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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一语成谶 ...


  •   乔陌看着孙尚香抱着的小孩,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她是谁?”
      孙尚香道:“陌姐姐以为呢?”
      孙清婉见了不认识的人,只是贴着孙尚香,好奇地盯着乔陌,小声询问自家姑姑:“姑姑,她是谁?”
      一声“姑姑”,乔陌便也猜出来了,是小郡主孙清婉。府上的人都称呼孙尚香为郡主,孙清婉为小郡主,以示区别。孙尚香放下孙清婉,将她推向乔陌:“婉儿喜欢被人抱着,我抱不动了,陌姐姐抱吧。”
      乔陌摆手:“不成的,我要骑马。”
      不说还好,孙清婉闻言便是拍手叫好,“婉儿也要骑马!”本来她还不满于小姑姑就这么把她推给一个外人,但在听闻可以骑马后,欢呼雀跃地迈着小腿蹬蹬蹬地奔向乔陌。
      “小郡主小心。”许是跑得太急,孙清婉重心不稳栽向一旁,乔陌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骑马对于小郡主来讲太危险了。”乔陌看着孙尚香,希望她带着孙清婉上马车。
      孙尚香本来也不想上马车上坐着,此刻更好推脱:“孙家的女儿,不会骑马,岂不是叫人耻笑?”眼见玉荷已经牵了她的马来,便即刻翻身上马,爽朗道:“先走一步!”
      乔陌无奈地把孙清婉扶上她的马,慢慢徐行。孙清婉不满于只是立在马上,小嘴一撅:“我不要这样坐着,要骑马!骑马懂吗?”她生怕乔陌不能领会她的意思,补充一句道:“要同父亲一样!”
      乔陌解释道:“太危险了,小郡主过于年幼,这马不适合您骑。”
      孙清婉眼神坚定道:“姑姑说了,孙家的女儿一定要会骑马的!”乔陌无奈,看来还真是要让孙尚香少和孙清婉接触。好好一个小姑娘,竟被孙尚香搅得有沙场杀敌的趋势。
      乔陌上马,拉过缰绳,无奈道:“小郡主坐好!”
      事实证明了姑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孙清婉愤愤地想着,却连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此刻她们终于到了周宅,孙清婉浑身乏力依偎在乔陌怀中。乔陌先下马,再抱下摇摇欲坠的孙清婉。她小脸苍白,一副想吐的样子。
      “小郡主可感到不适?”乔陌明知故问。
      孙清婉说不出话,只是点点头。
      待她们进入周宅,小乔见侄女神色恹恹,焦急道:“这是怎么了?”乔陌放下孙清婉施礼道:“见过夫人,小郡主她一路骑马过来,所以难受。”孙尚香闻言不好意思道:“都怪我,不好好坐马车,才让婉儿也不得不在马背上颠簸。”
      周瑜看着孙尚香,也不免指责道:“婉儿才三岁,哪里骑得了马。小妹你也忒不听话了些。”
      孙尚香头埋得更低了,愧疚地看着站都站不住的孙清婉。乔陌见状也是请罪道:“是属下失职,不甘郡主的事。”
      周瑜看着乔陌,叹气道:“要领罚,自个儿找主公领去。小郡主年幼,你也不知轻重吗?才三岁的孩子,跑什么马。你一向自持稳重,懒得说你!”
      乔陌又一揖礼,“中护军指责得是。”
      孙清婉此刻终于匀过气了,方慢慢开口道:“是我自己要骑马的...”小乔心疼地上前抱起她,“婉儿乖,姨妈带你去看小循儿。”孙尚香登时抬起头,“我也去!”
      房间内一时便只剩下周瑜和乔陌,乔陌拿出孙权让她带的东西给周瑜。“给小公子的礼物,属下代为转交。”周瑜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块玉珏,色泽剔透,周边平润,想是被主人拿在手中把玩多次,才会如此温润。
      “主公知道中护军一向喜爱乐谱,便也将府内一些乐谱送到了府上,”乔陌又拿出一柄小小的玉簪,“主公还说,希望来日小公子的及冠之礼,能让他做大宾,为小公子亲自带上这玉簪。”
      周瑜笑道:“玉珏看上去倒像是老夫人的,玉的边缘摸起来圆润,我倒不好夺人所爱。”他说着,将玉珏作势还给乔陌。
      乔陌并不接过,“老夫人将自己喜爱之物赐给小公子作礼,足以见老夫人对小公子和中护军的重视。”
      周瑜又看着玉簪,哭笑不得:“循儿才多大,离及冠还早。我倒怕他哪天给这玉簪掰断了。”
      乔陌也笑道:“那届时属下再送一支来。”
      周瑜收起东西,看着乔陌,“曾经我也叫过你一声妹妹,怎么,没礼物给你侄儿?”
      乔陌目光狡黠:“自然是有的。”她从腰间摸出一柄小小的木剑,只有巴掌大小:“中护军知道的,属下一直都醉心习武,送的这把小木剑,让中护军见笑了。”
      是用紫檀木制成的,通身光滑,像是反复磨过多次。周瑜拿近些,还能闻见若有若无的香气。
      “早就听说了中护军的弄璋之喜,只不过未得主公恩准,也不好私下送来。”
      “这是紫檀木做的?”周瑜惊讶道,紫檀可不是易得之物。况且一直以来,紫檀都是上贡皇室。
      “之前去会稽讨伐山匪,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来的。”说是顺便,当日又是押运犯人苑御,又一路稍带特产,乔陌还未痊愈,一路上苦了梓暮。
      乔陌不好意思道:“手笨,也不敢作其他纹饰,不过我想,素净也有素净的好处。”
      周瑜点头道:“不错,凡事做的朴实一点,才用得长久。”他拿起玉珏和玉簪,“走吧,一同去看看循儿。”

      像是被上天垂青,孙权牵挂的豫章战事也得以顺利收尾。孙权面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徐瑶看了也大着胆子道:“主公想是又收到了好消息吧。”
      孙权不无得意道:“豫章战报传来日久,就没有坏消息。”
      徐瑶福身道:“妾身恭喜主公,心愿得偿。”
      孙权挥手示意她起身,“豫章战事即平,孤有意用兵沙羡,讨伐黄祖。”徐瑶笑道:“那提前恭祝主公大军凯旋。”
      孙权随意地点点头,“你父亲这次也会去,不仅如此,他还上奏说要把你兄长徐矫也带去。”
      徐瑶闻言变色,但很快又调整过来:“兄长也去?”
      孙权点点头,“是啊,想是徐矫建功心切,亲自写了书信给孤,孤哪有不准之理。”徐瑶不再好说什么,只是含着笑意,坐在孙权身边。

      建安八年的十月,孙权接受鲁肃的建议,再一次兴兵讨伐黄祖。上一次孙策讨伐,虽杀了黄祖不少部将,但始终没有抓到他本人。父仇尚未得报,于孙权一直耿耿于怀,如今会稽豫章境内山越已平,此番正是大好机会。
      吴老夫人亲临了城楼之上送大军出征,她看着孙权金盔金甲,虽豪迈万千,但于母亲而言,就只是在送一名不知何时归来的儿子。
      也许一月,也许一年,更也许,是永远都不会回来。
      “今日送儿去,何时儿归来?”老夫人不免有些落泪。
      谢淑慎宽慰道:“母亲不必忧心,主公定能凯旋的。”吴老夫人缓缓止住泪,“你说的对,定会凯旋的。哭什么,老身又不是蹇叔,哭什么师,多不吉利。”
      谢淑慎肯定道:“母亲说的是,绝对不会只见师出而不见其入的。”

      孙权此次是带了吕范程普等一众将领,势必要拿下黄祖的。乔陌此次也随行,用孙权的话说,是“在哪里昏迷过,就得在哪里再起身。”
      她莞尔,孙权这是要拿她的昏迷笑她一辈子了。
      一辈子的念头忽然叫她又些许欣慰,如果能被嘲笑一辈子,就说明她会在他身边,带一辈子不是么?
      也很好。
      战事进行得颇为顺利,孙权一路杀到了黄祖大本营沙羡。在江东水师的面前,黄祖的水军简直是不堪一击,很快,孙权便又回到了沙羡一地。
      黄祖也知道这次形势危急。况且这次没有刘虎和韩晞的长矛队助他一臂之力。于是早早地就在计划逃亡,反正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不论何时,命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沙羡其城,坚固无比,总算是没辱没“大本营”的名声。
      经过一日的厮杀,孙权还是没能拿下沙羡城,还损伤了不少将士,令他苦恼无比。
      军帐外传来哭喊声,孙权本就为此恼怒着,听了这声音更是不胜其烦。
      “乔陌,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诺。”
      待乔陌走近,才发觉是以吕范为首的一群人团团围住一名少年。她问吕范:“这是怎么回事?”
      吕范打量一番乔陌,认得是主公近身侍卫,方开口道:“这是凌统,破贼校尉凌操的儿子,父亲战死了,儿子自然伤心。”
      凌统一双眼睛内盈满怒火,奋力挣脱着程普的束缚:“放开我!我要去杀甘宁!杀死那个锦帆贼!”
      这下倒是乔陌震惊了:“你说杀谁?!”
      凌统闻言看向她,一字一句犹如泣血之言:“杀、甘、宁!”
      竟是甘宁杀了破贼校尉凌操?!乔陌暗暗握住手中的白虹剑,面色愤怒并不亚于凌统。
      周瑜便是在此时走了过来,众将见了他本能地招呼行礼,凌统便挣脱而去。诸将要追,却被乔陌阻拦。
      周瑜面色铁青地看着乔陌:“你什么意思?”
      “我去。”乔陌的解释简明扼要。
      “就你?”吕范十分不屑。
      乔陌只是看着周瑜:“仇恨是最好的毒,今日凌统若不能报仇,中护军不怕他被毒死么?”
      “你这是在害他!”周瑜看着乔陌,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我去,我会带他回来。”乔陌转身要走,周瑜一把抓过她:“别闹了乔陌!甘宁不好对付!”
      “好不好对付,都是一副皮肉之躯,谁怕谁?”乔陌抽回自己的手肘,大步离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赶到沙羡城的外围,黄祖留甘宁断后,此刻里面大概已经是人去城空。他们仍然不敢大意,小心巡视着。
      凌统挥舞着手中的剑:“甘宁!有本事杀人没本事承认是不是!”
      “你滚出来!我不信杀不了你!”
      “锦帆狗贼!出来决一死战!”
      凌统对着四周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田舍回荡着。少年人的嗓音如泣如诉,夹杂着盛怒。
      “凌统!”乔陌冲上前拉住他,“你要小心冷箭。”
      凌统防备地盯着她,“你是谁?”
      “主公近侍乔陌,”乔陌大略地说了一下,四顾周围,“甘宁善矢,现在夜色朦胧——”她还没有说完话,一支箭就直指射向他俩,乔陌推开凌统,无奈脸上还是留下了痕迹。
      还好伤口尚浅,并没有发生血肉翻飞的场面。
      甘宁拿着弓现身在旁侧的屋舍里。旁边跟着洛翎。乔陌打量四周,没有伏兵,只有他们二人。想来也是,黄祖怎么会给甘宁打量兵力留守?
      “锦帆贼!”凌统见了甘宁就是像嗜血凶兽一般,不要命地朝他奔去。洛翎见状,便替自己主上出战凌统。
      甘宁走到乔陌面前,有些心疼地开口道:“疼不疼?”
      乔陌甚是不屑:“虚情假意,那你为什么要射箭?”
      甘宁轻笑道:“他要杀我,我当然就得杀他。”
      乔陌褪下手环,上面的银铃在夜风的吹拂下叮当作响。甘宁看着她,怅然地开口道,“你说我们再见时一定不要为敌,如今倒真是一语成谶。”
      “你还说不会伤我,”乔陌淡淡道,将手中的物事丢给他,“如今我们势同水火,我也没必要再留着它。”
      脸上的伤口渗着血,或许是夜风微凉,吹得伤口一阵刺痛。
      “你早说让我来江东,我们也就不会这么相见了。”甘宁的声音很轻,就像一片羽毛落了地一样。
      “倒是我的不是了。”乔陌讥笑道,“也不知道如果你的那位姑娘在天有灵,会不会满意你今日的作为。”
      “阿沅。”
      乔陌疑惑地看着他,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那名姑娘的名字。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甘宁缓缓道,“你曾经劝我要有所作为,我便也就好好读了一些书。才知道阿沅名字的由来,为着这一点,还是要谢谢你。”
      “却不曾想你成为了江东的敌人,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让你就做个锦帆贼,也犯不着伤我江东将士。”乔陌只觉得世事讽刺,本是好意,却在最后伤害了自己。
      这便是,农夫与蛇吧。
      凌统摆脱了洛翎的桎梏,转身向甘宁来。甘宁弃了弓,拔出自己的剑与凌统对决。乔陌看着洛翎,谨防他暗中伤人。
      洛翎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只是静静立在一旁观战。
      凌统武艺虽好,但也不及甘宁。甘宁好歹也称霸过,多年与人搏斗才有了“锦帆贼”的名声,实战经验可比凌统多得多。眼见凌统落于下风,乔陌拿出回旋镖,朝着凌统的方向掷去,替他挡下甘宁致命的一剑。
      “乔陌,你可要想好。”甘宁收回剑,负剑而立,黑夜漆漆,乔陌对于甘宁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她感觉得到,他一定用着鹰隼捕捉猎物的目光看着自己。
      “没什么好想的,”乔陌大步向前,也拔出自己的白虹剑,“来吧。”
      他们之间,算是真正的决裂了。
      什么狗屁约定,什么期待,什么度人向善,于今日消磨殆尽。
      可是甘宁像是仍有不舍之意,“你带走凌统,我们如旧。”甘宁将方才乔陌丢给他的手环又递过去,目光殷切。
      “不要你怜悯!”凌统跌坐在地上,把剑狠狠插进地面带动自己起身,“锦帆贼,今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乔陌伸亦手打翻甘宁伸过来的手,冷冷道:“我乔陌不要来自阿沅的施舍。况且,谁说我定会败于你?”
      手环坠落在地,银铃倒地时发出一声清脆。
      乔陌见他郑重地将手环贴身放好,不屑道:“别拖延时间了,来吧!”
      甘宁也放狠话道:“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乔陌看着甘宁,那一双眼睛里全然是凌厉的杀气,就像捕食的鹰。
      话不多说,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同时动手。凌统在一旁看着,也想上前,又怕伤了乔陌,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洛翎要他注意。
      几合下来,两人不分胜负,乔陌成为暗卫长的前前后后也算是有过多次实战经验的。更何况,也不是没上过战场,是以耐力和观察都要胜于凌统。
      甘宁不由得夸赞道:“果然不错!当日果真有下船的能力!”
      乔陌并不理会他的夸奖,轻蔑回应道:“我倒是后悔了,当日没有下船!还与你约定再见。”
      甘宁一面爽朗地笑着一面又不忘与她打嘴仗,“你还真得感谢我,不然怎么知道那个碧眼儿是怎么样的人?”
      “你住嘴!”听他言及孙权,乔陌更是怒不可遏,况且甘宁叫的是蔑称,便更加怒上心头。
      两人终于不再胶着,趁着变幻招式之际分开。他们执剑站着,面色冷峻。
      乔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甘宁也是一头雾水,反正一直以来,谁要找他打架,他都只是权当游戏地奉陪到底。
      只是今日他感觉乔陌隐隐有些不同,乔陌看着他的眼睛中是无奈,是愤恨。甘宁觉着,应该是她的希望破灭,才会如此吧。
      乔陌曾经还对孙权不无得意地说她与甘宁的“向善”约定,她说她劝甘宁多读书,日后择明主而栖。甘宁也确实如她所言地金盆洗手,好生地埋首经史子集。
      只是谁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相见。
      是因为有了希望,所以最后的结果才会显得这么不堪吧。
      甘宁哑声问她:“还打么?”
      乔陌嘲讽道:“怎么?体力不支?”
      “乔陌,此刻收手,我们之间尚有余地。”
      乔陌闻言只是冷笑不止:“我们之间?甘宁,你倒说说清楚,我和你,什么关系?留什么余地?你既然杀我江东将士,我们便是敌人!”
      甘宁还没来得及开口,乔陌就发起攻击,长剑直驱面门。
      他是真的不想和她闹得这么难堪,甘宁一边躲闪着,一边说:“我去江东!我投奔江东!你可满意了?”
      乔陌的声音带着哭腔,带着哀怨,在夜空显得尤为凄楚,“你不配!”
      甘宁飞身向屋檐上去,站定后才道:“这几年,我一直都在好好读书,听你的话,”他顿了一顿,“就是因为想再次与你见面!”
      “我不知道你在哪,只不过路过黄祖这被他拦截了下来,”甘宁诚恳地解释道,“我不是有意投奔黄祖的!”
      “我一直在找你。”
      乔陌也飞身向屋檐上去,白虹剑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出森森的白光。
      “巧言令色!”任凭甘宁言辞如何恳切,乔陌也充耳不闻,只当是他花言巧语想要攻其不备。
      两人对峙地站着,甘宁还是不忍痛下杀手,虽然方才他有所保留,但是一招一式之间他也看到了乔陌的能力。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杀掉乔陌,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也不代表着他对乔陌言语是诓骗,甘宁知道自己突然间读书和改变是为了什么。是因为不愿让阿沅在天之灵惴惴不安,也是因为乔陌当时殷切劝导。
      他想好了,乔陌在哪他就去哪,当今世道投奔谁不一样?何况,他在黄祖麾下一直都郁郁不得志。后者忌惮他锦帆贼的身份,并不认为甘宁是安分之人,一面闲置着不予重用,又一面监视甘宁的一举一动。
      乔陌对于甘宁,除了有种背叛的感觉之外,还觉得痛心。
      但现下她也别无他法,只得是拼个你死我活。
      凌统见他们停下不战,便借着地势上了屋檐,奋力刺向甘宁。甘宁闪身躲避,重心不稳地栽下来。
      洛翎即刻拈弓搭箭,直指凌统。乔陌暗道不好,上前替凌统结结实实地挡了一箭。两人皆失了重心,直直向下倒去。
      乔陌护着凌统没让他摔得太惨,自己做了人肉垫子,洛翎的箭插在她的后背,此刻这么一落,便直接贯穿左肩。
      箭矢刺穿身体,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伴随着这样沉闷的声音。乔陌真心佩服自己,还能在此刻想到此节而不是被痛得哭天喊地。凌统看着地上的乔陌,一时无措。
      甘宁从茅草堆里扒拉出来,洛翎趁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拉着甘宁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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