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怎么这样啊？》瓜子和糖

21、真相6

　　丝竹声混着恩客与小倌的调笑声飘至人耳朵里。清风馆香风阵阵，脂粉气相似一层薄纱，轻飘飘地覆在人身上。萧彦跟着厉细筠，二人破开这“香风阵”，闪身入了二楼靠边上的一间屋子。

　　“怎会选到这里相见？”萧彦皱着眉低声问道，他倒是没什么，但厉细筠一个公子哥儿怎么知道这个地方？

　　这儿是一个名“清风（馆）”气质却一点儿不“清”的地方。

　　清风馆，是当今京师名气最大的南风馆。龙阳之好，磨镜之癖自古以来就被书之于册，可见人们口味特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京中权贵云集，喜好这口的也不少。据闻更有甚者，家中洒扫仆妇，侍媵婢妾都是美貌少年。所以南风馆便和青楼一样，在京中很是红火，说不定你一抬眼，就能看见赵御史，王司徒。

　　不过自古以来，人们只认可阴阳调和，也就是说社会上大众所接受的道德仍然是男女情爱，所以这清风馆也就只是人们私下里偷偷追捧，不会搅合到明面上。因此，若不是纨绔子弟，如何对这种地方了如指掌呢？

　　萧彦自然不认为厉细筠是纨绔子弟，他是真好奇，今日厉细筠忽然传信，说晚上一同去买一件宝贝，没想到居然来到了这儿。

　　“师兄勿怪，这是那位卖家给的地址。”厉细筠也是第一次来，此前那位卖家故弄玄虚，换了两次交易地点，但无一例外都是青楼妓馆，厉细筠也两次“单刀赴会”，所以现在看来倒是“风月老手”了。

　　他告诉萧彦这位卖家的行径，萧彦却好奇：“这究竟是一位什么卖家？怎么引得你几次三番亲自前往。”

　　确实，厉家这样的门户主人若是看上了什么大可差仆役去购，厉细筠这个将军非要亲自前来的，必定是意义重大。

　　要么是宝贝实在贵重，自己又喜爱非常，怕仆役磕碰，不假手于人才心安。要么就根本不是为了宝贝本身，而是为了这个卖家。

　　“是一张七弦琴”厉细筠顿了顿，又压低了嗓子：“师兄听说过‘清英’吗？”

　　萧彦目色一凛，清英是前朝一位斫琴大师修季先生的作品。不过这位修季先生一生斫琴甚多，所以这张古琴便在修季先生的作品名单中不甚突出。萧彦现在在宫中乐府工作，乐府亦藏有不少乐典可供参看，萧彦清楚地记得，这件古琴后来被前朝一位地方官员寻得，连同搜刮的民脂民膏一同进献给了当时残暴成性的废帝。

　　后来前朝灭亡，这些东西自然留在了内宫，大绍开国的高祖成了继承者。但是宫内名琴繁多，这件‘清英’根本无人在意，后来又被皇上连同其它在太子十三岁生辰赏赐给了他。

　　原本属于太子的名琴怎么会被卖？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厉细筠看到萧彦皱眉，就知道他肯定知晓‘清英’。萧彦是名满京师的‘草肃公子’，对这些东西应该不陌生。果然萧彦说：“我知道，但现在此琴应该在太子府，如何能流落清风馆？卖家怎么拿到的？”

　　“我也在太子府里见过它，不过当时卖家拿出来的也确实是‘清英’。”厉细筠又接着说：“我之前去珍宝阁给小妹买礼物，挑来挑去没遇到好的，就想问一下掌柜的有没有什么特别一点儿的。”

　　厉小姐自幼被宠着长大，什么宝贝没见过，因此一般般的东西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又快到了妹妹生辰，所以这礼物挑的自然得上心。厉细筠去了京中著名的‘奢侈品店’：珍宝阁。不过厉细筠在里面也没遇到可心的，掌柜的见来了口刁的客人，就顺势推荐了晚上的‘拍卖会’。

　　“其中一件展示的就是‘清英’。”厉细筠说：“不过当时卖家说它叫‘清音’。”但厉细筠是太子伴读，那次太子生辰后，也在太子府里见过‘清英’因此可以确定当时珍宝阁拿出来的就是它。

　　厉细筠叫了价，买了下来。但是卖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换交易地址——珍宝阁并不是卖家，晚上的拍卖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实际的卖家和珍宝阁并不是一个，之后的交易也不归珍宝阁管。

　　厉细筠就这样和那个卖家周旋了起来。

　　萧彦隐隐约约知道厉细筠想干什么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就砰砰响了起来：

　　“叩——叩叩——叩叩——”

　　富有节奏的一短两长，厉细筠开了门，一位面白无须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作了小倌打扮，所以怀中的那把琴就显得不那么突兀了：“二位爷，琴我给您拿来了。”嗓音和缓低柔。

　　厉细筠拿起匕首抵在了来人的脖子上。

　　这是个宦官。

　　“别叫，不然就弄死你。”萧彦自然地就接上了词儿：“不知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的人？”

　　那位小公公看起来年岁不长，涉世未深，被二人好一通恫吓，很快就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说了。

　　他是太子府里管库房的小黄门，看到库房宝贝多，就暗地里偷出来几件不知名的去变卖，反正库房里东西多，消失一两件不甚重要的，众人也发现不了，更何况登记的册子就在自己义父手里，那就更好操作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萧彦心想，就是不知道这条鱼最终会游到哪儿？

　　厉细筠果然没放过这条线索，这个小公公就成了他刺探太子府的第一把刀。

　　这位小黄门居然也争气，一条小小的游鱼居然混成了太子的贴身内侍，萧彦呷了口茶，淡淡地朝崔源和史集回道。

　　屋内的烛火明明灭灭，这个秘密光叙述都花去了许久。崔源本以为李夫人已经够惊世骇俗了，没想到当今皇后亦“不遑多让”。这接二连三的秘密让他已经震惊的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所以呢？你们到底想干嘛？”史集倒是还能从中抽丝剥茧：“或者说，你们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们，自然是要杀了他。”厉细筠对萧彦说。

　　自从进宫那天，他和李凭的一点儿情分早就一点儿不剩。逼他进宫，又纳李夫人来恶心他，气死厉老将军，给厉小姐下药，分割厉家军，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厉细筠的心冷了起来。

　　既然成不了君臣，那他就下去吧。

　　乔装后厉细筠就坐在萧彦屋内，口中吐出的大逆不道的话就像是吃饭喝水那样稀松平常，桌子上的一个小瓷瓶里放着的居然是米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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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没想到皇后小将军居然是个狼人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