣断壁中,埋伏着数量惊人的哨兵。

      并且,与叶近椋所接触过的天都哨兵、亦或者是蛇信哨兵、风镜哨兵那样的神经病不同的是,这些潜行的哨兵神情悠然自得,完全没有任何末日哨兵的紧张与焦虑。

      甚至还有偷偷摸鱼、拿着不知是手机还是游戏机的电子设备噼啪狂按的家伙——

      “别玩了!你丫的干什么呢!”

      五感变得异常敏锐的叶近椋,听到了哨兵们闲谈的声音。

      “玩游戏啊——你没长眼睛么?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草,怎么还是黄色`游戏!这么大一个活生生的向导在那边杵着,你居然还有闲心玩不健康的小游戏?”

      “不然呢?就算人家脱光了在那躺着,你敢去碰一下么。”

      “怎么不敢碰!”

      “那可是‘拂晓’!是连巽大人指定的专属向导……你活腻歪了?”

      “……但是他也不一定就是拂晓嘛,虽然长得确实一模一样,但头发的颜色和拂晓不一样。拂晓是黑发,但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向导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叶近椋微微顿住。

      他再次听到了连巽的名字。

  •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很久……OTZ
    这篇比我想象得更难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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