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怎么这样啊？》瓜子和糖

20、真相5

　　崔源和史集默默离开了，没一点错，李夫人是个男人，那弹琴的也得是男人。

　　有些事儿就能理解了，崔源心想。

　　二人踏入了房门，看到萧彦端坐在塌上，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崔源有被利用的懊恼，现在正是满心愤懑：“寒舍简陋，萧乐工怎么用空闲到这儿了？”又一个没忍住，出言：“萧乐工可满意了？”

　　萧彦被他奚落了两句，生受了，没一点在意，反倒是对着一直没开口史集说道：“史乐工你们勿怪，某这也是不得已之举，再次向二位赔罪了。”

　　说着行了一礼。

　　史集拉着崔源避了一下：“担不起阁下如此大礼，毕竟是能手眼通天的萧乐工，这次前来，想必也不是专程来道歉的。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还望不吝赐教。”

　　史集一下就掀了萧彦的笑咪咪面皮，告诉他要想再利用他俩，可以，得告诉他们前因后果。

　　萧彦暗笑，崔源倒是纯真良善，他后面这位可真不好糊弄。史集这番话就让他俩从单纯被利用的棋子变成了观棋的看客。

　　——

　　宫人照例熬好给厉小姐的药，差人呈给李夫人。

　　李夫人或者说是李都尉，他卧在软塌上，像一只艳丽的孔雀：“你说咱们的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他的宝贝妹妹喝了这‘药’，会是什么反映？”

　　没人敢回答这话，这已经是第三个月了，再强健的身子喝了这么久也得垮掉，更别说厉小姐本就是位弱女子。

　　“看来陛下果然是最爱重夫人您。”立刻就有贴身的侍婢来递话，顺带着拍李夫人的马屁。

　　都说厉小将军与妹妹关系很亲密，但李夫人给厉小姐‘赐药’之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皇后宫里居然没一点儿消息。

　　看来陛下也对皇后提防的紧。李夫人轻笑了一声，显然心情很好。

　　送药的宫人到了厉家，又看着厉小姐喝了下去。

　　这三个月来，厉小姐不住得喝着宫中送来的‘药’。即使催吐再及时，也免不了成瘾。清乐还记得小姐犯病的境况。如果一时得不到‘药’，就恨不得以头抢地，直碰的个头破血流。但只有喝了这‘药’，就立刻神采奕奕，飘然欲仙。

　　“小姐，宫里再这样，咱们可怎么办啊！咱们告诉娘娘吧！”

　　清乐也是一时没了办法，她忘了，这么久了，如果真的不是有意瞒着，怎么可能中宫得不到母家一点儿消息？

　　刀已经架在厉家脖子上了。

　　自从半年前皇后不再主动写信给厉小姐，聪慧如她就已经察觉到皇帝怕是要绝了厉家和中宫的联系。这信恐怕也是被皇帝暗中截了，哥哥才不写的。

　　果然，三个月前，宫中突然来了一位宫人，自称是给“厉将军”送补药，她拿着陛下的手书，上面盖着私印，明明白白地写着陛下的野心。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经过几个月的折磨，厉小姐已经被折磨的弱不胜衣了。米囊花已经把她折磨的有些形容枯槁了。她还是温声安慰了侍女：“清乐别担心，咱们已经联系了草肃大人，草肃大人神通广大，定会转告哥哥多加防备的。”

　　主仆俩都知道这也只是一句安慰的话。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草肃大人是在半年前突然找上门的，他好像对兄长非常熟悉。也和杨侍卫有联系。半年前哥哥无法联系自己之后，这位草肃大人就间或充当了信使，偶尔还带来哥哥的手书。

　　然而草肃联系厉小姐多是单方面的，主仆二人主仆也曾多次旁敲侧击问过杨未雄这位草肃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没有法子联系他？却发现和这位草肃大人联系较深的还只是厉细筠。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厉小姐没法联系那位草肃大人，也就联系不到厉细筠，她还是没法告诉哥哥厉家的境况。清乐看着桌子上的信，那是这几年小将军和妹妹之间的书信往来，小姐每次心情不好就拿出来怀念哥哥，上面的字每一个小姐都烂熟于心。

　　厉细筠进宫已经五年了。给妹妹写的书信也有很多兄妹间亲密的话，所以厉小姐完全能理解兄长。在信中，厉细筠向妹妹讲述了厉家现在的境况。他也没有瞒着妹妹，直白地把李凭对自己的心思告诉了妹妹，这才是造成兄妹二人身份异位的缘故，也是一位兄长对妹妹的道歉。

　　这些信件在最开始时并没有被皇帝暗中探查，所以厉细筠告诉了妹妹他和李凭的关系，以及他们两人的一些事——也是存着让妹妹防范一些李凭的缘故。后来，在陛下的压力下，厉细筠为了厉家以及几十万的厉家军，不得不教导妹妹军中事务，那些兄妹之间亲昵的信函就少了。

　　突然，厉小姐看到了建元二年春厉细筠给她的信件。那时信的内容还是兄长逗弄年幼的妹妹，信中告诉厉小姐不要害怕，新春佳节，尽管出去撒欢，不用怕身份暴露。如果外出惹出什么事儿，陛下的人会第一时间解决掉，毕竟新皇刚登基一载，地位不稳，他不会想让天下人知道厉家小将军和小姐身份的问题。

　　那一年厉小姐没按兄长的意思出去，她已经渐渐知晓厉家和皇家微妙的关系，哥哥又被禁锢在深宫，她也不想给哥哥惹麻烦。

　　这些都是旧事了，每次看信件怀念兄长时，这些记忆都会跑出来，这些信件的内容早已被他记得滚瓜烂熟。但这次厉小姐却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不是兄长书信的内容，是最后兄长的留印。本朝人写信按惯例多会信尾带一个私印，一来昭示身份，顺带也有附庸风雅之意。兄长给自己的信件末尾也有，上面红艳艳地盖着自己的名讳。更为特别的是，兄长的印鉴上“筠”字的最后一笔，雕刻了两节小竹子，也暗地里合了兄长的名字。

　　兄长的这枚私印是玉做的，又雕了图案，更是容易磕碰。所以从这封信开始，印章之上的竹子在竹节处开始有了划痕。厉小姐的心狂跳了起来，她连忙把书信按照时间摆列好，果然自从这封信开始，基本上都能看出竹节处的痕迹。

　　当初宣诏的宫人的印鉴上也有一颗小竹子。厉小姐以为皇帝是为了讽刺厉家，特地做了一方和兄长名讳有关的印鉴盖在诏书上。陛下的私印都会好好地收在匣中，由专人看管，不会……

　　厉小姐又找出那份诏书。

　　这方私印上的竹子居然也在竹节处有一个痕迹，像极了那道划痕。